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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供奉。
方巧妗闻言,这才想起明日便是沐休,只揉了揉眼睛道:“倒是你提醒了我,我半年没有回家,家里的规矩倒是给忘了。”说着便放下了笔,只命如玉上前伺候着了洗漱,回房就寝。
方巧姝却因下午睡的多了,一时也睡不着,又想起明日祭祖,侯府规矩是姨娘不能入内,只能在门口候着,以前赵氏在时,周姨娘从不敢逾越过,每每只送四个儿女进去,自己在外面候着,十足妾氏的本分。她只依稀记得,后来赵氏一死,第一次祭祖,方老太太居然就喊了她进去,虽没有让她在列祖列宗面前正式下跪磕头,但对于一个姨娘来说,也是天大的殊荣,据方巧姝所知,柳姨娘就从未进过一次祠堂。
她越是这么想着,偏又越是睡不着,只在床上翻来覆去,如兰以为晚上闷热,特过来为她打扇,只将将熬到子时,才算睡着。
第二日一早,方巧姝和方巧妗姐妹便梳妆完毕,因在孝中,两人装扮都极为素淡,方巧姝穿了一件秋香色的对襟上裳,下面是同色的蝶戏水仙裙,只用月白色腰封束缚,看上去清雅出尘。方巧妗则是穿了一身豆青色的藕丝琵琶衿上裳,下面素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只在裙摆下方绣着如意图案。因赵氏去的颇为仓促,这些守孝的衣衫,并没有那么快安置好,她们也只能穿着平日里在闺中最为素色的衣服。两人的饰物一应都免了,只都用凤尾银簪固定主发髻,又简单又大方。
祠堂在侯府的西北角,是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里面常年有府中最老资格的嬷嬷老奴守着,两人才换好了衣物,那边二门外小丫头来传话说:“老太太已经预备出发,隔壁西府的三太太也刚从北门进来。”
如梅立时就进来,催着两位小姐快点,又道今日是太太灵位进祠堂的第一天,是要慎重点好。
方巧姝身子还有些不适,虽路不远,终究要累着,因的方巧妗便命下人去找两个力大的婆子,驾上滑竿抬方巧姝过去,话还没出口,便让方巧姝拦住了道:“快别折腾,哪里这么娇弱,只怕又凭添几句是非罢了。”
方巧妗又是担忧,只扶着她道:“那把那个黛紫的薄荷脑荷包放在身上,若是觉得不爽了,就拿出来闻一闻,也能好些。”
方巧姝点了点头,如梅取来荷包替她缚在腰间,两人说着便也出了门。
这一路上正好从碧荷院门口过,两人走的不快,便看见门口正候着几个小厮奴婢,其中一个正是常年跟着侯爷的王忠家的小子,名叫王禄的。那小子再外头闯了祸事,听说差点惹上官司,方鸿卓念在王忠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且家里就又只有这么一个小子,便收了在身边做小厮。如今看来,想必昨夜方鸿卓又是宿在了碧荷院。
方鸿卓平日回家时日也不多,且与赵氏夫妻不合,去沁芳院的日子自然少之又少,又因的他每每回家,便有不少幕僚官友前来拜会,所以方侯爷住在书房的日子,反倒比住在妾氏院落的日子更多。
按理说父亲的私事,做儿女的不该过问,可方巧姝经历了前世种种,越发就怨恨起了方鸿卓,见那人从碧荷院内出来,方巧妗本欲上前拜见,却被方巧姝拦了下来道:“何必上去多事,我们走慢一点无妨。”
方巧妗只当是她累了,也只好作罢,随她一起放慢了脚步,那边方鸿卓出来,早已看见了她们姐妹二人,本以为他们会上前行礼,却不想两人反倒放慢了脚步,无端脸上染了怒色,也不管周姨娘还不曾出门,便甩袖走了。
方巧妗只一时惶恐,便信步要去追,却被方巧姝拉住了,一时也脱不开身。
那边周姨娘才打理好了出门,便看见方鸿卓的背影,只回过头看见方巧姝两姐妹,脸上故意挤出一丝笑来,便领着彩云彩蝶跟了上去。
至祠堂门口,果然沈氏已带着西府的人,在门口都候着了,见方巧姝姐妹前来,忙迎了上来道:“我听说你身子又不好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方巧姝忙笑着说不打紧,又一面拿着帕子擦额头上的汗珠,虽说现在时辰还早,但毕竟是六月里的天气,自然多几分暑气。
因的昨日方巧姝并未去给赵氏送行,沈氏便说起昨日的事儿来,只道:“太太是个有福之人,你看昨日那天气,虽是一早就晴好的,偏偏到了午间便黑压压的一片,只当是要下雨,谁知道竟是没下下来,只到棺椁进了地宫,工匠们将那最严实的一道石坎儿封死了,才填上土,那大雨才倾盆而至,岂不是上天保佑?”
方巧姝只是赔笑,死后的那些体面,如今对她来说,已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沈氏见她也不言语,只当是身子虚还累着,又宽慰了几句道:“你如今便是什么都不要想,只把身子养好,等守完这三年孝,好人家还等着你呢。”
正说着,那边小厮来传话道:“侯爷和老太太都到了。”
原来方才侯爷拂袖而去,却是没有直奔这祠堂而来,而是去了松涛院接方老太太,侯爷的孝心,那是再整个京城都被人称道的,这也是老太太为什么不与其他官宦人家一样,一味多偏袒着没有爵位的小儿子。
沈氏见方侯爷和老太太过来,便先行了礼,又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并那边刘姨娘的两个孩子一起都行了礼。
方老太太不喜欢赵氏,却对沈氏不排斥,又见三老爷不在,才想开口问道,那边沈氏便开口道:“李翰林的老爷昨夜没了,今儿一早便带着两个小厮去吊唁去了。”
方老太太闻言,忙开口道:“哦,原是为了这个事儿,那倒是要去,他和李翰林当年还是同一科的进士,如今又是同僚,岂不亲近。”
沈氏忙道:“正是这个道理,当年老侯爷因的要府上一文一武的佳话,还将老爷送过去让李老先生亲自□□过两年,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是去披麻守孝,也是应该的。”
提起这些事儿,方老太太便越加对三老爷多了一份愧疚,常言道长幼有序,这侯府的爵位定然是方鸿卓无疑,可是老侯爷也不想自己的小儿子荒废了,又想起祖上并没有什么文官,便一心想让方鸿越考科举,方鸿越本就知道自己没有袭爵的资格,倒也懒得理论,只听从父母安排,去李家求学,到也真的中了进士,老侯爷又托人打点,这才免去了发送外埠任职旧历,在京中做起了一个八品的翰林院编修,从此到也仕途顺畅,只一味研究学术,考今论史,如今已是从四品的翰林学士,虽然比不得侯爵高贵,却也是受人尊崇的大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后话不提,方巧姝两人见方侯爷和方老太太都来了,自是上前拜见,这边才行完礼数,那边柳姨娘也带着三少爷方宇来了,才又给方侯爷和方老太太磕头行礼,周姨娘也带着大少爷、二少爷、四小姐也都这边过来。
方鸿卓见人已到期,门内的老奴又道:“回老太太话,里面已经打点好了。”
柳姨娘只拉着三少爷在一旁,和以前一样谆谆嘱咐。方巧姝见状,只上前抚了抚小方宇圆圆的脸蛋,又对柳姨娘道:“姨娘只管让三弟跟着我便是。”
柳姨娘虽然深居简出,却很是温顺,只点了点头道:“那还要三小姐费心了。”
方巧姝道:“哪里的话,就是还有一件事,姝儿倒是想让姨娘给个主意,今日午后,姝儿再去紫兰院找姨娘商量。”
她故意没有压低声线,便是要让一旁的人听见,那边周姨娘并方巧娴果然投来疑惑的目光,她脸上却还是依旧,正说着,方侯爷已经扶着方老太太进了祠堂,那边大少爷、二少爷也相继进去,沈氏带着西府的几个孩子,也一并都进去了。方巧姝拉着方宇的手,又转身挽上了方巧妗一起进门。
那边方巧娴正和周姨娘说话,见众人都已经进去,忙不迭也崔方巧娴进去,方巧娴却故意只站在那边磨蹭。
这时里面方老太太见外面人走的满,便转身看了一眼道:“有什么事情磨磨蹭蹭的?”
方巧娴却也不怕,只娇嗔回道:“回老太太,姨娘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一番。”
这时方鸿卓冷哼了一声,只开口道:“有什么话不能进来才说吗?”
大家本各自凑在一起小声说话,闻言倒是一时没了声音,又听得方鸿卓要周姨娘进来,更是不知如何应对。
方老太太见状便道:“论理姨娘是不准进祠堂的,不过既然侯爷叫你进来,你便进来罢了。”
方巧姝冷笑了一声,只开口对门外喊道:“周姨娘,既然父亲让你进来,你便进来罢了,只不过……”方巧姝顿了顿,抬头向方鸿卓看去,眼中没有半点惧色,缓缓开口道:“柳姨娘还在外面等着呢,西府的刘姨娘今儿也不再,按理她们都是生了儿子的姨娘,也算是方家的功臣,进祠堂拜一拜也无不可,父亲,你说可是?”
那边方侯爷虽然只是随兴一语,当然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越性才这样开口,为的就是不把这事情给夸大化,凭白让人觉得侯府没有规矩。如今见方巧姝这么说,一时竟无言以对,又觉自己面上无光,只哼了一声,便扶着方老太太进去内殿。
那边周姨娘原本喜上眉梢,正打算要提着裙子进去,却听见方巧姝这番言论,只噎得方鸿卓都甩袖而去,脸上便又尴尬了几分,方巧娴见周姨娘不动,索性拉住她的袖子道:“姨娘怎么不进去呢?父亲都喊你进去了。”
那边方巧姝闻言,转过头来,冷冷的扫了一年周姨娘,转身离去,周姨娘见状,反倒又端起平日规矩模样,只道:“妾还是不进去了,不合家规。”又推开了方巧娴的手道:“四小姐快些进去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闻言,方巧姝前行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着周姨娘道:“那就有劳姨娘留步了,姨娘若是在门口等的着急,就让丫头们沏几壶好茶,在水榭备着,老太太侯爷在里面祭祖,少不得会被烟熏了嗓子,出来自然要饮一口热茶。”
那边周姨娘只觉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待拂袖离去,却见柳姨娘正侯在一旁,这柳姨娘虽然沉默寡言,平日里也不得侯爷喜欢,但容貌确实一等一的端丽,若是让她得了这个便宜,入了侯爷的青眼,只怕自己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想到这些,周姨娘也只得忍着气,手叉腰指着跟随的几个丫头老嬷嬷道:“你们都听见三小姐的差谴了吗?还不快去准备。”
那边方巧娴被推开,心中更是一股怨气,只走到方巧姝身边,转头怒目盯着她,将那银牙咬的咯吱做响。
不多时,众人按辈分排好了位置,以方老太太为首,方侯爷次之,沈氏与嫡出的四个姐弟为第三排,后又是庶出的兄妹为一排,老嬷嬷为他们各自奉了香,跪拜起来。
方老太太只跪在下面,开口道:“祖上积德,让儿孙们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却不想卓儿命苦,盛年丧妻,原是赵氏福分不够,终究享不了这福分,如今老身也一把年纪,侯府琐事,实难面面俱到,只求先人庇佑,能赐一段好姻缘给卓儿,也好让这侯府越发昌盛才好。”
这边老太太才说完,下面一片鸦雀无声,方鸿卓见状,便开口道:“母亲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孩儿从未想过续弦。”
方老太太闻言,还未起身的身子忽然微微颤抖了起来,方侯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却见那方老太太居然捏着帕子垂泪,方侯爷一时心软,便又开口道:“如今筠谊才刚去了,一切等过一段时日再说吧。”
方巧姝此时一直垂头跪着,但听方老太太在那边嘀嘀咕咕,上一世方老太太是当着周姨娘说的这一袭话,那时候她尚且觉得周姨娘待她不薄,又想着毕竟在府中熬了这么多年,兼又父亲上书,封了方旭侯爷的位置,所以母以子贵,不过一年时间,周姨娘就迅速转正,成了侯府的女主人,做了侯爷的平妻。
方巧姝想起这些,便由不得又冷哼了一声,确因此时无人开口,凭白让人听得真切,方巧妗只跪在她身边,自然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便捂着嘴只咳了几声。
方老太太闻声,倒是止住了双肩的颤抖,循声望过来,方巧妗忙开口道:“这里面干燥,竟熏的嗓子有些痒了,巧妗失礼了。”
方老太太平素就嫌弃她们两人,也没来由给什么好脸色,只道:“你倒是越发贵气了,怕是嫁到了好人家,反倒嫌弃起家里来了。”
方巧妗只瞎的不敢在言语,那边沈氏才开口道:“老太太别怨她,这里面整日供奉,女儿家的身子又格外娇贵些,这实在是侯府人杰地灵养的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我这种粗人,也觉得这里面呛人了些。”
正这时候,两个老嬷嬷又拿了铜鼎进来,将那些纸钱冥响都放进去,准备焚化。方鸿卓见状,也无暇顾及方才的一声冷哼,便扶着方老太太道:“母亲还是去外面坐坐吧,前面不远便是水榭,这几日正是芙蓉花开的时节,喝杯茶润润喉再会松涛院不迟。”
方老太太最听这儿子的话,便也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