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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洗手间走去,然后从洗手间走出来,真是的,明明没事啊,为什么让等我一会……
我站在原地,眼前站着艾净亭,她穿着浅色毛衣,头发散在身后,手里拿着大衣,身后是一个男人。我明白柳逸为什么让我等一下了。看着艾净亭,朝她走过去。
“你刚才看到我了?”我笑着问她。
“恩,看到了。”艾净亭也笑着,点点头。
“你应该叫我,这样我好起身,礼貌的打个招呼。”我看看她身后的男人,“你好。”
“你好。”那男人冲我点点头,“走吧,净亭。”
“好。”艾净亭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走近我,帮我翻了下衬衣的领子,“回头见,莫染。”
“恩。”我看着她,不知道讲什么,我该忐忑,还是该彷徨不安犹豫彳亍,没人告诉我。我没办法从上帝视角解读我的故事,也没有旁白跟我讲故事发展。我微笑着跟她挥手,脑袋里是空白的。回到座位,坐下。
“你们干嘛看着我。”看着他们三个的表情,怎么了吗。
“你没事吗,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林筗说。
“没事啊。”我摇摇头,然后笑笑。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有些累了,就和莫染先回去了。”柳逸看着我,然后转头跟林竺说,然后拿出卡,递给侍者,“谢谢你去看我父母。”
“去看叔叔阿姨是应该的……”
柳逸开车,一路上我都没说话。到了家门口,“柳逸,谢谢啊,请我吃肉还送我回来。”
“小染。”柳逸看着我,“你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什么,艾净亭?”
她点点头。
“恩,看到了,那个男人也看到了,柳逸,就因为这事,你不让我去洗手间,真是的……”
“小染。”柳逸打断我,“如果难过,就别笑着,看了心疼。”
我笑笑,摇摇头,“柳逸,我不难过。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纠结过了,不过我没办法改变什么。艾净亭要见谁,要喜欢谁,不是我能决定的。脸色差是因为这事的确会让我不开心,但是不至于到撕心裂肺呼天抢地的地步。艾净亭没有男朋友,谁在她身边都有可能,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这点,我知道。不讲话是因为,我现在脑袋里是空的,没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就像……恩……碰到了一个什么题目,很难,很无头绪,所以盯着它发呆,不知道怎么解,也不着急解,就是想发一会呆,仅此而已。”
“小染……”柳逸叫我的名字,然后沉默着,“你觉得林竺怎么样。”
“人不错,长得周正,工作稳定,收入不菲,各方面都和你登对。”我看着她,“但是……”
“我跟他交往,你觉得,怎么样。”柳逸看着我。
“柳逸。”她今天的状态和平时大相径庭,她在慌乱,像在急着做个决定,给自己找个出口,为什么……“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做决定。”
“太急了吗……”柳逸低着头,然后抬头,冲我妩媚的笑笑,“这不是怕岁数上去了,不好嫁嘛~”
柳逸的样子,和我面对艾净亭时那么像,这样笑着岔开话题,一起长大的缘故吗,“如果不讨厌,可以一起吃几次饭,看几次电影,别那么急给你们俩的关系定性,柳逸,你需要的那些细微触动,如果他能给你,再谈在一起这种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着急和慌乱,但你想讲,我也不会逼问你,在你想讲的时候,打给我,我随时出现。虽然我没什么能力帮你找到如意郎君,但好歹我也算半个心理咨询师。”
柳逸看着我,然后轻轻点了下头。我看着她的车走远,我问她要不要在我家过夜,她只是笑着摇摇头。回家,我爹告诉我,艾净亭家的家具都搬过去了,并且恭喜我做成了人生中第一笔生意。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安静的柳逸,因为艾净亭,也因为我自己。
月亮被掩盖在墨色空气里,或许是云,或许是北京经久不散的霾。
“只有从那些不带着文学动机而经历的东西中,才能生出诗来,只有那些拥有真正根系的地方,能冒出树叶与果实。当一个人不惧怕黑夜,才能迎来纯粹的爱情,今晚没有月亮,我能不能迎来你。”
艾净亭没有回复我。没有光亮的夜晚,格外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
☆、冷敷能治愈什么
我失眠了好久。
依赖床铺的我,破天荒的起了早,北京还没醒过来,天还暗着,我似乎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清醒的。站在窗前,习惯性的看看对面,穿上厚衣服,走上楼顶,手里捧着热茶。灼热的水,被风吹过,慢慢冷却,远方楼群的窗户,映着抹火红,一点点扩大。城市的日出并不美,也并不波澜壮阔,在没有海的地方,在没有蓝天的映衬下,太阳,显得那么孤独和柔弱,仿佛随时被浇熄的烛火,跳耀,不安,闪烁。
鲜嫩的金黄色,仿佛拥有柔软触感,朦朦胧胧的笼罩在身上,我不知道光是否有温度,但此刻,我是暖的。太阳越过楼顶,我用手遮住眼睛,从指缝望出去,世界变小了,小到一手就可以握住,小到闭上眼睛,就仿佛消失不见。我盯着太阳,直到眼睛酸涩,留下眼泪,我想解释说,是阳光太过刺眼,可我知道,我不过在自欺欺人。
茶凉掉了,摸摸杯子,试不出温度,手已经僵住了,我以为温暖的阳光,却没能保持住身体的温度。往手上呵了口气,搓了搓,好冷。转身,走进屋子,眼镜上笼上哈气,摘掉,走下楼梯。我有些走神,然后踏空。
“咚……”
我摔倒在楼梯上,茶杯落在地上,“啪”,碎了。我躺在楼梯上,暂时没办法动弹,腰,身上,胳膊,都传递着疼痛的信息,以至于我没办法判定我到底伤了哪里。我该庆幸杯子里的茶,早就凉了,也该庆幸家里隔音效果好,以至于我爹娘不会冲上来看到这种让他们担心的画面,我省去了跟他们笑着说没事的力气。我躺在那,可能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直到疼痛感减退,我才试着坐起来,还好,没扭到腰。胳膊上有一块青紫,大概是撞在楼梯上,我试着站起来,嘶。
这次和楼梯的硬碰硬,以我扭伤了脚告终,留下来一地的瓷渣和茶叶。我坐在床上,敷着冰袋,等待着我爹娘醒来发现我的犯罪现场,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吵醒我的是鞭炮声,时间是…9点,房门闭着,没有人进入的痕迹。冰袋掉在地上,只剩几块残余的冰漂浮着,依旧是冰凉的。试着下了地,走了几步,疼痛感并不尖锐,走到窗前,远处空气里弥漫着烟,炮声停止了。
下楼,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我单脚蹦着在各个屋子里穿梭,家里空空荡荡的。
“咔哒。”门开了。
爹娘从门口进来,手里拎着菜,换了鞋,把菜拎进厨房,出来看到我站在客厅。
“起了?你怎么站那也不说句话啊。”我爹把外套脱了,挂好。
“哦……走神了。”
“起了就过来吃早饭吧。”我娘招呼着。我朝厨房走过去。
“莫染,你这脚怎么了?”老爷子走在我身后,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怎么扭的啊。”我娘耳朵还挺尖。
“走楼梯没看好,滑了一跤。”我尽力让自己走的正常些。
“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不用,没事的。”我摆摆手,埋头吃饭。吃过饭我一瘸一拐拿着扫帚上了楼上,清理着地上的残渣,然后回屋,把那袋水倒掉,换上冰块,直到我的脚踝失去知觉,才拿下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扭伤,没人教过我,我只能凭着本能和猜测,凭着平时听到的一点点知识来解决我眼前的问题。
或许是本来扭伤的就不严重,又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脚踝不那么疼了。我站起来,走了几步,甩甩腿,又走了几步。窗外传来声响,我站在窗边看着下面,艾净亭家门口停了几辆车,一些人站在院子里,几个人正拉开门,走进屋子,二楼的窗户前站着人,并不是艾净亭。
“爹,隔壁这是干嘛呢。”我敲敲门,走进书房,老爷子正在练字。
“搬家了吧,听你艾伯伯说,订的好像是今天搬,说是日子不错。”老爷子写完最后一笔才回答我,“过来看看。”
我走过去,看着老爷子的字。字分性别,这是老爷子的又一套理论,男子写字刚,撇捺间透着力度,女子写字则柔,横竖间粘连这,透着温婉的意蕴。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我觉得字体现性格,老爷子说,这是在性别之后的区分了。我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把这些细枝末节奇奇怪怪的事情分清,我问他,他告诉我,静下心就成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老爷子,你这写的是,心经?”
老爷子点点头。
“这字,没什么进步啊。”我仔细看看。
“没让你看字,让你看经文。”老爷拿笔杆敲了下我的头,“哦……”
我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经文,我爹站在旁边。念完,我沉默着,老爷子开了口。
“心不静的时候,念念经文,写几个字,不说为了参透那些大智慧的佛法,但就是为了让自己入境,定下神,平心静气的过日子。能参悟几成,是天分,大彻大悟的智慧,没法强求,可从容淡定不是天赋,是方法,是处世之道。厚德载物,何为德,何以养德。孝悌恭谦,亲慎谨行,这些是本,是做人的准则,是规,而德,是你控制喜怒哀惧的本事。孔子说,色难,便是因为心胸不宽,德,载不动所遇,才会反映在脸上,反映到行动上……”老爷子说到一半,看看我,“明白吗?”
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什么事是你畏首畏尾做成的,也没什么事是你慌慌张张能办好的。 修心,养德,学会静下来,把神定住了,脚是人的根,把根稳稳的落在地上,心境稳了,走路不晃了,才能挺起腰板,踏踏实实的解决问题。规矩也好,品德也罢,都是为了让人不做傻事,不冲动。遇事多想想。”老爷子拍拍我肩膀。
我点点头。
“得了,我下去帮你妈弄弄菜。”老爷子出了书房。我坐在那一遍遍念着经文,然后拿着笔抄写,大概抄了四五遍的光景,家里电话响。
“喂,你好,啊……叔叔吗,莫染在吗?”柳逸的声音。
“在,我让她接电话。”我爹的声音。
“我在呢。”我接话,那边两人明显吓到,半天不说话,“柳逸,我一会回给你。”
走路,还是有点疼啊……手机被我放在床头,拿起来看看,有未接电话,回拨。
“喂,柳逸。”
“莫染,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刚才在书房,没拿手机。”靠在窗边,外面的车和人都不见了。“怎么了?”
“净亭姐今天搬家,我跟她通过电话,说下午去看她,送份礼物,你呢?”
“我?”
“新家要温居,温居要送点礼物,你不知道吗。”咬着牙的感觉。
“这个到是知道,可是她今天搬家,不是要收拾什么的吗。”看看对面,艾净亭也出去了吗。
“净亭姐既然答应了,就说明我去拜访是ok的,你呢,跟我一起?”
“不了。”我想了想,“今天会有很多人拜访她,我晚点再去。”
“呦,还想跟别人不一样,行吧,记得啊,带礼物,没有空手的,别致一点,听到没~”柳逸一副不放心的语气。
挂了电话,打开电脑,看看下的单子,当初发给工厂的单子并没有把躺椅写上去,到工作室看看,果然,躺椅还在,从箱子里翻出蜂蜡,融化,顺着纹路上蜡,用热风机烘干,完全干透后,去掉多余的蜡,先用麻布,再用细布,直到把整个躺椅擦亮。擦擦脑门上的汗,整个地下室弥漫着蜂蜡奇特的味道,有点像……梅干菜之类的咸菜味。摸摸肚子,不知道几点了,好饿。打开排风扇,上楼。
看看时间才知道,我在地下室整整呆了六个小时,接电话的时候貌似是11点多,现在都已经快六点了。
“爹,娘,有吃的吗……好饿……”
“有,马上吃晚饭了,你中午跑哪去了。”我娘从厨房出来,穿着小围裙。
“我在地下室啊……”
“你自己不知道出来吃午饭,我还得叫你?这么大孩子了。”我娘丢给我不屑的眼神。
我在厨房里转圈,看到能吃的就塞进嘴里,没工夫回答我娘。
“柳逸刚才过来了,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