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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戏天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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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身既然是不可以选择的了,但是众所周知,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我压根儿就没自卑过。如果要说到外在条件,可以靠后天食疗滋养和外在衣妆修饰挽回些分数,做些修补后,大致上也差不了多少。
真正的区别来自内在……姑奶奶我来自21世纪,世面见得少,并不代表电视剧看得少。更何况无论前世今生,我都是孤伶伶一个人,所以我比炎玉更懂得做人应该实在。想要得到的,一定要不择手段,雷厉风行;如果发现有人想对自己不利,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千万不可以婆婆妈妈瞻前顾后,只有白痴受虐狂才有那个不成器的毛病。
炎玉他虽然努力地达成了不骗我、不欺我的誓言,却用另一种手段——让我看清他的身份,明白他的无奈,理解他难处,然后,他便可以微笑着束起手来,站到一边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我的选择,等待着我的妥协,等待着我主动的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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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玉这个看似风度翩翩谪仙般存在地人儿,他的腹黑手段,绝对比我高出好几个档次。
他今日明里暗里,都似在告诫着我,若是留在他的身边,他最大限度能够给我的名份,不过是个妃;可是今日在太皇太后送我进储秀宫不到半日之时,他便将我接出的举动,又是在对我动情倾诉,婉转地承诺于我,即使是他日我真的置身于他的后宫三千之中,他仍能够安然将我置于他的护荫之下,无人能够动我分毫。
我觉得自己要坍塌了——难怪那日温泉池畔他对我那般诱惑,在我点头说‘喜欢他’的时候,显露出那样满足和自得啊。是不是因为料定我不舍得怪罪他,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将一切摊开了在我的面前,忘记了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
我自温泉池边被他抱回房中,他那样紧张地守护着我,细心喂我服下解药后一直守在我的床边,直到太监来催促早朝后,他才起身离开。
我听见他润如温玉地嗓音动情地在我耳边诉说:“柔儿,你可知我最喜欢你哪里?”我心中暗喜,莫非他是要对我一诉衷曲表白爱意了么?
“四年前初次见你,身着夜行服自屋顶落下,我本以为你是刺客,却见到你蒙着黑纱的面上那双亮过星子的俏眸,你的狡黠,你的洒脱,你的不羁与悠然……是那么奇怪地混合在了一起,我真好奇你是怎样的一个人物,甚至,有一刻,我真的以为你是补罚落凡间的仙子。”
我心中暗自沾沾自喜,哟,瞧瞧,我果然是个谦虚又低调的女人!原来我还有那么多的优点,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呀,炎玉你真是慧眼识货之人呀!
他温暖地手指一直轻轻抚着我因为中毒而变成青黄色的脸蛋,温和的声音里宠溺的感觉浓得几乎溢满了整个房间:“柔儿,四年前你初现江湖便消失,四年后你再度出现,你可知我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高兴么?因为我知道,若是你爱上的东西,一定会千方百计得到手,你会把它当成你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得到,连死都没有关系。”
我闭着眼晴,大气也不敢出的,相当专业地扮演着晕厥的病人,心中却暗自回道,“其实你误会了,我很怕死的,就譬如进太和殿之前,若我知道会有一只穿云箭在里头等我,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
可惜炎玉听不见我的声音,他温柔的声音暗含隐隐作痛的自我嘲讽,仍然在继续向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我轻声陈述。
他说,“可是柔儿,我与你不同。我没有你疯狂,我有我自己的方式,如果得不到,我会守着你很久。我从来都不会勉强别人来爱我,得不到的话,我会远远看着。所以柔儿,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高兴,我也可以消失,永远不来打扰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话,你就说一句话,让我知道。我就等你一句话,等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等不到的话我会离开,让你开开心心地和别人生活……可我会永远记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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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前,我偷偷将眼睁开一条小缝,只瞟见他面上神色淡若清水,嘴角轻扬。
我很肯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姑奶奶我是醒着的,他分明就是刻意地将这番话语,选在这样一个可以让他从容应对着,而不用暴露窘迫之情的时机,把他的无奈与困扰,用了这般低微的态度,示弱的口吻,故意地说于我听的。
我无名火起,如燎原之势般直接窜上大脑,冲我内心最坚强也是最后一道的心防璧垒处直奔而来,只差一步便可达到人体自燃的温度,在他赋予我的这份色予销魂的诱惑中,魂销芳华烬!
  
第十五章 牛刀小试显本事
说真的,比起感情来,我更擅长感性。
所以譬如现在,明知道炎玉对我的算计里还有别的把戏,我也不闻不问,用耐性和他相互较量着。
在这异世太多的时间都处于无聊状态,谈恋爱不能看电影逛公司,总不能随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用身体谈情吧?有个人和你较量心思算计,比拼腹黑手段,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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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我攀爬着坐在支于书柜前的黑沉木梯之上,以手托腮,眼放桃心地端详着炎玉。
安静的书房内熏香袅绕,同样以黑沉木所制的书桌上支着一个香炉,炎玉着一袭月白色长衫坐在书桌之后,头上仅别一枚白玉簪,发如流云,大风吹来,云发轻舞,衣袂翻飞——怎么看怎么养眼。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握朱砂笔批示奏章,笔停下来的那刻,温柔的声音含笑响起,“柔儿觉得我好看么?”
“嗯。”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擦擦莫须有的口水,觉得自己方才的表情一定有够猥琐。
他轻笑出声,对我伸出手:“过来。”
我爬下梯子,走了过去,他一把将我抱到自己的腿上。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小!坐在炎玉的腿上,就如同一个孩童般。
我头脑一热,冲他张口喊了声,“爹。”
感觉身下的人肉垫子猛地抖了一下,抬头果然见到炎玉嘴角抽搐,平素温和的表情僵硬得不行。我一时起了坏心眼,抬起手指抚摸向他的喉结,用指端绕着,画着,呵着气,小声笑道:“我是孤儿,从来没有试过被爹娘抱在怀中,你看如今我俩这姿势,就委屈你一会儿,让我陶醉地体会一会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我不管,反正你说过的。”我细声一笑,回头抛给他一个赖皮到底地表情,见他面上无奈地笑容又起,立马微微板脸,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嗓音扮成男人声音学着他说话的方式,装腔作势道,“只要是柔儿想做,那便做了去。”
再一回头,娇纵地嗲起声音冲他扬眉一笑,“你说过的,对吧?”
“嗯~”炎玉的喉结随着我的手指动了一下,收在我腰间的手,下意识地抚摸上我的背,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性感又不失温柔地说道,“可是柔儿,与其当我是你的爹,不如让我当你孩儿的爹,可好?”
得,这回换我嘴角抽搐了。
我僵硬着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炎帝陛下真是幽默,您这是拐着弯儿地夸我有着强过蟑螂,胜过杂草般的生命力,足以胜任长年在后宫搞心计玩暗战地心理素质?”
炎玉温柔地伸出纤长手指,端起我的下巴,将我的目光与之对接。
起初本来有意抗拒,却为他看似温柔却暗含筋力的手指所制,抬眼望见炎玉一向澄如明镜,永无波澜的瞳孔忽地一紧,缩得我心脏一抽,只听得他温润如玉的嗓音凭添了几分愁绪与落寞,似温柔的叹息般,轻声问道:“怎么?莫非柔儿不愿意陪在朕的身边?”
他说‘朕’……
我十指霍然收紧,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故意掐着嗓子弄出娇柔地声音,故意嗔怪出声,“炎帝陛下不愧是人中之龙,对着柔儿这张自己看了都颓丧半天的病容,也能够吐露温言如故,真是厉害。”
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笑声音,炎玉的下巴支在我额头旁轻点:“柔儿,你真会破坏气氛。”
我亦抬头额头轻轻撞了撞他的下颊,半真半假地回他,“爹,孩儿尚小,经不得吓的。”
他伸手将我揽入怀里,如同抱着婴儿般护着,以布满薄茧的大手轻抚着我的仍显黄花菜色的脸蛋,柔声应道,“为人孩儿,自是应该万事听从长辈。”
我噌地转脸看他,机不可失地跳下他的腿,扬笑回道:“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有个皇帝爹爹,会折褔的。”
炎玉支起身子,轻吻了下我的额头,柔声笑着,“乖,等你这冒牌爹爹批示完奏章再陪你玩闹,可好?”
我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脸色比我好不了多少,昨夜陪我一夜未睡,今日一早便上朝理政,刚才他用下巴轻点我额头时,青色胡渣磨得我皮肤过敏发红似地直痒痒,此刻见他刻意掩饰不让我发现的疲倦与担忧,心中对他今日刻意摆我一道算计我的事情虽然仍然如鱼在哽,但此刻心中对他阵阵地心痛之意却早已涌了上来。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说女子不可干政,但……你可是被眼下的国事难住了?”
炎玉回我浅浅一笑,上弯着嘴角,清雅若仙,温润若玉般优雅地皱起眉头,“唉,南方鸂溪大水泛滥,北边洛国兵临夏沙城据兵虎视,边防军晌紧张……真是令朕头痛至极。”
“鸂溪现在情况如何?”我扁扁嘴,有些心疼地伸手试图抚平他额间皱起的纹路。
“鸂溪前段堤坝倒塌,从中游开始洪水肆虐,灾民流离失所,庄稼几乎全毁……”炎玉低首轻叹一声,似乎并不介意我的举动,反而随着我的举动松开了微皱的眉头,将那双漆了上好墨汁的含笑鹰眸转向我,“怎么,柔儿可有方子替朕治水?”
注意到他用语称‘朕’,我眯了眯眼,这个人,只要一旦事关国事就严肃得紧。“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是否有效果,所以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炎玉虽然一脸疑惑,但仍对我温润而笑,道:“柔儿有话但说无妨,若有不当朕亦不究。”
“是。”我拖长声音应着,“依我之愚见,当下之急为迁移灾民至安全之所,官府调拨财物衣食修其暂时容身之处,以免灾后人乱;水祸横行,一则堵,二则疏,堵好大水冲毁之堤坝,疏通鸂溪水径,引洪入海,此免再有泛滥。”
炎玉含笑,勾起殷红的唇畔,对我伸出大拇指,赞道:“柔儿倒有些灼见!”
我冲他微一侧目,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极具大将之风开口吆喝道:“炎皇陛下也很有眼光!”
四目对接,笑声再度散溅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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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鸂溪一路流来都是弯弯曲曲的,两岸皆是软土之地,一遇暴雨,泥沙松石随水而下,堤坝形同虚设,莫怪乎会经常泛滥了。鸂溪的水道如此弯曲,偏偏河面却又相应狭窄,两岸无固石硬壤,全是软泥,泥沙松石随水而下后全堆到了河底,造成底部过高,因此大水一来,水流湍急就会冲上河岸,冲垮河堤造成灾害。
我拉着炎玉温暖的手,叠着他的手引至摊开在他面前多时的,随奏折一起奏启上来的鸂溪地图,尾指轻轻在他温暖的指腹轻轻勾绕,典型地边豆腐边揩油,一面却还装作一本正经地指着地图,轻启秀口,“这是鸂溪的地势图。随图可见,这鸂溪之流是从西往东流,两岸都是平原,沃土一片,所以大水一来,一冲掉堤坝就会长驱直入毫无阻挡,造成极大的损失。正因如此,这里土质疏松,挖地应该很容易。原来的鸂溪不能继续开凿,它已经积石过重,如果此时继续挖凿,不但危险,而且很可能到最后只能解决一时,却无法根除。”
“柔儿所言甚是。”炎玉面上荡漾出半是惊讶半是惊喜的神色,伸手轻点了下我的鼻子,笑嗔道,“水运司和曹建营也如此诉过,但却苦无他法,怎么,柔儿可有方子?”
我呵呵一笑,“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炎玉眼眸若含了璀璨星子,闪烁出异常光亮,萦绕着他独特气息的身体,在我面前缓缓贴近。我紧张地大吞了一口口水,明明身为邀请之人,却反而被他这应邀之人吓了一跳,只感觉到几丝墨色发丝滑过我的锁骨,我身子一紧,任那温暖的感觉却将我圈圈环绕,那温润的唇,温柔地烙在我同样柔软的唇畔,在轻触之后,便立刻离开,只是,在它离开之际,那润滑的舌,轻舔了一下我的唇畔。
温润如玉、淡雅如菊的笑意,在我面前之人的脸上缓缓绽开,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般,不但暖人心扉,更是沁人唇齿,令人恋香而盼,“柔儿这下可能告知于朕了么?”
“解决之法么?”我愣头愣脑,似被催眠了般开口回道,“我们可以沿鸂溪前段河流引渠挖凿两条新的分流,同时在鸂江中河系中段最易溃堤处堆出一个人造滩岛,再将挖好后的两条分流绕过此座人工河岛,使之重合为一条新鸂溪,这样鸂溪将不止比原来宽很多,而且以后也不会轻易面临涨水之患。”
炎玉鹰眸闪亮起无限惊喜之色,如玉的脸上轻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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