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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嘴角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清清嗓子,涩涩的拱手还礼:“麻烦跟妹夫解释一下,我,我真的不想事情被搞成这样。我今天来,完全是没有恶意的。”唉,说句老实话,雷记商行倒闭的事也少不了有他的一份。
“表兄还是带了人先回去吧。内子生产在即,亮怕招待不周。”此时,诸葛亮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恍过神来了,转过身来,冷声冷气的说道。
“唉。”刘琦一声长叹,无奈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很快,就他的贴身随从小跑着过来飞快的拖走了依旧昏睡在地上的陈芷君。
屋子里传来两个稳婆有节奏的呼喊声:“夫人,坚持住,坚持住。”陈菁和阿绿也在一旁着急的喊着“嫂夫人”、“姑娘”之类的。
情况好像并不好。雷迅想了想,示意江大牛快去后山请黄夫人过来。院子里乱翻了天,需要一个长辈出来压压阵。
江大牛飞快的跑着去了。
这时,门开了,田婶走了出来,满手都是血,嘴里叫唤着:“水,热水,快快快。”
“水来了,水来了。”那边,青松大步流星的提来了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
诸葛亮和雷迅齐齐的迎了上去。诸葛亮干巴巴的问道:“怎么样了?”
接过热水,田婶略为停了一下,说道:“先生,情况不大好。夫人的产道还没打开,可是血水有些止不住……您最好还是赶快去请个郎中来。”
诸葛亮两眼一黑,脚下踉跄着,几乎要晕过去。
幸好,雷迅站在他旁边,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
里面的黄婆婆已经大叫开了:“啊呀呀,夫人昏迷了。”
阿绿搀着衣袖,急冲冲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对诸葛亮说:“姑爷,让奴婢去请崔医女吧。奴婢去过她家几次,认得路。她这方面的医术很好。”
不等诸葛亮回答,雷迅一把拉过她,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快,我帮你驾车。”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差点把诸葛亮的鼻子碰掉。他只隐约的看到黄硕一动不动的躺在卧榻上,黄婆婆俯身用帕子在她下身擦试着,而陈菁和田婶长袖高挽,蹲在一旁拼命的搓洗换下来的血水帕子,大木盆里的水是触目惊心的红,泛着大片大片的血沫。
仿佛整个天地都被染成了血色。诸葛亮头顶着门板,嘴里碎碎的念道:“娘子,娘子……”
屋里,血腥味渐浓。
黄硕微张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隐约看到有几条人影在晃动,感觉身体里的热气就像沙漏里的流沙一样,正慢慢的从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失。稳婆和陈菁的呼唤时远时近,飘渺不定。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条耀眼的光柱。光柱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个婴儿尖细的哭喊声:“妈妈,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眼看着光柱渐行渐远,离她而去。黄硕突然明白了,大急,那里面有她的宝宝啊。“不,宝宝,不要走,不要走。到妈妈这儿来。”她嘶声叫喊道。
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了身体里,光柱消失了,她眼前渐渐变得清晰。
“啊,嫂夫人醒过了。”陈菁惊喜的叫了起来,拉着黄硕的手,泪流满面,“嫂夫人,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
黄婆婆用沾满血水的手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还是这老参管用。总算没有大出血。可是产道还没有完全打开。夫人先养足精神,生孩子的事急不得。呆会儿,老身叫你使劲,你才使劲啊。省点力气,到时一使劲,孩子就生下来。”
黄硕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哀怨的想着:要是有剖腹产就好了。没想到我黄硕一世英明,竟然会落个难产而死。
田婶放下参汤碗,费力的切下一大片老参,让她含在嘴里,嘱咐道:“夫人,想睡了就使劲的咬一口。等生下了孩子,咱再美美的睡上一大觉。”
果然,口里奇苦无比,睡意立刻被赶跑了一大半。黄硕哑着嗓子,艰难的跟陈菁说:“告诉夫君,就说我现在很好,不要担心。”
陈菁含泪点头出去了。
诸葛亮听了,心稍安。
江大嫂也在一旁安慰道:“先生,不用太紧张。我已经在炖老母鸡了。夫人吃了后,包管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宝宝。”
崔医女的老家离草庐大约有七八十里地。雷迅驱车一路狂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她家。阿绿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崔医女皱眉想了一会儿,进自家药房拾掇了一个包裹挎上,便跟着他们匆忙上路了。
也许是跑得太快,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荒山时,一根车轴突然断了,车子停在半道上,动不了了。已经是大下午了,又是荒郊野外的,路上已经没了人烟,根本就不可能再另外拦辆马车。请牢本站四址刚删T灯B~口
雷迅蹲在车轮边,飞快的琢磨着如何就近取材,尽快把车修好。
“公子,你骑马带崔医女回去吧。奴婢暂且留在这里。公子稍后再派人来接奴婢就行。”阿绿着急的在一边出着主意。
雷迅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
崔医女抬头张望了天色,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啊。阿绿姑娘,用不了两个时辰,天就黑了。你一个姑娘家,万一从林子里跑出来个什么野物,那太危险了。”
“没事的。反正也没有多远的路了,骑马的话,一个多时辰就能打来回。姑娘那边可耽搁不起。”阿绿一边说,一边已经从车厢里替崔医女把包裹取了出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雷迅起身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密林,点点头同意了。他麻利的解下马,把崔医女扶上马,回过头来叮嘱阿绿:“你自己要小心,就在车上等我,千万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阿绿把包裹递给崔医女,给了两人一个灿烂的笑脸,挥挥手说:“知道了。放心好了,这条路,我已经来回走过好几次了,熟着呢。救人要紧,你们快点走吧。”
雷迅跨上马,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次,这才打马飞奔。
看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阿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双大眼睛怯怯的往两边黑黝黝的密林里瞄了瞄。
上次奉黄夫人的命令来接崔医女的时候,听车夫大叔说这林子里时常有狼群出没。想起这话,阿绿背上发麻,打了个冷战,提起长裙飞快的跳上了车厢。
等雷迅飞马把崔医女带到草庐的时候,小弟已经在竹林外把眼睛都望穿了。一见他们来了,远远的就迎了上去,嘴里嚷嚷着:“快快快,大嫂在内院呢。”
他下学回来才知道家里出了大事。他一个半大小子在里面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主动请缨守在竹阵入口接人。
马刚一停住,不等雷迅跳下马,小弟已经把癫得七荤八素、脸色苍白的崔医女从他身后扶了下来,紧接着,一手夺过包裹,一手拉了人一溜烟的跑。
雷迅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但还算早。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大步走了进去。不去了解一下里面的情况,他放不下心。
崔医女应该已经进了产房。
小弟站在诸葛亮身边,抓耳挠腮。
诸葛亮则像尊石像一样面向房门立在屋檐下,一动不动。
黄夫人脸色煞白,使劲绞着双手,紧张的在临时产房门口踱来踱去。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黄婆婆和田婶的打气声。可是,听不到黄硕的声音。
“情况怎么样了?”雷迅心口一阵阵紧缩,苦着嘴问黄夫人。
黄夫人停住脚步,张张嘴,准备说点什么。
这时,“吱呀“一声,产房的门开了一条缝。陈菁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小粗布包,满头大汗的侧着身从屋里出来了。
“怎么了?”诸葛亮第一时间迎子上去。
交出手里的小包,陈菁吩咐道:“崔医女给的药,要马上煎服。”
小弟抢先接过药包,连声说道:“我去,我去。”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黄夫人和雷迅也先后围了上来,异口同声的揪着心问道:“怎么样了?要生了吗?”
“老夫人不要急,崔医女说嫂夫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不过还要过一些时候才能生。”陈菁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转身进了屋。房门再一次关闭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黄夫人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碎碎的念道着。
诸葛亮紧绷着的脸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
雷迅放下心来,想起还要去接阿绿,轻轻的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好言安慰了几句,便匆匆的走了。
尽管雷迅一路上是策马狂奔,但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还是已经完全黑了。
漆黑的夜里,老远就能看到前面有一堆熊熊燃烧着的篝火。被遗弃的车厢孤伶伶的停在原地,车上的蓝底白花粗布帘在晚风中轻轻飘荡。
“阿绿!阿绿!”雷迅衣背尽湿,跳下马,冲到车门前,一把掀起车帘。
阿绿不在!车内空无一人。
人去哪里了?雷迅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着急的围着车厢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两旁的密林像两道高高的屏障,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有此起彼伏的虫儿在鸣叫。
凉风吹过,汗湿的衣裳贴在后背上,冷冰冰的,雷迅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闪过一丝不祥,两手拢在嘴边呈喇叭状,他步履轻浮,踉踉跄跄的对着两旁的密林颤声呼唤:“阿绿~,阿绿~”阿绿,求求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第五十一章 水到渠成
“公子,奴婢在这儿哪。”阿绿抱着一大把枯枝,笑呤呤的出现在雷迅的背后。晚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衣带飘飘,月白色的襦裙微扬,宛若一支吐蕊绽放的深谷幽兰。
先前拾来的柴火快要用光了,所以,阿绿壮着胆子去旁边的林子里捡了一会儿柴火。不想,回来时,竟看到了雷迅急得团团转,有如火烧上了房,她心里乐开了花。
雷迅转过身来,怔了一下,旋即粗鲁的打掉她手里的柴火,一把拽过她,上上下下打了量一番,见毫发无损,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又看她笑靥如花,心中大窘,头脑一热,埋怨的话便脱口而出:“你做什么去了?不是让你不要乱跑的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吗?”
“奴婢……”阿绿被他扑天盖地而来的狮吼功震蒙了,正要解释,突然,心中似有一道流星划过,红着脸,怯生生的问道,“公子,你很担心我?”
雷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的攥着阿绿的两只胳膊呢!正要松开,却碰上了她那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的黑眸。心头一震,泛起道道涟漪,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将她深深刻在了心里,不可磨灭。
轻吁一口气,雷迅将她轻揽入怀,软声说道:“傻阿绿,刚才真的差点把我吓死了。”心里暗庆:老天保佑,幸好什么事也没有。要不,错过了太阳,又将错过月亮。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阿绿耳边响起了黄硕的话,热泪盈眶,幸福的把脸贴在他滚烫的胸脯上。啊,他的心跳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走,我们回家去。”灭掉篝火,雷迅体贴的把阿绿扶上马,又从后面搂着她,共乘一骑,马蹄轻扬,双双把家还。
身后,半个月亮爬上了薄纱一般的黑密林,洒下一路醉人的银辉。
等他俩回到草庐时,月已中天。
内院,灯火通明。江大牛带着青松把每个角落都点了一枝火把。为了确保及时的热水供应,他还干脆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就地烧水。小弟自发的成了儿童团长,带着青松和秋姑打水、抱柴,忙得不可开交。
黄硕还在生产中。产房里时不时的传来她的呻吟和稳婆们的鼓励。
诸葛亮和黄夫人都是老样子,紧张兮兮的,一个成了门神,一个客串巡逻卫兵。
江大嫂张罗了一大桌饭菜,摆在院子中间。可是,众人集体翘首眼巴巴的望着产房,心肝揪成一团,根本没有人还有那个胃口过来动一筷子。
阿绿用手试了一下饭菜,早就凉了,于是,红着脸悄声对雷迅说:“公子稍等,奴婢去热饭菜。”她猜想雷迅此刻一定饿得慌。因为在路上,她不止一次听到他的肚子“咕咕”叫。
雷迅跑来跑去的,体能消耗很大,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听了这话,想到阿绿也没有吃晚饭,便拉了她的手,压着嗓子说:“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厨房随意吃口热乎的吧。”
阿绿的脸红得都能滴血了。两人手拉着手,悄悄的溜了下去。
而黄硕喝掉了一大碗的催产汤药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发作了,阵痛越来越密集,一次强过一次。如此的折腾,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了,好像还没有到头。她平生最怕痛了。最近的几次阵痛更是折腾得她死去活来。每次阵痛过后,她就大汗涔涔,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着猪哥。哼,等生了孩子,第一件事就是要咬死他!
反反复复折腾了N次后,终于,崔医女见产道已经完全打开了,便指导田婶从后面半扶起了黄硕,自己则双手平摊,有节奏的压挤她的腹部。
“吸气、呼气、用力……”田婶手把手的教着她调节呼吸。
人生人,吓死人。这架式可比先前那会儿更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