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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冰山没被她融化,自己反倒先掉进冰窟窿里了。夜明沙十八岁那年,亲眼看见秦海川和颜如玉在秦府后花园的桃花林里忘情接吻。在西海,女子之间不但可以公然相爱,而且素来有一吻定情的习俗,双方只要真心相爱,那么一个简单的吻,就注定了彼此一生的牵绊。这个打击对于夜明沙犹如晴天霹雳,可惜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也不是论斤称的买卖。夜明沙心灰意冷之际悄然离家,就是那次的出走,让她阴差阳错离奇般的加入了鬼阴门。
情场失意,夜明沙就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医道、巫术和毒药的研究上,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把这三者做到了融会贯通,这可是别人用三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做到的。这三年间,夜明沙的师父再不断考验她的人品和医德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梅花十三针亲传于她。
又在鬼阴门呆了三年用来逐渐接手门内的事务,夜明沙这才重新回到西海。这几年,她摒除杂念,一心致力于医术的研究,原以为感情的事已经放下了,谁知强装的冷漠之下不过是自欺欺人。离得越远方知思念越深,人逃开了,心却固执的留在原地。当久别重逢再见到苦苦思念之人的那刻,夜明沙陡然心悸之余,只得徒留一抹苦笑,原来这世间最毒的毒药不是鹤顶红、不是七步断肠散、更不是烈焰炽枭,这些加起来的分量竟都比不过情毒。她夜明沙医术超群能解世间一切至毒之物,却偏偏不能自救。
等回到家,见到夜云山满头青丝因思念成疾而变成如雪的白发,夜明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声泪俱下,再痛定思痛之后,她决定留在家人身边,而那个人,默默藏在心底便好。
夜明沙重操旧业,由于入了鬼阴门,私下还要处理门内事务,所以方便起见,她另起炉灶。对此,夜云山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乐见其所。夜明沙在王城内开了家医馆,在郊外盖了间药芦,在此期间,还收了三个徒弟,南星、鬼针和蝉衣。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在夜明沙的严要求、高标准以及循循善诱和悉心教导下,三个徒弟的医术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如今已不用她亲自坐堂,单由三位徒弟轮流坐镇就已经绰绰有余了。为此,夜明沙便长期居于药芦,另作其他的研究。
夜明沙素来不喜热闹,所以目前这种有点超然脱俗、闲云野鹤的生活还是令她很满意的。秦海川两次离开西海,她都略有耳闻,毕竟夜云山经常在宫里走动。今次也只是因为颜如玉的突然到访,才让她忍不住兴起探望她的欲念。
然而,她暗自庆幸,幸好她来了,否则这块臭木头腐了烂了,怕是都没有人知道。
夜明沙威逼利诱,连杀手锏都用上了,硬是没撬开秦海川的嘴巴,看得出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既然如此,动嘴不如动手,想了便去做,夜明沙探手解开秦海川的衣带。
剥掉外衣继续剥里衣,待曲线渐渐毕露,秦海川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做什么?”
夜明沙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回道:“脱衣服”。
秦海川额头青筋暴起,忽觉上身凉飕飕的,才惊觉除了束胸以外,其余衣物都被夜明沙解开了。
秦海川身形虽然消瘦,却不失成熟女人的风韵,漂亮的蝴蝶形锁骨因为消瘦而更显凸出,美丽纤长的脖颈因为没有枕头的支持而微微抬起,带着诱人的弧度,胸部被层层白布紧紧地包裹,下方则是毫无赘肉的纤腰,因常年习武,腹部平坦而紧致。
夜明沙的心怦怦乱跳,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住心神,视线在秦海川上身探索巡视,很快便发现束胸的上方露出一点点黑迹。秦海川剑眉倒竖,眼睛喷火,然,夜明沙根本不吃这一套,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尔后伸出手指在她胸口上一通按压,秦海川咬紧牙关挺着面不变色口不言痛,但鬓角不断冒出的冷汗还是出卖了她。
夜明沙盯着束胸看了看,秦海川立刻意识到危险,尔后愤恨得只想把这个女人踢下床,可惜现在别说她手脚不能动弹,就连最基本的真气也提不起来。夜明沙弯下身子用手肘半撑着,双手则费力地插到秦海川的身下,试图去解开束胸。
“夜明沙,别让我恨你”,终是无可奈何,秦海川厉声道。
“我宁肯你恨我,也不想见到你死”,因弯着身子,此刻二人的脸,离得很近,夜明沙的眼里似有水光波动,秦海川咬着下唇,紧紧闭上眼睛。
待解开束胸之后,夜明沙“蹭”地支起身子,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春。色无边而心声荡漾,反而被左胸上那个已经黑得发紫的手掌印气得半死……
痕四十二
“是谁伤的你?”,夜明沙全身冒着冷气,脱口而出的话不容置疑。
得不到回应,攥紧拳头,指节因过渡用力而泛起了白,止不住咯咯作响。
“不说是吧,好”,夜明沙冷笑,“我会把这笔帐悉数算到颜如玉头上,谁让她拐带你去了东国”。
弯下身子,夜明沙的眼里有些充血,“你不要以为她有凤凰血令,我就奈她不得,别忘了我是谁,我既然有办法轻易将你禁锢,就有办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海川倏地睁开眼,面对夜明沙同是愤恨的神情,良久,幽幽叹了口气,了解她的性子,自然知道她的嗔怒和担心是为了什么。
“你何必迁怒于她”,语气透着诸多无奈。
“是你逼我的”,突然有种想杀人泄愤的冲动。
“伤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
夜明沙怒气未减,秦海川无奈,只得道出东寻记。听完故事,夜明沙一阵钻心的疼,面前这个傻女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心疼到无以复加,夜明沙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这是第一次被除了颜如玉以外的女子拥入怀中,秦海川身体僵硬,不知所措。夜明沙心痛之余又有些激动于秦海川没有拒绝她的怀抱,虽然怀里的女人僵得像根木头,但仍是让她恋恋不舍。
想起她身上的伤,夜明沙复又将她重新轻轻放倒在床上,以掌丈量伤势的范围,夜明沙问道:“伤你的人可是个形销骨瘦的老太婆,在左边脸上有个拇指般大小的胎记?”
秦海川想了想鬼叟的模样,“嗯”了声。
夜明沙挑起细眉,看到秦海川眼中的疑问,说道:“我和她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原是铁掌帮帮主的女儿,从小练就一双威力无穷的铁砂掌,学成后闯荡江湖,鲜少碰到对手。她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不成想后来却败给了一位不知名姓的隐士高手。经受不住失败挫折的她,从此便借助旁门左道提升修为,直到最后坠入魔道。你别看她外表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实际上她只有三十多岁”。
“你怎么知道的?”
“她曾上门找我师父替她医治容颜,被师父拒绝了,师父说她心术不正,这才和我提起一些她的过往”,想不到她今日竟然伤了你,夜明沙真后悔当日没有惩恶扬善除了这个女魔头。
“掌印黑中发紫,明显粹过剧毒……”,夜明沙趴在秦海川身上,用鼻子嗅出了多种毒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间的柔软上,秦海川脸色微红,连手臂都禁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幸好没有被夜明沙发现。
“你……你放开我吧”,这种被人随意摆布的滋味很难受,尤其是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
夜明沙看到秦海川因羞赧而微红的脸蛋,方才的怒意被冲散了不少,想了想,回道:“放开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秦海川蹙眉。
夜明沙道:“必须让我医治你的伤,且在疗伤期间一切要听我的,直到你伤好为止”。
秦海川回:“作为交换条件,你不能将我的伤势告诉她,也不能找她的麻烦”。
夜明沙暗暗咬牙,这个该死的木头,什么时候都把那个女人放在第一位。
放开秦海川,二人击掌盟誓,夜明沙很不屑于她的小肚鸡肠。
但是为了颜如玉的安全着想,秦海川不介意先小人后君子。
疗伤同样从明天开始,地点在夜明沙的药芦,约定好时间,夜明沙又给她吃了一粒药丸,才离开。
翌日清晨,夜明沙先去了趟医馆,告诉南星和鬼针,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到药芦找她。然后又顺路回到夜家,翻箱倒柜地取了很多稀有药材,复又回到药芦。剩下的时间便用来炼药,直到晌午十分,才将药练好。尔后匆匆吃了午饭,换过衣裳,准备进宫。
到了宫门口,早有宫人在此等候,宫人直接将夜明沙带到凤殿门口之时,刚巧碰到颜如玉和萧月影一起赏园归来。
“很准时”,颜如玉面带微笑,一脸的和气。
“微臣参见陛下”,夜家是世袭官职,所以基本上夜家的子孙大大小小都算是宫廷御医。在宫里不比宫外,再不愿意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不过,也只有夜明沙敢这样对女王行礼,一不下跪、二不折腰,只是微微额首,口头上打个招呼。
颜如玉不计较这些宫廷规矩,也早就习惯了夜明沙的‘无礼’,只是挽了萧月影的手,率先踏上丹墀,回到凤殿。二人今日穿的都是花色相近的素色长衫,同样比例完美、纤瘦修长的背影,令夜明沙一时觉着,其实这女子看起来和颜如玉挺般配的。
“你们都退下吧,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自从颜如玉发现萧月影对于自己身份的转变有些许不适之后,便很少在她面前自称朕,甚至连女王的服饰都不曾换过。萧月影心中动容,其实回到西海之后,颜如玉即使身着便服,她那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尊贵的气质都是无法改变或遮掩的,每每看到她对其他人发号施令之时,心里便会无端生出一种令人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潮汐领命,带着众宫女离开,守在凤殿门口。
夜明沙跟着颜如玉来到内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颜如玉的闺房,颜氏素来节俭,如今亲眼见着果然所传不虚。而颜如玉虽贵为高高在上的女王,其实私下里待人十分和气,光看这些在凤殿当差的宫女和她的关系就知道了。
往昔的恩恩怨怨,一晃神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其实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颜如玉给二人互作介绍之后,夜明沙并不多言,只看萧月影的气色,就能猜到所中之毒为何物,不过慎重起见,夜明沙还是决定给她搭脉诊断。
“伸出舌头让我看看”,切脉之后,夜明沙又看了看萧月影的舌苔。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尔后将丹药研磨成粉,洒在萧月影的舌头上。
粉末遇到唾液立刻渗进舌头,不过片刻的功夫,萧月影的舌苔便变成了暗红色,其上密密麻麻遍布着许多红色的细线,像乱线头一般交织在一起。
“这是什么?”,颜如玉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
夜明沙对萧月影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合上嘴,才说道:“这是巫咒,是将蛊毒和诅咒相结合,用来达到某种目的的害人之术”。
“可以化解吗?”,颜如玉皱眉,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忧。
萧月影对她莞尔一笑,轻轻用手指抚平她眉心的褶皱,柔声道:“别担心”。
内室很安静,所以,人的精力容易集中,夜明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萧月影的脸上,女子的面目看起来是那样温柔,笑容亦如春风一般让人随之沐浴到一股暖意,丝毫没有因为听到自己所中之毒是比蛊毒和诅咒更为厉害的一种术数而表现出一丝的惧怕或者担忧,女子的气节和胆识是令人敬佩的。
“若我说不能化解,陛下会如何治我的罪?”,夜明沙挑起细眉,显然对颜如玉质疑她的医术心有不满。
“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颜如玉板起脸。
夜明沙反而‘哧’的笑了,“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萧月影嘴角忍不住微扬,这君臣的相处模式,当真是妙不可言。
夜明沙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布袋,展开后,可见布袋内侧插着一排银针,每只银针不似普通银针一般笔直,而是以梅花为形,不用多言,这自是外界疯传的‘鬼医神针’。
夜明沙一边挑起银针在烛火上反复烘烤,一边给二人解释道:“巫蛊原是古代民族的一种信仰,其最初研制的目的是通过以毒攻毒之法为人治病,后被心术不正之人驱使,才演变成今日的杀人之术。巫咒虽然可以算是巫术的一种,但其歹毒的程度却是巫蛊所不能及的。巫咒是在下蛊的同时施以咒术,以达到双保险的目的,两种毒物在人体内相辅相成、互相牵制,要特定的时机或者是被施巫咒之人控制才会发作。要化解所中巫咒就必须同时杀死蛊虫和破掉咒术,否则一旦其中一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