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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霸道的将岚祯紧紧搂住,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多少次无声的泪痕打湿衣衫,他心中有无数难言的苦楚,却不知衷肠该向谁诉,就连祯儿,他的祯儿,也已经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看着岚祯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忍辱负重,逐渐滑落深渊,成为苻坚掌中的玩偶,他的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放手!”岚祯固执的想要挣脱慕容垂的臂膀。
“不放,我不会再让你回去受苦,以你的实力,你根本杀不了苻坚!”慕容垂坚决不肯松手。
“啪!”岚祯突然挥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慕容垂的脸颊上,他的半边脸顿时变得红肿。
“这一记耳光是为大燕国千千万万的子民。”
“啪!”又一记耳光扇在慕容垂另一侧脸颊。
“这一个是为了我的恪。”
“啪!”岚祯丝毫没有思量,接着又是一巴掌。
“这一掌,算是为了我自己。”
“打够了吗?如果觉得还不解气,再打!”
慕容垂的两颊又红又肿,可是他却觉得很舒服,过去多少个日子里,他都期待着有人能像现在这样,狠狠赏自己几个耳光,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好过一些。
“打!打我!”慕容垂低吼。
他的声音低沉,在暗夜中听来令人脚底生寒。
突然,他执了岚祯的手臂,不停的向自己的脸上拍去,岚祯始终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便只有在他的怀中不停挣扎。她想逃,可是在慕容垂的包围圈里,她根本无路可逃。
岚祯又急又气,她已经不打算和慕容垂再有任何瓜葛,如今他却又来招惹自己,她恨他,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恨,那种撕心裂肺的恨,她可以装出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她骗得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夜阑人静的时候,那种难以名状的疼痛,就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胸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若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又何来痛彻心扉的恨?
泪雨滂沱中,岚祯感情的闸门似泄了洪的堤坝,在那一刻瞬间坍塌,她不停挥舞着两只手臂,拳头如雨点般的砸向慕容垂。
慕容垂坚毅冷峻的面孔上,此时竟也流淌出了两行热泪,他默默承受着来自岚祯的疯狂举动,只要祯儿能够觉得这样舒服些。
一滴清泪滴落在岚祯的手上,岚祯的手一顿,她停止了刚才的动作。
“原来你也是有心的,原来你也会痛……”岚祯低声喃喃。
“祯儿,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对方了好不好?人生苦短,我们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慕容垂望着岚祯的眼睛说道。
而此时,岚祯的两眼空洞洞的,没有丝毫神采。
“告诉我,当初,你为何要不辞而别,将我一个人弃在山谷?你明明知道我与苻坚与秦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还要置我于不顾,甘愿叛离大燕而投奔秦国,投奔苻坚?”岚祯将心中积压许久的疑问和盘脱出。
慕容垂伸出两只手,轻轻将她脸庞的泪痕拭去。
“祯儿,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我别无选择。燕国虽好,可是却没有我的立足之地,秦国虽为敌国,但苻坚爱才,人尽皆知。我若想洗脱自己一身的罪名,就必须投奔秦国,帮助苻坚灭燕,之后再图秦国。当时,我并非狠心将你一个人弃在山谷,之所以那样做,完全是因为我知道四哥当时就在附近。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爱你的,如若你知道我当时的打算,你定然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与其跟着我背负千古骂名,不如让你回到四哥身边,让他真心实意的疼惜你,祯儿,你可知道我做出这样的打算有多难,那一晚我抱着你入眠,而我的心痛的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慕容垂闭了眼,将头轻轻抬起,昔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只是一念之间,却从此将两颗心远隔天涯。
“可惜,我并没有如你想象的那般好命。失去你的那段日子,我生不如死,万念俱灰,是恪,对我不离不弃,一心一意照顾我,开导我,让我的生命重新有了定位。就在我以为自己重新找到幸福,看到希望的时候,恪却突然走了,而且,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没错,我就是这世上最不祥的女人,不管是谁,一旦招惹上了我,都会没命的……”岚祯抽泣着说道。
“傻丫头,人各有命,凡事不能强求。我倒是羡慕起四哥来了,他可以为你去死,至少你会对他念念不忘,因为他爱你,所有即便是飞蛾扑火,他也心甘情愿,你又何必过于自责。”慕容垂拍着岚祯的肩膀道。
“祯儿,答应我,真的不要再回到苻坚身边,他就是个食人的色魔,试问天下有哪一个女子会不愿意主动靠近皇上,可偏偏他后宫里的那些女子,各个都避他犹恐不及,如同瘟疫一般的躲着他,可见他的荒淫无道。如今他不仅霸占着你,而且还对冲儿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简直就是荒淫之极。他自己正一步一步往绝路上走,祯儿,你要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回来吧,回到我身边,让我来保护你。”
慕容垂的一番话说的极其诚恳,岚祯不由得渐渐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第八十五章 天高地阔
慕容垂的一番话说的极其诚恳,岚祯不由得渐渐抬头望向他的眼睛。
“也许,我可以原谅你的过往,但我却不能够原谅我自己。你是雄鹰,就应该像鹰那样纵横驰骋于天际,而我,只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任人凌辱的雨燕,上天注定我已经无法再与你比肩,更无法企及你的高度。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实现你所有的梦想,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忘掉我,我早就已经不再是你心中的祯儿了。”
岚祯哽咽着,往事如烟,那些对幸福的祈盼早已如昨日黄花般凋零,残酷的现实令她不敢再对自己对未来抱有任何奢望。
“祯儿,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慕容垂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安慰他的祯儿,只有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紧。
每日里在苻坚面前强颜欢笑,每日里如履薄冰般的日子,岚祯早就已经厌倦了。她多想踏踏实实的就这样躺在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怀里,从此过着一种淡泊怡然的日子,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现在,连这个小小的幻影都被打破了,她真的不敢再奢望什么。
岚祯慢慢将慕容垂的两臂移开,向后退了两步,目光中有不舍,更是决绝。她突然转回身,什么也不说,坚定的朝前方宫殿走去,那里,有苻坚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
是的,脚下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她已经无路可退,无论前路有再多辛苦,她都只有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慕容垂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她走远,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而他,却无力将她挽留。他不但没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她受到伤害,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次面对祯儿。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尽快实现自己的霸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将祯儿彻底从苦海中解脱出来。
慕容垂已经习惯了在隐忍中生活,眼下苻坚对自己虽极为器重,但慕容垂仍能够深深感受到苻坚也无时无刻不在防范自己,加之他的身边又有众多王猛安排下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王猛等人牢牢控制住,慕容垂及众多鲜卑人就这样如履薄冰般的在秦国生活了好些年,但尽管如此,慕容垂从没有轻言过放弃,他知道,要颠覆一个国家的政权,向来都是艰苦而漫长的过程,何况是秦国这样的帝国。他只不动声色,暗地之中却悄悄集结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心腹以及曾经的鲜卑部下,将队伍不断发展壮大起来,只要时机一到,他便会揭竿而起。
及至这一年的七月,宰相王猛突然病逝,慕容垂才终于得到解脱。
而王猛的突然病逝,却给苻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秦国虽处在经济鼎盛的时期,但鼎盛的后面,却危机四伏,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社会危机。昔日有王猛在,各方势力碍于王猛不敢有所动作,王猛病逝之后,那些平日里早就有称霸之心的各路反军都蠢蠢欲动起来,而这些人里面,当属慕容垂隐藏的人马最为强盛。
时有常侍慕容绍觉察到这种变化,对其兄慕容楷说:“秦恃其强大,累年征战,不胜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慕容垂仁智度英拔,必能恢复燕祚,我辈但当爱身以待时耳”!
慕容垂子慕容农也暗中对慕容垂说:“自王猛之死,秦之法制,日以颓靡,今又重之以奢侈,殃将至矣,图谶之言,行当有验。大王宜结纳英杰以承天意,时不可失也!”慕容垂早已有此意,为防外泄,便笑着说:“天下事非尔所及”
岚祯与慕容冲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但大秦帝国根深蒂牢,岂是一朝一夕说撼动便能撼动了的。为了继续牵制苻坚,岚祯只得继续委身于他,以色相引诱他,令苻坚日渐荒废了朝度,以激起了更多朝中大臣们的不满情绪。
同年八月,一直被苻坚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慕容冲突然从苻坚身边销声匿迹,毫无踪影。苻坚派人四处探寻,寻访不得。
同年十月间,慕容垂向苻坚请命,带兵前去镇压各路反抗势力。苻坚犹豫未决,岚祯见状,连忙在苻坚面前为慕容垂打圆场,并言及厉害关系,令他打消了对慕容垂的疑心。此时的苻坚早已将王猛昔日之言忘到了九霄云外,于是便欣然应允,拨付兵马给慕容垂。
慕容垂终于逃出樊笼,如鱼得水,从此天高地阔,任他纵横驰骋。
慕容垂拉着自己的队伍,奔走于山野之间,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等待,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这怎能不另他心中雀跃。精神振奋了,心情也自然好的不得了,昔日平淡无奇的景色如今竟都变得满眼青翠欲滴。
如今,他要带领自己这支队伍去安阳。而要去安阳,则必须要经过面前这条洋洋洒洒几十米宽的河流,那河水翻滚着吐着白沫,波涛汹涌,水流湍急,令人望而生畏。河面上并没有桥,只两条铁索中间用木板垫了,两端悬于河水两边的悬崖峭壁上。
慕容垂并没有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他骑在马上突然一挥手,身后的军队便停在原地不动。
“将军,前面有座吊桥,我们刚好从那里渡桥去对岸。”说话之人乃是慕容绍。
“不,我总觉得这里气氛不对。”慕容垂在马上略一沉吟,多年来的征战经验告诉他,这座桥四周可能设有埋伏。
“派两个身形灵活的探子,前去打探一番。”慕容垂吩咐着。
他见吊桥的四周杂草掩映,地势又险峻异常,假如是自己,一定会想到要在这里设防。如今身为统帅,他不得不小心谨慎,更要对身边每一名将士的生命负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派去勘察地形的两个人却依然不见回来。
慕容垂果断的一挥手,令队尾变成队首,队伍朝刚才来的方向又原路返回。
“将军,您能肯定有人在吊桥附近设伏吗?”慕容绍坐在马上,半信半疑的说道。
“我敢肯定,那两个派出去的人直到此刻尚未回还就已经说明了这一切,如若我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定然会中了对方埋伏,恐怕就此便全军覆没。”
“那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要去安阳,就只有这条河可以通过啊?”慕容绍还是摸不着头脑。
慕容垂在马上微微一笑道:“谁说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慕容垂边说,便朝前方那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指。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造竹筏过河?”慕容绍一拍脑袋,欣喜的喊出了声。
慕容垂只是微笑不语。
且说权翼等人早已派人打听了慕容垂的动向,早早便命人在吊桥的四周设下埋伏,专等慕容垂的军队路过这里,希望可以一举将他拿下。却不曾料到慕容垂竟然看出了端倪,并不上钩。
这权翼乃是昔日王猛帐下一员猛将,行事作风多受王猛的影响,王猛临死之际,推荐他接替了自己的丞相位置,并嘱他一定要力保秦国,防范鲜卑燕人,尤其是慕容垂。王猛死后,眼见大王对慕容垂宠信日甚,权翼心中便不免焦急万分,于是三番五次向苻坚禀报,可苻坚哪里肯听他的话,只将他的苦口婆心当成了耳旁风,时间长了便不免心生厌倦,到后来便干脆不再见他。
权翼没有办法,可是眼见慕容垂已渐成气候,只恐他此番请命平乱是假,领兵犯上作乱才是真。情急之下,于是便想出了半路设伏这样一个办法来,可是刚刚探马回报,言慕容垂竟然折回了凉马台一带砍伐竹林,做成了一支支竹筏,已然渡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