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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
『我希望……我希望,这一切,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梦……』
可以想象,冰灯下,那人许下这愿望的时候,必定合十双手,眉目轻闭。
只是即便如此,你还是希望这场杀戮不过是一场梦境么。
似乎,在赵明河身上所有乖戾与温柔的违和感在某一霎那消失不见。林解语仿佛找到了这两种极端的性格为什么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缘由。
其实林解语是不愿意承认赵明河便是朝阳的,仅是单凭容貌,她几乎可以断定她们并不是一个人。可是……那个跟在赵明河身边的人,她林解语又怎么能忘怀!那一尘不变的容貌,那熟悉的身影语调。甚至……那人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
小七。
小七……
小七,若那人不是朝阳,你又怎会死心塌地的跟在她身边!
“赵明河……”林解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而后竟低低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明河!即便你不是朝阳,却也还是我负了你!”
“主子……!”小竹一路找,终于在出了灵犀殿的宫墙边上找到了前行的林解语。就好像看见了希望一般,她一路狂奔,挡住林解语的去路,跪了下去。“主子……”
“怎么?”林解语道。
“主子是要去哪?”小竹惶恐道。
“刚不是说了么,去看看雪。”林解语笑。
“还……还会回来么?”小竹道。
“马上又要过年了,你不是还等着我给你讲故事么?”听小竹这么问,林解语耐心答。
“那就是说,真的会回来?没有骗我?”听林解语这么答,小竹抬起泪眼望她。
“嗯。”林解语答。
“你要看雪……怎么也不穿鞋,你看看你的脚……只怕冻下去都走不了路了。”似乎安下心来,小竹这才想起林解语光着脚,赶忙替她穿上鞋道。“披风也披着,你刚病好,不能着凉。”
“嗯。”林解语难得乖顺,任由小竹忙来忙去,终于穿戴整齐了。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雪?”小竹问。
“不用。”林解语答。
“那……你要早点回来,我回灵犀殿做好吃的给你。”小竹道。
“嗯。”林解语答,转过身来便要走,却还是回过头看了看小七,而后轻声道。“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找伊晨。”
“就是那个黑衣服暗卫么”小竹听过这名字,问。
“嗯。”林解语道,而后,便抱着那幅画消失在纷扬的雪花中。
“主子。”望着林解语消失的方向,小竹道。“小竹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林解语此行发配,将永不回朝。
林解语一直走,直到走出城门很远很远,才猛然回头。
城墙肃穆且熟悉,冰雪威严又冰冷。
那一刻,她无法抑制的泪流满面。
因为,她知道。
自此,她与林辉夜,便将……再无任何关系。
那个……
她的陛下。
以及……
她曾经,全部的梦。
“解语走了?”感觉到有人气息在屋顶,卧在龙床中的林辉夜淡淡问。她的周身因绕着淡淡的药味,似乎是靠着药物才撑着一口气。
“走了。”屋顶上的人答。“今日刚走。”
从盛怒的林辉夜口中听到解语二字,伊晨一瞬间有种其实陛下还念着林解语的错觉。
然当他想起陛下这么称呼林解语不过是因为她剥去了林解语的姓氏,遂沉默了。
“可有什么异常?”林辉夜依旧问道。
“并无什么异常。”伊晨答。“她走的时候,衣物银两全部都没带,只拿走了一幅画。”
“嗯。”林辉夜应,躺了下去,并不再想追究画的事情。
“派人跟着她。”林辉夜道。
“恕属下斗胆一问……解语已被发配,还派人跟着她做什么?”
伊晨问,只觉高位上的人半响不动,最后终而道。
“若赵明河没死,一定会去找她。”
居然还在幻想赵明河没死……
伊晨在心底暗叹。
林辉夜挂在赵明河胸前的“祈安”玉佩是自己亲自从洛城运回来交在林辉夜手上的。伊晨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清晨,一向无比冷静的林辉夜就望着那玉佩半响,终而咳出一口鲜血来!
也是自那以后,这位陛下便一病不起!
可如今……
她似乎又回到了等玉佩以前的模样,又忽略了赵明河已死这件事。
伊晨想,若林辉夜再这么熬下去……
精神上只怕是要出问题了……
但伊晨虽这么想,却怎么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领命去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差十几天……我终于回来了……T…T
好困,错字明日检查
☆、第一百零六章 :踏足近郊
『陛下。那是什么。』
林辉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梦。她总是会梦到赵明河最后出征前的那晚。那个晚上……她看着那人喝了很多酒,就是一觉梦醒也是晕乎的。
林辉夜喜欢看赵明河那模样,喜欢的……
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朕给明河的护身符。』梦中,自己依旧在编织着那根红绳;佛这跟红线能保佑赵明河的命似的。『这上面的吊坠是朕的娘亲留给朕的。它有名字,叫祈安。娘说,它可护朕一世平安。现在……朕把它给你。你带着它;也会永世平安。』
『臣乃贱命;死又何惜?』那人依旧笑,笑得林辉夜心里空空的。
『你的命就是朕的命。』
『明河……朕要你快快回来。』
朕要你快快回来……
朕要你……
要你……
“……快快回来。”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
林辉夜又是念着这句话醒来的。
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阳光;连空气都是凉的。
林辉夜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的婚纱幔失神;就连湿了眼角也没发现。
“你答应过朕的。”
“你说你定当竭尽全力……尽快归朝……”
“明河你答应过朕的!”
林辉夜攥紧拳头,咬着唇,一直到嘴角流下血来,才将那即将爆发的哭声咽回肚子里。她呼出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
“没关系。朕等你。”
朕可以等你……
永生永世等你。
“陛下,喝药了。”怜儿见林辉夜一大早就披着外衣伏在床边的书案上看奏折,便轻声唤道。
“嗯。”听怜儿这么说,林辉夜放下手中的纸笔,接过药碗来一饮而尽,随后便把碗又放回了怜儿端着的盘子里。她本想继续看看奏折,却发现怜儿站在身边不走,遂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怜儿垂目道,温声道。“奴婢只是在想,陛下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了?”林辉夜听她这么说,笑问道。
“以前,您从来也不喝太医院送来的药。可如今,倒是喝得痛快。”
“朕也想早点好起来。”林辉夜答,目光却转回奏折上去。
“是。”怜儿轻声应,行了个小礼便端着空药碗退下了。她退下的步子比平日里快,才刚一出门眼泪就掉下来了。
跟在林辉夜身边这么多年。
她如何能不懂
林辉夜之前不喝药,是怕这药中有毒。
如今痛快的喝了药……却只怕是,真的希望这药中有毒罢。
全朝上下几乎都知道,林辉夜并没有安排赵明河下葬,甚至没有去看暗部运回的已经烧焦的尸体。她只是让人将那尸体埋了,却都不知道暗部的人把它埋在哪了。有不少官员唏嘘,他们暗地里说。
“看看,这就是曾经最得宠的赵大将军,死了也就是死了。”
“还指着什么风光厚葬?得了。”
“生前刻薄自大,死后冷冷清清,还真是应了景。”
也不知这留言暗地里传了多久,直到某一日,某官惊觉曾经说过这些话的人都默默的从朝堂上消失后,遂背后一凉,自觉的闭紧了组吧。
当日午后,皇宫下达了皇帝陛下的一道铁令。
那便是——
即日起,宫中所有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婢女走卒,均不得提及赵明河三个字。更不得提及与之有关的一切事情。
违令者,斩立决。
这道铁令下达当日,朝廷处斩官员达到五十人。
其中有把人位阶在三品以上。
似是充分理解了这道铁令德威力,所有的人都不敢再提及跟赵明河有关的一切,连带着与之有着密切关系的林解语这三个字也成了宫中的禁忌。
年前的时候,林辉夜举行了一场特殊的官职提拔制度,将不少平日里年轻有为却官位低下的官员拔高,让他们与那些上惯了朝廷的老臣平挤平坐一同上朝。那些老臣自是不愿意的,却又不敢多言,只怕惹怒了现在这位暴虐的陛下,只等风头过去再说。
皇宫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仿佛换了一轮血似的,连宫女们几乎都要重新记着不同官位的名字,深怕弄错。
百姓也不懂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这三个月京城热闹的紧,全都是大人物。
只是,唯有赵明河与林解语这两个名字,仿佛被埋进了深深的地底,已经渐渐的,再也无人记起。
待这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皇宫迎来了那个慢慢迫近的,并不怎么受欢迎的新年。
皇宫里的新年本该是最热闹的,可是今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皇帝没有动静,宫里自然也不敢有动静。独自一人守着灵犀殿的小竹似是不再怕鬼了,竟只觉得孤清。
整个除夕的晚上,偌大的皇宫里一片漆黑,只为那个不知身在何方的陛下。
有不少大臣对林辉夜的恣意妄为而感到不悦,遂支着桌子摆着宴席在荣华殿里等,想要逼出林辉夜。却不料等了大半夜也只等来一个传仪。
“各位大人,陛下今晚只怕是来不了了,您们还是请回吧。”传仪撑着笑脸道。
“传仪公公,在这坐的上百位官员可都在等着陛下呐。”自赵明河死后,大量兵权落于李虎李将军手中,他的底气自然就硬了起来。“前些日子太医院可说了,陛下现在的情况,下床走路可不是什么问题。除非……她是不想见我们。”
她就是不想见你们。
传仪在心底默念,却也不好说出来,只得道。
“陛下比较随性,这大半夜的,杂家要是找起她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身为御前太监总管,怎么连陛下也能跟丢?”李虎笑道。“如此,可不称职呐。”
“不知李大将军如何理解,各官有各官不同的职责,李大将军的职责是打仗,杂家的职责是照顾好陛下。但是咱们都有共同的职责不是?”传仪也笑盈盈道。“咱们……都得顺着皇上的意思做,否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皇帝身边的笑脸人。
李虎锐气虽高却也不能不顾及,便一声不吭的离去了。
他这一走,便有不少人跟着走,至于剩下的,传仪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传仪自然是知道林辉夜在哪里的,去年这个时候,他的皇帝陛下正跟赵明河坐在城墙上喝酒玩游戏,传仪就站在城墙下守着,他还记得那年的除夕下雪了,陛下还未赵明河准备了盛大的烟火。
“传仪。”似乎听到了身后有脚步的声音,林辉夜道。
“奴才在。”传仪弓着腰低着头,道。
“你看,每次明河回来出城的时候都是顺着那条路走的,每次走的时候都不看朕一眼,唯独有一次,朕没有站在城墙上送她,她却回头了。”林辉夜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笑道,仿佛她真的能看见赵明河似的。“她每次回来的时候,也是要走这条路的,朕远远就能看见她……朕还跟你说,朕的明河穿着朕赐她的火狐铠甲呢……”
“奴才还记得那天……赵大将军可是迟了整整四个时辰呐。”传仪附和道。
“四个时辰还算久么?”哪知林辉夜毫不在意道。“你说……她这回……会迟多久?”
“这……这奴才也不知道。”
“朕,等得到她么。”
“能!陛下您一定能等到她!”传仪虽是这么说着,整个人却向后退了两步。他直觉林辉夜眼里含着泪,看见了,是要掉脑袋的。“臣想她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了。”
传仪记得那夜下雪了。
而林辉夜站在雪地里整整一夜,直到天明。
年后,林辉夜的身体越发的差了。给她看病开药的太医出了延年宫的门后总是摇头,只怕这药物对陛下的疗效不大,心病……还需心药医。可这心药……只怕早就绝了迹!
林辉夜只觉最近呈上来的奏折越来越无趣,跟国家政事相关的内容很少,大部分竟然是询问自己安康的折子,甚至还有所谓的独门药方。
“是想吃死朕么。”林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