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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城眼睛亮了。
说完这一句最难的，蒋汐已经恢复了镇定，“我这人比较怕受伤，倘若你哪一天对我失去了兴趣，请一定说出来。”
及时抽身总比深陷其中要幸运。
她前一句话似和风细雨，后一句忽然转到了狂风暴雨，秦城的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但好歹，没被拒绝。
抱着一半惆怅一半喜悦的心情索了个早安吻，秦城与蒋汐这对刚刚升级为恋人的小夫妻，各回各的房间补觉。
再次醒来时，是下午。
秦城不在家，留了个短信说是回公司处理事情，冰箱里有菜，她自己热一下就可以吃。
握着手机，蒋汐浅浅地笑开。
但笑意未到眼底，家里的电话响了。
蒋汐马上去接，却在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停了下来。
“爸，通了。真是的，以为当个明星就了不起了，让小锐去接，她都不愿意回来。”电话那边有个女人在嘀嘀咕咕地抱怨，她似乎在走路，一句话里面混合了其他男女老少的声音。
最后所有的喧哗不见了，传来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蒋汐吗？我是外公。”
“你好，我是蒋汐。”抱着电话，蒋汐怎么都说不出口外公两个字。
不过老人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接着说：“家里在等着你来过年，你一会儿就过来吧，我让老刘去接你。”
怎么，昨天小舅舅没把她带回去，今天他亲自上阵了？
蒋汐觉得可笑，他们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忽略了五六年不管不问，然后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的时候又来打扰。
方家的这一群人，是安的什么心。
“小汐。”电话又换了一个女人接，“你外公最近十分想念你，你快点过来吧，家里的人都在等你。”
蒋汐木然地挂掉电话。她不去想为什么方家人知道她家里的电话，有钱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
她要去追根究底，不是固执，而是笨。
五分钟后，电话又一次响了，蒋汐没吭声，就听见里面的人说：“蒋小姐吗？我是方老先生派来的司机，现在在你家楼下。”
蒋汐：“……”
“蒋小姐，接你回去是老爷子交给我的任务，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我不为难你。”蒋汐突然变了想法，说：“我一会儿就下去。”
换上她最贵的衣服，走之前又找出她跟秦城的结婚戒指戴上，蒋汐微笑着走出门。
楼下果然有辆车，蒋汐刚走过去，车里的人就下来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她的眼睛里有困惑有不屑。
蒋汐在心底冷笑一声，跟着上车。
方家在全国的一些城市都有别墅，所以蒋汐看到眼前价值上亿的屋子时，没有多大的惊讶。
“小汐，你来了。”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跑过来，亲密地拉住蒋汐往屋里走，埋怨说：“你外公已经等你很久了，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能那么倔呢？这么多年，也不跟我们联系，要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她确信没有说反？
任由女人把自己拉到老人跟前，蒋汐这才弯了弯嘴角，叫道：“方老先生，好久不见。”
然后转身，对其他人一个一个的打招呼，“方先生，方太太，方小姐，方少爷你们好。”
“蒋汐。”拉她过来的女人怒了，“我们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算了。”老人打断女人，说：“既然蒋汐来了，我们就不等方锐和微微了，让李嫂准备开饭吧！”
蒋汐扯扯嘴角，在女人又来拉她之前说：“方老先生，我想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明一件事的。”
“我们蒋家，跟你们方家早在六年前就断了关系，我不是你的外孙女，你也不是我的亲人，我想我们都没有理由去管彼此。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与我联系了。”
“说什么没有联系，我可听说方锐送了你一套房子。”站在方老爷子身边的女人不满地说。
“对了。”蒋汐得体地笑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这里是方锐先生送我的那套房子的所有有关文件，钥匙也在里面，他今天不在，我就交给方老先生，请你代交给他。”
－－－－－－题外话－－－－－－
今日一更，谢谢亲们的支持。
下面是遥望天边的虹亲想看的恶搞小剧场：
齐氏某酒店包厢。
秦城抱着九十九朵玫瑰，哼唱着小苹果改编的“亲爱的”。
他哼了一下午，调对也就算了，偏偏几句话有一半不在调上。
齐易受不了他了，说：“我去看看明栗跟蒋汐。”
秦城今天高兴，也就无视了好友嫌弃的表情，喜滋滋地说：“去吧！一会蒋汐过来时你在旁边敲三下门。”
齐易翻个白眼，大步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不多不少，正好三下。
秦城更加高兴，开了门连人都不看，直接单膝跪下，唱：“你是我的亲呀亲爱的，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来汇报公务的陆孟然望着眼前一大捧红艳艳的玫瑰石化。
拐角处，正晚了陆孟然一步的蒋汐三人，不约而同的面部抽筋。
☆、第七十三章 戏子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安静的大厅不可避免的沸腾了。
有三个女人站出来指责蒋汐，一个是蒋汐只见过几面的方二太太，一个是以小气闻名方家所在社交圈的方大太太，另一个蒋汐不认识，但肯定是方家的一员。蒋汐看她的年岁和衣服，无意间联想到了几年前有关方家大老爷包养小三的传闻。
方二太太说：“蒋汐你真是狼心狗肺，我们好心好意请你来吃饭，你居然对你外公不敬。”
方大太太说：“蒋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上我们方家吗？”
最后一个是对着方老爷子说的，女人说：“爸，白亏了你心中念着她，我看她就是个白眼狼！”
“都给我住嘴！”方老爷子扶着扶手坐好，一双浑浊却仍旧精明的眼扫在蒋汐脸上，嗓音十足的威严：“我听方锐说你当了戏子？”
“爸，戏子是古代的叫法，今天称呼为演员，明星，是被人捧着爱着的。微微就是个明星，你以后可别在她跟前这样说，她听了指定要不高兴。”回国过年的方二太太忙出来纠正。
“嗤，明星，演员，换个说法罢了，本质上不都是戏子？富人的玩具而已。”方大太太不屑地撇嘴。
“都给我住嘴，听到没有？”方老爷子重重地敲地，一声令下：“老大，老二，把她们俩给我领走。”
没了方家两位太太聒噪的大厅安静许多，但老爷子周围仍是围了一圈，大过年的有好戏看，不看别不看。
“你妈以前教你艺术，不是让你当戏子的。”
他不提蒋母还好，一提蒋母，蒋汐整个人都维持不住好脸色了。
“呵。”蒋汐冷笑，“我妈临走前跟我说，要好好活下去，但是，方老先生，我想问你，一个连未来几年的生活都有困难的人不找工作求生存的话，怎么好好活下去？”
说起他曾经疼爱过的女儿，方老爷子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丁点儿的动容，审视着蒋汐说：“是我对不起你妈，但做戏子总不是长远之计。这样，你过了年就去家里的公司，你舅舅会为你安排好的。”
蒋汐哈哈大笑，“方老先生，说起来，你的二孙女也是个戏子，你这样说，不是把我们看成了一类人，真是叫我感到荣幸。但我认为我这工作正正当当，能吃饱穿暖，一点儿也不比在你的公司待遇差。所以我的未来，就不麻烦你老人家费心了。”
蒋汐说完，也不再逗留，穿过了人群，往外面走。
打开大厅的门，冷风一下子灌进了眼里，蒋汐心中既痛快又难受，但这是方家的地盘，她原地站了几秒，吃吃地笑了。
快步地走出方家所在的别墅区，蒋汐才放缓脚步，走到一个能打车的地方停下。
天已经暗了，路上的车行的都比较快，蒋汐来回拦了几次，却一辆车也没拦到。
也是，大年初一，出租车司机都要休息的。这地方偏远，大部分人又有私家车，基本上不会打的。蒋汐一时间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开自己的车。
“小叔你其实不用接我的，爸妈也真是，我又不是小孩子，能丢了似的。”方微微依偎着车窗，酷似蒋汐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方锐，一脸的甜蜜。
“二哥二嫂是关心你。”方锐抬头看路，却看到了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汐？”方锐猛踩刹车，顾不得听方微微说话，下车跑了出去。
路灯下的人真是蒋汐。方锐望着脸冻得通红的她，心里当即明了。
他在这一刻，当真对家里的那些人生出了恨，不喜欢又何必虚情假意的邀请，可他更恨自己，一时的懦弱换来了如何都弥补不了的错误。
“小汐。”方锐轻轻走过去，说：“你在等人么？”
似乎是为了应他这句话，没等蒋汐回答，她的手机便应景地响了。
大年初一还逼不得已上班的秦城一解决完公务就风风火火地往家赶，路上顺便买了几样小菜，他兴奋地等着过两人甜蜜的第一晚，结果回到家，发现等待他的是冷冰冰的屋子。
抱着蒋汐可能去买菜的想法等了半小时，秦城看天色越来越暗，忍不住了，打电话。
“喂，你在哪里？”秦城皱着眉问，我等着你回来吃饭。”
根据声音的起伏想象出秦城的表情，蒋汐有些无语，“我在外面。”
听到电话那头不太频繁的车子声，秦城眉头松了又拧，“你在郊区？”
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标牌，蒋汐报了地址。
“你去那里干什么？”秦城开始找衣服换鞋，“你等着，我去接你，最慢二十分钟。”
蒋汐：“……”
她来时坐车用了一个多小时，他二十分钟赶到，果断是要超速的节奏吧！
其实，秦城来接她再好不过，因为除了他，她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在这样一个全家团圆的夜里来帮她，不过那不代表她想要他超速。为了大过年的不发生意外，蒋汐连忙朝着话筒说：“我不急，你慢慢开。”
但她话没说完，秦城那边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
想着他开车真快的话，接电话更容易出事故，蒋汐讪讪收了手机。
“是秦先生？”
蒋汐弯嘴角，脸上是真正愉悦的笑，“是他。”
“你们住在一起？”
蒋汐点头，默认了。
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方锐全身都冷，他僵硬地笑了笑，怅然若失：“小汐，你……”
“小舅舅。”今天听了太多不想听的话，蒋汐什么也不想多提，便说：“我已经说过，我长大了，做什么事，我自有分寸。”
“小叔。”方微微等不到方锐，亲自开了车门下来。
她没穿外套，只套了件低领的毛衣，一出来，整个人都冻得打哆嗦，缩在车门口发大声说：“妈妈刚才打电话，问我们到哪里了。”
方微微？
原来他们叔侄两个一起的。
“你先回车里，我一会儿就过去。”方锐说了话，把目光投到了蒋汐身上，“秦先生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我先带你去找个地方歇息。”
“不用了。”蒋汐笑着看方锐，“小舅舅，谢谢你。但是，我现在不需要。”
她光明正大地拒绝，方锐一句话说不出来，却也没离开。
蒋汐管不了他，垂头想车里的方微微的表情。她那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方家的小辈中是有一个比较黏方锐的，只不过她那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方微微。
秦城果真说到做到，十几分钟后，开了车过来。
他下车时不忘拿了件大衣，看到蒋汐，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其他人，先给她披上。
随后才看了看方锐，说：“方先生，谢谢你对蒋汐的照顾，我这就带她回去。”
方锐淡淡地说：“不客气，我其实没做什么。”
秦城抿住唇，说：“方先生谦虚，今天的事，改天再说，我们还要回家吃饭，就先告辞了。”
方锐：“……”
蒋汐：“……”她怎么闻到了酸酸的气味。
坐到秦城的车上，蒋汐立刻舒服的浑身毛孔张开了。脱掉大衣，脸部呈现出一种全然放松的状态。
但这不代表秦城就把她私自出来这事给忘了。
男人嘛，多少都有点独占欲，夜里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站在一块，虽然那个人是妻子的亲人，心里也总会有个疙瘩在。
更别提是在两人关系刚进一步的节骨眼上。
秦城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酝酿了几分钟，说：“你今天来是见方锐？”
“不是。”蒋汐平静地坦白：“方家在这里，今天方老先生请我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