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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林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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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涣鲜展ィ囔@霂始终神志混沌,沉沉不醒。燕傲天怔忪心悸,即便受过重杖,以儿子素日的体魄论,也不该如此不济。
到第四日时,傅韬大夫登门拜访,他检查燕霡霂伤势,告诉燕傲天一个惊人消息——燕将军脉搏细弱,肢体冰凉,昏沉不醒,并非缘于杖刑沉重,却是因为中毒!燕傲天仿佛晴空一个霹雳炸在头顶,好端端的,儿子怎会中毒?傅韬大夫细细查问燕霡霂的饮食起居,最后断定,这毒,就出自他每日熏的冷水香上。

何用问遗君

燕傲天知道,自打郿大师去世,儿子熏香皆是白家小娘子配制,定时送来。他虽觉不妥,奈何寻不出别的人选,且燕霡霂坚持,用后效果尚好,燕遨天便未阻拦。他万没料到,白家如此阴毒,竟在熏香上动了手脚!傅韬言道,因为中毒日久,毒性侵入燕霡霂的四肢百骸,他虽有办法解毒,但儿子气血大损,精神涣散,纵然治愈,也将沦为废人。
凡能保全性命,燕傲天也顾不得这许多。然而,更糟糕的是,儿子每晚必须熏香,如今香品有毒,无法使用,燕霡霂便要饱受头痛折磨。傅韬满面难色,告诉燕傲天说,麻药可以镇痛,但麻药本身伤害神经,偶尔用之无妨,若长期使用,不谛饮鸠止渴,对病人的身体又是另一种伤害。
燕傲天万般无奈,晚上将儿子牢牢捆绑,任由他在苦痛中煎熬。燕霡霂白日昏昏沉沉,晚上头疾发作,痛的昏天黑地,死去活来。燕傲天初时还守着儿子辗转挣扎,后来听大郎口齿含糊吵着要点香,他心神俱裂,实在承受不住,咬牙躲避,禁不住老泪纵横。一颗泪一滴血,这样的苦痛折磨,仿佛没有尽头!他苦盼陈涟前来——她既是傅韬的师姐,想来医术更加高明,或许有法子救儿子脱离苦海!
房中寂静无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燕傲天见陈涟松开手指,忙问,“陈姑娘,我儿身体如何?”声音微微发颤。南朝帷幄平日虽然决断利落,如今面对儿子的病痛,却也战战兢兢,心扑通乱跳。陈涟淡淡言道,“他中毒已深。”燕傲天苦等数日,听到的还是同样话语,心头狠狠一紧。陈涟转头,眼神扫向傅韬,“你看呢?”
傅韬恭谨答道,“鼠薏草①镇静安神,可舒缓头疼,燕将军近月熏香中的鼠薏草份量失当,刺激血脉亢奋过度,久而久之,导致精神不振,体乏气虚,如同中毒瘾一般。”陈涟笑一笑点头,“鼠薏草本就有毒,作香料时份量过重,就能毒杀食客。”傅韬知道师姐存心考教自己,又道,“香艺师②调香,药材的份量配给、搭配中的禁忌,至关重要,所谓毫厘之差,缪以千里,冷水香中如此细微的下毒手法,若非病人重杖昏迷,焉能察觉?”
燕枫变了脸色,“果然是她害的!那白家娘子好生歹毒!”陈涟瞟他一眼,吩咐侍童,“拿把剪子来!”童子很快取来,陈涟吩咐,“把燕大郎手中的香囊剪开!”童子怔了片刻,扑通跪倒,“娘子,这香袋剪不得!”陈涟愕然,“这却为何?”童子攒眉苦脸,“这香袋是郎君贴身之物,若剪坏了,大郎醒来寻不见,定然要拿我出气!”燕傲天一愣,仔细端详香袋,问道,“这东西,也是白家小娘子送的?”童子连连磕头,“正是!郎君这几月一直贴身带着!白娘子说,这个……可助睡眠!”
香囊本是男女授受亲近的私物,燕傲天实实没料到,儿子身上还藏有白家姑娘的定情信物!儿子平日冷若冰霜,不近女色,这,这是从何说起?他惊得无语,陈涟冷冷一笑,“香囊中的玉丁香沉郁芬芳,确有安眠功效。若份量多了,便成为毒物。”傅韬叹道,“原来是玉丁香!我本来奇怪,为何熏香毒性入侵肺腑,如此凌厉?”
燕枫也略通药草,忍不住问,“玉丁香我曾用过,长久吸食玉丁香,虽然令人精神萎靡,气喘乏力,却也算不得剧毒。”傅韬解释道,“玉丁香本身毒性不大,但若混和鼠薏草的香味,毒性力度,瞬间便放大数倍。”众人面上一惊,旁边的童子脸色发白,张口结舌,“这香囊竟然……有毒?”
陈涟的目光落在香囊上,它做工甚为精巧,缨络坠子串着五色珠,颗颗圆润光泽,晶莹生辉。这样温柔别致的定情物件,竟然成为凌厉的杀人工具?她暗自叹息,却见榻上男子手指颤抖,缓缓抓紧了香囊。原来病人已然醒来!刚才所言,也不知他听到多少?
一经傅韬解释,燕枫登时明白,“这使毒之人,真是处心积虑!”陈涟轻声一笑,“香花香草,既可治病怡情,便可伤人害命。香囊中玉丁香不过佐香,且早已碾碎,便追查下去,她也可推的干干净净!”燕傲天急怒攻心,气的浑身发抖,他勉强压抑胸中怒火,尽力放平语气,“陈姑娘,可有法子救治?”
陈涟瞟一眼榻上男子,眼中涌现些感慨,“倘若未受杖刑,去毒倒还容易,不知什么原因,他狠狠抽了自己一鞭,心肺受损,跟着挨了顿板子,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卧床时再熏毒香,毒便侵入四肢百骸了。”她的诊断,与傅韬一模一样,燕傲天心底空落落的,一时间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差点栽倒在地,燕枫慌忙扶住父亲,“阿爹!”燕傲天呆呆道,“这便如何是好?”燕枫忍不住忿忿,“哥哥为救白灼华才捱的板子,没想到,她竟这般狠毒,存心要害死哥哥!”
傅韬拧起眉头,踌躇着道,“师姐,熏香停了多日,燕大郎脑病发作,痛不欲生。每晚这般折磨,他身体愈发衰弱,怕是……撑不了多久!”他这话仿佛重锤,击打在燕遨天的心上,痛得他阵阵发抖,旁边燕枫急道,“陈姑娘,可有什么法子,遏制我大哥脑疾么?”陈涟眼神闪了一下,“天下能制冷水香之人,数不过一只手掌。这毒香,便是白家那位号称鬼附身的姑娘所制么?”燕府门前的车舆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车中少女的款款深情,竟都是做戏么?
燕枫眉间泛起愤恨之色,按捺不住骂道,“我早就劝过大哥,他却不听!此女虚情假意,说什么帮大哥制香,原来一门心思,是要置阿哥于死地!”众人一时无语,燕枫神情激动,“哥哥平日骂我荒唐,我看他才是鬼迷心窍!还替那恶毒女人捱板子!我听说,哥哥卧床以来,皇帝三天两头去香堂寻白家小娘子,两人手拉手很是亲昵呢!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连皇帝也迷惑了!”
燕枫越说越气,转头对燕傲天道,“阿爷,你想想看,皇帝平日最喜欢阿哥,若非他跟圣人抢女人,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燕傲天心中狠狠一跳,叱道,“住口!胡言乱语什么!”燕枫素来得宠,也不惧怕父亲,指着握在燕霡霂掌中的香囊,“明明是杀他的毒药,他还当作珍宝,天天随身携带!”
听街边少年谈及燕霡霂,陈涟原本对他十分反感,此刻见这男子中毒,来龙去脉也猜到八(-)九分,原来他是被女人害了。陈涟眯着眼睛,细细端详燕霡霂——他肩宽腰窄,身躯修颀,南人天生的雪白,加上后天的用心修炼,男子磨练出一身细密紧致的肌肤,焕发着诱人的光彩。这般身形,在自己历年治愈的病患中,算得极美了。
陈涟眼波在燕霡霂身上盘旋,心下有些喜欢,又有几分怜悯,思忖着是否为他治病。燕霡霂始终沉默不语,只将手中香囊抓紧,松开,抓紧,又松开,动作极其缓慢,若非仔细查看,浑然不觉他手上的细微动作——陈涟心念一动,“我倒想瞧瞧他的面容。若生的好看便治,倘若是个獠面丑八怪……③”
师姐眼神阴晴不定,傅韬哪里知道她这些奇怪心思,小心翼翼问道,“师姐,可有法子么?”陈涟哼道,“你是医圣传人,却来问我?”傅韬早已习惯她的性情,陪笑道,“师姐医术,远胜与我,我怎敢班门弄斧?”陈涟冷冷一笑,却不搭腔。
“阿爷!”榻上的燕霡霂忽然低声叫唤,惊破了房中的沉寂。儿子昏迷多日,燕傲天听他开口,眼神闪过惊喜,“洁儿,你醒了么?”抢到床边,俯身端详儿子。燕霡霂撑着手臂抬头,却有些力不从心,这一动作,带动腕上铁链哐当作响。金属交错的清脆声音,仿佛根根利箭,刺的燕傲天浑身哆嗦,他慌忙按住儿子,“别动,大郎要说什么,阿爹听得到。”
“阿爷,儿子不孝——”燕霡霂勉强侧过脸来,面色苍白憔悴,衰弱地开口。儿子的眼珠原本冷定雪亮,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得黯淡无光,燕傲天心若刀绞,又急又疼,语音哽咽,“阿爹会设法救你!”燕霡霂似乎笑了一笑,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别去找她……”停了好一会,方才攒够气力,续道,“她不会害我……”
他声音嘶哑低沉,燕傲天愣了好一会,终是听明白儿子说些什么,只气得面色发白,咬牙骂道,“痴汉!”儿子自身难保,还惦记着白家那个丫头!燕傲天嘴唇抽搐,只恨不得一耳光甩到大郎脸上,打得他清醒过来!
燕霡霂费力地仰头,瞧着父亲,满目歉然乞恳之色,“阿爷,求你……”这是儿子面上从未有过的表情,他哀求的眼神紧盯自己,面色虚弱而坚决,身形都微微发抖,燕傲天心中狠狠一抽,避开儿子目光,犹豫半晌,终于咬着牙道,“罢了,阿爷答应你!”燕霡霂松了口气,慢慢转头,将面孔埋回枕中,再不多言。
陈涟终于看清男子面容,心中也作了决定。她抬起头来,神色凝重,“燕相,若要我替令郎治病,须得答应我的条件。” 燕傲天原本心底绝望,听她这话,如同大旱逢甘霖,双目陡然放出光彩,“洁儿的毒伤,能治愈么?”陈涟笑而不答,燕傲天忙道,“姑娘有何条件,快请讲来!”
陈涟朗声道,“第一,燕大郎在相府门前行凶,打死打伤数人,死者每位千贯④,伤者八百,一一抚恤。”燕枫迟疑问道,“小娘子说的是哪一次?”陈涟愣了一下,“他打死过多少人?”燕枫摇头,“太多……记不清了。”燕傲天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燕枫吐了舌头,再不敢多嘴。
陈涟哼了一声,快刀斩乱麻道,“便算三年之内的!一人也不能漏!”燕枫暗想,“别说三年,便只一年,怕也数不清了。”这话却不好说。陈涟又道,“有人围观燕二郎,燕府家奴再不得阻拦,更不能动手伤人!”燕傲天连声应承,“就依陈姑娘!”燕枫心中奇怪,莞尔笑道,“多谢小娘子!”
陈涟神态从容,“第二条,等燕大郎伤好,陪我去趟渺国,帮我完成一个心愿。”燕傲天心忖,“洁儿天性异秉,能在水中呼吸,我不曾对外说起,她怎会知晓?”故意答道,“渺国水域,常人须服食凝水丹……”陈涟似笑非笑瞧着他,“等我医好燕大郎的头痛,他自然有法子去渺国!”燕傲天狠狠一惊,“姑娘说什么——洁儿头疾,可治好么?”
陈涟面上有些得意,“若燕大郎配合治疗,一月之内,我还你一个神清气爽的儿子!”燕傲天大喜过望,只难以置信,“姑娘此话当真?”折磨儿子数十年的病魔,真的有办法治愈么?“本姑娘一言九鼎,自然说话算话,”陈涟扬了扬嘴角,眼中带着即将征服病症的快意,“等燕大郎头疼治愈,便无须借助熏香了!”她顿了顿,“却不知燕大郎意下如何?”燕霡霂并未发声,燕傲天已满口答应,“当然依了姑娘!”
陈涟微微笑道,“这第三条,需得问燕大郎本人!”燕傲天知道,越放到后面的事情,越是重要,也不知陈涟会开出怎样艰难的条件,只沉静言道,“姑娘但讲无妨!”陈涟眼眸闪烁如星,“大郎手中的香囊精致细巧,可否转送给我?”燕傲天却没料到,陈涟开口要的,仅仅一个香囊而已。他松了口气,低头去看儿子,燕霡霂沉默不语,也不知他是否清醒。
燕傲天正待应承,榻上的燕霡霂蓦地动了一动,低声吐出两个字,“不——行!”声音衰弱,却是斩钉截铁。陈涟似乎预料到他的回答,淡淡一笑,“这是我最后条件,燕大郎若赠我香囊,我便治愈你全身病痛,你若不肯答应,就请燕府另觅高明!”
众人等了好一会,燕霡霂方才开口,“请——便!”他的呼吸紊乱,似乎无力说出更多的话来。众皆惊愕,燕傲天面色一凝,怒道,“洁儿,你缘何执迷不悟!”陈涟的眼里微微透出异样,打量燕霡霂,忽然叱道,“明明知道有毒,你还抓着这个香囊有何用,你为何不肯放手?”燕霡霂恍若未闻,只不理她。
傅韬不明白师姐为何盯住这个香囊,上前劝解道,“师姐!香囊并非什么紧要物件,换个其他条件可好?”陈涟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无医门下,何时开始,竟要与人讨价还价?”转头对燕霡霂道,“姑娘没功夫跟你穷耗,我从一数到三,你若还不改口,我和傅韬告辞,大郎只管另请高明!”傅韬惊道,“师姐!”正待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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