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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妆+番外 作者:青铜穗(起点首页热点封推vip2014-11-27正文完结)-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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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片刻,遂道:“既然如此,那她又是为何这般相助于我父子?”
  “在下方才说过了,我们姑娘一向不愿与某些人同流合污。”程渊挺直腰说道:“另外,不瞒大人说,我们姑娘原先在别处曾与魏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魏公子曾经有恩于我家姑娘。我家姑娘一直心存感恩,只想有个机会能够报答。
  “这次公子在府上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姑娘心中一直感到十分不安,总觉得愧对公子和大人。如若公子与大姑娘两厢情愿倒罢了,我们姑娘自然会乐见其成,可关键是公子对此十分抗拒,那么这里头的究竟,就不能不让大人知晓,然后再由大人定下决策了。
  “大人如果执意要结这门亲事,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最了解谢府的人,眼下又站在大人这边的,只有我家姑娘。所以,大人是要真正为公子作长远打算,确保他将来能够安稳康泰过完一生,还是拿公子为筹码与三爷立下这赌注,去博那份未知的前程,全在大人一念之间。”
  程渊说完之后长揖到底,一副言尽于此的模样。
  而魏彬看着他,眉眼间变幻莫测,让人捉摸不定。
  严格说起来,凭程渊提供的这份理由,要放弃与谢荣结亲的想法,委实有几分牵强。他对心机深沉的谢葳,本来就不喜欢,若不是因为谢荣递出的诱惑太大,方才他也不会咬牙决定下来。这样的儿媳虽然令他感到屈辱,可是谢荣的确有潜力去扶助将来的魏暹。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渊的话就如一股风一般在他耳里窜来窜去,使得他虽然极想忘却,极想忽视,却总也无法做到。谢荣父女拥有这样的心机,魏暹斗不过,这个他知道,别人不说的时候,他可以咬牙忽略,可是被人一说,这件事就再也无法绕过去了。
  作为父亲,他是真心希望跟他的孙子一般大小的幼子能够安稳过完这一生的。毕竟他能够陪伴看护魏暹的时间,比起其他儿女们,少了数十年。他对这个孩子,有着担忧,有着牵挂,而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给予他更多照拂的遗憾。
  他对他又严又爱,唯求他有个光明的未来。可是如今听得程渊这么一说,他确实感到很犹豫了。
  专注于权势的谢荣,真的会像他那样去关照魏暹吗?他只比魏暹大十六岁,就算魏暹二十岁入仕,他也还只有三十六岁,等到他可以告老的时候,魏暹也到了花甲。那时他还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更何况,谢荣自己也有个出色的儿子。
  也就是说,魏暹这一生,都势必要被谢荣压在底下。
  而谢葳有了谢荣这样的父亲,会对自己的丈夫有几分敬重呢?
  魏暹,他不可能在谢荣父女的阴影下拥有光明。
  魏彬长长叹了口气,朝程渊扬了扬手,“你起来吧。”
  程渊站直身。他又抚了抚那两盒老参,说道:“回去替我谢过你们三姑娘,这几日老夫正需要这个。”
  程渊颌首称身,躬身退出门槛,方才转身离去。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门餐,魏彬才站起来,说道:“去暹儿房里瞧瞧。”
  虽然程渊所说的话已经令他产生了新的决定,可是,终归他是一面之辞,有些事,还须得问过魏暹才能最终定夺。
  魏暹正仰躺在床上发愁,听见父亲到来,连忙翻身下地,让吴兴去倒茶。
  魏彬慈爱地看了他两眼,坐到椅上,说道:“你跟府里的三姑娘,很熟?”
  魏暹没料到父亲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下忙回道:“我是为了小三儿才来的府里,自然很熟。”
  魏彬听见他这口没遮拦的话,眉头不由得又皱了皱。但是他这儿子一惯如此,也就犯不着在这个时候为这事误了正题。他说道:“那三姑娘说,她曾经与你在别处有过一面之缘,还曾蒙你帮了个忙,可有这事?”
  这虽然不是程渊的原话,但是意思就是这样。
  “帮忙?”
  魏暹可懵了。印象中只有谢琬一直在帮他的忙,一直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份,搞到如今他一有事就禁不住跑到她面前求救,他几曾帮过她什么忙?不过说到别处,他只在京师自家门外见过她一面,难道她说的是那一回?

    101 夜访

  是了,那次罗矩在他们家门外转来转去,还在打听他,后来被他绑在树上,是她亲自过来解救的他。也是那回他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一个人,然后打听到了她的住宅,找上了门来。如果她是说这个的话,倒是挨得上边,毕竟要是换了别人,不一定那么好说话,把罗矩还给她的呀!
  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但是不敢不答,却又因为谢琬交代过他不要把在京师见过她的事说出去,于是只含糊的道:“是有这么回事。”
  听到他的回话,神情也不似作假,魏彬的神情便就放松了两分。
  因为方才险些做出的决定,心里涌起的愧疚使得他语气也和缓下来,“这个三姑娘,平日为人如何?”
  听见问起谢琬,魏暹立时想也未想地咧嘴说道:“小三儿为人十分之好!可不光是我说,她手下那些掌柜和侍从个个都对她赞不绝口,而且,没有一个人是心不甘情不愿留在她身边的。她还十分能干,如今他们二房的中馈就是她打理的呢!”
  魏彬看见儿子这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就烦,他皱眉道:“我是说,她是不是心机深沉,难以捉摸之人!”
  “她不难捉摸啊!”魏暹睁大眼睛,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小三儿这个人虽然不多话,看起来也有些冷,可是她从来没害过什么人好不好!不错,她是比别人聪明些,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坏人!而且平时她有什么就说什么,背地里也从不说人坏话。
  “不过,她就是有点懒,喜欢窝软榻,不喜欢运动。这样似乎不太好哎!”
  一想起好几次看见她懒洋洋窝在软榻里的样子,就像只慵懒的小猫,他就不觉浮出几分宠溺的笑来。
  魏彬看见他这痴傻的模样。愈发觉得无药可救了。
  等魏彬回了房,吴兴这里立马也回到了颐风院。
  当他把魏家父子俩的对话一说,谢琬立时觉得无语了。她几时懒过了?那几日躺在软榻里,不过是因为脚上长了疖子。不方便走路,又不方便跟人说,所以才窝着没动罢了。怎么就成了懒了?她每日早起晨运读书的时候,他还不定起来了呢。
  玉雪看着她绷着脸的样子,知道她并不是真生气,不过是因为程渊这趟差事办得顺利,所以才有了这份闲心。于是也笑道:“这魏大人跟儿子打听咱们姑娘的时候,怎么就跟公公相儿媳妇似的?”
  旁边吴妈妈和吴兴也相视而笑起来。
  谢琬可没兴趣参与这种无聊的话题,顺手拿起一本书,大步出了门槛。
  这两日谢荣果然从早到晚陪着魏彬。要么在后园里漫步赏景,要么围炉煮茶谈论文章制艺,再要么就是在清河县内溜达走动,体察稼穑民生。魏彬此番出京并不是为着什么体面的事,所以除了谢府的人。并没有人知道他来清河,就是有人私下里风闻,自然也只会装作不知,以免触犯了官威。
  魏彬一日不作决定下来,魏暹就一日不能安心。
  尤其当看见魏彬与谢荣之间来越融洽,他也越发坐不住了。
  “谢编修这个人很是不简单,万一他说服了我父亲就完了!我才十四岁。还有大把地方没去过,大把的事情没做过,怎么能够现在就被婚事困住?我简直都无法想象当你们还在自由自在的玩耍时,而我却要准备成为别人的丈夫!”
  谢琬听他一副绝望的口吻,将眼从书上抬起来,说道:“你究竟是因为没玩够。所以才不想跟大姑娘订亲,还是因为大姑娘本身的缘故,才不肯订下这门亲事?”
  “都有!”他抬头望着他,两眼睁得老大,“我既想再多玩几年。等到十七八岁再议亲,更不愿意与我结亲的人是个手腕高到我抓都抓不住的人。你们家大姑娘虽然端庄大方,可是跟我见过的那些官太太们太像了,我不喜欢!以后我见到她不逃就不错了!”
  谢琬瞄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回书上,慢条斯理说道:“那你一天到晚窝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我又不能左右令尊的想法。”
  魏暹叹气,两手一摊站起来道:“我不就是一肚子牢骚没处说,只能到你这里来发泄发泄么。”说完他又走到她面前,郑重地说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万一程先生并没有打动我父亲,我就很有可能变成你姐夫!”
  谢琬合上书,无语地看向他:“姐夫又怎么了?我不终归会有个姐夫的么?”
  “那倒也是。”魏暹皱眉点点头,一面忧郁地沉思:“可是那样的话,将来我就不能这么随时随地来找你了,我有了麻烦,也不便找你出头帮我——唉,我还是不能这么做,我觉得,你还是找别的人做你姐夫好些!”
  谢琬仰靠在椅背上,环着双臂呲牙看向他,“依你这么说,那我觉得还是你来做我姐夫好些。起码,我从此以后就可以不必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魏暹闻言垮了脸,哀嚎一声仰倒在锦垫上。
  时间一晃,魏彬到府已来了五日,顶多后日,他就该销假回京了。
  晚饭后他推掉了谢启功的邀请,换了便服负手出了门。
  顺着游廊踱了一段路,陈士枫疑惑地道:“大人这是要上哪儿?”
  魏彬神态怡然,说道:“随便走走。”
  这一随便走走,就走到了颐风院外。魏彬打量了门楣上的匾额一眼,跟陈士枫道:“我听说这谢琅也颇富才学,尤其甚擅诗赋,这两日尽与谢编修谈制艺,也有些厌了,我们进去会会他。”
  陈士枫略顿,随即会心一笑,说道:“据说这谢琅乃是谢府孙辈里最为出色的一个,大人素日求贤若渴,如今身边既有这样的少年郎,自然应该会会。”
  二人相视而笑着,一前一后踱进了院门。
  谢琬与谢琅吃过晚饭,正在花厅吃茶,吴兴忽然从门外惊诧地走进来:“少爷,姑娘,魏大人来了!”
  谢琅立时放下茶碗站起:“在哪儿?”
  话正说完,门外已经有人道:“大人!”
  谢琅连忙拂了拂衣襟迎出去。谢琬略顿,也稳步出了门槛。
  魏彬只带了陈士枫一人,一身常服站在廊下,一副悠闲的样子。他往拱身行礼的谢琅看了眼,便捋须道:“不必多礼。”又转头往他身后半步的谢琬看来,目光不同看谢琅般柔和,而是带着三分严厉七分斟酌。
  谢琬垂首不动,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前世今生她都被人打量够了,也早已修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目光下都能安然自如的本事。
  谢琅也察觉到魏彬的目光似有针对之意,护妹之心油然而生,遂拱手道:“大人纡尊降贵,还请屋里上坐。”一面唤来银琐,“去把书房那套紫砂茶具拿过来,再把那罐银毫沏上。”
  魏彬负手进了门,四处打量了眼,在客座上坐下来。
  谢琅请了陈士枫在魏彬下首坐下,自己则垂手立在一旁。
  魏彬道:“今日老夫非以官身上门,只是寻常走动,不必如此拘谨。”
  陈士枫含笑道:“我们大人听闻二公子品性风雅,琴棋诗赋均有涉猎,因此慕名前来。二公子和三姑娘,都请坐罢。”
  谢琅因为魏彬方才那般目光盯着谢琬,总觉得他来意不善,忙道:“舍妹自幼养在深闺,女流之辈不涉诗书,以免在此贻笑大方,还是下去张罗茶点的好。”
  陈士枫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琬,笑道:“公子袒护幼妹之心让人感动。不过,在下却从我们公子口中得知三姑娘不但甚好读书,而且胸中丘壑常人难及。我们大人一向爱才敬贤,今日冒昧到访也不过为闲谈而已,公子又何必明珠暗藏,掩了令妹之风华?”
  听到这里,谢琬再也没有什么明白的了。魏彬此番过来不是什么串门,也不是跟谢琅探讨什么诗赋,他们打着这么冠冕堂皇的幌子,其实是来找她的。
  而他们之所以会来找她,自然与程渊去的那趟有关。
  想到这里她心情忽而轻松起来,魏彬既然亲自来找她,可见对于程渊的说辞还是真正动了心的,而这几日谢荣的随身陪伴,显然也并没有完全攻下他的心防。官场上的人谁没长多了几副心眼?只通过程渊传话,魏暹描述,他还并不能最终下定拒绝谢荣的决心,因此,他需要过来摸底。
  既然此事关乎到整件事最终的结果,她的心就踏实了。
  她说道:“承蒙大人厚爱,民女不才,愿意留下来聆听大人教诲。”说完她又含笑看着魏彬,“既然是谈诗论道,不如把程先生也请过来,如此百家争鸣,方才热闹。”
  魏彬听得她这话,顿时与陈士枫对视了眼。她能够提出把程渊请过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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