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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笑歌(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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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脸,装作没听见,深呼吸半天,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想着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内力就是指体内的气流,长笑静静感受半天,就没那个叫做气的东西,而屁股早已坐的发麻,实在忍不住,明知道一开口都会被羞辱,但她还是勇敢地继续问,“师父,徒弟愚钝,没感受你说的那个清气、浊气,那东西究竟是本来就有的还是练出来的?会不会我身体里没有?” 
想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这次,长笑倒没听到很受屈辱的话,斐满只是呆了一下,半天才对着天自言自语道,“真是人才了啊,居然敢问出来?”叹口气,双手轻轻一挥,身后的椅子就平平飞到三丈开外,不等长笑鼓掌叫好,他就是盘膝坐下,将双掌推出一半,挑眉示意她。 
要干什么?长笑傻眼,呆愣一下,在他不耐烦的即将开口时,才将手怯怯地贴了上去。 
他闭眼,不再看她。“仔细感受你体内气的流动。” 
长笑依言而行,果真发现从手腕处有条细细的暖流涌了出来,如一条长长的丝线,经四肢百穴,缓缓在小腹处停止,接着又四下游走。 
“如何?”斐满问。 
长笑睁开眼,发现他早已将手撤走,就她还傻傻的伸在半空中,忙不迭的缩回去,眉开眼笑地说,“感觉到了,很舒服!长长的,暖暖地,它现在到下面去了!呵呵,师父,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她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
闻言,他趔趄一下,手中的杯子不受控制地抖一下,几滴碧绿色的茶水从半空飞落,定定看她一会儿,脸又开始火辣辣的发热,他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尴尬,冷冷地说,“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得寸进尺,自己练。”
长笑深深深呼吸,再次幸运的在斐满师父喜怒无常的冷言冷语下死里逃生。

次日,长笑破天荒的没去斐满那里,结痂的伤疤在那个变态师父有意无意的折腾下,已隐隐渗出血水,所以,这几日,还是静养吧!即使时间刻不容缓,又能怎样?而且了,她只是怀疑,以梅家父子对卿卿的宠溺程度,无法接受她霸占了这个身体的事实,所以才小心隐瞒,或许情况根本没这么糟。
好吧,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真知道了,又能拿她怎么办?要她的命无非是从此后连这张熟悉的容颜都看不到而已。
这么想着,心里宽慰些,长笑决定去找梅卿书,算是——培养兄妹之情吧! 

梅卿书一出门就发现长笑在他院子里晃来晃去,奇道,“卿卿,今天没去你师父哪里?” 
“恩,今天不想去。大哥,人家想跟你去店铺!”长笑笑意盈盈。
“呵呵,怎么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梅卿书打趣着说。 
长笑白他一眼,“大哥真爱说笑话,我就不能偶尔帮您个爹分担一下?啊,对了,爹呢?好久没见了。” 
“真是不孝女!爹早去清泽了,走的匆忙,没跟你说,你怎么现在才发现?”梅卿书笑着似真似假的埋怨,“不过临走交代要我在家看着你,怕你闯祸。” 
清泽是临国,盛产青铜、铁器,梅家一向用本国的丝绸锦缎与之易货贸易,前些日子清泽的旧皇驾崩,正值新皇上台之际,政局十分混乱,虽说两国时代交好,但—— 
长笑蹙眉,着实不解梅天桡此行的用意,想询问,有怕露馅,于是只好接着梅卿书的话,嗔道,“我会闯什么祸?”见他挑眉反驳,怕话题越扯越远,就故意刁蛮地说,“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不管怎样,大哥今天要带我去铺子。”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就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巡查工作。 
长笑不动声色的视察中,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卿卿她大哥跟老爹出于某中考虑,居然不愿把生意做大,只打算固守着现在的产业,那么每年的利润既然不用于再投资,到底去哪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没放心上。 
几天很快过去,长笑依然保持高度的热情随大哥每日的例行工作,到是梅卿书又急了。 

“卿卿,你这些天很反常。”梅卿书手持折扇,对那正趴在窗户那里的长笑说。 
“怎会?”长笑不解。 
“其实,你说你想变下性子,我理解。可是,人的心不会变吧,斐满可是你最喜欢的师父!”他强调,一边观察她的脸。 
“大哥是希望我还像以前那样吗?”她转过头,认真地问。 
这么一说,卿书倒答不上话来。“不是这样,只是觉得,卿卿你忽然改变这么多,大哥很不适应。”稍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其实,你喜欢他,大哥本是反对的,那时,你为这足足有三个月不理我,可是,现在你又突然改变,我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怪!”他深思的看着她,试图表达一种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 
她的心咯噔一下,虽然他说的清真意切,但,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她——他已经开始怀疑。 
长笑心里明白,这一天总会来的,她前些日子的做的事情、偶尔故意为之的动作也只是迷糊一下视线而已,时间以久,亲近的人总会察觉问题,就像他说的,人的性子可以改变,但心,却不会那么快就不一样了。而她现在,就是在对斐满的态度上,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怎么解释好呢?她微垂下眼,心思百折千转。 

“大哥可知道我师父的来历?”她问。 
“没查出来。”梅卿书倒也坦白。 
“恩。”长笑低低叹道。“我就知道。” 
她停顿一下,低低地说,“大哥,我师父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觉得极没安全感,那时候年少无知,第一眼看上了就喜欢的如痴如狂,做的事情现在想来都觉得困惑……不是不喜欢了,而是,越在意越害怕。大哥,你明白吗?” 
汪汪的黑眸看向他,里面盛载了太多情意。不等他回答,就又自个儿幽幽地道。“其实,你是明白的,这几年来,他根本都没对我表示什么,是我一相情愿的再等待。明知道他教我武功只是敷衍我,明知道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偶尔落脚,我都装作什么都不清楚。大哥,你说,我都等他三年了,到现在他对我还是不冷不热,还不肯告诉我来历,我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等?” 
稍微冷静一下,长笑轻轻叹道,“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对我不利?他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可能现在考虑这个有些迟!可是,我真的是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总该够了吧!长笑咬咬唇,一脸信任无助地看向梅卿书。

谁料,梅卿书听后,只是微微一笑,抿一口茶,他才慢条斯理的抬头,“卿卿,不管他是干什么的,他绝对不敢对你不利。” 
“此话怎讲?”长笑很是纳闷。 
“还记得前年爹得到的那两粒执手偕老吗?后来不见了。” 
哦。依然满头雾水。 
“还不承认是你拿走的?”梅卿书看看明显跟不上他话的妹妹没好气的接着说。“你一粒骗斐满吃了,一粒自己吃了。从那,我跟爹才彻底死心,执手偕老,生死同命,你选择的,我们已无法干涉,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咯噔。长笑的心咚咚的跳,几乎要跳的嗓子眼,后面什么话她都听不到了,只有八个字在耳边重重的敲。 
执手偕老,生死同命!
这么说,卿卿跟斐满是生死一线的?
可是,她知道的,那个卿卿已经死了,那么,这个斐满是谁?是谁? 

                  四
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话,长笑完全不记得,隐约是她含糊的笑以及那张俊脸上布满的疑惑。 
任谁发现一个大秘密都会如此吧!魂不守舍。现在的斐满他到底是谁?长笑托着腮,在木澡桶里发呆。 
时间就在怔忪时悄然溜走,等她回过神,水已微凉,叹出头,唤人加些热水,叫了半天,也无人应,不仅有些郁闷。起身,用屏风上挂着的干毛巾擦拭身体,长笑正打算着衣,忽然感到背后有些凉意,她猛的转身,就看到一个黑衣黑裤黑面罩黑头巾的男人站在面前。 
男人或许没料到她的回头,吃了一惊,快速向后退一步。 
“救命——”长笑条件反射的大喊一声。
不出意外,当然没人来。
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冷静下来,小声地问,“你想干什么?” 
男人不说话,炽热的眸子努力在她身上搜寻着什么,长笑一惊,方记起自己全身□,脸上一红,快速的从屏风上面拿了个罩衣盖住自己,谁料,那男人不发一语,伸手就夺她的衣服。 
她心里明白,原来遇到了传说中的采花大盗!而且,应该颇有来头的,不然,怎么连卿卿小姑娘都敢采? 
她一边躲闪,一边高声呼喊救命。
玲珑阁很大,由于她的性格,平时鲜少有仆从,所以,人烟罕至。不过,长笑有个很奇怪的预感,那就是——一定有救星过来!
果然,在她喊至第三声,一柄亮眼的剑斜刺过来,目标对准她身侧的男人。 
她眼神一亮。 
“师父——” 

来者正是斐满,但见他身影忽动,剑影闪烁,淡淡的青烟缭绕在黑衣人周围,不一会,黑衣人就虚晃一招欲逃脱。 
“穷寇莫追。”她喊,制止他追出去。 
斐满到也没打算追,慢条斯理的转身,就那么不避不让的看着她。 
长笑的心一直在那黑衣人走的最后一瞥里,那一瞥,让她莫名其妙的紧张,潜意识里,她忽然害怕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可惜,偏偏有人不随她愿。“是个熟人呢!”斐满轻笑。 
“这话什么意思?”她防备地问。 
“卿卿,我还不知道你跟你哥哥感情这么好,连见个面都这么别出心裁。”斐满弹弹剑身,低垂着眉眼淡笑着说。 

梅卿书?长笑停下手中正在系腰带的动作,忽然顿悟,而后,又低低轻笑起来。
原来,那些温情的话,贴心的事,含笑的眉眼只是为了今天她放松防备,这么说,梅家父子早就察觉了她的异常了,居然能不动声色这么久?只是,今天看了她这身体,想必彻底死心吧! 
长笑摇摇头,将手中的腰带搭到旁侧屏风上,批着宽大的外衣往屋中央的一张圆桌走去,伏下身,用银针挑高了烛台的火焰,才转过头,看看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斐满,半晌,才面无表情说,“师父,夜深露重,徒弟就不远送了!”

忍了又忍,还是没有问他是谁?是谁又有多重要?总之,不是她生命中的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卿卿的,不是长笑的,包括那些关心和憎恶,真诚和虚伪!
只是,她不问,并不代表别人就愿意放过她,淡淡青影掠过,斐满已坐到她面前,细长的凤眼半眯,他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淡淡地问,“你到底是谁?”
明灭的光影随着烛火的跳跃在屏风上投射出长长短短的弧线,长笑看了一会儿,调回视线,忽然说,“那你呢?又是谁?斐师父——”她顿住,思索良久,才慢慢接着说,“执手偕老,生死同命,吃了这药的你怎么会平安无事呢?” 
“什么意思?”斐满愣了片刻,疑惑问道。
“你当然不清楚,因为,你不是斐满!”长笑疲惫的揉揉眉,“你根本不是斐满,你是谁?”

她的神情很倦怠,即使说着这般秘密的事,仍然漫不经心。
难道——她不怕他为了守住秘密对她不利吗?
斐满仔细的打量这两日才熟悉起来的面容,忽然呵呵轻笑,“不错,不错,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真不是我那卿卿徒儿。”他也肯定地说,略一沉吟,也不掉人胃口,接着又道,“卿卿从来没有分清楚过我是斐满或者不是。” 
这话听起来奇怪,想起来却另有深意。长笑凝眉,略思片刻,忽然说道。“是不是有几个斐满在卿卿周围,而她一直以为是一个人?” 
“她一直认为是一个人?”斐满别有含义的重复。 

啊!长笑这才发现口误,于是,也不再说话,索性一副就是如此你能怎样的态度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了?”漂亮的凤眼微微斜挑,他笑,漫不经心,“师父还等着你多告诉我点事情,或者,你喜欢叫我——阿斐。” 
阿斐,他怎么知道这个称呼?长笑如遭雷击,面无血色的呆坐当场。
脑子里又响起清晰的声音,“长笑,长笑,我想你,已经好久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蹲在地上,无声无息地哽咽。
阿斐。她轻轻地念,温柔且用力的。

“这么说,那天,在龙牙山救我的是你?”长笑轻轻地问。
那两个字埋的太深,除了龙牙山遇险时,她也只在午夜梦回时念过,前尘如烟,旧欢如梦,再怎么无法割舍,他和她终究是结束了,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自然,是你好命遇到了我。”他含笑,好整以暇。
“我记得,中了春药,你怎么……”救的?长笑努力装作坦然的问,尽管事后她并未觉得身体有异样,可是,仍是不安心。
小说上都说,春药不算毒药,解法除了交欢还是交欢,只差是自力更生仰或他人帮助而已,她那是昏昏然,脑海里隐约全是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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