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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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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天黑,小心一点。”李素娥一听是李月姐的阿舅来了,又是她阿舅的事情,不方便过问,只是叮嘱了李月姐和墨易几句。

    随后李月姐抓起斗笠,跟着自家阿舅上了船,墨易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自去仓库那边照应着。

    到得船上,山郎才道:“这次我回山点木桩,发现数目不对,一查之下,才知道山场的二把子把好些木桩都偷偷卖了出去,钱全被他自个儿下腰包了,山把子把他家给抄了,又把他赶出了山场,结果这二把子怀恨在心,勾结了水匪,一把火烧了山场,现在山场算是散了架了,好在之前,我们已经把木桩运了出来,放在别的地方,这些木桩才算是保住了,只是我们怕水匪咬着不放,只得夜里运货。”山郎解释。

    李月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说怎么这次拉货用了这么长的时候,却原来是山场发生了这等事情,十三湾水道那一块,曲折蜿蜒的,正是水匪常常活动的区域,若叫他们截了货,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那快走。”李月姐催促着,这笔货可关系着她的发财大计,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这时,雨已经越下越大了。打在水面上,起了一片片白花花的水泡。

    船行半个时辰,便进了十三湾水道。在一片雨幕之中,就看前面不远一盏灯晃了三晃。

    这边山郎也举了灯晃了三晃。

    “山郎,这边,快。”立时,对面就响起了喊叫声,这边山郎和李月姐两桨齐飞,小小的乌篷船,如箭一般的在水上前行。没一会儿,就到了那说话人的跟前,微弱灯光下,全是木排,铺满了整个水道,看不到尽头,木排上,是叠了高高的,一层一层的木桩。

    “此地不宜留久,赶紧带路。”一个略有些暗哑的女声道。

    隐约的灯光中,李月姐看着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装短打衣,头扎渔婆髻,看着利落爽气,不是一般的居家小妇人。

    “这是我们山把头的娘子,山把头受了点伤,在后面的竹排上休养着。”一边山郎道。

    李月姐点点头,也不在多话,只是一挥手脆声道:“跟着我。”说着,就把船调了个头,在前面带路,

    十三湾这一边的水道最是凶险,若是没有熟悉水道的人带路,小船还好通过,但象这些运木桩的木排,十有八九是通不过的了。好在,哪处有礁,哪处有暗旋,李月姐是清清楚楚。

    此时,李月姐和自家阿舅两个运桨如飞,身后一队队的木排紧跟着,在蜿蜒的水道上穿插前进,风大雨聚,李月姐不得不格外的小心,这段路,来时用了半个时辰,去时却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李月姐两条胳膊都快累的没知觉了,全身也快虚脱似的。

    出得十三湾水道,迎面就驶过来几艘船,有人站在船头喊:“是李月姐和山郎吗?”

    “是的。”李月姐回道,听得出前面问话的人是河工所的向句水手,有两个还是跟过她阿爹的。知道是河工所的人得到了消息,不放心,来迎了。几船会合,便朝着麦场的临时码头驶去。

    到得麦场那边的临时码头,天已经微微的亮了,远远的就看到墨易还有于子期和杨东城已经在等着了,他们身边还远还站着李婆子和李老汉,还有李素娥。俱是翘首以待。

    见到李月姐等人回来了,码头上等着的人俱是松了口气,那李婆子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李老汉侯着李月姐上了码头,使不得要说道两句:“大丫头,大晚上的闯十三湾,这也太凶险了。”说着,又冲着山郎道:“山郎这事儿做的不对,什么时候运货不好,非得这大晚上的,还大风大雨的。”

    山郎叫李老汉这话说的一点脾气也没有,谁让山场突然发生这等事呢,也是无奈之举。再说,他们从山场上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晚上会有这么大的风雨啊。这会儿自然只能由着李老汉说道。

    这时,那山把头娘子同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一起扶着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过来,那汉子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斑斑血迹。

    “老伯,这事,都是我处理的不妥当。”那山把头声音有些虚弱的道。李老汉见山把头一身是伤的出来说话,有些不忍,而且他心里也清楚,这大晚上的出货必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在都平安归来。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由墨易同河工所还有山场的人去处理,李月姐是累的不行了,回到家里,一头栽在床上,人都累瘫了,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临睡着就一个意识,想赚点钱不容易啊。


第六十二章 拆墙于收益

    第二天,李月姐夜闯十三湾的事情便在镇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些汉子们竖着拇指,不说是女子,便是男子,能夜闯十三湾下来的那都是一条好汉,因此,个个都道,李家这大丫头不可小瞧。一时间,李月姐在柳洼镇人气直线上升。

    不过有夸的便有贬的,尤其是一些跟李家不对付的人家,那各种各样的怪话就出来了。

    “这李家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那李月姐再过个年就十八了吧,这都快成老姑娘了,到现在连个亲事也没订,半夜里跟山场那些个汉子厮混,这以后还能有个好啊?”码头上,两个揽客的牙婆子在那里大声的聊着天。

    李老汉吧答着烟嘴,两眼赤红赤红的瞪着那两个长舌的牙婆子,却是一点奈何也没有,毕竟月姐儿夜闯十三湾是事实,十七岁了还没订亲也是事实,二则,他嘴巴木讷也争不过这些长舌的牙子,这会儿只能干瞪着眼瘪气。

    “师傅,把家里院中的墙拆了吧。”这时,一边正编着竹篮的夏水生道。他每个月都要去李家盘账,每次去看到那院中间堵着的那面墙,就觉得十分别扭和不舒服。

    “什么意思?”李老汉回过头。

    “月姐儿作啥这么出头出色的,还不是因为家里没人给她做主,为了弟妹们,她没法子,这是拿名声和命在拼呢。”夏水生道,他这也是肺腑之言哪。

    “我们也不是不给她们做主,只是这丫头性子刚强,遇上点事从不找我们说话。等我们发现,往往都迟了。”李老汉叹着气道。

    “所以,我才说让您把中间那墙给拆了,那墙竖在那里隔的不仅是两个院子。同时也隔开了两家人的心,本来这事情,如果中间没有那墙挡着。山郎半夜来敲门,师傅师娘怎么可能一点响动都没听到呢?师傅您说是吧。”夏水生又道。

    李老汉一时没回,吧答吧答的继续抽着烟,他前面不远那两个牙婆子还在长舌。

    “这李家的女儿不能要,那素娥是个好的,身子却有毛病,你想想看。她进贾家八年,连个蛋也没有,所以那贾五郎才搭上柳家的女儿,没想到却惹了一身的骚,贾婆子在那里叫冤死了呢。再看这李月姐,这般人物,定是个不安份的,哪家男人降的住?还有那月娇,精头怪脑,一肚子鬼主意,也不是个安生的,倒是月娥,性子好。能持家,就怕到时跟她姑一样啊……”

    “我撕了你们的嘴……”李老汉终于失了理智,端起摆在门口的一盆水泼了去,将两牙婆子泼的一身*的,随后不理两个牙婆子的尖叫,就冲着夏水生道:“对。你说的对,这面墙不仅隔开了两家的院子,更隔开了两家人的心,走,水生,帮师傅的忙,帮我把墙给拆了去。”

    “嗯。”夏水生重重的应了声,提溜了工具跟在李老汉身后。不一会儿便到了李家。

    李家西屋。

    李月姐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才醒,还不是她自个儿醒的,还是被一阵乒乒乓乓的敲击声给惊醒的。

    “大姐,你醒啦。”小月宝大半个身子从门外探了进来,看到李月姐坐了起来,便一蹦一跳的进了屋,大半个身子趴在李月姐的腿上,侧着脸看着李月姐笑嘻嘻的。

    “外面在敲什么?”李月姐扯了扯她的小辫子。

    “阿爹带着夏师傅在拆墙。”月宝笑眯着眼说着。

    拆墙?难道是把中间的院墙给拆了?李月姐想着,又看了看屋子,觉得这屋子似乎比以前亮敞了,她的房间紧靠着东屋,之前中间那墙一砌,正好挡住了窗口的光亮,她的屋子光线就暗的很。

    “走,出去看看。”李月姐下得床,穿好了衣服,拉着月宝走到院子里。

    果然阿爷正带着夏水生在拆墙,一边小姑端茶送水的,月娥和墨风在帮忙,月娇却一个人蹲在门坎上,神色似乎有些不高兴。

    “月姐儿,你醒了?”李素娥看到李月姐出来,一脸高兴的道,李月姐想着,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姑这般轻松的笑容了,许还是孩童时候见过吧。想着便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边干活正起劲的夏水生,这黑脸朴实的汉子笑的也十分的开怀。

    “嗯,姑,爷咋想起来把墙给拆了?”李月姐上前,挽着李素娥的胳膊问。

    “还不是你这回夜闯十三湾的把你爷和奶给吓着了,爷说你遇事从来都是一人担当,从不想着还有他们两个,便怪起这墙来了,说这墙隔了院子也隔了人心。”李素娥笑着,又拍了拍李月姐的手背:“这墙拆的好,一家人,哪能永远那样的生分呢。”

    李月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到月娇儿身边,也蹲在那门坎上:“四妹,想什么呢?”

    “这墙一拆,荣延又会常上咱家来顺东西。”月娇皱着鼻子道。

    “那咋办?不叫爷拆?”李月姐含笑的反问。

    “干嘛不叫爷拆,荣延不来便罢,真过来顺东西我才好理直气壮的顺二婶的东西啊。”月娇儿说着,抬起下巴冲着对面院子正站在一边看着拆墙的二婶:“二婶的面脂和头油都是顶好的,你瞧她每日里脸涂的跟白墙似的,头发跟在油里浸过,白瞎了那么好的东西,糟踏了。”

    李月姐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头,这丫头,一张嘴够刻薄的。

    这时,墙已经拆到脚了,连原先那矮土墙也拆了去,夏水生又拿了工具平整地面,这东西屋看着就一大屋了。李月姐没想到自个儿昨晚夜闯十三湾,却让啊爷下了这么个狠心。

    拆了也好,这四顾之下,气都流畅了不少。要不然边上总有一面墙挡着,挡视线。随后李月姐也站了起来,走过去,帮忙把散在一地的砖头垒在墙边。

    这时,李婆子从屋里出来,坐在院中的小竹椅上撮着鞋绳。李月姐想了想便搬了个小凳子过去,坐在她面前,帮她扯着绳子。

    一边李老汉看到这情形,连连点头,这墙拆对喽。

    “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姓于的管事,就让他家长辈来提亲吧。”李婆子这时候突然的道,之前,李老汉回来跟她说起外面的闲话的时候,她肺都要气炸了,不用说了,这些个传言定是贾家人放出来的。她这边也是时候该出手了。

    李月姐先是一愣,阿奶不是最讨厌举子什么的吗?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同意了,也不知外面怎么传自己了,居然把阿奶给刺激的。便摇摇头:“阿奶,我跟于管事真没什么的,再说了,我说了要守制三年的。”

    “屁话,守制三年又没说不能定亲,再说了,明年就第三个年头了,够数了。”李婆子又是眼刀齐飞,每回听到这个守制三年,她就想到李月姐为这要将她告上公堂之事,气儿便粗了,顿了顿又瞪眼:“还没什么?那人家连面脂也送了。”

    李月姐郁闷了,没想到阿奶这个也知道了,定是姑母跟阿奶说的。

    “阿奶既然知道面脂,那定然知道实情。”李月姐回道,李月姐就不信了,凭姑那样,既然说了面脂,会不老实的说了具体的实情,明显着,阿奶这是想套她的话,李月姐不上当。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敢给你拿主意的,省得你要告我这老婆子,不过,有一句话还是要提醒你,这几天你就低调点,专心卖豆腐,没事就窝在家里,别四处窜了,外面难听的话多着呢。”李婆子瞥了李月姐一眼。

    “晓得了。”李月姐点点头,不用去听,她也知道镇上那些个长舌的会怎么说自己。反正现在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只需专心卖豆腐。

    就在这时,山郎带着山把子一家三口进来。那山把头包了伤口,此刻看着比昨晚精神了不少。这会儿一进门,自不免跟李家人客气一番。介绍之下,才知这山把头姓年,叫年松,娘子全氏,膝下只有那一个闺女年兰儿,听自家阿舅私下介绍,那年兰儿今年十四岁,虽然自小在山里长大,但那见识并不比镇上的姑娘少,自十岁起,就跟着她娘山里山外的跑采购,一应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

    听自家小舅说的这般仔细,李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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