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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也打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你——”
岚祯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地上跪着的可足浑道:“过来,大王乏了,为大王锤锤身子。”
可足浑氏稍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最终无可奈何的走上前去,依旧双膝跪地,轻轻敲打着苻坚的双腿。
突然,刚刚捶了两下,苻坚突然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抬起一只脚来,使劲的踹出去,将那可足浑氏踢出去很远很远。
“你难道没学过怎样服侍人吗?你这是在给孤捶身子还是在抓痒痒?”
可足浑氏连忙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急急爬到苻坚面前请罪,“大王饶命,大王饶命,罪妾技不如人,忘大王饶恕。”
岚祯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半响,咳了咳嗓子说道:“大王您忘了?以前可都是别人来服侍她的。看在她年老不中用的分上,大王不如就饶了她这一回,让她来继续服侍大王吧。”
苻坚闷哼一声,这才又继续以刚才的姿势躺下。
那可足浑氏战战兢兢上前,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长了记性,于是手上便多了许多力道,可是,又刚没捶两下,便又被苻坚一脚蹬出了好远。
“不是我说你,难怪大王要生气,你说你这是捶吗?发泄私愤还差不多,你是在对大王表达你的不满吗?
“没、没有,”可足浑连忙摆手,满脸惊恐的神色。
“行了行了,只要是有她在孤的面前孤就感觉浑身哪哪都难受,本来挺好的心情都被她搅乱了。”
苻坚恼怒的说道。
“听见了没有,因为你的出现搅乱了大王的兴致,现在还不赶快想想怎么样才能弥补回来,另大王高兴才是。”岚祯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是,岚祯妹妹,你也知道,我,我什么都不会啊……”可足浑面露难色。
“又没说让你跳舞唱歌,随便你出个节目,只要能将大王逗笑,今天便是饶过了你。若实在什么都不会,那就学几声狗叫吧,我想,这个总该会吧?”岚祯有意要捉弄那可足浑氏,让她在宫人们面前出洋相。
“这、这……”可足浑氏此时气的脸色发白,可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还是美人儿厉害,真有你的。”那苻坚躺在岚祯的腿上,伸手在岚祯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坏笑道。
“叫还是不叫?”岚祯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对于苻坚,岚祯心中满是厌恶之感,此时她只好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可足浑的身上,只有看到可足浑出尽了洋相,她才会有抱复的快感,她才能让自己的内心稍稍好过一些。
可足浑氏被岚祯的这一声喊吓的浑身一哆嗦,她支吾了半天,这才颤抖着嗫嚅道:“我叫,我叫,汪汪汪”
“大声点,我没听见!”岚祯又继续命令道。
“汪汪,汪汪!”可足浑氏倒也学的乖了,岚祯让她大声她便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行,还得再大声,让这宫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岚祯仍不满意。
可足浑氏伸手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将一切都豁出去了,于是,她又提高了许多音调,“汪汪汪——汪汪汪”
这一次,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楚,大家都忍不住掩嘴嗤笑起来。
看到可足浑满脸憋的通红,苻坚便再也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回学的倒有几分像,以后,孤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过来给孤学几声狗叫,今日看在岚祯美人儿的面上暂且饶你一命,滚!”苻坚玩够了,这才下达命令。
“是是是……”可足浑氏从地上勉强直起身子,毕恭毕敬的退出宫去。
“美人儿,解气了吗?”见可足浑氏已经出去,那苻坚将身体坐直,将岚祯揽在怀里,温柔的问道。
“大王,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做的有些过分?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国的太后,也许,我不该那样对她。”
“太后怎么了?还不是照样祸国殃民,最后成为本大王的玩物?美人儿,对这种女人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等到有一天她得势了,会变本加厉的骑在你的头上拉屎,所以,你必须得将她牢牢抓在手心,不能让她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这就是乱世生存的法则,我苻坚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和事没有经历过,刚刚说过的这些话都是我的切身体验,要想成王称霸,就必须要学会狠,如果常怀妇人之仁,往往会贻误大事。”
“哦?那这么说,大王的心一定狠咯。”岚祯笑问,心上却隐隐作痛着,只因她又想起自己五岁那一年残存在记忆中的那些碎片,尽管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是那些往事就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罩住,那些尘封许久的一幕幕也并未就此烟消云散,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中变得愈来愈清晰。
“那么大王这一生可有过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吗?”岚祯装作撒娇的问道。
一句话戳痛了苻坚的心事,只见他微闭了双眼,似在沉思着过去。
“孤自问这一生自己曾做过许多十恶不赦的事情,才做得如今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位置,可是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心狠手辣。若要问孤有没有后悔的事,若非要说出来,倒是有一件,至少现在每每想起,仍会觉得自己当年太过残忍。”
“哦?是什么事?大王能否讲给岚祯听呢?”岚祯故作撒娇的又继续问道。
苻坚将双眼睁开,似在慢慢回忆。
“那已经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孤年轻气盛,做事莽撞。当时孤一直带兵驻扎在北疆,意欲吞并当时的代国。那时候的代国也只是一个很小的、人口极其稀薄的国家,但是代国土地辽阔,物产丰饶,是周边许多国家一直垂涎的宝地。为了抢在别人之前先下手为强,在一个飘着大雪的夜晚,趁着代国守备放松,孤率领大部队一举突破了代国防线,长驱直入,沿途杀人无数,最后直达皇宫,将皇宫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千号人全部斩尽杀绝。甚至,连小孩子也没放过,那一晚,代国皇宫血流成河……”
苻坚说到这里,岚祯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当年的情景早已深深烙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永远也无法抹去。如今被苻坚重又提起,她仿佛又置身当年的那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中。
“美人儿,你这是怎么了?何故如此失声痛哭?”苻坚诧异的问道。
“没、没什么。岚祯只是听了大王讲的故事,为那故事里被杀的那些无辜之人而难过。”岚祯连忙解释道。
“是啊,如果换成现在,孤定然不会那样做了。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我不下手,别人也会那么做。”
“所以你就可以不顾一切的以杀人为乐,以达到你称霸天下的目的?”岚祯的语气和目光咄咄逼人。
第八十一章 再相逢
“美人,孤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孤已经反思了,况且孤要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做到心狠手辣,区区杀掉些人又算的了什么?从古至今政权从来都是伴随着战争和流血才得以建立起来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些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免扫了你我此刻的兴致,好不好?”
苻坚见岚祯情绪激动,只道是她心痛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却并不知道她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
岚祯此时真想一刀将苻坚杀了,替自己的国家和亲人报仇,可是杀机骤现的刹那,她又立刻清醒,是的,现在还不能下手。一来这苻坚老奸巨猾,恐怕没这么容易就轻易让自己得手,他起身于战场,虽已是年过半百,身手却也并不差分毫。她曾亲眼见过一个别国派来的使者想要暗杀苻坚,却自己先命丧黄泉,可见这苻坚能走到现在,绝非只是幸运那么简单。自己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想到此,岚祯随即换上了一张甜美的笑脸,轻轻的将美酒斟满酒樽,亲手奉上,苻坚嘴里品着酒,两眼却荡漾着淫笑,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岚祯,酒樽随即滚落于地上,苻坚早已将岚祯抱在了怀里……。
可足浑氏战战兢兢的从大殿内走出,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动着绝望的步子,刚才发生的一幕已经将她从前的幻想彻底击得粉碎,过去的风光已然不再,一切都已成为过眼云烟。她看不清自己的希望在何方。
“呦,这位不是堂堂大燕国的太后吗?想当初您可是在大燕国跺一跺脚,整个大地都要颤三颤的人物,就连九五之尊的皇上也要听任您的摆布,您如今怎么混成这幅模样了?”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垂突然从一旁的小路上走了过来,可足浑羞于见人,于是连忙快走几步,欲直接穿过对面花丛。
“太后,走那么急干什么?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可不是吗,你将大燕国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轻易给葬送了,燕国的祖先若地下有知,断然不会轻易饶恕你,燕国千百万的子民更不会饶恕你!真是奇怪了,身为亡国奴,你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去宫殿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利用美色去勾引大王吗?大王岂会喜欢上你?你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罢了,说不定哪天他心情不爽了,一句话,你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你的儿子。”慕容垂毫不留情的说道。
可足浑听到这里,猛然抬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怎么了?快说!”
“想知道吗?哈哈哈,你也不想想,你既逃不脱亡国奴的命运,早知今日,何故还要给你的儿子那样一副天下俊美无双的皮囊,从此只得沦为受人恩宠受人摆布的命运……,这一切,都是拜你这个母亲所赐,难道你不觉得愧疚吗?真不知道你究竟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个世上!”
“你是说……冲儿他……”可足浑突然头眼昏花,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慕容垂,你好像也并不比我强到哪里去吧,你还不是一样做了燕国的叛徒,背弃了燕国祖先和燕国子民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你只会比我更加不堪!你杀了我的妹妹,我杀了你的儿子,我们两清了,我固然什么都没有,可你又有什么?你的王妃没了,你一心想要夺取的国家没了,你心爱的女人此刻正躺在你主人的怀里,充其量,你现在的处境也只是一条会摇尾乞怜的狗而已,哈哈哈哈哈……”可足浑氏放声大笑,那笑声中透着快意。
慕容垂被她的话激怒,他豁然将剑抽出,白光闪过,那剑已经抵在可足浑的胸口处。
“来!来呀!朝着这里,千万不要手软!”可足浑氏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说道,对她来说,过去已经成为一场梦,而现在的一切才是最真实的,与其这样被凌辱被折磨,还不如死了清净,晚景凄凉如此,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了。
慕容垂恨恨的望着眼前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仅仅几天功夫,她的头发便已经变白了许多,昔日娇美的容颜也早已不再,哀莫大于心死,此刻杀了她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还不如就让她在无尽的忏悔中煎熬,了此残生。
想到这里,慕容垂将手中的剑缓缓收起,他双眼望着前方,脸上满是坚定刚毅的神情,却并不看瘫坐于地上的可足浑一眼。
“太后说错了,我与你是不一样的,你注定将永远都只能是罪人,是阶下囚,而我,还有未来和希望!”
说完这句话,慕容垂一甩袖袍,径直朝前方宫殿走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并不曾发生过一般。
“还有未来,还有希望……”可足混木然的坐在地上,小声喃喃着这句话的分量。
“起来起来,快走”这时,身边的两名宫人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她拉起,使劲向前推搡着走去。
可足浑浑浑噩噩的朝前方走着,她的头脑里一片混沌,想起刚才苻坚对自己的态度,想起岚祯那鄙夷的眼神,想起慕容垂说过的那番话,她顿时万念俱灰,天空中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一圈一圈的光晕照射的人睁不开眼,可足浑最后望了一眼这唯一能带给自己些许温暖的太阳,静静的闭了眼,尽情享受了一番之后,突然,趁两名宫人不注意,她一头朝旁边的护栏上撞去,顿时血流如注,片刻之间便没了呼吸。
当可足浑撞护栏而死的消息传到苻坚耳朵里的时候,苻坚正拥着岚祯在大殿上跳着一支美丽的边疆舞蹈,而慕容垂则是旁边唯一的看客。只见苻坚肥嘟嘟的身体紧紧贴了岚祯,岚祯也丝毫不再扭捏的与他应和着舞步,只是偶尔眼睛的余光扫过慕容垂,竟发现他的一张脸铁青,眼睛似在冒火。
岚祯越是见他这样,心中越是高兴,与苻坚的配合便越是默契。她要的,正是这样一个结果。面前坐着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