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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遇见穿越这种事,或许就是小小地疑惑一番,可我都遇上了,哪里还能猜不出你的身份?”
秦亚茹失笑——是啊,那都是自己人,都是她能把性命相托付的自己人,她在他们面前,又怎么会费心掩饰,大家都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没遇上大概只会觉得她秦亚茹像个古代的女人,真遇上,恐怕马上便能反应过来。
高枫目中藏着狡黠:“放心,你男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
但是,在秦姑娘刚刚开口,简简单单地说了自己的家庭出身之后,高公子就破了功。
“你说什么?你爹是秦易之?你大哥是秦文渊?”高枫目瞪口呆,手边的棋子落到地上,也没心思去拾起。
秦亚茹见他脸色古怪异常,还咬牙切齿,不由好笑:“怎么了?我的身份有什么特别?”
高枫叹气,迟疑半晌,终究目光闪烁地咕哝:“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柔蓝郡主绑架你的时候,我插了一下手。”
这事早晚要露馅,除非不让秦文渊和他妹妹真正见面。
高枫就算心中别扭,各种不自在,还有些心虚,到底不敢隐瞒,深呼吸,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吐了出来。
秦亚茹也诧异——她大哥秦文渊居然是高枫的左膀右臂,高枫竟然怀疑自己为了郎君不顾秦家人死活,他们竟然早就有见面的机会,只是阴差阳错,那次机会甚至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高枫一直说到天蒙蒙亮,才把他是如何遇到文武全才的秦文渊,如何与秦文渊相交,如何一起征战,交情越来越深厚,最终得到秦文渊的效忠,又是如何知道了秦家的往事,如何分析出秦家二娘,也就是秦亚茹有嫌疑,怎么暗中派出探子查探庞家和襄阳王府,查出柔蓝郡主的举动,又将计就计,故意打草惊蛇,给庞家填上些麻烦。
“秦文渊那个白痴,只说他妹子叫什么阿蛮,有时候还喊二娘,怎么就不说你叫秦亚茹?”
高枫叹气,他自认为不是个正人君子,可入乡随俗,自家兄弟的妹妹的闺名,他哪里好意思打听,结果,这么一耽误,就是这么长的时间。
猛地坐直,高枫抓住秦亚茹的手:“你没有做过”话还未完,就戛然而止,“是了,你本就是秦亚茹,自然是不曾做过。”
他是个多疑的人,他的工作也注定了他在绝对信任自己人之外,也同样必须多疑,这两个全然相反的品质,同时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若非是高枫提醒,大概秦文渊永远不会怀疑自己的妹妹。
秦亚茹叹了口气,还未曾因为居然这般容易便找到了大哥,且命运已经改变而开心,眉眼便黯淡下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疑。”
当年那件祸事发生前夕,秦易之曾经把一封密信暗中藏在自己最珍惜的狼毫笔管儿中,交给了女儿。
他那时大约是指望女儿一用那支笔,便能发现密信,送去给自己的恩师。
却没想到,他甚至都来不及问女儿一问,那封信到底送没送出去,秦家就被抄家,他也被下了大狱。
在监狱中有人监视,直到他被流放,依旧一句话也不曾说。
那时,秦易之大概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好好地活着,能不被牵扯进来,于是,真相便永远隐藏在重重的迷雾里。
即使两世为人,秦亚茹也仅仅是知道肯定是襄阳王陷害了秦家,但到底是怎么做的,里面还有没有别的,隐藏的秘密,她一无所知。
“看来,我和陈文岳的事儿,还不能完结。”
本来以为她与五郎这一生再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是那根狼毫笔是她亲手送给五郎的,那封密信,自己没见过,可陈文岳却有可能见过。
秦亚茹不是笨人,她只是无法理解,若这件事真的和陈文岳有关,那人的心该黑到什么程度?他是父亲的爱徒,父亲给了他一切,连自己最宝贵的女儿也给了他,他不报答也就罢了,岂能恩将仇报?
那人可是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一向自诩为君子。
“多少睡一下,以后的事,我在慢慢与你说。”
两个人此生初遇,一聊就忘了时间,到天亮了,秦亚茹才拿了一床被子,给高枫盖上,让他略略睡上片刻,她也是第一次关了南云书斋的门,挂上‘斋主有事,歇业一日’的牌子。
高枫一向警觉,说是睡,其实也没睡多久,恍惚间感觉到眼前有浅浅的呼吸声,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肉乎乎的白娃娃立在身边。
那白娃娃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板着,眼睛却漆黑清亮,和秦亚茹一模一样,好看的很。
高枫一向喜欢孩子,此时心里却有些莫名滋味——是秦亚茹和那渣男生的儿子。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曾经不知多少次幻想过,两个人共组家庭,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过鸡飞狗跳的平凡生活。
高枫苦笑,果然,男人都是小心眼,若是秦亚茹和自己一样,只是单纯的穿越也就罢了,偏偏那个和陈文岳有一段儿故事的秦亚茹,就是他所钟爱的女子,这种感觉,还真是一想起来就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
“你,你就是大将军,那个高枫高大将军?”大郎咬着嘴唇,目光闪烁,含着说不出的仰慕之情,他这些日子凡是出去玩,路过的茶馆酒肆,都在说高将军力破大辽的故事,哪个男孩子没有当英雄的美梦?
高枫挑挑眉,到底爱屋及乌,只因为他是心爱女人的儿子,就自然而然地升起亲切感。伸手揉了揉大郎的头,笑道:“我是高枫,你是大郎对不对?”
第七十二章初到
窗外的阳光洒在敞亮的屋内,四岁大的小豆丁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似模似样地打着拳,虽然年纪幼小,力道不足,可动作却很规范,即便只是个花架子,也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漂亮的花架子。
高枫伸长了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二。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分外和谐。
秦亚茹实在不明白,怎么才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自家大郎就和高枫居然就熟悉至此,半点儿生疏都不见了。
看着大郎额头见汗,脸上薄红,却是健康又活力十足的模样,秦亚茹也忍不住笑了笑,也好,男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男性长辈的,陈文岳没有能力当大郎的长辈,由高枫来做,自然再好不过。
她第一次觉得,其实老天很钟爱她,她是上苍的宠儿,而不是个倒霉鬼。
一个带着孩子的孤身女子,能顺顺当当的来到开封,在这个居住大不易,堪比后世京城的城市里安家落户,若非幸运,又怎能如此?
那日,杜九和赖三他们找到秦亚茹和庞元英之后,杜九急急忙忙地把自家小侯爷带走,哪里还顾得上秦亚茹,这也正合秦亚茹的心意,被那么个嚣张跋扈的小侯爷纠缠,着实麻烦的很。
回到家,休养了两日,她身体一恢复,就立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武当县。
她本就要走,如今遇上绑架这种事,武当如何还能继续呆下去?季老也是明理的,里里外外帮衬着替她找了镖局护送,又给她从车行雇了两辆大车,特意关照车行,找了一位经验丰富。来往京城好多次的老车夫随行。
便是如此,秦亚茹带着大郎一路往京城走,也让大郎一个小孩子受了好大的罪,她还好,虽然上一世在北宋一生没离开武当县,没见识过北宋让人完全无语的道路,到了二十一世纪出行方便,也没尝试过那张颠簸的滋味,但到底跟着高枫走过好多地方,吃过不少苦头。这么一点儿磨难,还没放在心上。
大郎却不同,才上路便生了病。上吐下泻,折腾的没两天就瘦了一大圈儿,没办法,秦亚茹只好一路走一路给他治病,能采药便采药。采不到的药材就花钱去买,变着花样给孩子做各种好吃的,点心更是始终不停,还买了好几床棉被铺在车上,就是为了能稍微起到一点儿减震的作用,让儿子能好受一些。
都说穷家富路。秦亚茹准备路上开销用的银钱本不少,可一路走到开封,她带的银钱就用出去至少三成多。
秦亚茹也心疼。可等到真的离开封越来越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国都的风貌,出行遇到的男子多风雅,小娘子多妍丽,她终究还是心下高兴。这可是开封!
到开封那一天,已经是冬日。下了好大的雪,在二十一世纪,开封的冬天很少下这么大的雪,很少有这么冷的天。
秦亚茹抱着大郎下车,迎着扑面而来的雪花,深深吸了口气,当年被关在郡马府的后宅,她孤冷寂寞之余,不知多少次憧憬过开封,曾经听好多女使们满怀着期待说起开封,说这是北宋最好的城市,生活在开封的百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群人,老有所养,幼有所教,有着最宽松的氛围,有着最让人渴慕的自由。
拉着大郎的手,正好遇上几个官学的学生,这些年轻的学子们都精神气十足,非常的骄傲。
他们也有资格骄傲,宋朝的官员是最幸福的一群人,能够考上官学,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大宋朝最顶层的存在。
想进开封城也不是那么容易,到不是盘查的严格,事实上只要不是战时,老百姓们出入开封还是很自由的,只是人太多。
秦亚茹等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才带着大郎走进了这座城池。
先找了一家客栈暂住,秦亚茹把尾款付给押车的镖师,和车行的老车夫,又请这一行人吃了一顿饭。
开封的伙食很丰盛,想吃什么,外面都有卖的,甚至那些外卖的各种饮料,连见多识广的秦亚茹看了都觉得可口。
吃完饭,秦亚茹才写了封信,托车夫帮忙带回去给季老他们,好让他们安心,自己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了。
到了开封的第一步,自然是要找房子安家,总是住在客栈也不是事儿,且开封的房价儿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涨不落,和后世的京城差不多,买房置产也是个资产保值的手段。
只是,真想买房子,去牙行一看,她才瞠目结舌地发现自己手头剩下的两万多贯银钱,在别的地方能买一座很不错的宅院,可在开封,那绝不可能,但要说凑活买一个不像话的,比较偏僻的宅院,她又不甘心。
以前秦亚茹就知道开封城的房价高的离谱,但真正见识了,她才知道寻常人可能一辈子也在这地方买不到房子住。
秦亚茹有些发愁,只是一时半会儿地找不到住的地方,只有先谋划生路,卖攒花的生意不是不能做,可开封不是武当,这里的小娘子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那些脑袋上的花冠,比她做出来的还要精致好看的多,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钱。
到是植物油的生意更合适些,开封的人都有钱,应该有不少人愿意买物美价廉的植物油回家改善生活。
不过,这玩意儿实在没多少技术含量,宋朝又没有专利法,再说,这门儿技术既然已经给了陈家宗族,最好还是陈家宗族出面做生意,她少插手为妙,事实上,陈家宗族已经开始往外出售植物油了,只是因为产量不算大,能传到开封的还比较少,且并不比猪油便宜很多,暂时还不曾盛行。
就在秦亚茹很发愁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客栈里借助的一个儒生抱怨,“自从崇文院失火以后,咱们这些人看书是越发的难了,哎,书籍又贵,且就算有钱,想买也买不全。”
秦亚茹忽然就有了个想法,虽然北宋已经有国家图书馆,但在文化鼎盛,满大街认字的人众多的开封,开一家图书馆应该很不错,这简直不能算是生意,而是雅事,一点儿都不伤颜面。
也难怪她会这么想,事实上,她父亲秦易之给她留下的财产很少,嫁妆都被陈文岳拿去用,唯独书籍,秦易之做过教谕,一辈子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又是个爱书之人,秦家自然是有不少藏书。
虽说有一部分书籍让陈文岳带走,可这毕竟是秦父的珍爱之物,哪怕为了自家爹,秦亚茹还是把大部分书籍保存的很好,即使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想过卖出去,如今来开封,她最大的行礼恐怕就是这些书。
说是藏书,其实并不算多,只用了两个大箱子便装完了。
只靠这些书,自然是不大够用,所以秦亚茹只是有了这么个念头,想着等安定了,到能慢慢置办一些书籍,便是不开图书馆,大郎将来长大了还能读,反正买书,对他们家来说,怎么看怎么值得。
在开封一连数日,秦亚茹四处寻摸哪里的宅子便宜,她甚至都开始考虑降低要求,只要能买下来,就先买一座凑合着住,大不了等以后赚了钱再换新房便是。
雪过天晴,秦亚茹照例去开封几个大牙行转悠,她生得好,又有气质,虽然好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