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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从袖子里摸出张纸,口齿清晰的回道:
“回少夫人。奴婢是油烛库的管事赵大齐家的,有两件事要跟少夫人禀报了,一是今年外头买办采买的过年用的灯烛烟花,昨天都进了库。总计四百六十二箱,奴婢和田嬷嬷一道,一箱箱都验过了,其它都好,只有一百十四箱桶子花跟单子不符,田嬷嬷和奴婢不敢自专,请少夫人示下,是退回去,还是留着。”
赵大齐家的顿了顿,抬头看着李小暖,李小暖仔细听着她的话问:“怎么个不符法?”
“回少夫人,府里的烟花,都是有定例的,依规矩都要自兖州府鲁家、钱家、宁家、万家四处采买,这其中分盒子花和起火,盒子花中千丈菊、珍珠帘、长明塔等七种是定例,若四家有新出的盒子花,再另行采买,起火则不拘品种,但年年也有常例,其中以桶子花用的最多。这次与单子不符的,都是桶子花。买办说,今年兖州府四家的桶子花不够,他就另找了人家采买,奴婢和田嬷嬷仔细看了,这些桶子花旁的还好,就是份量不足。”
赵大齐家的一边说,一边留神着李小暖,见她轻轻皱了皱眉头,忙跟了一句解释道:
“少夫人,是这样,若是往年兖州府四家的桶子花,开头的火树银花。只要三十六支桶子花就够了,如今这桶子花,田嬷嬷和奴婢仔细算过,只怕至少得五十支才行。”
李小暖明白过来,看着赵大齐家的,温和的问道:“既然府里有规矩,烟花必要自兖州四家采买,这买办另行采买,是府里谁准了的?你和田嬷嬷问过没有?”
“回少夫人,问过了,买办说一时事急,怕耽误了府里过年用,实在来不及禀报。”
赵大齐家的小心的看着李小暖回道,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看着赵大齐家的吩咐道:
“把那一百十四箱桶子花还给买办,跟他说,这是过年要用的东西。半分也错不得,给他三天时候想法子去,若他能采买得来,就依规矩买了来,若是实在没有法子,不要难为他,只管禀报上来,三天后,我另行遣人去兖州四家采买去。”
赵大齐家的满脸笑容,连声答安着。顿了顿,接着说道:
“这第二件事,不急可极要紧,昨天奴婢和田嬷嬷一起查看烟花库的外墙,北边靠近后花园的地方。墙上有几处裂痕,不细瞧倒看不出来。可这裂斑……”
李小暖皱着眉头,抬手止住了赵大齐家的的解释,她知道,这油烛库的外墙,其实是一道防火墙,极高也极厚,是防着油烛库万一走水。能招着火势爆炸,不至于殃及四邻,这墙上有了裂缝,万一走水爆炸,这墙不坚固,作用就要大减。
“这外墙上次什么时候修的?”
“回少夫人,大前年了,去年夏天里粉过一次。”
赵大齐家的利落的答道,李小暖点了点头,
“这眼看着要进腊月,天寒地冻,再动土不合适,可如今烟花都入了库,这墙不修也不行,你去找平安,就说我的话,让他和管修缮的管事一处,再找几位积年的老师傅。会了你和田嬷嬷,一起去油烛库看外墙去,这裂开的一处,先想法子弥补住,旁的墙,让人铲了外面的粉刷。一寸寸细细查过,若有开裂处,一并弥补,明儿一开春就动工修墙。”
赵大齐家的恭敬的答应着,退了出去,裘嬷嬷站在旁边,微微有些呆怔的看着恭敬回事的赵大齐家的。府里各处库房,都是田嬷嬷统总管着,田嬷嬷这是做什么?准备着往这少夫人一边靠着了?
李小暖扫了眼发着怔的裘嬷嬷。也不理会她,只示意玉扣挨个叫了外头候见的婆子进来,一一回了事。
裘嬷嬷有些不自在起来,瞅着空档,忙上前半步,陪着满脸笑容说道:“少夫人……”
“你先等一等。”
李小暖头也不转,只抬手止住了裘嬷嬷,“等她们回完了事你再说吧,这些嬷嬷们手头的都是急事。”
裘嬷嬷尴尬的收回了话,往后退了退,随着玉扣进来的婆子飞快的扫了裘嬷嬷一眼,恭敬的曲膝给李小暖见了礼,详详细细的禀报着,领了示下退了出去。
李小暖舒了口气,闲适的往后靠着,接过小丫头奉过的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垂着眼帘问道:“嬷嬷想好章程了?”
“回少夫人。”
裘嬷嬷忙上前半步,陪着小心说道:
“奴婢想着,三小姐如今是咱们府唯一的未嫁小姐,安置在哪一处都说得过去,毕竟没个比头不是,王妃一向是陪着族里几位老祖宗坐着的。安排在王妃桌上,必定不合适,也没这个理儿,少夫人要侍候王妃,张罗这一整个晚上的事,只怕也没空坐下来,那座儿也是虚设着的,若和少夫人一处,三小姐就显的有些孤单,也不妥当,奴婢想着,要不,就和二爷府上几位少奶奶放到一处,一来辈份相当,也好说说话儿,二来,三小姐毕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也好替王妃和少夫人招待招待二爷府上的几位少奶奶,少夫人看,这样是不是妥当?”
李小暖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和的夸奖道:
“嬷嬷是办老了事的,想得果然妥当,我觉得这样很好,只是这冬至家宴是大事,凡事再谨慎也不为过。你去和王妃禀报一声吧,看看母亲的意思,若母亲也觉得合适,那就这样吧。”
裘嬷嬷闷了口气,忙曲膝答应着,垂手退了出去。
玉扣看着裘嬷嬷退出了屋,嘟着嘴,不满的轻轻‘呸’了一声,李小暖歪头看了她片刻,转头看着竹青吩咐道:
“这丫头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回去让她抄五十遍心经去,没抄完前,不要让她进来当差!”
竹青笑容满面的答应着,玉扣一张脸苦成了一团,曲膝连连告着罪,
“少夫人,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可千万别让我抄经!玉扣最怕写字了,要不,罚我洗衣服吧,罚我给姐姐们洗衣服!天天洗,一直洗到过年!”
李小暖也不理她,只看着竹青问道:“找到昆河了?”
竹青伸手拉过不停的曲着膝的玉扣,笑着点了点头,“在外头候着呢,让他进来?”
李小暖点了点头,竹青掀帘出去叫人了,李小暖转头看着满脸苦相的玉扣说道:
“我身边的人,不光要识字识数,通透明白,这心性脾气也要养好才行,回到咱们院子里,跟姐妹们。怎么玩笑都行,我也不会拘着你们这个,可在外头,这样浮躁着,就得惹祸!你若再改不了,我只好打发你出去了。”
玉扣紧张起来。忙恭谨的曲膝答应着:“少夫人别打发我出去,我改就是,玉扣一定改,少夫人放心!”
“少夫人,昆问来了。”
竹青进来禀报着,玉扣忙恭谨的退到了一边,垂手侍立着,李小暖颔首示意着,竹青回身掀起帘子,昆河垂手低头,小心的进了屋。
第二一九章热闹
昆河恭敬的见了礼,垂手侍立着,等着听吩咐,李小暖转头看着他,温和的问道:
“明天一早启程?”
“回少夫人,等会儿就启程,要日夜兼程赶回去,爷吩咐过,出了洛城,就要日夜兼程。”
李小暖失笑起来,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有句话,你想法子传给你们爷,越快越好。”
“是!”
昆河躬身答应着,
“告诉你们爷,办完差早日期回来,要过节了,老人家都爱看个团圆喜庆,就是奴仆丫头,也要团圆喜庆了才好。”
昆河躬着身子,等着李小暖往下说,李小暖歪着头看着他,笑着说道:“好了,就这句话。”
昆河眨了眨眼睛,忙复述了一遍,
“少夫人让转告爷,办完差早日回来,要过节了,老人家都爱看个团圆喜庆,就是奴仆丫头,也要团圆喜庆了才好。”
李小暖笑盈盈的点着头,昆河见没了其它吩咐,恭谨的告退出去了。李小暖起身离了议事堂,回去清涟院换下了大礼服,出门坐了小轿往正院和王妃去商量晚上的家宴细节。
李小暖拿着冬至家宴的菜单子,和王妃一起又看了一遍,又将谁和谁坐一处,哪一处如何安置细说了一遍,王妃满意的点着头,李小暖见各处都妥当了,才告辞出来,坐着轿子到各处巡查了一遍,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回到清涟院又换了件淡灰缂丝小袄,一条大红石榴裙,已经是申正时分了。李小暖忙出了院子,坐轿到了正院,侍候着王妃上了轿,许氏和春草、夏荷、秋桂、冬梅四个大丫头跟着,一路往二门内的花厅过去了。
花厅里,早到的族内女眷花团锦簇,已经三五成群的站着说着话了,裘嬷嬷和邹嬷嬷一里一外站着,迎着族内众女客,行着礼,语笑宴宴的打着招呼,说着客气话,让着众人往花厅里进着。
田嬷嬷带着几个婆子,站在花厅院子各个角落里,留神着各处的灯烛摆设和来往的小丫头们,兰初和孙嬷嬷静立在花厅门内外的角落处,全神贯注的留神看着各处小丫头们茶水送的是否及时,点心果脯可都满着等等。
见李小暖和王妃的轿子过来,裘嬷嬷和邹嬷嬷丢了众人,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裘嬷嬷陪着满脸笑容,急忙打起王妃轿前的帘子,伸手虚扶着王妃下了轿,许氏忙上前,扶着王妃另一边,春草等人让过李小暖,紧跟在李小暖后面,一行人往花厅里走去。
田嬷嬷、孙嬷嬷和兰初等人远远的屈膝行着礼,花厅内外的族内女眷,也让出条通道来,起起落落的屈膝见着礼。
王妃一路端庄的笑着颔首致意着,抬着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到了花厅门口,裘嬷嬷退了下去,李小暖上前半步虚扶着王妃,许氏扫了李小暖一眼,忙悄悄松开王妃,往后退着,和春草等人退到了一处,恭谨的垂首跟在王妃和李小暖身后进了花厅。
花厅里的女眷们见王妃和李小暖进来,忙都站起来笑着、招呼着、见着礼,好奇而惊讶的打量着李小暖,说着吉利奉承话,上前介绍着自己的媳妇、小儿女,不遗余力的夸奖着李小暖的美貌,奉承着王妃的福气,一时间,花厅内喧嚣异常,热闹非凡。
花厅上首已经坐着两位年高的长辈,王妃一路说笑着,打着招呼,一步三停的往上首走去,直走了小半刻钟,才走到两位长辈面前,屈膝行着礼,
“两位祖宗,今年精神越发健旺了!”
两位老太太,一位神清气爽,耳聪目明,忙笑着和王妃打着招呼,
“托您的福,还算结实。这是恪儿媳妇吧?生得真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李小暖忙松开王妃,笑意盈盈的屈膝行着礼,另一位老太太耳朵大约已经听不清了,大声打着岔,
“开席了?哪有!莲子茶还没喝呢!”
围在周围的女眷哄笑起来,老太太的媳妇儿一边笑一边上前给王妃解释着:
“王妃莫怪,我们老祖宗这两年耳朵干脆一点也不中用了,人也越发糊涂起来,眼前的事统记不得,几十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倒全记起来了,天天吵着要去外家玩耍,要过年,要听戏去,要喝莲子茶!今天本没打算着让她来的,可她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早几天就开始吵了,一定要去吃小然家的莲子茶!”
王妃被他说的笑意浓浓,上前半步扶着老太太,满面笑容的大声说道:
“我这就让人给您送莲子茶来!等过年的时候,我再打发人接您来听戏!看烟火!
老太太笑着点着头,连连答应着:”我不去别处,这里热闹,就这里好!我看得见,你放心!“
王妃哭笑不得的看着老太太,李小暖跟在后面,笑不可支,急忙转身示意着不远处的兰初,兰初急忙转身招呼着小丫头,端了两碗莲子茶送上来。
王妃接过莲子茶,先递了一碗给耳聪目明着,坐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老太太,又捧了一碗,递到了糊里糊涂的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接过莲子茶,眯了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小心的尝了一口,扁着没牙的嘴,开心之极的笑了起来:”就是这个,这个就叫莲子茶,我心里最是清爽!明白着呢!“
老太太媳妇无奈的笑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托着汝窑小碗,侍候着她吃起了莲子茶。
王妃站在旁边,看着两位老太太吃完了莲子茶,转头看着糊涂老太太媳妇关切的问道:
“老太太身子骨可还好?请大夫来看过没有?”
“隔半个月就请城东济世堂的陈大夫过来诊趟脉,都好,就是这记性,唉,陈大夫也没法子,说上了年纪,这犯糊涂也是常事,天天在家里,你说东,她就答西,只一刻不离人的侍候着罢了。”
王妃看着还在兴高采烈的咂着嘴,品着莲子茶余味的老太太,转头看着老太太媳妇安慰道:
“老太太高兴就好,家里若人手不够,只管来找我,我这里闲着没事的丫头婆子可多的很呢”
老太太媳妇忙笑着谢过,正说话间,裘嬷嬷在外头高声禀报着,又有年高长辈进来了。
王妃忙带着李小暖紧走了几步,迎到了花厅门口,门口,三四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太太扶着各自的媳妇、孙媳妇的手进了花厅,王妃引着李小暖见了礼,分辈分长幼落了座,小丫头又送了莲子茶上来,王妃和李小暖接过一一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