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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门外的人捂住了嘴,手上传来的刺骨寒意令德拉科忍不住一阵瑟缩。德拉科后退了两步,那人便也向前了两步跟着进来了。
借着光线有些昏黄的床头灯,德拉科首先注意到的是一匹很长的黑发,似是被雨水浸泡透了,湿漉漉的流淌着水珠,仅是片刻,脚下的地板就出现了一大片水迹。黑发下面的那张脸,苍白得有些骇人,加上那冰冷的,毫无温度的手,若不是德拉科还能听见对方的呼吸,他一定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鬼魅。
“嘘,德拉科,不要出声。”
沙哑的声音无法分辨原来的音色,因为距离离得近,德拉科觉得他说话时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静默中,德拉科看着那双熟悉的黑眸,缓慢地移开了覆在自己嘴上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地叫了声,“隐?”
“嗯。是我。”
“哦,梅林!你怎么会……”德拉科深吸了口气,而后迅速关上门,在房间里施了一个静音咒,又转身打开了大灯,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栖川隐和他一头突然变长的长发,心里涌出的疑惑多到他不知道该先问什么——
“哦,究竟怎么回事?!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浑身湿透冷得像冰块一样?!哦,还有你的头发……!”德拉科有些混乱地问了一连串问题,最终扶住自己的额头希望自己稍微冷静一下,深吸了口气,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人,“我想,无论如何,你最好还是先去浴室洗个热水澡。”
栖川隐不知怎么的看起来心不在焉,直到被德拉科推进浴室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而德拉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整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可是许多的事情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栖川隐出来后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身后传来开门声,德拉科回过头去,看见已经换上了干衣服的栖川隐,脸色依然不好,披散着一头极长的黑发。或许仅仅是因为发型的改变,明明栖川隐的五官还是原来的样子,德拉科却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一种改变。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令人移不开目光。
其实栖川隐的五官原本就很精致,但气质过分内敛,又架着一副眼镜遮挡着,令人回想起来的时候只注意到那温和如水的性格。即便相处久了德拉科深知他绝非表面看起来的安静温和,但是首先浮现在脑海里的依然是那绽放于唇边的清浅微笑。
正在德拉科沉思的时候他看见栖川隐拿出一把剪刀开始剪那头长发。不消片刻,地上落满了黑发。德拉科有些惋惜,不过下一秒就看到地上的黑发化成一粒粒的银光消失了,而那头剪短了的头发又迅速长回了原来的长度!
“果然……没用。”
栖川隐扔下了剪刀,喃喃说道。
德拉科诧异地看着那头诡异地长出来的黑发,问,“现在可以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栖川隐沉默了一会儿,一双黑羽般的眼睛凝视着他,德拉科无法看出这双过于深邃的眼睛里掩藏的秘密,却只觉得沉重。像是沉甸甸的乌云,令他直觉地感应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非轻松愉快。
“德拉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栖川隐缓缓说,“前因后果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
“两年前?”德拉科感到错愕,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两年前。”
栖川隐点了点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我无法单独地为你解释今晚,或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因为它们全是源自两年前的一场意外而导致的连锁反应。原本在今夜所有的事情都将告一段落,而这些,我也不欲告诉任何人。但是天不遂人愿,意外时有发生。事到如今,对于这场因我而卷起的风暴,我无法再隐瞒……”
德拉科安静地听着栖川隐的叙述,没有插嘴也没有打断。原本只以为是栖川隐因为好奇而深夜里在霍格沃兹夜游一类的小事,却没想到今夜的谈话足以彻底颠覆整个巫师界。
……
与此同时,感觉到手上黑魔标记不断变得灼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深夜里醒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手上颜色变深的标记,不顾额上冒出的冷汗,匆匆穿好衣服准备往邓布利多的校长室赶去时听到壁炉里“碰”一声走出来一个人影。
铂金色的长发在黑夜里依然耀眼。
“卢修斯?”
“哦!西弗勒斯,你也感应到了吗?……是那个人回来了!黑魔标记的力量变强了!”
斯内普将手覆上那块灼热的皮肤,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卢修斯,“是的,我正为此要去找邓布利多。”而你的立场……
卢修斯闻言噤声,斯内普的话提醒了他。
是的,他们虽是好友,却站在不同的立场。卢修斯明白,在那个人回来之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投靠到邓布利多这边,想必西弗勒斯也很清楚这点。
卢修斯深吸了口气,看着沉默不语的斯内普,说,“西弗勒斯,我是来带小龙走的。”
……
“伏地魔的灵魂已经完整了,在禁林里,一切如我想的那般进行,原本事情可以就此解决,伏地魔会成为过去,或许多年后会渐渐被巫师们遗忘。可是在念往生咒时突然……”
栖川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闭了闭眼,握紧拳头努力令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失去了灵力。”
没有了灵力的支撑,所有的结界全都瞬间消失。滂沱的大雨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身体,冰冷而生疼,不消片刻就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天空因为闪电忽明忽暗,衬得夜里的禁林狰狞可怖。
曾经觉得当一个普通人也很好,可是真正失去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多么习惯和依赖着灵力。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东西居然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就像是一个武士突然被没收了刀般令人难以接受……
德拉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突然回过神来。
然后飞速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
栖川隐看着德拉科,问,“德拉科,你干什么?”
“写遗书。”
“嗯?”
德拉科似是万念俱灰一般喃喃自语,“……我居然骂神秘人丑……居然让神秘人跳舞给我看……居然嫌弃他唱歌声音难听……居然还踹过他两脚!呜……”
栖川隐嘴角抽了抽,“……踹?”
“对,”德拉科一脸悲摧地点了点头。“趁你不在的时候。”
“……”
栖川隐有些无语,刚想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栖川隐起身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卢修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开门,现在还是凌晨两点多,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应该都还在熟睡。有些怔愣地看着出来开门的人,一匹极长的黑发令他瞬间想起了那个仅见过两次的男子,虽然年龄不符,但是在有増龄剂的巫师界要改变年龄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自己竟从未往这方面想!
德拉科侧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人,立刻丢下了手中的笔跑过去。
“爸爸,死前还能见你一面实在太好了……”
卢修斯摸了摸德拉科的头,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在意。
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栖川隐身上,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凌厉,“艾泽?”
栖川隐觉得没有了再瞒下去的必要,于是点了点头。反正事情已然复杂化,而这也与自己完全脱不了关系。
“有什么事情进来再说吧。”
一个人守着秘密总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栖川隐听着德拉科对卢修斯的转述,垂下头有些走神。指尖在空中划了一个桔梗印,淡淡的白色烟雾首尾尚未连结在一起就已经消散在空气中。
雪鹤说这并非是失去灵力,而是强大的力量彻底觉醒前的封印。但是这样的状态究竟要持续多久谁也说不准,几个月或者是几年,几十年。
栖川隐宁愿那种未知的力量不要觉醒,毕竟现在的这种情况,简直糟透了……!
虽然因为自己的意外介入,这个世界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但今夜的失败,伏地魔的逃脱,注定会在英国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
促成一切的自己倒是成了帮凶。
其实也不是没有阻止的方法,只要对青藤或是雪鹤下令,就能在这场风暴卷起前彻底抹杀掉他。只是对自己而言,抹杀一个灵魂的罪恶远比杀一百个人来得多。
在无数的轮回中,这一世的种种仅是小小的一段旅程,自己无法因此就去中断他今后的所有。被杀死的人会恨,可是他们还有以后。被抹杀灵魂的人,就真的没有以后可言了……
已经渐渐接近黎明,只是阴沉的天色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听完叙述的卢修斯久久地没有言语,灰蓝色的眸子半掩在铂金色的睫毛下,脸色凝重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许久,卢修斯灰蓝色的眼睛灼灼地凝视着栖川隐,“对你而言,这个世界算什么?就像你取的名字,‘Either’一样虚无的东西?”
栖川隐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么,作为局外人的你知道黑魔王归来对巫师界的意义吗?”卢修斯问道。
栖川隐不知他要说什么,却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即使没有那么感同身受,但是看了巫师界的历史,多半也知道。”
“死亡对你而言,是什么?”卢修斯目光更加深邃,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冷嘲,“仅仅是下一世的开始?”
栖川隐无言以对,虽然想说“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不仅仅是这样——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有下一世,有无数的轮回,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就好比自己明知道只要自己死了,魂魄一定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还要费尽心机寻找其他的方法。
忘记挂念的人,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即便再相逢都只是以陌生人的身份,彼此相忘。即使魂魄还是同一个,感情上死了就是死了,没有重来的可能。
栖川隐也已经知道了卢修斯真正想说的话。这场风暴,势必会牵连到许多人未来——究竟是一个人的无数世未来重要还是许多人的这辈子重要?
看着那双灰蓝色咄咄逼人的眼眸,栖川隐觉得这样的抉择比什么都艰难。
卢修斯看着栖川隐毫无血色的脸,那双黑羽般的眸子里压抑的沉重与痛苦令他不忍。
曾经想过很多次那个“艾泽”的身份,他的长相,他的特殊能力,可是当一切的真相都铺在眼前之后,他反而没了去关心这些的心情。其实内心里他根本就不希望黑魔王重新归来,马尔福家族的荣耀需要以跪拜和臣服来换取绝对是一种耻辱!
这种耻辱他承受过,因为黑魔王的力量,因为时事,因为无可奈何,可是他不希望德拉科也和自己一样需要卑微地跪在那个人脚下去忍受这些!
如同历代的马尔福一样,自己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他人死活或许无所谓,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愿意去冒险,愿意去尝试。如果眼前这个人可以改变这些,那么……
栖川隐突然弯下腰紧紧捂住了嘴,卢修斯从刚开始的迷惑到看到那指缝里不断渗出的鲜血后的震惊,前后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
“隐!”
德拉科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愣了几秒才跑过去扶住他。
就算是上一次知道栖川隐身体不好进医疗翼的时候德拉科也没看到过这种场面。即使从别人口中听到病情挺重,但自己看见他的时候也已经是经过一番治疗,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余与健康人没多大差别的栖川隐。因此也从不觉得吐血是什么大事。
但是亲眼见到这种场面德拉科才知道听说与亲眼见到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
波比夫人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跑去开门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见到门外的三人时有些错愕。但是注意力立刻就转到了卢修斯抱来的病人身上。
在她看来,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救治病人重要。
经过一番忙碌的检查与急救工作之后,下了一夜的雨也总算停了,晨光穿透云朵落下来,给人一种特别清新的宁静之感。
“波比夫人,小隐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拉科见波比夫人松了口气,开始擦拭额上的细汗后询问道。
其实卢修斯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突然会吐血,虽然见到他一开始脸色就不好,简直毫无血色。但是他原本脸色就苍白,何况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被轻易伤到才是。
“应该是几天前的旧伤了,被削弱了的阿瓦达打中,虽然伤势处理过但也没好。夜里又淋了太久的雨,身体本就很虚弱,但是精神方面的压力才是诱发了病情的主要原因。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波比夫人叹了口气,又看向德拉科和卢修斯,说,“真是可怜的孩子……对了,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卢修斯在听了波比夫人的话后便陷入了沉思。即便他本来就有伤,但是精神方面的压力恐怕是自己残酷地逼迫他做抉择而致使的。卢修斯看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