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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有进步。有人说一次生,两次熟,这是我第三次和炎玉面对面,而这也是惟一的一次,他没有一见我就将剑指向我的喉间。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捏住坛口轻轻放下,端起盖碗仰头一倒,转瞬间满满一碗酒已喝了个干净。我亦学他,干脆地喝尽碗中之酒,再次将盖碗递于他面前。
他嘴角微微抽动,温柔的笑靥里暗含几分忍耐地捏起坛口将酒壶提在手中,俐落而优雅地将我递至他面前的盖碗满上,再自顾满上自己手中的另一只五彩盖碗,微笑着抬头,仰头干尽。
就这样,他不言,我不语;他笑,我也笑;一个笑得温柔宽宏,一个笑得乱枝乱颤。
终于喝至七分醉,我醉眼朦胧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胸口顿生豪气,也一把抄起盖碗大口灌下,饮得急了,不免呛咳,却还不甘示弱,“砰”的一下把盖碗拍在桌上。
他也不多言,只是含笑饮酒,见我的碗空了,便也依势注满。
杏花酒自是好酒,清香彻骨闻之欲醉。
但再好的酒也不能牛饮,我酒量尚可,偏灌的太急,小半坛下去,眼睛花的满天星斗。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我脑子里最后一个印象便是‘咚’地一声砰然巨响——那是自己脑袋撞上桌子发出的巨响。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的,除了藏于云端的橙色微亮的太阳光射外,还有映在晨曦微光下炎玉俊美的侧脸。
准确一点的说,我躺在炎玉的腿上,而我的身上,还披着他的狐皮裘衣。
炎玉似乎还未见醒转,侧身而卧,光耀透过他胸前垂挂着的猫眼石坠子,折射出奇异的光彩映射入我的眼里,刺目得紧,几乎害我流泪。
他的睫子密密长长,犹如一把长扇,眉间的朱砂痣鲜红欲滴……他真是世间少有的俊美男子。我突然间感慨无限,只差没有龇牙咧嘴垂涎着流口水。
“四娘,你可看够了?”他眼未张,笑语悠然间暗夹一丝无奈地响起。
“嘻~若要老实说,当然是没有。可人家是淑女,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客观地回您说‘看够了’。”我讪笑着摸摸鼻头,厚着脸皮悻悻然地起身回他。
炎玉含笑地声音清柔地客气回我道,“天己微亮,为了姑娘清誉本王自是不便远送,姬姑娘请慢行。”
“王爷,奴家与您可是睡都睡过了,如今一觉醒来,便要赶走奴家么?”我抱手而立嬉笑着问他,“如果奴家不走,你又该拿奴家如何?”
他笑着白我两眼,晨曦初起中暖色映衬出无数个秋天的菠萝,在我即将鼻血喷薄欲出的时候,温言笑道,“送官缉办。”
言简意骇,止血效果显著。
“王爷您又在说笑,您舍不得的。”我嬉笑依旧,“如果姬四娘真的被法办坐牢,那晋阳王您需要办的事,不是又得再物色人选?”
“哦?”他正色看着我,声音却已经明显软化道,“那你可知道,本王欲求你相助的,是何事么?”
我摸摸鼻头,收笑正色,实话实说,“不知道,不过我颇为好奇。”
晨光中,炎玉淡笑着背光而立,他狭长的眼睛狭微闭的,半掩着柔和眸光中透出的危险波光粼粼闪动,背光的关系,我怎么也看不清里面的色泽,只觉着在这夜色将尽天色未明的霞光勾勒下,生生透出了一股冷厉的味道。
“如果你一旦知晓此事,却怯然止步,不愿为我等行事,那么可知最后的结果,便只有我将你杀之灭口?”
我故作扭捏地朝他眨眨眼,“晋阳王爷,您真是过份呢,净使些暗招威胁奴家,就不怕四娘一个害怕扑入您的怀中……呀……等……等等!”
话未说完,炎玉已经站起身来,修长的大手欲往腰间的剑柄伸去,我吓得赶紧拉住他的袖口,正色道,“其实就算晋王爷您不说,四娘我也明白,王爷您要我做的事,八成和国事有关。四娘我虽然鉴于师承门派不容于正道,但是却不失侠盗本色的第二职业之缘故,虽然看起来黑道脱不了干系,但仍深明大义,愿意为国家大事而贡献一己之力。”
他轻笑出声,“四娘,你可知道,你是个趣人儿?”
我摇头晃脑,并不是表示我不知道自己有趣,而是告诉他,我很懂事,所以他大可不用又在我面前展现他拔剑的速度。
看到他半信半疑地停住了伸手往腰间欲拔软剑的动作,我大松一口气间,听到他微带疑惑地声音问我道,“四娘此话可是当真?”
我赶紧大力点头。废话,作为一个怀有另类理想的江湖奇女子,当然要懂得贪生怕死,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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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上过早朝,贴身内侍太监回复说是因为皇上身体抱恙,但事实上,从太医院中传来的消息却是说皇上根本没有召过太医探诊,又何来抱恙一说?
这消息早在我以鸡四两的身份潜在酒栈里说书的日子里也渐有耳闻,没想到的是,这消息原来竟是真的。
炎玉告诉我,一个月前收到消息说皇上欲废太子,可是随后却听到皇上病重,炎玉怀疑太子逼宫,可是却碍于晋阳王的身份,不得擅自行动,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幸运的是,他碰到了在江湖上轻功数一数二,并且曾经大胆到潜入皇宫偷盗的极品小偷——姬四娘。
他所希望我做的事,便是先行入宫,探查消息,若一旦发现太子逼宫,便发出焰火信号弹,他便着亲信入宫相救。
我看着炎玉笑着说,“也不太难。但倘若事成,我要晋王爷答应我一个条件。”
炎玉看着我,淡笑着开口问道,“好,你要什么?”
我笑逐颜开,睁开笑眸闪晶晶地看着他说道:“把你腰上的剑给我。”
每次调戏他的时候都被这把该死的软剑指着脖子,等我要走了他的剑,再回头来调戏他!
第五章 太和殿中忆往昔
时值五月。
好时节正当头,京城里的杨柳不再乱飞絮,桃花谢了桃叶抽枝,草长莺飞,和风送暖。
站在全京城最高的太和殿上。凭栏望去,一派烟雨濛濛,肯定会百般感慨望不穿这世间浮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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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巍然嵯峨,是全京城最高的建筑,也是皇上批读奏章之地。殿高九重,下面八层楼面都可任朝臣自由进行。可是一旦行至八楼,曲折玲珑的雕栏扶梯就此打住,没有直接通道可上行至九楼顶层。如果要上去顶层只有一条路,是从皇上寝宫的西洋扭栏直行而上,却有八大高手看守,外人想都不要想有机会上去。
当然,作为侠盗中的高高的手,这一切并难不倒姑奶奶我。
四年前,我葵水初来,我师傅司徒炎手忙脚乱,红着一张老脸连夜带我下山找懂行的稳婆教习我何为人之初始,虽然对他的多此一举的行为暗笑于心,但是却感动不己,更何况炎老头他还顺便带我夜闯皇宫小试身手见识世面。
没错,那便是姬四娘四年前一试成名的杰作——偷取了淑妃娘娘头上的精装豪华限量版凤头金钗。
遥忆那时,师傅带我走的捷径便是太和殿。所以我明白,江湖传说太和殿多么难闯,其实言过其实,事实并非尽然如此。
其实要上到顶层并不是无路可想,比如从八楼外延的扶栏飞檐施展轻功掠上顶层。
虽然说看起来这条路以江湖中各路武林高手的轻功而论,这区区九重楼的高度实在算不上甚么。但事实上,想要通过这条路登上太和殿才是最难的,因为它拥有最近五十年来江湖上新生代高手中最出色的两大高手作护卫。
白天的时候是吴逑。
江湖传闻,五年前苏州城里最臭名昭彰的采花蜂和他所属的九步连环坞一夕之间被连锅扫荡端平就是他的杰作。
江湖还传闻,他对付敌人根本就是秋风扫落叶,半点不留尘。
即使是江湖传闻也不可以小睨,我决定晚上行事。
因为晚上的时候在太和殿里值夜的人叫影子。
比起吴逑,影子显然要神秘的多。除了知道影子是皇族重金礼聘的两大护法之一,没有人知道关于此人究竟是男是女,没人见过影子到底蛰伏在甚么地方。
除了我。
四年前,我十三岁,师傅把我往宫墙内一扔,便正式宣布这是要试查他杰出的关门弟子姬四娘的身手,也做为姬四娘正式闯荡江湖启动仪式的纪念性里程碑。
当时生理年纪尚轻,但心理年纪已经奔三的我,非常英明的决定遵照‘成名要趁早’这句名言警句,所以决心要将此事做成一件足以震惊天下吓倒群雄的‘天字第一号盗窃要案’。
当年炎老头给我设计的入宫偷盗的路线之一便是经过太和殿,所以,我很侥幸地知道了神秘影子的庐山真面。
影子并不是什么高手,他的神秘之处是他的身份——他并非中土人士。他是异族人,一纯正地非洲裔男子,丫全身上下除了牙齿雪白亮丽地可以参加黑人牙膏广告拍摄外,全身皮肤的黝黑如炭。如果穿上再穿上黑色夜行衣出现在夜晚,只要不张嘴,即使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绝对不能轻易发现他的行踪。
想当年,我偷偷跟在一个意图入宫的江湖高手身后,有幸目睹了那名高手是如何像一只掉进了蜘蛛网的飞蛾一般壮烈牺牲。
那名高手对着影子万般求饶的时候,影子只说了句,“I don’t know what’s u say。”手起刀落间,高手的头就滚滚落地了,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偷偷逃了回去后我很快研究发现,如果想要躲过影子,并不太难。
我本设计了一个超妙的A计划——跟他搭讪讲英文扮熟识,让他体会人在他乡遇知音的感慨后,放我进出皇宫尤如进他家后院一般。
但很无奈吖,我以前就英文学得超烂,再加上十三年时光里就没认真复习过,也没电影电视普及教育让我温故而知新,所以这个计划根本就只能做为空想而己。
所以我迅速改变初衷,制定了作战B计划——只要在他一出现的时候便将随身携带的白色染料泼出去先,对准他的上半身狂洒迷香迷香半步倒之类的蒙汗药,要想从他这里过关,其实也并不太难。
我承认这种手法虽然下作了一点,但不能否认的是,只有这样做,才足够安全地保住我的小命。
嘁,姑奶奶我是贼,又不是武林高手,更不是所谓的谦谦君子。
对付他这样长相漆黑如炭的高手,我就只能用真小人的本事,跟丫玩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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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和殿的窗子翻进去前,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支破空飞来的长箭在等待我。
“咚”地好大一声,几乎穿破了我的耳膜,肩头一阵剧痛,行动被抑制住。
我低头一看,袖子被长箭穿过,狠狠地钉在太和殿的门板上。又急又怒地回头,看见向我走近的那人,他的眼形跟炎玉十足相似。他自阁间稳步向我走来,我才注意到原来他是笑的,至少脸上的表情是在笑,可是笑容并没达到眼睛里,脸上是庸懒的,甚至是玩世不恭的,那个笑容仿佛是笃定,冷漠而嘲笑的看着我,仿佛今晚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意料之中。
该死,我低声诅咒,竟然是太子葵。
“炎玉居然派了个女人来?”他站定在我面前笑道,举箭的双手仍旧瞄准我的脑袋,“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看样子他在我手下也真的是安排了不少耳目,可那又如何??哼,他唆使沐丞相上书那个昏庸老头子,居然想一纸旨书削我为平民,哼,我不就只是强暴了几个民女吗?天下都迟早是我的了,何况是几个平民女子?!更可恶的是,父皇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想立晋阳王继我的太子位,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算你个大头鬼!”我眯眼恨恨地瞪着他,他微怔了下,嘴里‘咄咄’作声地笑道:“胆识不错,可惜刚才射早了,弄了你满身血,否则你品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唉,真是可惜了。”
他再度放箭,箭头直逼我而来。不用看了,用听的也很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箭身破空而来的尖啸声。
用仅能活动的左手摸出放于胸口的焰火弹射于空中,我低声诅骂。“混蛋!姑奶奶我在这个比贫困山区还他妈落后的异世混了十七年,可不是为了体验这种新奇的死亡方式的!”
早知如此,在不断努力着追求轻功进步的同时,我应该要从小开始努力锻炼,加强对美男子以及诱惑的抵抗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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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知觉前,我这一生所经历过的事情似乎一一飘过眼前:和师傅他老家抬杠的日子、习武的日子、在酒栈里说书的日子……直到画面定格。
“你是谁?”一身华服的俊美少年立于我的面前,秀皱轻眉却不失温婉地质问我的身份。
画面里的我眨巴眨巴眼晴,看着不小心一脚踩滑的屋顶,回过神来对他笑容可掬面不改色气不叹地撒谎“我呀,我是天上的仙女,你很幸运地活着亲眼目睹了本仙女第一次‘飘’落凡间的历史性一刻!”
他好笑地朝我扁嘴摇头道,“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依我看,你是刺宫的可能性多一些。”
“呸,刺客有我这么漂亮的么?我要是刺客你还有可能活着么?虽然我一身黑衣并不代表我就不是神仙,谁告诉你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