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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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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芸晓她有话要说,屏退左右只留了晓红。

    许翠薇却目光流转瞥了眼晓红,若芸忙道:“晓红追随本宫多年,许昭容有话大可直说,既已前来,不如你我相称。”

    许翠薇明了的一颔首,直截了当的说道:“那日推你下水的,不是我。”

    若芸倏地皱眉:“那是何人?”

    听她这么一说,若芸心惊有余,多日来不曾有类似事儿发生,她倒是松懈不少,听她提起方才警觉起来。

    “我不知道。”许翠薇挑了眉毛,坦然答道,“那日人多慌乱,碰巧有不少宫人从四方去向湖心救吴美人,谁出手我未曾瞧见,我当时已退到另一侧,有丫鬟为证。”

    “丫鬟也是你的人,谁知道是不是骗人。”晓红不满,朝她轻声嘀咕道。

    “我相信你便是。”若芸莞尔一笑,朝晓红使了个颜色,道,“那日场面混乱,我即便冤枉你也无从举证。”

    许翠薇明显松了口气,道:“贤妃娘娘,我虽只冷眼旁观,可绝不会与娘娘为敌,我不愿与宫中任何人为敌。”许翠薇说罢,直勾勾的看着她。

    若芸神色一凛,仿佛听见了当日自己对荣逸轩的诺言,竟不由轻笑出声:“自然,此事暂且作罢,除了皇上只怕没人真正看见了。”而皇上,也没有告诉她的意思。

    许翠薇正踌躇着如何接话,忽听得一个有力低沉却又带着慵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朕可没瞧见,贤妃刚好些便如此想念朕?”

    门打开,荣锦桓一身黛蓝便服长身而立,束发玉簪,领口金线绣龙,风姿威仪。他凤眸带过丝狡黠,负手走近,门外暖阳随着他缓步入室似也冷了三分。

    若芸瞧见后头太监宫女噤若寒蝉,也不知他听了多久,幸好她们的谈话没多少厉害之处。

    可许翠薇还是惊得变了脸色,慌忙站起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晓红忙跪下叩首,她方才还说皇上不会来,这会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又惊又喜又后怕。

    “哟,朕的昭容也在?”荣锦桓瞥了眼愣神站着的若芸,扭头对着许翠薇道。

    “今天前来探望,不料贤妃娘娘已经大好,故而闲聊了会儿。”许翠薇冷静下来,忙识趣的道,“臣妾眼下便不妨碍皇上同贤妃娘娘说话,臣妾告退。”

    “嗯。”荣锦桓冷哼了一声,许翠薇便再拜,朝着若芸行了个礼急急的走了。

    待许翠薇走远,若芸方才苦着脸行礼,不卑不亢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不等他开口又接下去说道,“臣妾才醒了一个时辰,神行困乏,皇上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一语既出,晓红倒抽了一口冷气。

    “朕的贤妃,对朕甚为冷淡啊。”似是从未被嫔妃如此怠慢过,荣锦桓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微翘的眼眸霎时锐利起来。

    这双眼眸虽同荣逸轩相仿,可目光从来冰冷而无情,那略带棱角的脸庞丰神俊秀,可神色总阴晴不定。

    若芸在心中喟叹,继而冷笑:“皇上,你的贤妃刚从鬼门关走了圈回来,不知除了冷淡还能如何。”说完,竟抬眼直看他,冷然以对。

    “呵,甚好。”荣锦桓不怒反笑,忽然欺身上前,凑近她耳边轻语道,“挣扎无用,现在你是朕的妃子了。”

    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钻入鼻腔,她面色忽白,狠狠的咬了牙齿,眸中冷然竟碎成痛。

    是的,他是她的夫,而她只是他众多妾中的一个,这宫中说得好听是妃,其实与寻常人家的小妾又有何异?

    她几乎能预见自己年老色衰后被遣至冷宫的情形,不,兴许在这之前她就会死去,待他觉得她无趣以后。

    荣锦桓饶有兴致的打量她的神色一番,沉默片刻,冷不防对晓红道:“你退下!”

 第九十四章 皇上探问

    晓红一惊,忙行了礼退出去,合上门前担忧的朝若芸望了眼。

    室内微暗,气氛似是陡然转凉,荣锦桓似笑非笑的眼眸逐渐冷却,紧紧盯着眼前粉黛未施、苍白着脸色的她,似乎要瞧出什么破绽来。

    若芸一时间有些踌躇,拿不定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干脆心一横,抬眉启唇道:“皇上有话说,臣妾便听着。皇上既认定我趋炎附势,如今我借着皇上东风一朝成妃,不知皇上可满意?”

    她说着,便也同他看她那样,将他挺拔的身姿自上而下打量一遍,末了撇过头去看远处的燃香青烟。

    听她话语间夹着嘲弄与无奈,还有那懒散厌倦之意,荣锦桓反而冷哼一声,道:“朕只当你趋炎附势倒也罢了,可朕却发现你不是,非但不是,你还急着逃。朕说了,朕偏不如你的愿。既然逸轩不曾求娶,你也休想入那程王府为王妃。”

    话语落地有声,若芸猛地抬头,瞧着他略微得意的神色,痛道:“我早该知道,赵无阳有通天本事,怎会算准我的动向。只因夏王爷树大招风,这京城又是天子眼皮底下,皇上这步棋甚好,可惜多余。”

    “哦?”荣锦桓抬眉微笑,眼底深处是捉摸不透的思绪,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若芸猛吸一口吸,干脆道:“我既已知晓真相,便决计不可能入那程王府为妃,皇上何苦多此一举引我进宫,以断了程王爷的念想?又何必封我一介民女为妃,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惹人非议?皇上只需御笔一点,遣了我去蚕室,我既逃不掉,也过不好。”

    听着她如此言论。荣锦桓带笑的唇角上扬,一时间似乎心情甚好,神色明而亮。却直摇头:“你活得不耐烦,故而说这词来激将朕?朕怎可因你只言片语便改了初衷?你别忘了。你在这妃位,晨昏定省、一日三餐、一举一动尽收所有人眼底,你连花样都玩不了,还跟朕强词?”说着转动手上的扳指,看手到擒来的猎物似的盯着她。

    若芸面色微变,看着眼前笑容舒畅的年轻帝王,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荣锦桓同荣逸轩果然不一样。如果荣逸轩是飒爽的鹰,眼前的荣锦桓则是运筹帷幄的狼。他只用她一招,便引得程清璿与她黯然神伤,逼得百泽不得不出手护她一护。如此这般,程清肃也不会轻举妄动。

    百泽他们将他比作狐狸也贴切,他一眼便看穿她的心虚,看穿她其实并无所依仗。

    只可惜,有的东西可以顺势而为。

    “不错。臣妾如今有此地位,让这后/宫之人眼红盯着,的确是皇上妙招,想来于大将军是臣妾的义兄,臣妾也可高枕无忧、心安理得的在此住下。臣妾谢过皇上。”她巧笑倩兮,盈盈一拜。

    荣锦桓笑容一敛,咬牙切齿道:“不错,你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当你的贤妃,可朕也说过,你现在是朕的人,你最好从此就当个安安分分的贤妃。”

    一语中的,她若轻举妄动,头一个受连累的便是百泽。

    她浅笑转而愤愤,紧紧的盯着他侧脸,丧气的垮下肩膀来:“皇上,殿上情形您也看到了,程王爷本就对臣妾无意,只怕皇上留着臣妾,也无任何作用……”

    “你无任何念想,便甘愿入这宫中的?”荣锦桓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这……”她咬唇,干脆认了,“皇上圣明,若是皇上能格外开恩,不妨允许臣妾查阅当年卷宗,以洗爹爹冤屈。”

    “朕没有治你的罪,便已经是格外开恩,此等事你也休提。”荣锦桓微微坐正,神色忽而变得严肃起来,眉眼冷然,霎时便是帝王之姿。

    “臣妾何罪之有?”她心中一凉,暗觉不妙。

    “你在采选之列却与异姓王有来往,私自离京多日,朕没有问你的罪已是网开一面,无阳祭司的折子朕还存着,你莫要得寸进尺。”荣锦桓说着,盯着她的眸中似有浓雾不散。

    既然他早已知晓,若芸踌躇片刻,小心开口道:“回皇上,臣妾不过外出祈福还愿,虽于理不合,比起皇上日理万机是不足挂齿之事。这一路沿途听说,这清平教不仅生事,还滥用秘术、为害一方,皇上偏听则暗,臣妾无可奈何。不过,皇上要如何与臣妾无关,皇上若觉得臣妾有罪,臣妾自当领罚。”

    她说完便垂手而立,抵死不认账,从百泽身上学到的一点无赖,倒也有些用。

    “与你无关?”不料,荣锦桓怒起,猛的扣上她的双肩,凑近她道,“朕若不细想,竟也不知你是那日后山的女子,差点让你逃了。好一个与你无关!”

    他英挺的鼻尖离她的不过寸许,怒气冲冲让她心惊不已,呆呆的竟不知如何是好,“后山”两字却猛的敲击了下她的心。

    在殿上,她那俯瞰着整个京城的画面并非想象,而是记忆?

    当日,身为太子的荣锦桓与程清璿的对答被她听了去,按理说她的确在劫难逃,可为何偏偏入了楚府?

    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像被火烧一般头疼不已。

    她暗感不妙,荣锦桓终于记起她、将她招入宫中,与其说要将她灭口,不如说是将她作为牵制异姓王的筹码?

    可除了百泽认了个义妹,她如何来那般份量让荣锦桓就此上心?

    “臣妾真的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在说什么?”若芸挣脱不开,双肩疼痛不已,只咬着牙回他。

    “看来你真的想不起来?程清璿那封脑的禁术,果然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他眼神阴冷,手上力道丝毫未松,猛地将她一摇。

    若芸只觉得他的脸庞模糊了下,心下骇然,自己不过是他爪下的不起眼的小命而已,可他是她的夫君,却处处对她设防。

    她怆然一笑,咬牙道:“皇上,无论若芸是谁,知道些什么,难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竟无信心定夺天下万事?我一个区区弱女子,却惹得皇上处处设防,真是三生有幸。”

    “你——”荣锦桓正想怒,病弱之人俨然昏睡过去,他咀嚼回味着她方才那句,瞬间脸色大变。

    可眼前的女子分明脸色苍白、气若游丝,那清丽的容颜似不沾一点俗尘,才让他想起她清醒不多时。

    他冷笑出声,果真此等能说出“九五之尊定夺天下万事”之语的女子非等闲之辈,程清璿也好,逸轩也罢,对她青眼有加绝非偶然巧合,而她先前水榭与几日殿中应对胡博文之举,也并非歪打正着。

    荣锦桓沉默半晌,终于俯身抱起了昏厥的贤妃,一声不响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小姐……皇上走了……”晓红悄声的附在她耳边嘀咕。

    若芸豁然张开眼,看了看明亮的卧房内除了晓红没有别人了,才松了口气坐起身:“死丫头,你怎么知道我装晕?”

    晓红得意的扑哧一笑,却虎着脸道:“我都吓坏了,还以为你怎么了,看你手指比了下,就知道你装晕啦。小姐,晓红都急死了,皇上太可怕,晓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说着,晓红的神情又焦急起来。

    方才荣锦桓杵着好久,让她几乎憋不住了,且她实在不明白这皇帝为何如此古怪,想杀她又没杀,还喃喃自语的念叨了许久。

    “我没事。”若芸想了好久才吐出这三个字,皇上想杀她,她也有不该知道的秘密。

    可再怎么猜测,荣锦桓能饶了她,代表她在他跟前能平安无事了。

    她皱眉,想起先前许翠微的事来,略微思忖便道:“晓红,找个理由把绯花秋月送回去,就说我这朝露宫不缺人手。”

    “啊?哦……”晓红点了点头,忙扶她下来,道,“小姐,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皇上说……”若芸咬唇,长长的输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他讨厌我。”

    “啊?!”晓红惊呆。

    第二日,贤妃重新得宠的消息传遍了后宫,若芸听着只冷笑一声,这捕风捉影还真是后/宫之人的拿手好戏,且不论真假什么都传,皇上昨晚不还是去了陈美人那里么,她差点被杀又何来受宠?

    正听着禀报,去捎给亦欣的布帛给退了回来,她不解,亦欣姑姑到底是不求回报,还是另有意思?

    才在前厅望着那花花绿绿的缎子发呆了会儿,茶喝了一半,晓红一脸兴奋的进来:“小……娘娘!于王爷进宫来了!”

    “他不是才封了护国侯爷,怎的就进宫来?”诧异归诧异,若芸的眼底都亮了起来,也只有百泽认了她做义妹才能堂而皇之的探望她来了。

    “丫头,我现在是护国侯,也是于王,但不是大将军了。”百泽笑嘻嘻的踱进来,头戴金冠,腰挂金链,随手还捧了个梳妆用的、带了三个抽屉的箱子。

    若芸忙起身,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只是没人信你这张脸是。”说着便让人看茶。

    百泽挥手回绝了,道:“我刚辞去了边关守将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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