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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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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行为轨迹一步步查探,已经发现了很多线索,只可惜都是旁证,暂时没办法让襄阳王入罪。
    但是,秦家脱罪,已经毫无问题了。
    高枫伸了个懒腰,笑道:“再过几天,等最重要的一个人证到手,就是你们秦家沉冤昭雪的日子,亚茹,你别急,再等一等。”
    即便早有准备,秦亚茹的眼眶还是红了红,她心心念念那般久的事,现在就要达成了,若是靠她自己,还不知要奋斗几年,说不得一生都做不到,她重生到二十一世纪,最大的收获,就是收获了一只高枫。
    
    第八十章 偶遇
    
    有‘万能’的高枫在,秦亚茹身宽体胖,一顿都能吃下两碗饭,大郎活力四射,和以前成熟稳重的小模样完全不同,不过,秦亚茹到觉得小孩子就是应该像小孩子才好,想要成熟稳重,等他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再去成熟也不晚。
    秦文渊更是觉得他的小外甥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一点儿都不觉得一个小娃娃从小大人似的,遇见谁都特别有礼貌,变得会跟个小炮仗一般撞上他的腰,扑到他的腿上,沿着他的胳膊算上他的脖子,有何不妥!
    似乎都一切都很顺利。
    可秦亚茹夜半更深,还是会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的三妹妹小秀,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白云生派人找了,甚至连詹玉都动用了官府的力量,认认真真地调查,却还是查不出分毫。
    高枫更是用了所有的力量,从当初发卖那一群小娘子的人入手,只知道四年前买下秦小秀的那家孟姓官员犯了事,一群女使仆从都被再次发卖,因着卖的匆忙,人也多,大家实在不知道四年前尚且只有十三岁的一个丫头会被卖到哪里。
    一般来说,罪犯的家眷有两种可能,一是充入教坊,另一个就是发卖。
    当年秦小秀本来是要被充入教坊,但不知谁动了手脚,却是把她给发卖了,按照当时人们的想法,却是宁愿充入教坊,也不愿意被随随便便卖掉。
    毕竟,教坊是官家的,进去里面,锦衣玉食,还没人敢欺负,官员们不许睡女伎,这是律法。
    可要是随便被卖,谁知道会卖去什么肮脏地方,会落到什么下场!
    自从来到京城,秦亚茹好几次遵循模糊的记忆,想要去找小秀,但一进开封,她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太不靠谱。
    就靠着小秀偶尔写的一两封信里,提及她的情况,又哪里找得到的人?就她信里提到的罗家,整个开封就有十几个姓罗的,从中等人家,到大户人家,秦亚茹全部都找过,根本没有小秀。
    虽然如今开封大概还比不上后世一中等城市人口多,但在这么多的人里,找一个小娘子,又谈何容易?何况,小秀肯定改了名字,也不会轻易提及家庭。
    她再了解不过了,她们这类官家千金,沦落至此,绝不会轻易提起家庭,以免给祖宗丢人,让姓氏蒙羞。
    秦亚茹也想过找那叫美玉的小娘子,虽然不知道美玉为何会做了女使,甚至还不能直接登门去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秀的小娘子?
    如果她直接去跟人家小娘子说,你将来会到一户姓罗的大户人家做女使,若是你决定了去那儿,请告诉我一声,一准儿会被那小娘子当成脑袋坏了的女人轰出门去。
    后来,秦亚茹托詹玉打听了下,才知道美玉已经与她的家人离开开封,不知所踪,据说是受不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想要换个环境。
    秦亚茹还能如何,只能按下满腔焦躁,耐心等待,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惊奇,美玉既然这般得家人疼爱,她的家人甚至为了她,都肯离开东京了,又怎么会去做女使?
    现实与她记忆中的几乎就没有多少一样的地方,作为一个一生都局限在郡马府一地的女子,秦亚茹甚至不能肯定她听来的那些消息,有多少是真实,又有多少是以讹传讹,虚假的厉害。
    在南云书斋闷了几日,她便换了身衣裳,带着两个女使,一起出门。
    虽说偶尔听一群书生在那儿激扬文字,还是满有趣,便是空谈,也谈的兴高采烈。可秦亚茹在二十一世纪自由惯了,且前世几十年幽居骏马府,没见过世面,如今来了大宋最好的城市之一,开封,若是不能畅游,岂不遗憾?
    两个女使,一个叫晚翠,一个叫弄琴,比秦亚茹还高兴,看着街边小摊上各种物件眼里冒光。
    秦亚茹也不拘着她俩,放慢了步子带着她们俩四处走,还捎带着买了点儿笔墨纸砚,拿回去给自家大郎用。
    晚翠和弄琴这么俗气的名字,可不是秦亚茹给起的,本来她买了三个女使,并不打算给她们改名字,毕竟那是爹娘给的,哪好随便乱改。
    只是这三个丫头跟了秦亚茹一段时日,忽然觉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太难听,居然叫什么二丫,小花,招娣,配不上她们文雅漂亮的女主人,就向自家主子讨了情,非要改名字。
    秦亚茹哭笑不得,便说她们喜欢什么名字,随她们的意。
    结果这三个丫头就跑出去找了个秀才,重新取了名儿,女红出色的叫晚翠,那识字的叫弄琴,那农家女叫宝霞。
    秦亚茹叹了口气,看着几个丫头还挺得意,只有认了,早知如此,她还不如不嫌麻烦,亲自给取名完事。
    其实,若是秦亚茹给取名字,便是再随意,她家里三只小女使,怕也会十分高兴,毕竟主子赐名,那是体面。
    可秦姑娘从来没做过当家主母,在家的时候,她母亲也教过她这些东西,后来去了侯府,更是不会有人告诉她这些。纵然对这时候的规矩并非不了解,可她到底还是无法把这些和现实情况联系到一块儿,总免不了做出些乌龙举动,好在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她谨慎的很,些许瑕疵,算不得什么,以后总会慢慢明白。
    秦亚茹一路往繁华热闹的地段儿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教坊司附近。
    她连忙止步,来了开封,到是头一次看到教坊,远远看去,金碧辉煌,虽是白日,或许比不上晚上那般热闹,却也丝竹声不绝,灯火通明。
    秦亚茹打量了几眼,心道,这地方不愧是官家给自己打造的‘销金窟’,还真没少下本钱,但她却没多少好奇,正想转身离去,可一抬头,却见高枫和那位詹玉,詹指挥使勾肩搭背地从教坊司里出来。
    高枫一只胳膊挂在詹玉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那詹玉显然不大适应此处的环境,脸上有些晕红,不过到并不局促,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
    詹玉身形笔挺,步履稳健,高枫半个身体的重量放在他的身上,面容绯红,神情闲散,脚步轻快而带着几分不羁。
    两个人都属于容貌好,气度好,衣着打扮好的贵公子,身后好几个漂亮女伎玉面上带着春色,害羞带怯地偷偷张望。
    高枫和詹玉走了几步,离秦亚茹更近了些,我们秦娘子甚至能听到高枫略带一丝暗哑的声音——“燕西西的琴曲是不错,可她到底老了,还是小桃小姐更稚嫩有趣,怪不得阿玉你更喜欢他些。”
    那声音风流入骨,竟然还不显得轻佻,詹玉满脸无奈,竟然不曾对阿玉这样的称呼有所抱怨,想来是认了命。
    又走了几步,高枫调笑道:“其实,晚上住下来也可,瞧燕西西的模样,却是巴不得咱们俩在教坊夜夜笙歌,不给钱倒贴也乐意,哎,可惜,可惜公职在身,不好放肆”
    正说着,一抬头,秦亚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直入他眼,高枫身体一僵,脚下错位,一个踉跄,要不是詹玉扶了一把,怕是这位鼎鼎大名的高将军就要扑倒在地。
    “亚…亚茹?”
    秦亚茹眨了眨眼睛,唇畔含笑:“是挺可惜的,其实,我也欣赏燕西西的琴曲,连身为女人的我,也知道她的好处,高将军没有享受到的如画的佳人,是不是很失望?要不我去和燕大家商量商量,看她肯不肯让你做入幕之宾?”
    “咳咳咳咳!”
    高将军还未如何,詹玉被惊得大咳,耳朵根都红了。
    高枫嫌弃地一把甩开詹玉的肩膀,整理了一下衣襟,一本正经地道:“我可是正人君子,哪能像那些色中恶鬼,就想着美人,来教坊司,也是公务,陪詹指挥使查个案子罢了,哎,烦人,这等应酬,真是腻歪人。”
    说着,他连连摇头,似乎真觉得跑到教坊司应酬,看那些名满开封的行首女伎们歌舞,是颇为无趣的事儿。
    秦亚茹失笑,到也不逼迫他,反正这人也就是嘴上花了一点儿,人的品性操守,还是能保证的,且意志力坚定,并不是教坊司的绝色佳丽,能轻易诱惑,偶尔吃个小醋是情趣,可要是女人把男人栓得太牢,那就会变得面目可憎了。
    高枫跟詹玉嘀咕了几句,伸出手,微微一俯身,做了个请的动作:“秦娘子,让高某做向导,陪您转一转开封城如何?”
    “不胜荣幸。”秦亚茹失笑。
    两个人分离那么久,还真没有一起自在的逛过街,一个坐车,一个骑马,在开封城整洁漂亮的街道上慢行。
    周围纷纷扰扰的行人,小商小贩的吆喝声,粗鲁的妇人对儿女的斥骂声,那么寻常,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高枫买了几根糖葫芦,分给秦亚茹和她的两个女使,凑到车厢前笑道:“以前陪你逛街,从来没牵过手,也没搂过你的腰,如今到了这儿,怕是一辈子没机会碰一碰你的小蛮腰了。”
    秦亚茹顿时哭笑不得。
    
    第八十一章 发泄
    
    那时候,哪里是秦亚茹不想让高枫亲近,明明是他们俩倒霉,头一次偷偷摸摸地跑到营地旁边密林里幽会,就让两个巡逻的宪兵给逮了个正着。
    高枫被他们大队长扔到军队门前罚站军姿一上午,那还只是搂着秦亚茹,亲了亲她的脸,秦亚茹很怀疑下次若是再有动手动脚的举动,让人抓住,高枫队长的脸面就没法要了,自此之后,再不肯让这人占便宜。
    高枫瞧见秦亚茹飞来的白眼,也有些心虚,讪讪一笑。
    逛完街,一起回了南云书斋的后院,正见秦文渊也在门前等着,三人索性便在院子里撑起一小桌儿,凑一块儿吃火锅。
    秦亚茹的厨艺之最妙,就妙在亲手制作的好作料上。
    高枫也就罢了,他吃了好些年,现在吃的还比不得过去,可秦文渊却是自从吃过一次,便念念不忘,一闻见飘香的底料清香,就忍不住凑过来正襟危坐,垂涎欲滴,先替大郎拿来一个小碟子,又给他拿了个勺子,便眼巴巴地瞅着秦亚茹。
    高枫也撑着脑袋,扭着头看秦姑娘拿着长柄的勺子,轻轻搅动乳白色的汤汁,鲜嫩的小白菜,削成薄片的羊肉,大块儿的小羊排,肥厚适中的猪肉,在里面起起伏伏,不多时,鲜香弥散。
    吃火锅还是热闹着吃,那滋味才绝佳。
    以前秦亚茹没少自己在家做,虽然味道也好,可只她和大郎两个,到底总觉得冷清,菜也不大好准备,准备少了,花样不够,准备多了,又吃不完。
    这会儿见大郎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填充各种菜蔬鲜肉,还和秦文渊,高枫你争我抢的,便是秦亚茹自己,也觉得胃口大开。
    在军中呆久了,总要嗜酒,秦文渊和高枫一口气灌了两坛子,连大郎都让兴致勃勃的秦文渊喂了小半杯,大郎一四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住酒气,哪怕是淡酒也一下子醉倒,秦亚茹只好自己把儿子抱到屋里让他先睡下。
    安顿好孩子,才一出门,就见秦文渊脸色薄红,目中含怒,正压低了声音和高枫说话:“我不想等,六年,整整六年,爹今年都三十八,快四十的人,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等下去,难道要我只能给我爹披麻戴孝,扶灵而归?”
    他显然是气急,连这种话敢说。
    高枫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秦文渊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满面愁苦,高枫心里也难受,那是秦亚茹的父亲,他又怎会不上心?
    “我派人去找伯父了,虽然还没有消息传来,但伯父福大命大,听说还有人相护,必能遇难成祥,你也别太着急,急则生乱,现在咱们有的只是旁证,我托人去查看了当年惹祸的那件龙袍,说是龙袍,其实只是仿制的比较相,可说逾制的戏袍而已,官家还肯宽宥,要不然,秦家也不会只是流放。”
    “那袍子我寻根究底地查过,是一个从开封去均州的戏班子从绸缎庄定做的,当时做的时候,是明显的戏袍,显然是后来被人拿回去改过,那戏班子早就解散,你也知道,还是你亲自派人追查,才查出里面有两个打杂的小工如今就在开封落户,其他人都不知所踪。”
    “这两个小工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日有个衣着普通,长得到好的少年郎君跑来,说是喜欢唱戏,可家里人不许,特意到戏班想买几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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