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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阿哥不笨,皇阿玛说我聪明非常,是个可塑之才!”永璂一脚踹在福康安腿上,“本阿哥早就知道你们有事情发生了,是不是?”
就你还聪明非常,还可塑之才,皇上您说这话的时候真不心虚吗?小孩的力气不大,福康安没计较,朝着他挥手,“这件事你别管,反正你只要带着皇上身边就行了。”
“什么啊?!”永璂十分的不服气,福康安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凭什么他可以知道他这个皇阿哥就不可以知道了?!
“本阿哥命令你告诉我!”
福康安怔忪,永璂板着脸的样子仔细看还真有几分像皇上,小孩到底还是个皇子阿哥啊,只是……破小孩,真麻烦!他正要开口,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福康安连忙把小孩往自己身边拉,两个人悄悄的探头往外看。
“呀!”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群黑衣蒙面的手拿武器的刺客与乾隆带来的侍卫打得不可开交,福康安赶紧伸手捂住永璂的嘴,拉着小孩往后面躲,“果然来了。”
“什么来了?”永璂紧紧握住福康安的手,“又有刺客啊?”
两个人猫着腰沿着马车绕到个土坡下面,福康安这才长吁了口气,“那个是红花会的人。”
“红花会?!”永璂慌,他听说过这个组织,是要反清复明的,他矮着身子往外爬,他家皇阿玛有危险啦!
“那皇阿玛……我要去保护皇阿玛…”
福康安赶紧拽住他,死命的往回拖,“你疯了,皇上有人保护,你出去才是送死,看情况行动,知道吗?”
乾隆这次带来的是大内高手,不是福尔康这等中看不中用的花花架子,贵在精不在多,几天前他接到刑部的帖子说箫剑与红花会还有勾结他便急忙改了行车路线又傅恒拿着兵符去掉人,不过……乾隆眯起眼睛,红花会居然还能这么准确的掌握他们的前进路线,除非是车队里面有人是内鬼。
红花会倾巢而出,显然是有备而来,准备一击必中的。乾隆并没有躲在车里,而是站在车前,他四处没有看见永璂的身影,也没有看见跟着永璂的那个侍卫,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敢问各位高姓大名?”他双手抱拳高声喊了声。
吴书来满身冷汗,皇上,您这是脑子又抽了吗?这前面刀光剑影的,你没事问什么高姓大名啊?人家个刺客会告诉您高姓大名吗?就算您知道了人家叫什么名字也没用啊?出乎吴书来意料的是,乾隆的话音刚落,其中的一个黑衣人还真开口回答了,只不过回答的是,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明复清反;母地父天。”
其他的黑衣人也都齐声高喊,“反清复明,还我河山!”
看吧,根本没人理您啊,皇上!吴书来苦脸,这群刺客群情激奋,不知道那些大内高手挺不挺得住,然后他听见乾隆压低的声音,“拿弓箭来。”
吴书来毫不迟疑的转身钻进马车里,乾隆接过吴书来拿上来的弓箭,把扇子塞到袖中,弯弓搭箭,眯眼,瞄准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箭矢直直的朝着黑衣人射过去,那黑衣人没料到还有人放箭,登时被冷箭射中颈部,挣扎了几下,倒地不起,估计是死了。
吴书来张大嘴,那个黑衣人一死,其他的黑衣人似乎都愣住了,顿时失去了章法,乾隆淡然的收起弓,打开折扇。
“皇阿玛好厉害!”永璂趴在地上,眼睛闪了亮光,福康安抚额,“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射杀那个人吗?”
永璂转过头,脸色还带着未来得及褪去的红潮,无辜的看福康安,“那个人说话了呀,皇阿玛问的是他的名字,这个人乱答一通,还说大逆不道的话,皇阿玛自然要射他!。”
答错了所以射死他?!啊喂,不是这样的好吧!福康安大大的翻白眼,“你果然还是个笨蛋!皇上问话的是为了要引出刺客的头目,答话的是头目,所谓擒贼要擒王,便是这个道理。”
“哦……”
太敷衍的声音,福康安转过头,死小孩果然没有在听他说话!
刺客失了头目,都有些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做了,很快便被大内高手把场面控制住,福尔康和永琪两个保护着紫薇终于来到乾隆身边,乾隆举目看去,还是没有小孩的踪迹。
“皇阿玛,您没事吧,儿臣等护驾来迟……”永琪单膝跪地请罪,福尔康也跟着跪下来。
乾隆没有搭理这几个,刺客来时,福尔康和永琪一心护着紫薇,他早看的清清楚楚,好在,他对这几个儿女也没什么期待了。他跳下马车,准备自己亲自去找永璂。
“皇阿玛!”
紫薇刺耳的尖叫声和某种东西的破空声,同时而来,乾隆下意识的偏头,一柄薄剑擦着他的脸过去,与刚才的那些黑衣的刺客不同,来人一身白衣,没有蒙面,似是一点也不介意别人看穿他的身份。
脖间贴着冰冷的剑,乾隆浑不在意,气定神闲的转头,“阁下是谁?”
43、所谓红花会
握剑的是个极为年轻的人,全身罩着白色素衣,他手腕一翻,剑灵巧的贴在乾隆脖子上,冰冷无情的声音道出了他根本无意隐藏的身份,“江南红花会陈丹心,今日来取你狗命!”
陌生的名字,熟悉的姓氏,乾隆皱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还是个少年的人,嘴角微挑,“哦?丹心枕剑寄热血,雪衣抱琴向夕阳。你有个妹妹叫抱琴?”
少年神色一顿,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关你什么事,昏君!”
“唔,朕猜你这把剑叫青锋,三尺青锋怀天下,一骑白马开吴疆,是不是?”乾隆似笑非笑,抬手弹了下剑尖,突然话锋一转,“你爹是红花会总舵主?”
说罢也不等少年回答,继续道,“看你满身缟素,你爹去世了?”
“少管闲事,昏君,今日我来,就是为了完成家父的遗愿,取了你这个昏君的狗命!”少年恼羞成怒,剑尖已经贴近乾隆的皮肤,有细细的血流顺着剑尖滴滴滑落。
后面一阵吸气声,紫薇的哭声更加尖锐起来,吴书来捏了把汗,心里抓狂,皇上,您就算是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你跟个反贼唠什么嗑啊?
“少主,杀了这个昏君!”黑衣人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杀了昏君的呼声漫山遍野的响起来。
让震天动地的喊声停下来的是握剑少年举起的左臂,陈丹心毕竟还是年轻,拿着剑指着一朝皇帝他或许想过,却从没有做过,在他手中剑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颤抖,乾隆脖间的伤口血也随之流得汹涌。少年的声音略带着沙哑,暗隐着激动,“家父一直反清复明为己任,一生都在为红花会的事业筹划,今日,我便取了这个老贼的狗命,以告慰家父的在天之灵。”
“你真以为……”
“阿玛才不是昏君,你不准杀我阿玛!”
清亮的属于还未长开的孩子的嗓音从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方向传来,乾隆身子一震,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吞回了喉咙,顾不上颈间还在流血的伤口,转头向右边看去。他的永璂还是穿着那件小马甲,带着个大了不少的帽子,小嘴紧紧的抿着,眼神严肃,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过来。明明已经临近冬天,大敌环伺,命在旦夕,却奇异的有股暖热的气体从心头奔腾而起。
乾隆无奈的抽抽嘴角,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来,“小笨蛋!”
永璂还不知道自家阿玛是这样评价他的,他鼓着腮帮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心神。皇阿玛和纪师傅都教导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临危不乱才是巴图鲁所为。所以他握紧了拳头,咬住了牙关,也不敢露出半点害怕的感觉。
小孩远远的看见自家阿玛被人用剑驾着脖子,那个人又说要杀他阿玛,脑袋顿时成了浆糊,混沌一片,要不是福康安拉着他,他早冲了出来。
陈丹心顺着声音看过去,不只是他,其他的黑衣人还有因为皇上被捉住而停手的大内高手侍卫们纷纷都把目光投向永璂。永璂身量小,还胖乎乎的,远远一看就是个圆滚滚的团子,陈丹心好笑,“你是狗贼的儿子?”
“你才是狗贼的儿子!”永璂炸毛,“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不能随便骂人,你师傅没教过你吗?”
“你!”陈丹心脸色一黑。见对方只是个孩子,气呼呼的翘着嘴,十足的稚气。他还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得冷哼声,“昏君无道,自是取而代之!我红花会都是忠义之士,骂一句昏君怎么了?小鬼,想活命就边上呆着去!”
永璂怒,又往前走几步,重重的踏着脚下的枯草,“我不是小鬼!我是当朝的十二阿哥!我已经长大了!”
又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重点,瘪瘪嘴又继续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哈?”陈丹心挑起半边眉毛,小孩样子看着挺可爱,本来紧张的气氛硬是多了几分轻松,让他起了逗弄的心意。他无所谓的挂上个笑容,“十二阿哥啊,真是失敬失敬!我说昏君无道,能者取而代之,天下本姓猪?怎么难道你要救你阿玛?”
永璂上下的点头,“不用失敬!我阿玛不是昏君,是你说昏君无道要取而代之,本阿哥看过史书的,明朝的时候,你们皇帝欺压百姓,官逼民反,我们大清取而代之怎么不可以?”
这样的永璂……乾隆舒眉,也许他的永璂并非真的不聪明,他该懂的他都懂,他可能不会口若悬河,可他说的都是最朴素的道理,被别人忽视的那些本质,一直以来是他这个阿玛没有认真的去看他!笑容悄然的爬上他的脸,他抬起手臂朝小孩做了个手势,嘴唇无声的开合,小孩瞬间毫不吝啬的扬起大大的笑脸。
“不要怕。”
陈丹心无言以对,明朝后期的腐朽是事实,民不聊生也是事实,大清入关之后百姓的生活好了很多还是事实,面前的孩子几句话道破了他们这群人所谓理想背后幻灭的现实。
“皇阿玛继位以来,天下大安,四海升平,”永璂说到这里,骄傲的仰起脸,满是得意,“阿玛治下是国泰民安,皇阿玛才不是昏君狗贼,是你们搞错了!”
“少主,你不要受这个孩子妖言惑众啊,杀了昏君,明复清反;母地父天!这天下是汉人的,是朱家的!”黑衣人中见陈丹心似有松动又叫嚷起来!
“哼,朕死之后,自有后人。”乾隆不屑的出声,“大清江山是我爱新觉罗家族铁蹄踏出来的,你们杀了朕,大清还是爱新觉罗的大清,而红花会……将永远不复存在!”
少年脸色微变,乾隆说的都是真的,他今天杀了这个皇帝,得来的除了无穷尽的追杀,不会有其他。改朝换代谈何容易,远远不是杀个皇帝便能成功的事情,可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犹豫了。
“皇上,您不能这么说啊,臣誓死保护皇上,诛杀这等乱臣贼子!”
怒吼声在乾隆身后响起,让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已经撤离乾隆脖间的剑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乾隆被抓着往侧面走了几步,少年挟持着乾隆往后退,“乱臣贼子,今日有这昏君作陪,我们这乱臣贼子也做得!”
福尔康扬起大鼻孔,凄厉的继续叫着,“皇上,您不要担心,臣来救您,陈丹心,你挟持皇上,犯得的是灭九族的大罪,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你不害死朕就不错了!乾隆只想一刀砍了这个脑抽的了事,当初自己怎么就没事把这个祸害给带上了!陈丹心果然被福尔康激的怒了,“那你就试试看是我的项上人头先掉,还是你们的好皇上先没命!”
“不准杀我阿玛,”永璂慌慌张张的往陈丹心那边跑,空气中有微不可查的叹息声,永璂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好像又飞起来了,然后便感到一双大手圈上了他的腰,身后是温热的胸膛,熟悉的嗓音在耳边逡巡,“真是……小呆瓜!”
“永璂不是小呆瓜!”翻身抱住对方的脖子,把脸埋到对方的衣襟里,“皇阿玛,永璂好怕!”
乾隆拍着小孩的背,不远处安乐同少年缠斗在一起,只有刀剑相击的声音。乾隆微微眯起眼睛,他果然没猜错,永璂身边的侍卫是个高手,甚至比他的任何一个大内侍卫都要高,这样高手为什么要藏身在最不起眼的阿哥所,心甘情愿的给永璂这样个没权没势的阿哥卖命?
少年与安乐越打越远,渐渐的出了众人的视线,乾隆赶紧让人去追,怀里还有个刚刚还英武非常又变身成了泪包子的儿子,乾隆用下巴磨蹭着小孩的头,或许,他早该明白,自己对这个孩子不是什么父子之情,刚才的那一刹那,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然是永璂那张傻乎乎可爱的脸。
他是风流皇帝,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