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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林醉-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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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颇响。
思及氿家,汐月心中隐隐冒火,瞟一眼《神策论》就在案上,伸出披帛缓缓挡住,“这书不在阁内。”男子倒不啰嗦,伸手递过一张纸笺,“我不识字,其他书名也记不住,烦汐月姑娘帮我寻出吧。”汐月微微吃惊,“你不识字?”男子略红了脸,“我会写自己的名字。”汐月心头好笑,她知道武官拔擢,主要倚靠战功,他身形沉稳,必是骁勇矫健之人。暗想此子既不认字,自己何必遮掩?大大方方收回披帛,随意瞟了两眼纸笺,“这些书都没有。”
男子闻言有些着急,“姑娘再仔细看看,果真没有么?我家泓都尉等着要呢!”汐月微蹙烟眉,神色不耐,“没有就没有,我又不能变出来给你!”男子眼神焦急,“我家都尉脾气不好,我若空手而归,他归罪下来,我要挨棍子的。”汐月看他苦着脸一筹莫展,也知道军中严峻,又有些不忍,迟疑着道,“那你明日再来看看吧!或许,明日就有了!”
男子神色略缓,“多谢姑娘!”又陪笑道,“原先传闻你刁蛮,如今看来,却是个心善的姑娘!”这话说的直白,汐月略红了脸,思忖片刻,问道,“他们是如何说我的?”男子却不愿多言,憨厚笑道,“左右不过闲话,姑娘不必理睬。”汐月来到微希阁,这里的杂役多是渊王府调拨来的,众人背后议论,说她举止轻狂,惹恼渊王,唯恐沾上晦气,都不搭理她,个别看到墙倒便来推的,更是欺负挑衅。汐月只作不理,随她同来的小蚌壳,每日愁眉苦脸,怨声载道。
她神色郁郁,男子暗悔多嘴,想着如何讨好这如花少女,随口问道,“姑娘,你独自趴在桌上写呀写呀,写的是什么呀?”汐月长叹口气,她满腹情思,无人诉说,想来此人不相干,又不识字,放心地递过贝壳,“你自己看吧!”男子小心接过,瞪大眼睛盯了半晌,翻来覆去地看,满脸疑惑,“怎么通篇像是同一个字?”汐月苦涩一笑,“你说对了!”男子察言观色,陪着小心问道,“这是个什么字?”汐月鼻中一酸,想了想,咬牙切齿道,“它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一个字!”
男子越发茫然,“这字写的挺好看呀,哪里可恶?”汐月瞪他一眼,“哪那么多话,没事儿就走!我还忙着呢!”男子不敢惹恼她,悻悻告辞。汐月看他走远,方将贝壳贴紧胸口,低低叹息一声。
第二日,男子果然前来,汐月不愿给全书籍,唯恐便宜了那位泓都尉,便挑了几本包好。男子喜笑颜开,千恩万谢,汐月心头好笑,饶有趣味问他,“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笑道,“我叫潮生。”很普通的渺人名字,汐月也未在意,潮生却忙着解释,“我这名字有来历的,听阿娘讲,取自一句古诗,叫做,叫做……”
他抓耳挠腮,脸涨得通红,却想不起这句诗来,汐月越发好笑,接口道,“是海上明月共潮生——”潮生狠狠拍一下自己额头,“正是呢!汐月姑娘真有学问!”汐月噗哧一笑,“这句诗,连三岁小儿都会——”蓦地想起这诗句的含义,心头一跳,仔细端详男子,他倒也不像作伪,要占自己便宜的样子。汐月莫名有些忐忑,潮生却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来,“我带了话梅给你。”
汐月瞧那蜜饯的包装,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伏岭居的蜜渍话梅!你怎知道我爱吃这个?”潮生憨憨笑道,“我有个妹妹,年纪跟你相仿,她最爱这个,我想,女孩大多一样。”从前麓淩常以此物哄她开心,汐月记起往事,笑容慢慢凝结,眼圈也红了。
她面色忧郁,满是委屈,潮生有些吃惊,“这话梅,汐月不喜欢么?”汐月摇头,“我喜欢的。”将话梅小心收好,“我带回去慢慢吃。”潮生心中不忍,“你若喜欢,我天天买给你!”汐月只觉眼前男子憨得好笑,“伏岭居的东西贵,天天买给我,你一个队副,能有几多月俸?”她破涕为笑,笑靥真如春花绽放,潮生不由呆住,思忖片刻,自我解嘲道,“待我多立军功,自然就有大把赏钱!”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汐月思念麓淩,想着此人既做武官,多少知道一些他的消息,假装漫不经心道,“我听说渊王不在珠城。”潮生点头道,“渊王昨日外出视察,浥王出使南国了。”这些消息,汐月却是知道的,她迟疑道,“听说造反的满将军厉害的很,如今外面很不太平。淩哥哥此行,若是碰上叛军,那就糟了。”潮生宽慰道,“不会的,近日兵役繁兴,皇帝才下旨渊王察探民情,安抚百姓,与叛军行踪不是一个方向。”汐月松口气,默着不语,潮生犹豫好一会,终于说道,“我曾听人说,渊王待汐月,就如同妹妹一般。他公务繁忙,心中要装很多大事,汐月需懂事些,不要给渊王添乱才好。”
汐月没料潮生说出这番话来,惊奇望他,潮生笑道,“我虽身份低微,却也是做哥哥的,对妹妹的心思,我想天下都是一样。”这些日子来,首次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麓淩,汐月咬着下唇,眼泪在框中打转,忿忿道,“他娶了娘子,便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潮生笑道,“这就是不懂事的孩子话了,做夫君的,自然要对娘子好,倘若汐月有日出嫁,一定也巴望着夫君疼爱自己。”汐月心中一痛,暗想,“我只想嫁给他,只要他疼我一人。”她眼圈泛红,潮生也不多说,默默陪她发呆,过了半晌,汐月方哽咽道,“他打我骂我,把我扔在这里,也不理我。”眼泪不自禁地滴落衣襟。潮生叹口气,“天下哪有做哥哥的不疼妹妹?你只记着,渊王所做,都是为了你好!”
这般诚恳直白的劝慰,将汐月胸中积压的怨恨、愤懑和情思,通通勾了出来,她呆的一呆,再忍不住放声痛哭,潮生却没料她如此激烈,一时手足无措,慌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想替她拭泪,却又不敢,犹豫着将帕子塞到她手中,一面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胡言乱语,惹姑娘伤心,要不,我自己打两下,给你出气可好?”果真掌了自己两记耳光,声音虽然不大,效果却是惊人。片刻之间,潮生两颊红肿起来,各映上一个掌印,望去触目惊心,想是他运足了力气打的,汐月急道,“住手!你做什么?别人看到,羞也羞死了!”潮生笑着耍赖,“你不哭了,我便住手!”
这三四月来,汐月所受,不是严厉苛责,便是无情捶楚,眼前男子的真挚笑容,满面暖意,几如梦境,她胸中泛起一阵奇异感情,说不清是酸楚还是感激,依言拭擦眼泪,“我不哭就是了!”潮生认真望她,点头赞道,“汐月很乖很懂事,我若有这样的妹妹,只怕梦里都要笑醒!”汐月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你若愿意,我便认你做哥哥可好?”
“什么?”潮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半晌问道,“汐月是说笑么?”汐月嗔他一眼,“你不愿就算了。”潮生急得涨红了脸,连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忙着表白,“谁说我不愿意?我愿意的!一百个愿意!”两人果真捻香跪拜,结为兄妹。听汐月柔声唤他哥哥,潮生神情恍惚,难以置信,许久方低低回道,“汐月妹妹!”
从那日起,潮生三天两头出入微希阁,对这个妹妹百般呵护。汐月慢慢放开心事,也与他谈些王府旧事,潮生每每含笑静听,有些儿时故事,汐月反复多遍,他也不厌其烦,便如新鲜听闻般,偶尔还应景发问。有这么个谈伴,汐月心头畅快许多,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九月中的百珠盛会。
百珠盛会是渺国年度祭祀龙神的大典,当天杂耍百戏纷纷登场,各色商铺都排出琳琅满目特色商品,更有皇家歌舞表演百珠盛放,是珠城一年一度的盛事。每年此时,珠城百姓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竞相前往赏玩。这日汐月下值,潮生早在书院门口等侯,喜笑颜开,“我们走吧!”男子未着戎装,一袭簇新常服,更显雄姿英发,风骨俊茂,汐月心忖,“人靠衣裳马靠鞍,潮生哥哥打扮起来,原来这般好看。”
两人缓缓前行,一路人如潮涌,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绝。汐月记起往年,都是麓淩带她前来,卫士仪仗开道,他们端坐高台之上,欣赏百珠盛放。从八岁起,每年盛会,麓淩都会赠她一颗珍珠,男子的笑语如度春风,“每年一颗,妹妹百岁之日,拿出珠子赏玩,回忆往事,定然别有情趣。”
淩哥哥的冁然笑容历历在目,如今不过七八年,盛会依旧,那金相玉质的人儿,却去了哪里?汐月忽觉扫兴,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观赏盛会的人群摩肩擦踵,后面正推搡着,蜂拥着向前,汐月虽然驻足,仍被看热闹的人们顶住前冲,她踉踉跄跄,直欲跌倒。情急之下,潮生一把拉她到身边,手却不敢松开。
两人的手指握在一起,潮生双手发颤,手心满浸汗水,汐月侧头望去,年轻男子的白皙面容蓦地浮上两团红晕,宛若海中霞水母一般,那光亮的眸子含着羞怯和欢喜的复杂情绪,刻意躲避开她的视线。汐月暗想,“淩哥哥从前打量我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难道十多年来,真是我会错了意,他不过把我当妹妹看?”

了知不是梦

游人越聚越多,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潮生拉了汐月,逃进一间茶社,恰好有人离开,空出一个位置,潮生扶着汐月坐定,自己立在她身后,擦把汗道,“妹妹且歇会儿!”看汐月面色疲乏,想来她从前娇养,没跟着庶民贱民挤过场子,男子声音里带着歉疚,“我该早定位置,妹妹就不必这般辛苦了。”
观看百珠盛会,一个普通看座,至少价值三十贯钱,汐月心道,他一个不入流的兵头,哪有这些闲钱?忙宽慰道,“潮生哥哥,就是人多才好,微希阁太清静,我还盼着出来挤一挤热闹呢!”潮生知她的心意,微微一笑。
茶社里面,也是笑声鼎沸,一片喧闹。听邻座有人问道,“今年主持盛典的,还是圣上么?”“非也非也!”立时有消息灵通者回答,“今年由渊王正室渟妃主持宝典。”旁边又有人插嘴,“便是那位风华绝代,端淑娴雅的渟妃娘娘?”后者答道,“正是正是!渊王高贵荣华,这对伉俪正是珠联璧合呢!”汐月忽然冷哼一声,“你见过渟妃吗?她如何风华绝代,如何端淑娴雅,你不妨说给大伙儿听听?”
那回话者是位书生,听有人质问,立时应战,扭头瞧见汐月,摊开双手,摆出夸张的吃惊表情,“小姑娘,渟妃雍容典雅,人所共知,你没听说么?”汐月眉宇间皆是不平,嗤笑道,“听到的,便一定作数么?”潮生看她惹事,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住口,汐月却不理会,挑了秀眉道,“依我看来,她不过是装腔作势假正经罢了!”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她言辞大胆,公然诋毁王妃,按律当治妄言不敬之罪,倘若在场有人告发,是要受杖刑的。潮生微微变色,低声叱道,“别说了!”他转向众人,颔首抱拳道,“舍妹年幼,言语无知冲撞,祈望各位海涵!”潮生哥哥从未对她这般声色俱厉,汐月只觉陌生,心中说不出的委屈,面上也有些挂不住,“我又没有说错!什么珠联璧合,她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儿,其实哪里配的上渊王?”
那书生本待罢休,听她这话,不由讥笑道,“伉俪者,相敌之匹偶。渟妃娘娘不配,难道你这小丫头,才配得上么?”一语言罢,众人哄堂大笑,跟着便有人搭腔,“这小丫头满口胡言,就该拿到衙门,掌嘴巴吃板子!”汐月脸色煞白,气得浑身打颤,只瞪着眼盯那书生。书生愈发得意,“请君无辱,讽的便是姑娘这种不懂天高地厚,尊卑贵贱之人!”
这句话犹如一条鞭子,抽的汐月浑身一个激灵,少女通体血液涌上头顶,摇摇晃晃站起,眼神里全是羞忿。潮生看她面薄如纸,似乎站立不稳就要跌倒,慌忙扶住她的胳膊,听周遭讥笑此起彼伏,心中火起,一拳砸在桌上。
蓬的一声轻响,木桌连同杯碟茶点,或垮或碎,哗啦啦坠地。众茶客被这气势骇住,笑声嘎然而止。潮生一把拉住汐月,径直夺门逃离,他走到门口,蓦地想起尚未付钱,随手掏出几串钱,看也不看,扔落地上。老板眼尖,抢上前捡起来,眉花眼笑,“竟有三贯钱!若都这般赔钱法,倒情愿他打坏这满店的家当!”吃盏茶不过两三文,一张桌子也不过几十文,客官留下三贯钱,便是十足的三千文,老板捡了个便宜,笑嘻嘻向桌边客人致歉,再去打扫残局,手指触上杯碟桌椅,所有碎片立时化为齑粉,老板吓了大跳,瞧着自己手指,“这是怎么回事?”
临窗坐着一位美艳的红裙少女,眼神追随着潮生的背影远去,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低声叹道,“小郎君模样生的俊俏,功夫也不错!”身边男子低声道,“我认得他,从前我们交过手!”红裙少女笑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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