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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说完,众人身上齐齐打了个冷颤。便在这时,就见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管家媳妇,一张脸不知是激动还是气愤的,通红一片,声音也是颤抖着的,进来还没站稳就大声道:“了不得了,世子爷过来了。拉来了好几车的东西。”
“你说什么?”
几个姨娘姬妾一齐站起身来,烟姨娘一把揪住那媳妇,颤声问道:“世子爷……真的……真的过来了?是来找大姑娘的?”
“是啊是啊。”那管事媳妇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又听吴姨娘急急问道:“可看见了那车上拉的是什么东西吗?该不会……该不会世子爷为了和大姑娘断绝关系,把他们从前往来赠送的东西都拉来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小妾便掩口笑道:“姨娘这话说的,世子爷和大姑娘是什么人?就算私下里有些赠送,哪里就能有好几车这么些?又不是大白菜。”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吴姨娘也忍不住脸红笑道:“虽然不是大白菜,可大姑娘不是种果子的吗?所以……所以……”
不等说完,那小妾又笑道:“果子又如何?要是送果子,也早吃了,轮得到现在送回来?”
“行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听鲁家媳妇说些什么。”烟姨娘打断了她们的话,然后又拉着那鲁家媳妇问道:“车上拉着什么?你看见世子爷了吗?脸上是什么神情?可是带着笑模样?”
鲁家媳妇笑道:“可不是呢,世子爷看上去高兴得很。奴婢也没敢去看那车上是什么东西。只是中途掉下来一个口袋,奴婢看见上面是系着明黄色的带子,这肯定是贡品无疑了。看那形状。倒像是大米。”
吴姨娘连忙道:“不管是什么,咱们去大姑娘屋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若世子爷真肯照顾一二,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无头苍蝇似得悲叹伤感了。”
烟姨娘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去大姑娘屋里?你去吗?”
吴姨娘脸一红,咬着嘴唇道:“烟妹妹不用说这话,我知道我从前对不起大太太和大姑娘。只是从大姑娘回来。我……我也改了,大姑娘仁慈,如今看来,倒不像怪罪我的模样,说到底。咱们都是苦命的,从大太太走后。我看清了太太的嘴脸,心里也着实后悔,只是没办法罢了。如今这样紧要关头,不管我有多大过错,且看在都是同林鸟的份儿上,就不用动不动来戳我心窝子了吧。”
她这样一说,倒还有些光明磊落,烟姨娘一愣,接着方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人家世子爷是来找大姑娘的,咱们这会儿紧巴巴上赶着去,七嘴八舌的,岂不是惹世子爷心烦?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且就在这里坐着,等世子爷走了,再去大姑娘那里打探消息也不迟。”
她说完,又听鲁家媳妇笑道:“何至于要等,奴婢这就悄悄儿过去看一看,只看那些车上卸下什么东西来不就知道了吗?”话音落,众人都觉着有道理,于是纷纷派遣自己身边的下人跟着鲁家媳妇一起过去打探。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下人眉飞色舞的走了回来,个个喜笑颜开,看见她们,便七嘴八舌道:“了不得,世子爷倒像是把路王府库房里的东西都拉来了似得,不但有米面,那米面还都是贡品呢,还有猪肉羊肉,还有几笼子鸡鸭鹅,还有上好的银丝炭,是了,我们还看见那些小厮们捧进去的一匹匹锦缎,想来总有上百匹……”
众人都听得愣住了,好不容易等下人们说完,烟姨娘咽了口口水道:“乖乖,这……这该不会是世子爷下聘来了吧?怎么……怎么这么多东西?”
吴姨娘笑道:“胡说什么呢?老爷和老太太才死了几天?就是趁着热孝时迎娶过门都来不及。如今这亲还没提,哪里就来的什么下聘?叫我说,这不是过年了吗?世子爷大概也想着咱们府里遭了这样事儿,姑娘没心思,怕是也没钱出去置办年货,所以才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不说姨娘们在这里兴高采烈议论着,只说谢青锋,刚进院门,还没看见罗莞,便见馨香玉香和张妈妈石婆子迎了出来,看见那几车东西,玉香就笑道:“爷怎么这个时候儿才来?您也不怕姑娘寒心,认为你是因为她成了犯官之女就逃之夭夭了?”
“不许胡说。”世子爷脸色都变了,咬牙道:“莞儿才不是会被这种事情吓得方寸大乱的人,你再敢胡乱嚼舌头,我就把你带回王府,让你进洗衣房洗衣服去。”
玉香吐了吐舌头,对馨香道:“瞧瞧,分明爷是心虚了,还来吓唬我。”说完就听馨香笑道:“该,谁让你吓唬爷呢?你还记着自己是丫头么?”说完又转向谢青锋道:“不过爷也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呢?这也幸亏来得及时,不然这个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谢青锋皱眉道:“什么怎么过?罗府已经这样了,莞儿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索性带着你们回乡下过年就是了。”
话音落,几人已经进了堂屋,就见罗莞从内室出来,手上还沾着些泥巴,一个小丫头连忙把水盆捧过去,罗莞洗了手,对谢青锋笑道:“我在屋里就听说你来了,只是手上活计没完,所以没办法出来迎接。怎么?几位姑娘没过来?”
谢青锋笑道:“她们倒是想过来,只是今天是……谭妹妹的七七之日,我娘一早上心里也不太爽利,所以几位妹妹都陪着她。因此才没过来。”
“原来今日是谭姑娘的七七之日。”罗莞愣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却是没就此事多说,只问谢青锋道:“那你怎么不多陪陪王妃娘娘?娘娘宠爱你,你一个人就比几位妹妹强吧。”
谢青锋叹气道:“要我劝她什么呢?现在想起当日的事,我还后怕,心里纵有点伤感,但更多的却是愤怒,虽说人死为大,只是这事关你们几条性命,我实在大度不起来。何况这些日子为了赈灾的事儿,我都没过来,好容易今天清闲了一天,我挂着你这里,自然要赶来看看的,怎么回事?听说你不准备回乡下过年了?”
罗莞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紧张道:“什么赈灾的事?又有什么地方受灾了吗?怎么我都没听说过?也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也没顾上关心别的。”
谢青锋笑道:“没什么,就是前些日子,清海城刮了两天暴风,许多人的房子都被刮倒了,所以皇上命我和秋水云白紧急过去赈灾。好在人员伤亡不大,就是刮跑了不少东西,我们带着赈灾物资,把那里安顿好了,这才赶回来。”
罗莞心想什么样的暴风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难道是飓风?还是龙卷风?不过龙卷风好像是多发在夏天吧?正想着,又听谢青锋道:“你还没说你回不回去乡下过年呢,若是回去的话,我这就送你回秋明庄。”
罗莞回过神来,看了眼屋里没有外人,这才问谢青锋道:“你说起这个,我倒要问问你,皇上抄了我们家,可是这宅子却没有封,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青锋微笑道:“没有查封,那这宅子就依然是你们的家产啊。如今罗海天已经伏诛,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也死了,虽然你娘在乡下大概不会回来,可孚儿却是罗家正经的后人,这宅子自然该他继承的。”
罗莞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感激道:“这是你在皇上面前替我们求得情?”
谢青锋笑道:“不关我的事,皇上一早就是这么打算的。”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馨香,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待馨香和张妈妈等人退出去后,他才小声对罗莞道:“你大概没想到吧?你爹爹的高升,其实就是皇上故意下的套儿。”
第二百二十四章:皇帝的馅饼不好吃
“什么?”
罗莞还真不知道,之前她还和谢青锋一样,对皇帝凌晨忽然给罗海天连升六级的事情有疑问,那时二人倒也猜测着皇上是不是另有所图,只是一直不得要领。如今听见谢青锋这么说,怎不由得罗莞大吃一惊。
谢青锋叹道:“皇上知道了你父亲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的事情后,很是生气。莞儿,你别被他那风趣温良的外表给糊弄住,其实我这个表兄,对待坏人那份儿心狠手辣,当真是少有人及。你父亲原本的官职,贪污所得还够不上死罪,后来他因为我的关系,降到了八品的照磨,更没了搂钱机会。皇上知道后,这才给他连升六级,委了一个户部的肥缺。当时你父亲还高兴的手舞足蹈,却不知,这是皇上要勒死他的绳套儿,他每贪污一笔银子,那绳套就紧一分,到底到今日,他贪污所得够得上死罪了,所以那绳套也就毫不留情的直接把他勒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是故意升我爹爹的官儿,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贪污受贿,直到这贪污的数目够得上死罪?”罗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见谢青锋严肃点头,沉声道:“在皇上心中,似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根本没有存活之理,只是若为这个杀他,却是没有道理的,既如此,皇上索性替他创造一些贪污的便利条件,结果你爹爹果然美滋滋的钻进了圈套,还以为这是皇恩浩荡呢。不过皇上也没想到你会忽然回来。然后出了那女人的事,她又揭发出来。正好让皇上可以下旨明察。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就算没有那个女人,你爹也死定了,因为皇上心中早就判了他的死刑。”
罗莞点点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室内一时间无人说话。过了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就见谢青锋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因不由自主就摸了摸脸,苦笑道:“是不是面色难看了?唉!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操持着,脸色不变差才怪呢。”
谢青锋轻声道:“不难看,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就没有难看的时候。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莞儿,他们……到底是你的父亲和奶奶,落得这样一个结局,你……你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是不是也很难过?”
罗莞怔了怔,然后慢慢垂下眼,轻轻啜了一口茶。这才又抬眼认真地看着谢青锋。淡然道:“我……若是我和你说,其实我心里并不怎么悲伤,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
谢青锋一愣,接着方笑开来,露出雪白的牙齿,伸出手轻轻握了罗莞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孩儿。你爹爹和祖母当日做下那样的事。真真令人唾弃鄙夷。这样人,根本不值得你替她们悲伤。我只是担心你不由自主,若是因为这个,再伤了身子,更不值了。如今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罗莞失笑道:“这话真不是安慰我?你……不觉得我无情?”
“无情就无情吧。”谢青锋微微一笑:“莞儿,你该知道。我和你是一样无情的人。你爹爹狼心狗肺,你不觉得悲伤,或许别人会对你说三道四。可是当日谭妹妹畏罪自杀,我到如今,心中却也没有什么悲痛之情,如此说来,我又何尝不是无情的人?”
“世子爷,我这个怎能和你比?”罗莞叹了口气,却见谢青锋摇头道:“有什么不能比的?更何况,我至今还记得,当日你帮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妇人去寻找原大人;我还记得你在村子里,人人都说你是知恩图报,仗义爽利的女孩儿;我还记得你把那果子上印字的发财秘方免费教给别人,差点儿让人家顶了你的行;还有,当日我祖母在你家的街门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飘零老人,你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这些事,难道还不够让我认清你是什么样的人吗?莞儿,你不是无情,恰恰相反,你是个悲天悯人的女孩儿。你所谓的无情,不过是爱憎分明罢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不经意的,罗莞心中便跳出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没有悲伤,只是因为黑老太太和罗海天于她来说,从来不是什么真正的亲人。然而即便如此,她这几日也时常扪心自问,这一次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可以说,韩夫人和罗海天的死,其实全都是被她算计的,是她看透了那两人的本质,才会设计出这样一出狗咬狗两败俱死的好戏。
然而今日谢青锋一席话,终于将罗莞心中的阴影驱除了出去:没错,悲悯之心是要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对罗海天和韩夫人,自己哪里需要有什么愧疚?当年罗海天赶自己出门,甚至起了杀人心思的时候,他有愧疚过吗?韩夫人更不用提,从自己回来,她便动了杀机,如果不是自己和馨香等人凝神防备着,这会儿早已不知不觉就暴毙而亡了,对这样的人,悲伤?愧疚?这种情绪全都是浪费。
一念及此,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因便长长舒出一口气道:“无论如何,祖母和父亲的后事我总是要为他们办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