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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击,却是用尽了全力,本就重伤的苏沐,在这一刻又一口鲜红从嘴中喷薄而出,飞溅在床边上的帷幔上。
眼见这般情况,梁霁腥红了双眼,拽起苏岩,“你难道想要她死吗?”
“再这样下去,她死得更快!”苏岩也忍不住的大喝声出,“我是她的父亲,我比你更心疼更心急!”苏岩醍醐灌顶的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将梁霁打醒。看着苏岩将苏沐的身子翻过去,让那淌满血的后背在上。
看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将那衣裳除去,看着那被血染红了的绷带一点一点的被翦除下来的一刻,血肉的模糊,那一道伤痕凛凛,依旧不断的涌出鲜红。梁霁终究咽忍不住,颤抖的双唇颤颤的阖上,闭上眼的那一刻,眼泪悄然而下。
摇晃的身影,也似随时要离去的人一般,却在那血色的残忍下,一点点的颓废,无力!
“沐儿,沐儿,我是爹爹,爹爹知道,你一定在听着我们说话的,只是你不愿醒来,沐儿”苏岩叫唤着,一边为苏沐擦拭着悲伤的血痕,“你娘还在西疆等着你,你当初来京城的时候,不是允诺了你娘,一定要会沙漠将你娘亲带回蜀中吗?你怎么能就这样一睡不醒!”
将那原本上在绷带上的药全部擦掉,遂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在苏岩的手指点落下,一点点的从里面洒出白色的粉末,洒在伤口上。
很快,白色的粉末便融合在那血迹之中。
末了,苏岩再将那绷带帮苏沐缠好,再将那衣裳覆盖好,只是转身,望了梁霁一眼,眼中看不出是愤怒还是恨意,但是却一贯的冰冷。也无说话,只是伸手端起那碗已经放凉了的药汁。
将苏沐再次扶起,一只手攉紧苏沐的下颚,将那药一灌,也不管苏沐是否尚且在昏迷中,那冰冷的药就强硬的从口中灌入喉咙。
“呃”昏迷中的苏沐一阵反恶,一如之前一沾药的模样,作势又要往外倾泄出来,却让苏岩攉紧下巴的手,再次加深了力道,也将那头颅抬得高高的,却是如何也不让那药汁再度从喉咙里溢出来。
这是怎样心狠的一个父亲?就如此擒着苏沐,仰头不让低下。
梁霁在心中不禁疑惑,有着凌厉的手段,也有着硬朗的手段,虽说此刻是在救治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从这手段中看出,这个男人,是个心狠之人。
一刻,两刻,三刻
直到苏沐不再对那已然进口的药汁有所反感,苏岩才放下了擒在苏沐下颚上的手。却是将苏沐抱起,缓缓的走了出去。“床上全都是血,沐儿的伤口不能再次沾到这些东西,我要带走她!”虽是与梁霁说着,但是苏岩的脚步却径自往外走,有着一丝不容人反抗的坚决。
“几时能好起来?”梁霁兀自问着,也没有移动脚步。他现在唯一记挂在心的,就是苏沐什么时候,能再如当年那般轻灵的模样,翩然在自己的面前。
苏岩没有回答他,梁霁也没有拦下苏岩的脚步。
这里的冷清,是不适合这个如同深山百灵一样的女子的。
就在苏岩走后,一直默然跪着领罪的再云,却第一次没有梁霁的命令犹自站了起来,走进屋内。他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般惨白颜色,沉吟了一瞬,走到梁霁身边。
“这个人我认识!”再云垂着头,低低的言道。
“我不想知道!”梁霁无力的回答,蓦地瘫坐在地上,喃喃的道:“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无论如何,为了靳云锋,我必须说”再云毅然的坚决。
“都说了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就是当夜刺杀靳云锋的人”
两人同时呼出,暴动的青筋,再云也从来没有这样对梁霁说过话,完全逾越了主子与奴仆的本分。
沉寂,在这间淌满了鲜血的房间内,持续了好久,好久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梁霁无力的开口,将自己的身子往后倾着,摊开手,倒落在床边的那滩血迹上。乌黑的发与絮乱的衫,在鲜血的倘染下,融成一色。
“我知道公子很在意苏沐,但是我不后悔,”再云将这一夜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抹决绝,他也说得铿锵有声。“即便是当日的场景再次重演,我也会选择杀了苏沐,绝不会让她伤你半分!”
梁霁依旧没有说话。
再云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昨夜跪在门口,梁霁的说话,他已全然听落。他知道,苏沐一直都是梁霁心中的全部,但是,梁霁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再云的全部。
“无论公子有什么样的惩罚,再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哪怕是要再云偿命!”
“再云!”一直躺在地上无力开口的梁霁缓缓的蠕动唇齿,“不要让沐儿知道,杀死梁霁的,是她的父亲”梁霁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害怕这样的情景,终究还是发生了,他明明有吩咐过靳云锋,要小心箢明的呀!
“母亲啊母亲,难道霁儿的在世,当真令您这般不能容忍,非要除之而后快吗?”梁霁苦涩的道,却无奈的笑了出来。“无论如何,不能让沐儿知道她父亲,杀死了她的梁哥哥,宁愿让她恨我
——反正,我本来就该死!”
第二十一章 免教生死作相思(1)
西疆皇子之事,一夜之间,被有心人士所为,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便传达到了西疆。西疆皇本就年迈多病,一心想将皇权交与苏霍所掌管,但是碍于个中斗争,只能一心期盼着苏霍取得大梁支助,回西疆平定内乱。
但是如今出了这事,西疆皇痛定思痛之下,便命素来以严厉闻名的二皇子苏莫接掌西疆皇位,但是也在这次事件之中,西疆皇打击不下,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撒手含恨而去。只是在临终之际,留下遗言,定要为苏霍讨回公道!
而汴京朝廷之中,似乎已有多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大风浪了。整个汴梁如同炸开了锅一样,西疆皇子横死长街之时,纷纷不胫而走。而新立的皇后,本是西疆之人,现在出了这般大事,岂会善罢甘休。含泪指责之时,更是让整个皇宫中的人都不得安宁。
但是,整个皇宫中,更为不得安宁的人,还不止众帮朝臣,箢明之火,远比任何人都高。一次早朝,朝廊之上无人不恐慌,无人不议论,都是担忧那西疆于大梁战火一开,到时候大梁将以如何抵御。
而最坐享其成的,反倒成了韩慎了,如此一来,西疆与大梁开战,那么韩慎这边,就能随意调动大军。正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箢明不敢相信如果让韩慎名正言顺的调兵,与西疆之战尚未开始,就在汴梁之中先发动起一场战争了。
于是,箢明与韩慎之间的较量,又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任之朝堂上韩慎如何言辞犀利,扬言此战必胜,箢明都只是一味的镇压,只是吩咐边关,如何都要镇压住西疆雄兵,待得朝廷援兵赶至,但是自己却一味的将韩慎的勃勃心机压制,确实让她两头不得兼顾。
唯一沉寂在朝堂之中的,便是这件事的主使人。萧煜翎在朝堂之上,一直沉默着看着箢明与韩慎之斗,然而正当朝廷上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西疆的公主,大梁的皇后,却意外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萧煜翎,你个狗皇帝,我要杀了你,为我兄长报仇!”阿蛮的长剑在手,脸上的泪痕依稀还在。百官纷纷制止,但是由于阿蛮此刻还是皇后,所以百官还是有所节制,都不敢有半点逾越与亵渎。
“你现在是皇后,这里也是朝堂,你的言辞举止,将会被载入史册,开口应当三思!”萧煜翎坐在龙庭上,冷冷的开口。
虽然苏霍的事是他一手策划,而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西疆公主。但是自己此刻是在百官面前,而且这个皇后,也并非自己所钟情的,所以出言之狠厉,半点没有夫妻的情分所在。字字如刀深剜,刻在阿蛮的心上。
原本火辣刁蛮的女子,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化为水做的女子。但见此刻阿蛮,在皇帝的这句话冷冽而出的时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萧煜翎,我兄长惨死在你大梁国土之上,难道我就不应该来讨个公道吗?你身为一国之君,来使死在你的疆土之上,你不应该负全部的责任吗?”阿蛮挣开了身边围住她的朝臣,“皇后怎么了,皇后也是人,皇后的兄长死了,也是同样的要流血,也是同样的不能再次复活,皇后怎么了,皇后就不能讨回一个公道么?”
阿蛮所回复的话,字字刺痛着萧煜翎的痛处,也字字震响在全朝百官的耳边。如此一个女子,确实不逊须眉!
“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便立即回西疆,大梁西疆从此断交,只有兵戎相见,血债血还,再没有秦晋之盟,夫妻情分!”
“啪”的一声,在阿蛮的话音落下的时候,那本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赫然被从龙庭上,皇帝的手中扔下来,孤单的零落在阿蛮那穿得别扭的中原罗裙旁。
绣鞋上的斗大珍珠颤了一颤,却始终没有低头去捡。
“不用你讨个公道,你西疆在你兄长遇难的同时,就已经连夜发兵中原,可真是巧合哪,按照行军的路程计算,你兄长在没被杀害之前,你西疆就已经收到了你兄长死讯的消息”萧煜翎看着堂下阿蛮的脸色渐渐的惨白了起来,依旧唇枪追击。“你西疆若不是内斗,你兄妹何必来朝求姻,你兄长突然死在我大梁国土上,难道就不是所谓的栽赃陷害么?已然兵戎相见,你以大梁的皇后身份回去质问你其余的几位兄长,看看谁最可疑!”
阿蛮咬着唇,颤抖的看着萧煜翎那一字一句的逼问,摇着头,“你胡说,我西疆内斗一直不断,但是谁都没有空伸出手到汴梁来,你在逃避责任,这就是你一个皇帝的嘴脸吗?”阿蛮说到最后,几乎是吼着的出来。
她望着满堂站立的朝臣,双眼中有仓皇,有乞求,更有怨恨,“中原人不都自诩正义之士么?满朝百官,个个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之人,何以个个缄默,不为我一个弱女子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么?”
此话一出,朝堂皆沉默,百官更无语。
“呵呵,呵呵呵”阿蛮讽刺的笑了出来,手中的剑却是握得更紧了,“什么礼仪之邦,什么仁义君子,我呸!”阿蛮剑指了一圈满堂朝臣,最后又将剑锋指往萧煜翎。“不过欺我一个弱质女流,他邦外姓的女子罢了,一个公道,竟然是这样的难求”
“那你还想如何?”这个时候,所以人皆都沉默,在阿蛮的指责声中,只有箢明的话镇定而自若,“大梁也并非置此事而不管,现在不是已经抓到了那个此刻,关押在天牢了吗?你身为一国之后,竟然还咆哮朝堂,成何体统?”
“我不会相信你们所说的凶手,替死鬼遍天下都是,我要的是真相与公道!”阿蛮的声音,几乎已经镇定到与箢明同一个程度的感觉,但是或许是愤怒,胸膛之上重重的喘息而起伏着,使得她看起来摇摇欲坠。
“那便如你所说,兵戎相见,再所不惜!”箢明冷冷的说出这一句话。只是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不免也一顿,当初硬是逼萧煜翎与阿蛮曾亲,不也是为了遏止现在的状况出现吗?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却依旧是这付模样。
不,更糟,皇室中多了一个提刀待旦的皇后!
“我要回西疆!”阿蛮的声音坚决,眼泪却依旧如断线珍珠,簌簌直下。
“呵呵,呵呵”箢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竟然一笑不止。“阿蛮,你以为你还是当初初入京师的那个西疆公主吗?你昨夜拜过我大梁的宗庙,祭过中原的天地,你只能有一个结局,生是我大梁人,死,是我大梁鬼!”
箢明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煜翎突然惊住了。
姑母究竟是想做什么,她这样逼迫阿蛮,她是个烈性女子,如同西疆的沙漠一般,疾如风暴,刚也如风暴,这样的话,无疑是要逼死阿蛮。
果然不出萧煜翎之话,阿蛮在极度的伤心中,又在极度的愤怒中,被箢明的这话一逼,横剑于颈,吓坏了当场众人。“既然如此,我阿蛮也只好血溅你的轩辕之上了。”她狠决的颜色,紧咬着的下唇异常的红颜,如同血色的芙蓉,让人不忍见闻。
“我是大梁的皇后,我却是最窝囊的一个皇后,也是最不肖的一个公主,我无法为我的兄长讨回公道,那么,我就只好一死明志!今日我的举动,会被记载入史册吧,我要万世馨下你大梁这般无耻面貌,遗臭青史!”
“住手!”萧煜翎夺出一步,在那高堂之上冷喝出声,但是箢明却一付等待着她自刎的模样,在萧煜翎开口阻止的一刻,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萧煜翎在阿蛮这般指责中,一时理亏,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