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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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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瓶娘正在屋中闷坐,忽听见一辆车子进了院子,正疑惑,又听见人敲门。她起身去看,一开门就看见了三秀那漂亮的脸。还是男装。她喜欢看三秀穿男装。正高兴着,她蓦地又看见三秀肩上还倚着脸色纸白的一个男装的人,不由得大为诧异,仔细一看方知是祝双成,不禁道:“这是……”
  三秀没答就进了屋,迅速将祝双成放在床上躺着,才道:“她昏了,快去叫班主来。”
  “这……”瓶娘面有难色,“班主不在,一早就被钱老板请去了。”
  三秀道:“我去叫程大夫。你在这里守着。”
  瓶娘答应了。她回头看着祝双成十分虚弱,额上还有汗,不禁把手伸向她的衣襟。
  三秀麻利地换回平日的女装,找到自己惯常穿的罩衫,对镜披在身上。她一转身,看见祝双成的外衣竟然已经给人剥去,衣衫凌乱。那罪魁祸首犹自手忙脚乱,一边解她的里衣,一边不停地掇来蒲扇给她扇风。
  “她又不是中暑!”三秀笑道。还不到五月呢!
  看见瓶娘这副滑稽又惹人怜的样子,三秀的忧虑一下子飘散了。
  瓶娘一怔,手里的扇子“啪嗒”掉在了祝双成的脸上。
  “哎呦……”
  祝双成被扇子一砸,竟然醒了。她一睁眼见了瓶娘,又见了三秀,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红着脸。一时间局面尴尬起来。
  三秀见状,遂笑道:“我走了。”便出了门去。
  
  屋中只剩下瓶娘和双成了。一片安静。
  双成看看身边的瓶娘,面上一红。瓶娘也知了错,道:“我帮你再穿上吧。”
  “……我自己来。”
  屋子又陷入沉寂,只听得见双成整理衣服的声音。过一会儿,连这声音也没有了。
  “你怎么会昏倒的?”瓶娘忍不住问。
  双成没答,只是紧闭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道:“三秀她……和你很好么?”
  “一直很好,是她把我领回来的。”
  “你没有家?”
  “没有。”瓶娘的脸色黯然了。
  “我也是。三秀她运气真好,人漂亮,又聪明,有亲人在世……还招人喜欢。”
  “双成也很招人喜欢啊。”
  “有什么用呢。”
  瓶娘被双成说得有些糊涂了。
  忽然,双成又道:“瓶娘,我跟你打听一件事,你不要说出去。”
  瓶娘点头。
  “程大夫和三秀她,相识很久了吧?”
  瓶娘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老实答道:“好像是很久了。”
  “果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双成长叹一声。
  
  瓶娘还记得双成对程笑卿的情愫。祝双成为了这个男子忍受了从扬州到大都的一路辛酸,在他失意时还几次前去探监,纵使对方毫无回应也不愿意放弃。用情之深,天下能有几人?倏忽间,瓶娘觉得自己的一点心事,比起双成,看上去是那么渺小。
  瓶娘忽然间仿佛明白了双成在想什么。双成是在想,三秀那样不遗余力地救程笑卿出来,应是和自己有同样的情怀。
  而三秀是否真的……
  没有线索,一点线索都没有。瓶娘的心头忽然涌现一丝歉疚——说起程笑卿的事时,自己确实很少留意三秀的神情。而且,自从《救风尘》以来,她和三秀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似乎越来越少了。
  
  瓶娘正沉思着,双成忽然又吞吞吐吐地开口了:
  “瓶娘,要是我……犯了错,做了对不住三秀还有班里的事……”
  “哎?”
  瓶娘一惊。她万万没想到双成会说这样的话。“怎么会呢?双成姐姐也是我们班里的一员呀。”瓶娘笑了。
  双成勉强一笑。“说得也是呢。——啊,”她站起身来,“……我要走了。”
  “你身体没问题吗?”
  “已经好了。改日再来看你们。”
  
  将近正午,三秀才回来。她是一个人回来的。这让瓶娘大为惊讶。
  “你怎么一个人?不是说去找程大夫来么?”
  “我问过了。他一听,就说双成是几晚没睡的缘故,开了一点安神的药。我便抓了药回来了。”她手里果然提着一个纸包。
  瓶娘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叫程大夫来。你若叫他来,双成她见了他……”
  “我当然知道。”三秀笑着刮了一下瓶娘的鼻尖,“可惜啊可惜,本来‘有个人’可以借机见见程大夫的,结果煮熟的鸭子呀,飞了!”
  瓶娘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就捶了三秀肩头一拳。三秀还是笑。瓶娘就又捶了两拳。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终于不闹了。
  “她几时走的?”三秀问。“她”当然指的是祝双成。
  “早就走了。”
  “那,她有说些什么?”三秀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瓶娘想起双成要自己保密,就笑了笑:“没什么呀。”
  “她没说起赵王府的小王爷?”三秀急切地追问。
  三秀的话,倒让瓶娘有些惊讶:“没有。为什么要说起他?这么可怕的人。”
  两人正聊着,外面突然起了不正常的吵闹声。两人就停了对话,一起留意外面的动静。
  
  这一留意不打紧。
  “介福班当家的出来!”
  外面这么喊着,还混杂着得意的笑声,正来自大院的正门口。似乎来者甚众,气势汹汹。
  瓶娘怕了起来:“怎么办,三秀?”
  三秀胆子虽比瓶娘大一些,但此时班里实在没什么人。且不说父亲不在,别的连个能撑场面的男人都没有。她想起早上祝双成晕倒的事,担心这两件事中必定有什么关联。她正着急,心中忽生一计:“瓶娘,你快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面瓦子里,就说找陶府的人。知道怎么走吗?”
  瓶娘摇头。三秀便拿来笔墨,在随身的绢子上画了张草图,又从奁里拿了陶小姐赠的镯子,一并交与瓶娘。
  “可是,这就要跑出去……”
  三秀随手就用剩下的墨给瓶娘抹了个大花面。
  “去吧。”三秀微笑道。
  瓶娘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三秀深呼吸,把床下的一口箱子拖出来,打开——里面是刀马旦的行头。
  
  换了行头,三秀缓步到大院的正门边。大院正门口院中别的租客早就堵在门口看热闹。见三秀遍身行头地来了,连忙向两边让开。很快,刀马旦的三秀就站在了大门口。正午的日光照在她身后四面靠旗上,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虽不是在舞台上,依旧是气势逼人。
  门外几个小混混没料到竟会如此,吵闹渐渐停止了。
  “是何人在此喧哗?”三秀双目一睁,问道。
  为首一个瘌痢头的小混混嘿嘿一笑,道:“林大小姐,你是名角儿,却也不是当家的。叫你爹出来!”
  三秀冷笑一声:“我爹正在都达鲁花赤老爷府上喝茶。你们没长腿么?还要我备下车马送你们去?还不快滚!”
  都达鲁花赤老爷的名头一抬出来,混混们的气焰又短了些。为首的瘌痢头不甘示弱:“逆党!你一个乱臣贼子,还敢把朝廷命官抬出来?”他说着,忽然瞄见身后一个小喽啰正要逃走,连忙一把将他揪住,“李不三!你去哪儿?”
  “我忘带了狼牙棒……”那叫李不三的小喽啰挠着头道。
  “呸!你几时用过狼牙棒?过来,跟她说说!”
  “说?说什么……”
  “早上刚教就忘了?”
  那李不三看看瘌痢头,又看看三秀,就咯了一口痰,“呸”地吐在地上,抹一抹嘴,清清嗓子道:
  “大胆刁民!竟然敢在酒楼公演反戏,缅怀伪宋,亡我大元之心不死!张三李四,王五麻子……人人得以诛之!”
  周围人一听这半文不白的句子,都哈哈笑了起来。和三秀一比,那些人连舞台上的丑角儿都不如。
  三秀正色道:“你倒是说,我们演的哪个是‘反戏’?”
  “就是你演的那《救风尘》!”几个混混一同说道。
  周围人听见这些人指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戏,笑得更厉害了。
  “你倒是说,反在何处?”三秀问。
  “兀那小娘子,还硬嘴。上证人!”瘌痢头一挥手。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心中猜测这来的会是什么证人,目光一齐向着瘌痢头挥手的方向。只见那里的柳树底下,两个形容委琐的男人正和一个女子拉拉扯扯地走出来。那女子一直低着头,不停地挥袖子打开两边男人的脏手。“别碰我!”她说。
  三秀听见那声音,顿时认出来了。
  那就是祝双成。
  “三秀!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们班。他们威胁我,说我们竟然敢和小王爷作对……”
  她还要说下去,就被边上的男人抢先一步捂住了嘴。她还要挣扎,但毕竟力气有限,很快就挣扎不动了。
  “威胁?”为首的瘌痢头又开了腔,“是你自己喜欢庆春堂的穷酸秀才,说要救他,来求我们的,是不是?还说你看那林三秀早就不顺眼了,恨不得剥她的皮,吃她的肉,是也不是?”
  双成面上满是屈辱,瘫软在地。一任四周围观的人射来鄙夷的目光。
  三秀心中虽然震惊,但还是打算静静看事态变化。
  “我问你,”那瘌痢头半蹲□子,看着祝双成,“你得听清了,好好回答。”
  “是。”双成小声道。
  “大声点,让周围人都听见!”
  “……是。”
  “我问你,今年二月十三,你去介福班,要谋个营生,是也不是?”
  “是。”双成答。
  三秀记得很清,那天是花朝节过后的第二天。
  “接待你的是介福班班主林庆福。在那儿,你还见到了林三秀。她要你演《救风尘》,是也不是?”
  “……是。”
  虽说剧目是父亲定下的,但这话说的也不算离谱。三秀想。
  “这戏里有两个人,赵盼儿和宋引章。她演赵盼儿,你演宋引章。是也不是?”
  “……是。”
  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好像也不相干。三秀想着。
  谁知那瘌痢头竟然没再问下去,而是道:“问完了。看看,大家看看,明显是谋反!”
  周围人早就看得一头雾水,听见他这么说,议论四起。
  “哪里谋反了?”
  “就是就是!你到底看过《救风尘》没有啊!”
  “分明诬赖好人嘛!”
  “安静!”那瘌痢头一挥手,装出一副大将风度,“安静!听我说。这剧里一个人姓赵,一个姓宋,讲姓赵的救了姓宋的——这不是缅怀赵宋,又是什么?”
  周围人都是一怔,随后,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还笑!再笑,把你们当做谋反,统统抓起来!还笑!还笑!告诉你林三秀,不想闹到官府,就赶快意思意思,否则,哼哼……”
  三秀这才知道,这伙人是来讹诈的。
  她以前就听说过这伙人。他们打着不花特穆尔小王爷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不花特穆尔固然可怕,只怕他的名声一半是他自己的缘故,另一半却是这伙人败坏掉的。
  祝双成显然是被他们骗了,三秀想。程笑卿被抓去,她病急乱投医,想找个有权势的人来救程笑卿,听说这伙人认识不花特穆尔,就入了圈套。想必这些人开口就问她要钱,打算好好敲一笔,如果程笑卿死在牢里,就说是钱不够办不成,把祝双成一脚踹开。等到发现祝双成是个外来客,身上的银钱寥寥无几,这伙人便打起介福班的主意。加上程笑卿竟意外放了出来,他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对双成连吓带骗,用“谋反”的罪名讹诈介福班。
  旁人遇到这种事情,最快的办法还是花钱买平安。只是程笑卿刚写了新戏,班里眼下正是用钱的时候,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不能让这些渣滓骗取。
  三秀正想着,四周已经炸开了锅——
  “这本子又不是介福班写的!”“就是,要想找茬,去找关汉卿啊!”
  “请大家静一静!”三秀清声道。大家见三秀开口,都一齐望着她。只听三秀道:
  “你们说的有理。不过呢,这钱,你得去找我们的头儿去要。”
  那伙混混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利,不由得面面相觑,又一齐看着她,不知她要玩什么花招。
  “——去找赵王府去啊,他们不是‘赵’王府吗?我们都是逆党,他们就是首逆。我们只不过是赵盼儿,宋引章,他们可是‘赵王’,都称王了呢。在这儿拈轻怕重,欺软怕硬,算什么好汉?”
  “好!”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叫好声。
  为首的瘌痢头还不肯示弱,指着三秀的鼻子,向周围人道:“哎!你们都听见了?她承认了!她承认她是逆党了!”
  三秀冷笑一声,又抬头看看天色——瓶娘该回来了。
  “三秀!”
  三秀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前面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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