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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勉强算是转成功了,可离开却失败了。她只觉后背某处痛了一下,整个身体便硬生生僵了住。这大概或许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只是,卫于风大门主深更半夜的点她穴道干嘛啊?
宋芯蕊想开口虚心求教一番答案,张了张嘴,才发觉,似乎哑穴也被点住了,可明明身体只痛了一下,怎么就变得又不能动又不能说话的,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般一箭双雕的点穴功,武侠的世界果真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宋芯蕊正纠结着,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卫于风打横抱起,嗯,而且还是典型公主抱的那种。可是……为毛她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公主抱要被一个大叔分去了一杯羹?
失去了语言和肢体行动功能的宋芯蕊,在思想上还是很清醒明白的,尤其是看着卫于风歪歪扭扭的脚步方向,她不想清醒都很难。
莫不是,这位名门正派的门主醉了酒,真把她当成了那红颜祸水乐岱嫣,要实施什么不轨行为?
事实证明,宋芯蕊的想法是无比正确的,虽然,她一路上随着酒鬼的摇晃,不停地祈祷上帝如来观世音以及观音他亲戚关二爷,保佑她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的,这门主其实只是想在她身上练练点穴的手法,再顺便回味一番青壮年时期对人做过的那什么公主抱之类的幼稚勾当。
只是,很明显,由于宋芯蕊向来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各路神灵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祈祷。
等到跌落到一张大床上,宋芯蕊已是满头大汗,无奈身不能动口不能语,只能蹬着双大眼向卫于风发出委屈可怜的讯号。可漆黑一片的室内,她的眼睛又不是能发光的夜明珠,醉酒后的老伙子哪里看得到。
“岱嫣……岱嫣……卫大哥好想你,这些年一直在想你。”卫于风附在床沿边,低声呢喃,本是柔声细语的绵绵情话,可听在宋芯蕊耳里,无异于一瓢瓢冷水泼来,凉得透到了心尖上。
“岱嫣……你知道吗?当年你跌下悬崖的时候,我是真的想随了你去的。”
那您还不赶紧去,别祸害我啊?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爱我,永远都不可能。”
原来又是个单相思的,我说乐仙女,您这不仅惹了一身烂桃花,还害苦了我啊!
“岱嫣……岱嫣……”
本来还准备配上点内心旁白的,可是抚上自己脸上的那双手,让宋芯蕊完全不能再做他想。她屏着呼吸,希望那手就此停住,虽然让人摸脸也是很不痛快的,可总比摸其他重要部位要好得多。
这一次宋芯蕊的希望倒是没有落空,卫于风的手如她所愿停了住,可没等她一口气呼出来,只听一声裂帛声生生划过了室内寂静的空气。顿时,那胸口上方就感受到了这五月天的丝丝凉意。
完了。这是宋芯蕊闭上眼睛前唯一能想到的话。
眼睛闭了上,可感觉还是有的,那从上方俯下来的越来越近的酒气和热气,很清晰很清晰地传到了宋芯蕊的鼻间。
又是一声划过空气的声音,宋芯蕊只觉床微微颤了一颤,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声儿。实际上,因为害怕,她的脑子现在完全是一片混沌。
而准备攻城略地的卫于风这时却停住了动作,稍稍愣了片刻,忽然跃下床,摸了摸床头的柱子:“阁下深夜造访我青风门,不知有何贵干?”
受挫后倒戈
“哈哈哈……”一阵分不出含义的笑声传了过来,分不出含义也就算了,可宋芯蕊竖起耳朵,连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都分不明白,只觉是细细密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而这毛骨悚然之后,她又觉得有点欣喜。
因为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为了不让自己的欣喜变为空喜,宋芯蕊暂时没敢让自己心头的想法冒出来,只静静等着剧情发展。
“如果卫某没有猜错,阁下就是侠盗乔云浪。”卫于风的声音深沉而冷静,听不出半点醉酒的迹象,大致是酒醒了。
而这句思维清晰结构合理的话让宋芯蕊一颗幼小的心灵几乎做了几个前后空翻。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黑衣蒙面,离着卫于风两米处站定:“不愧为卫门主,凭着三枚铜钱,就能猜到是我乔云浪。”
“久闻乔少侠大名,卫某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是……不知道乔少侠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黑暗中,看不出乔云浪的表情,只是听得到他那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卫门主严重了,晚辈并没有要造访青风门,只是路过而已,没想到打搅了门主的好事。”
卫于风自然知道乔云浪的意思,但依旧是镇定自若地冷笑了声:“乔少侠打扰了卫某的闺房之事,确实算得上坏了别人好事。”
“哈哈哈……”又是一阵讪笑,笑过之后,乔云浪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种隐隐的戾气,“素闻卫门主是豪杰之士,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勾当。”
卫于风显然愣了片刻,才悠悠问道:“卫某不太明白乔少侠的意思?”
“不论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既然我路过了青风门,你床上那位被你点了穴道的姑娘,我想顺便带走,没有问题吧?”
“怎么?乔少侠想带走我的人?”卫于风直了直身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剑,蓄势待发的模样。
“马上就不是你的人了。”
这声音刚落下,刹那间电光火石,真的只是刹那间,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乔云浪从僵住的卫于风旁边走过,来到床前,盯着宋芯蕊看了半响,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宋芯蕊颤抖着声音扑进乔云浪的怀里。
咳咳咳,那个……姑娘,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吧?
乔云浪本来以为宋芯蕊是惊吓过度才扑进她怀里的,可是根据他的判断,这丫头在他怀里似乎是在开心地呵呵直笑。
莫非是吓傻了?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吧!
乔云浪捞起犹在傻乐的某人,顺势扛麻袋似的搁在肩上,身形轻轻一跃,在卫于风又怒又羞的眼神中,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被点了穴道的卫于风默默地叹了口气,忽然心生悲凉起来,纵然早就听闻那小字辈的乔云浪功夫了得,却不料只是须臾之间,还未来得及动手,自己居然就被点了穴道。
也许……他真的是开始老了,不过是喝了点酒,便迟钝到了这个地步。
看来,他这块前浪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过也好,总算断了他平生第一次做荒唐事的机会。
想到这儿,卫于风忽然释然地笑了起来。
虽然这笑没有人会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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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麻袋状的宋芯蕊本来是有点愤怒的,想想人家卫于风大叔还会对她来个公主抱,可这正当年龄的飞贼居然不懂得浪漫一下,真是有辱了一幅好皮囊。
只是愤着愤着,眼皮却慢慢沉重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宋芯蕊就那样可耻地在乔云浪的肩上睡着了。
扛着宋芯蕊回到客栈的乔云浪,其实是准备发挥一番怜香惜玉的风度的,但想想肩上的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香和玉,于是很不客气地将她丢在了床上。
预料中的不满和控诉并没有响起,让乔云浪稍稍有点意外。点了盏油灯,才发现,这丫头已经睡死了,闭着的眼睛下,是弯弯的睫毛弧度,两颊有若有若无的红,嘴唇偶尔无知无觉地动一下。
虽然他故意打击过她的容貌,但其实她还是很漂亮的,倒不至于绝色,但白日里那双灵动的大眼,总会惹得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也大致是因为这样,他这个四海为家的飞贼,才会在这杞州城逗留了这么多日,才会在准备离开的前一晚又跑去了青风门,也才看到了卫于风那个半老头子差点那什么了她。
只是,看着这张脸,乔云浪还是有点头冒黑线的感觉,刚刚发生了这种事,要是换做一般女子,恐怕早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而她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到底这丫头是太粗枝大叶呢?还是太相信他这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嗯,还是个飞贼。
他想起她说过的那句她知道他会来救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倒是想问问她怎么就知道的。
乔云浪低声笑了笑,伸手将宋芯蕊胸口那处暴露在外的春光,用被子盖上,灭了灯,自己抱着剑靠着墙也睡了去。
这是什么地方?宋芯蕊睁着双眼,看着陌生的床顶,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她先是因为睡不着去赏月,然后遇到了借酒浇愁的卫于风,再然后卫于风就把她当成了已故祸水乐岱嫣准备那什么她,最后乔云浪就出现了……
乔云浪?
宋芯蕊从床上猛得蹦起来。
“你干什么?”乔云浪皱着好看的眉不满地瞪了一眼,她不知道这样咋咋呼呼会吓到人的么?
宋芯蕊倒没在意,只涨红着脸结结巴巴:“乔大侠,昨天……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太客气,我昨天正好路过而已。”
路过?好像他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宋芯蕊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你不是离开杞州城了么?”
“谁说我离开了的?”乔云浪挑挑眉反问。
“可是……”
“可是什么?”乔云浪打断宋芯蕊很明显的下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昨晚说什么知道我会来救你,是什么意思?”
宋芯蕊睁大眼睛,很疑惑的样子:“我有这样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其实宋芯蕊是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的,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承认在最恐惧最无阻的时刻,她满脑子都是他,巴巴地希望他来救她,可他们才认识多久,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太暧昧了!
“真的不记得了?”乔云浪脸上写着明显的疑问。
“嗯。”宋芯蕊很无辜的点头,但终究因为乔云浪那双探究的眼神而有些无所适从,哈哈笑了两声转移话题,“你昨晚真的只是路过么?”
“你以为?”乔云浪不以为意地斜了她一眼,这不怎么优雅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也好看得不同寻常,宋芯蕊先是微微被煞到,然后又很不平衡地郁闷了一下。
“我以为你是专程来救我的?”不平衡的宋芯蕊愤懑地抛了一句,不知怎的,她确实希望乔云浪是专程去救她的。
乔云浪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你还真自以为是。”
“嗯,我是挺自以为是的。”宋芯蕊很老实的回答,又觉得不太甘心,“不过,你那路过也真是路过的太巧了。”
“是挺巧的。”专程路过自然是巧了。乔云浪伸伸腰,仍旧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宋芯蕊偷偷瞟了一眼乔云浪的脸,大致……他真的只是路过吧!他们毕竟也算不上太熟。
管他呢,反正……反正她已经决定了。
洗漱完毕,两个人叫了两个小菜送到了房间。
吃到一半,本来乔云浪是准备继续保持淡定的,但终于还是忍不住,放下筷子回望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宋芯蕊:“怎么了?”
“没……没什么?”宋芯蕊见自己的不轨行为暴露,赶紧低下头,猛扒了几口饭。
“你鬼鬼祟祟地盯着我,还说没什么?”
宋芯蕊抬起头,嘻嘻笑了两声,明明是面对面,哪里算鬼鬼祟祟了:“那个……其实……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乔云浪皱着眉,眼见耐心要快没了的样子。
宋芯蕊哐当一声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乔大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这话,宋芯蕊绝对是出自肺腑,她一直以为乔云浪不过是个武功还不错的飞贼,怎么着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但是昨晚卫于风的话以及瞬间就被乔云浪点了穴道的事实,宋芯蕊再傻也能猜到这乔云浪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名气也应该大得不得了。
其实,宋芯蕊也大致明白,这古人和现代人的人生观世界观总还是不太一样,劫富济贫的飞贼常常也是非常有口碑的。
“唔?”乔云浪眯眼瞧着宋芯蕊。
“以前我误会您是小毛贼,对您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说着宋芯蕊还像模像样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由于力度没掌握好,啪的一声异常响亮,但她还是忍着痛继续说,“我不知道原来您是名满江湖的侠盗,连青风门门主都不是您对手。”
“所以呢?”乔云浪看着被自己打得龇牙咧嘴的宋芯蕊,不免皱眉,下手有必要这么重么?
“所以,请您一定要接受我的崇拜。”宋芯蕊绕过桌子,一把抓住乔云浪的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咳咳咳。”乔云浪假意清了清喉咙,却没有挣开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有点……”
“不会。”宋芯蕊义正言辞地摇摇头,“因为……您现在在我眼里,并不是一个男人。”
“宋芯蕊——”
“我的意思是您就是一个神。”
乔云浪终于忍不住,摔开手臂上的双手:“宋姑娘,你就别演了,有什么话直说。”
看出来也别说嘛,我这还不是在恭维你。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宋芯蕊站直身体,恢复严肃状。
“没看出来原来宋姑娘是个奇才,睡着了也能想事情。”乔云浪轻飘飘地回了句,让宋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