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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上下挥动，嘴巴里还乱七八糟不知道咕哝什么。
不是吧？难道我把他劈傻了？明明没劈着头啊？
我有些慌了，霍姆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没个儿子赔给他妈！我赶紧向他跑过去。
“你没事吧？”我不敢离得太近，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有多危险，我有整整八年的经验。
话音刚落，霍姆果然向我扑过来，在他抓住我肩膀的前一刻，我闪身后退，从手环里随便摸了根棒子出来防身。
“站在那儿别动！”我举起棒子正要作势威胁，霍姆的动作却比我更快，他抢前一步，双手抓住棒子压到身侧，不顾我的反抗张口就问：“你刚才用了水属性的水球术，风属性的雷电术，和土属性的龟甲术？”
他的眼睛本来就大，平常加上弄弄的眉毛总是乐呵呵的样子，到挺讨人喜欢。可现在那双大眼使劲张开，接近黑色的浓眉毛倒竖起来，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瞪着我。他眼球上的微血管，鼻子上的黑头，脸颊上的雀斑，下巴上为数不多的胡茬，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这些既年少又成熟的信息，在这种情形下组合在一起，成了一副特别怪异的情景，让我生出莫名的紧张。
我使劲拽棒子，想把它抽回来，可练了好几年武术的我，还是没这个干农活的家伙有力气，那棒子愣是被他握得纹丝不动。
“那！那！加上刚才的火球术，你岂不是水、火、土、风四大属性的法术都能使用！”
我心里正乱着，听了他的话脱口而出，“是又怎么样！”一说完我就后悔了。
啊～～～苏啊！！你这个傻瓜，他正发着疯呐，怎么能这样刺激他！你这个傻瓜！
“怎么可能！整个魔法师工会史上，能够同时使用全部四中元素魔法的只有两个人而已！他们都是菲……”霍姆说了一半停住了，却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他突兀的转换话题让我很纳闷，跟着向下看去。诶？这个40厘米左右的紫色东东不是老爹的魔法杖吗？当初老爹说什么给我当探险拐杖用，鉴于这棒子的长度，我当场断定他在胡扯，被我随便塞进手环，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是……我老爹的魔法杖……”我看着他渐渐沉下去的脸上，小心翼翼的回答。
霍姆听了，从我手里抢过魔法杖急退两大步，把那手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然后又盯着我，仿佛我突然变成了陌生人似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不下十遍。接着又一会儿支着下巴，一会儿抓抓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眉毛皱得越来越紧，生生在脸上挤出两个小肉丘。连着三次要跟我说什么，却刚张开口又咽了下去。
脸上颜色的变换，那真叫个精彩。这样莫名其妙表演了几分钟的哑剧，他终于开口，却迸出一句：“我们回家吧。今天就练到这里。”
“啊？这样就回去？”他的脸色还没回复，仍是惨白惨白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轻轻巧巧的提出回家。
“这东西你收好，别被人看见。”感觉到我不解的眼神，他接着问：“你平常都用这个魔法杖吗？”
“没有，我不会用魔法杖。”
“那最好。呃，我是说这种高位魔法师长期使用过的魔法杖是很值钱的，我听说有人专门找魔法新人偷窃家传魔法杖，再拿到黑市上卖。反正你也用不着，让人见了难免麻烦。”
“我知道了。”这个理由听来还行，可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以前交代我时那种语重心长的大妈口气，反而眼神飘忽不定，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其他原因。不过小心一点总是好得，我很果断的拿它压了箱底。
我跟在霍姆后面走回家，好几次找他说话，他都恩恩啊啊的敷衍，好像还在考虑刚才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霍姆妈妈像往常一样，提着油灯站在门口等儿子回家。
我以前曾拿这个笑话霍姆长不大，这个年纪了妈妈还怕他找不着家。又感叹他们母子间深深的濡沐之情。
可今天，我真是恨死他们家这个习惯了。
灯光下，霍姆满身泥水的狼狈样子，全都收在她眼里，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瞧我造得孽啊，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外带欺负人家儿子，这叫我以后哪还有脸过得下去啊～～～
“霍姆妈妈……”
我刚要解释却被霍姆拉了一把，把握带到他身后，然后笑着跟他妈妈说：“妈妈，没想到苏的魔法可真有两下子，我一不小心就着了她的道，说不准这次我们村能出两个魔法师呢。而且啊，她们家也是‘古典派’的。”
看见相依为命的独子落汤鸡似的回来，仍能保持矜持，只是微微皱了眉头的霍姆妈妈，听见“古典派”三个字，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真是难为你了。”她走过来怜惜的摸摸我的头，然后对他儿子说：“这样也好，考试的时候你俩就能互相照应了。”
难为？什么难为我了？我有点搞不清状况，却仍然记得连忙点头称是。
霍姆！人家要补常识课！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等我去探索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古典派家族――戴格特
总算赶上了！今天差点断更～～CC有罪啊…………
――――――下面是正文――――――
由于前一天的练习过于“活跃”，我发出巨响的雷电术成了东村家庭主妇们的热点谈资。我和霍姆出于各自不同的原因，一致认为魔法定级考试前夕不易高调，一番商量决定寻找更隐蔽的练习场所。
巧合的是，村中某村民的药草批发商远亲适时慕名而来，一口气将我那两麻袋止血药全部买走，让我们小赚了一笔。在此基础上，我晓以利害，终于成功让霍姆放弃了南瓜的加种计划，他才得以抛开所有杂事，专心于考试前的练习。
于是他选定了兽人森林与共和国实际控制区交界处的一块开阔地，那里离村子大约2小时距离，树木不算稠密，附近又有水源，是个练习的好地方。
昨天回去之后，连续施术的疲累让我早早睡下。哪知今早却没人叫我起床，等我自然醒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向来爱用赖床回敬我的霍姆尽然什么也没说，只催我赶紧吃完早饭兼午餐开始练习。
到了练习场，他又一改之前那种得过且过，让我玩玩就好的嬉笑态度，变得认真起来。不过一夜之隔，总觉得他好像……好像客气了很多……
“魔法师工会的历史，你知道多少？”
我把老爹告诉我的关于法迪斯？菲尔葛兹“吞并百家，独尊魔法师工会”的故事（注一）大致复述了一遍，霍姆听了微微点头。
“我之前已经说过，魔法的修习对于个人天赋有着很高的要求，而这种天赋的遗传率很高，所以在魔法师工会成立之前的几千年里，各类法术基本都是以家族为范围，靠血缘来传承。在家族观念的前提下，不同流派之间很少沟通，大多更是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独门秘技，使得许多法术流派逐渐与普通民众渐行渐远，日趋神秘主义。但也正因如此，各流派之间在相互独立的情况下，发展出了各自独特的法术体系。在没有一派能够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就自然不存在‘名门正统’与‘旁门左道’之分。”
霍姆刻意强调了“旁门左道”左道四个字，好像对这个词有着比一般的情绪。
“直到法迪斯创建了以白魔法塔为中心的魔法师工会，一切都变了。这位可以同时操纵水、火、土、风全部四种元素的不世奇才主动站出来，打破血缘、家族的番篱，高调宣布愿向普通民众传授魔法技巧，承诺不分门派、不讲出身，只要有天赋，有能力者，都可以获得他的亲自传授。他的强大，他的胸襟，造就了魔法师工会的巨大包容性与强大的扩张力。随着这个组织迅速的扩大，和它不分国籍、不分身份的接纳原则，使组织成员遍布各个国家，各个阶层，通过广阔的人脉和巧妙的手法，迅速在民间获得巨大的声望，并在几代之后，逐步获得了各政权的官方承认。”
叙述法迪斯一世的功绩时，他的语气是淡漠的，全然没有旁人提到这个传奇人物时的憧憬之情。
“于是，占据绝对优势的魔法师工会就成了法术界的正统，‘魔法’成了所有法术形式的统称。而其他成百上千个流派，无论是曾经辉煌过的，还是昙花一现的，不是被人们彻底遗忘，就是流落为‘左道旁门’。而对这些时隔千年仍不遗余力保存祖先知识与智慧的人稍有尊重之心的，则将他们统称为‘古典派’。我的父亲就是古典派‘戴格特家族’第七十二代唯一的传人。”说到这里霍姆脸上不禁泛起骄傲的笑容。
“我们是以攻击系为主的风属性法术家族，在一千五百多年前是盛极一时的黄金王朝的军事名门。从王朝崩溃到魔法师工会成立至今，我们一直很小心的保护家族法术的传承。因此，即使是我父亲宣布隐居，承诺终生不再使用魔法，并卧病在床之后，仍然将他全部所学传授给了我。”
我认真的听着霍姆侃侃而谈，他叙述的时候眼神非常飘渺，声音却十分洪亮，似乎这些话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向人倾诉，却一直找不到听众一样。
“千年以来魔法师工会不断强大，最终成为大陆的唯一。而我们戴格特家族和其他曾经与我们并立的流派都无一例外的凋落。我的父亲花了大量的精力研究魔法师工会的历史，比较他们与其他流派的不同，希望从中找出魔法师工会强大的原因。因为白魔法塔对我们以‘绝技’安身立命的‘古典派’来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存在。因为包括历代白魔法长在内的工会高位魔法师，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可供传承的‘法术绝技’。即使是法迪斯本人也只是‘四属性皆可’而已。”
说到这里，霍姆停下来看看我，我点头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于一个以“法术技艺”传承而存在的组织而言，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门派，各家都有赖以成名的不外传绝招，如丐帮降龙十八掌、少林易筋经等等。他们需要通过这种独特的强力绝招树立自己的威望，标榜自己的独立性，吸引并挽留徒众，以维持组织的延续。
而魔法师工会却是一个没有绝招的门派，开山始祖法迪斯只给他们的徒子徒孙们留下一个“四属性皆可”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传说而已。
“经过数年的研究，我父亲终于得出了我之前所说的结论。‘包容’就是魔法师工会长期存在，并不断壮大的缘由。他们不断收纳各色徒众，将来自各个流派的知识和经验去芜存菁，将别人染上自己的颜色后并归自我。”
在“一切皆为我”这种无节操的强霸理论本来就是站在“独特性”的对立面的。
――――C小姐的废话分割线――――
注一：参见本故事第十九章。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正统的魔法操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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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正文――――
“其实，我相信，千年以来探求这个问题的绝不止我父亲一人，但我父亲却用了跟他们完全不同的方法抵抗魔法师工会的侵蚀。他曾对我说，我们家族千年来用尽各种方法，付出无数牺牲，不是为了传承血统或家名。因为，拥有风系血统的家族很多，黄金王朝崩溃后戴格特的家名已不值一晒，仅仅为了这些，更本不值得历代戴格特族人牺牲那么多东西。我们之所以付出，是为了保护我们家族特有的法术，独有的法术方法，这些都是家族成员一千五百年来的心血与智慧的结晶！这些才是真正的物价之宝”
说到这里霍姆蹙起了眉毛，心情似乎变得沉重。
“所以，他参加了魔法工会，以一门至尊之身，从最初的赤带魔法师做起，希望得到足够的地位之后，再依靠工会机构将戴格特的独门法术推广开来，让戴格特家族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对于霍姆的父亲，我感到深深的敬佩，能做到忍一时之气投身“敌营”而求得长存的人有多少？
“但我父亲错了，因为，千年后的魔法工会已经和千年之前不同了。随着地位的提高，组织体系的日益严密，以及竞争者的消失，它已成为法术修行者唯一的选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兼容并济的组织。唯有被他们所承认的才能为世人所承认，因而他们几乎控制了所有魔法修习者的未来，拥有如此强势地位的他们，已经听不进别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