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叼着草向皇冢方向看了几眼,发现四周埋伏密集,狠狠将草根吐到远处,一手撩起发丝玩弄着,听得四周有细碎的声音,小青提脚便走,轻功甚好。
墓室内忽明忽暗。
疏桐倒在台阶底下,浑身似散了架子,疼痛难忍,油火在石盖盖上那股冲击下婀娜地雀跃着、突闪着,又似龇牙咧嘴的魔鬼,而后渐渐回复了平静。
她抬头看着密不透风的千斤石盖,心中不禁担忧,那灯灭之时便是空气燃尽之时,她本能地扑了上去使尽浑身的力气推那盖顶,纹丝不动,她喘着粗气,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肺部的不适引得她猛咳了几声,她难以相信,莫非真是在劫难逃?不会的!绝不会!
她看了看四周,墓地还挺宽敞的,只是有些低矮压抑的感觉,她拿起了一盏灯,将剩下的吹灭几盏,她拿出星宿的图纸愣是没看懂。研究了片刻,基本认定这红色的骷髅代表的是机关触发点。
她按照线路往陵墓深处跳跃着前进,企图能够发现鸣的踪迹。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得拐角处一种拖动的声音传来,疏桐的心剧缩了起来,那个声音似乎离她很近,她轻轻摸出了匕首,脸在灯火的映衬下白如纸色。
那东西就要出来了,疏桐贴在墙角紧紧握着匕首,突然一双布满鲜血的手猛地伸了出来,惊得疏桐猛地扎了下去。
那人抬起脸道:“疏姑娘?”
疏桐赶紧撤手,没想到还是来不及,深深扎入了他的肩头。
疏桐丢开了刀仔细辨认着这个浑身细小刀伤的男人,她瞪着乌黑的大眼惊道:“白剑?”
她喘着粗气想要扶起他,白剑拒绝,坚持要趴着,他喘着粗气道:“别碰我……我动不了了!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拿图纸给你们!”她拿灯凑近白剑打量了他,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白剑银亮的白发纠结着血污,似是凝结有些时候了,他道:“没事,一时半会死不了,倒是你,怕是白白送死来了!”
“为何那样说?”疏桐惊讶不已。
“白虎玺那里的图本就是掩人耳目,怎么鸣没跟你说清楚吗?没想到你还真拿了来!”
疏桐一怔,随即宛然一笑,道:“我带来的是星宿给的图纸!”
白剑暗淡的双眸突然迸发出一种亮泽来,“真的?这回可有救了!”
“鸣呢?”
“他没事,他在蓝妃的墓室里头,我是替他去取了玉玺才着了道的!”他掏出半个拳头大小一般的石头,递于疏桐,道,“此灵龙玺乃是东风皇朝的标记,历来没有得此玺者就不能继承皇位,现在皇冢中仅此半块……我并不十分相信胤……你要将玺藏好,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爷的安全!知道吗?”
疏桐道:“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可否回答我?”
白剑道:“请说!”
“胤他既然得到了图纸,他大可以偷偷进去取,不必惊动任何人,为何一定要转移别人的注意,并且要鸣亲自去呢?”
“这个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白剑喘着气,道,“这个人我也捉摸不准,鸣却十分信任他,你记得多多替他留心一点!来,藏好了!”
白剑掰开疏桐的手,将半块玉玺按在了她的手中。
疏桐突然觉得责任重大起来。
“快去!”白剑催促着。
疏桐将玉玺藏好,她举灯照耀,发现地上有很多颜色的线条,她按着白剑指示的红色线条走,沿途都可见森森白骨,睁着幽深空洞的双眼。
走了些时候,在一个不太宽敞的石室中,疏桐发现了一个熟悉而又让人敬畏的身影,他侧坐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披散在两肩,黑衣上沾染着大片的湿,弥漫着血腥,仿佛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游戏。他的身边有一具白骨,骨边有一个灵位叫做“蓝亭”。
墓室内烛火昏暗,空气凝滞,冷意森森。
疏桐悄悄靠近他,竟忘了看图纸!
鸣闭着双目,嘴角淌着血丝,他的孤傲和冷峻丝毫没有被压制,他猛地睁开双眼,伸出一腿压住了不远处的一个圆石。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道:“谁伤你的?”
疏桐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回道:“不小心撞的!”
鸣打量了她片刻,道:“你不光是不小心撞了头,还不小心滚了下来不是?”
疏桐干笑着,她身上只不过多了些尘土,这也被发现了?
“饿不饿?”
“啊?”鸣这当口还悠闲地问她饿不饿?她感觉了一下肚子,回道,“有点!”
“呵,你还真老实,问你什么你还真答什么。不怕当个饿死鬼?”鸣侧坐的样子显得很悠闲。
“饿死鬼怕是当不成了!”疏桐摇了摇手中的图纸,“星宿给的!”
“哦?”鸣眼中有点惊奇之色,“我问他他不给,倒是很自觉送给你了!”
“星宿不想给你,自是不想你来送死!出口的机关连他都不知!再说了,这皇冢禁地他师父参与了制作,好歹他也要有点职业道德不是?否则全天下的人都去掘皇帝的坟墓了!”
鸣笑出了声,这是一次幅度很大的笑容。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倘若我告诉你我坐在一个机关上,你怕不怕?只要我一离开这个位置,这四面方法的墙便会吐出无数的利器来,无处可避!”鸣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疏桐,仿佛要从她脸上发现一点什么东西。
疏桐不假思索道:“你轻功好,避得及就一个人出去吧!”
“你会死!”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疏桐无所谓地笑笑。
“那好,既然你不怕死,那么就站到那个木墩上,我可是怕死得很!”鸣调侃着。
疏桐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每次,他的笑,他的话总是凭空诞生的一般,摸不透他究竟是何用意。
疏桐看了看那个距离他很远的木墩,依他所言,站到了那个木墩上。
鸣将腿移开了圆石,数枚利剑从刚才疏桐站立的地方嗖嗖飞过!
疏桐心里一阵冷汗。
他又不着痕迹地救了她一次!
鸣若无其事地将部分枯骨收拢在一个包裹里面。他提剑在墓壁上刻了一首词——
金堂戚戚
富贵荣华灼亭心
雁过深闺
孤啼飞痕无
楚歌联营
一袭千帐红
残灯尽
日沉西阁
天涯不归途
那首词同她在楼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一袭千帐红的“袭”字,有一种出其不意,奋不顾身,血洒千帐的悲壮感。这个亭不是亭子,难道是蓝亭这个人?蓝亭是他什么人?
正想着,她这才发现鸣的状态似乎不太好,他黑衣上的一片湿润,原来是鲜血。但是她站在木墩上又动不得。
鸣都准备停当后,才笑了笑,醉意朦胧道:“真老实!下来吧!你要记住骗子最擅长的就是骗人!”
他走近疏桐,将她从木墩子上拉了下来。
疏桐道:“你受伤了?!”
室内的烛火渐渐微弱,鸣压根没听到她的话,只道:“走!”
疏桐匆忙间将图纸塞进了胸口交领处。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墓室内微弱的灯火晃了几晃,再次明亮起来,他的手一紧,道:“有人进来了!”
两人默不作声,听着远处轻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走近。
鸣目光冷峻,静待那人出现。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了墓道的尽头,见得鸣和疏桐,她停顿了片刻,就径自走来。
她来到他们跟前,指着疏桐道:“你就是疏桐吧?”
疏桐惊道:“前辈从何得知?”
老妇人笑笑道:“九九重阳那天我们见过一面的!”
疏桐仔细一想恍然道:“太奶奶?”
太奶奶会心一笑,道:“不错不错,你还记得老身!”
她慢慢踱近了几步,看似老态龙钟,实则步态轻盈,她径自来到白骨面前,道:“蓝儿,婆婆来看你了!这几年真是冤屈了你,为了静家你实在牺牲太多,请受老身一拜!”
太奶奶在疏桐和鸣惊愕的眼光中徐徐下拜,太奶奶拜毕,对疏桐招招手道:“来,孩子,她就是你的婆婆,给你婆婆磕几个头!”
疏桐惊愕,她什么时候有婆婆了?太奶奶见疏桐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面容慈祥,她道:“静不是一直想娶你做媳妇吗?他连家传玉镯子都给了你!来,别害臊,见过婆婆!”
太奶奶说着来拉疏桐的手,却被鸣警惕地拉了开去,他将疏桐推至自己身后,满脸怀疑的神色,道:“你真是静的太奶奶?”
“那你要我如何证明?”太奶奶舒展了眉头,将双手驻在拐杖上,很耐心地回话。
“你是怎么进来的?”
“寻着脚印,再加上静在外头协助,老生自然进得来!”
“为何他不自己进来?”
“老生不准他进来!”太奶奶同鸣对视着道,“静家就这么根独苗,老生可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呵呵!”鸣撇了撇嘴道,“没想到静如此窝囊!”
“不是的,他受了重伤!”疏桐忍不住道。
鸣猛地转向她,那目光很复杂,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定是不太愉快!
太奶奶胸口起伏着,她似乎也不快,只不过她忍住了,她道:“蓝亭是你什么人?”
“我拿同样的话来请教前辈!”鸣道。
“当真是无礼!好歹老身也是蓝亭的太婆婆!”
“你说什么?”鸣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如果蓝亭是静家的媳妇,那静不就是蓝亭曾经跟他提起过的哥哥?他的胸口猛地一阵抽痛,呕出一口鲜血。
太奶奶见鸣口吐鲜血,眉头紧锁发呆着,大惊道:“孩子,莫要强行用功,让奶奶帮你把毒吸出来吧?” 鸣对这个老太婆没什么好感,他举剑指着她的脖子道:“你让开!”
他的眼睛仿佛顷刻间将深邃的灼热和凄绝的冷峻揉和了起来,汹涌似地狱的烈火,蚀骨如千年的寒冰。
也许是鸣散功的时候惊动了什么,洞壁开始有了动静,它们集聚向中心合拢,速度非常之快,太奶奶情急之中只拉了疏桐出去,顷刻间鸣便似汉堡一般被夹在当中,动弹不得,而且石壁双面夹攻,非人力所能抵挡。
太奶奶拉起疏桐的手便走,“孩子,再不走空气便没了!一人死总比大家都死要好!静还在外头等着呢!这头倔驴不理他也罢!”
疏桐倔强地挣脱了太奶奶的手,道:“我们不能丢下他!”
她使劲地扳住了石壁,将身体挤了进去,好帮助抵挡一些压力,鸣红着眼睛只说了一个字:“笨!”
“在你眼中,我好像没聪明过!”疏桐道,心里捣鼓着,鸣将这事埋得苦,她到今日方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她神经粗发现太慢,还是他隐藏得好。
疏桐看着太奶奶焦急地跺着的盘龙杖,看似玄铁的料子,便叫道:“太奶奶,借您拐杖一用!”
太奶奶迅速将拐杖塞了进去,疏桐心中默默祈祷着,这石壁可千万莫要再钻出几把刀子来。
她将拐杖递给鸣的刹那,果然石壁中刀光闪烁,那刀子有长有短,近在咫尺,疏桐惊见鸣身体中插进了一把,心中一揪。自己一个手扶岩壁却也被扎穿了手背,她疼得轻哼一声,硬是咬了牙忍下了。
鸣上下打量了四周,室内的灯火小了许多,感觉闷得透不过气来,他冷静道:“切勿乱动,取图纸!”
疏桐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手取那图纸,双手支撑着岩壁已是极其困难。她胸口的图纸露出了大半似乎要掉下去了,急得直冒冷汗,手腕的伤口因用力过猛正在淌着血。
鸣见状不由得心惊,眉头紧簇道:“坚持片刻!”
他竭尽所能地靠近疏桐,不顾刀子在他身上划了多少口子,只是有一把刀太长,实在过不去,鸣道了句:“得罪了!”
他小心地伸过脖子,刀刃就在他脖子底下闪耀着冷光,他试着去咬,未料没有咬中,反而又掉出了一点,疏桐从来也没有像现在那样紧张过,紧张得快要疯掉。
若是掉到下面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疏桐和鸣相视着,两个人的眼中有一点是共同的: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似心有灵犀一般,疏桐将身子挪动了点,鸣一狠心瞅准了,在掉落的一刹那衔住了那图纸,却不小心撞了疏桐胸侧,免不了一番尴尬,却都一声不吭,就当什么也没发生。鸣将图纸叼在口中让疏桐看上面的字,疏桐差点吐血,活路竟然在头顶!
抬头约莫也有一人高的距离,而他们两个谁也动不了!
疏桐快支撑不住了,她鲜血直流,同样鸣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鸣再次将头伸了过来,他咬下了疏桐头饰上的一颗珠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