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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大哥!大哥!我来啦!”他一边横冲直撞,一边高声喊道。
“少华!快隐蔽自己!”贺雨时疾呼。他见这小子玩命,心里大急。
顾元渊吃了一惊,钱少华?
钱老爷的公子怎么来了这里?
这些疑问根本来不及解释。看钱少华冲进了日本人的包围圈,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掩藏自己,纵身跃至他身边,手起刀落,杀了几个瞄准钱少华的日本兵。
定睛一看,钱少华已经长成了英武的青年,肤色黝黑,脸上带着杀气。
“顾小姐!”他只是喊了一声,掏出腰里的双枪连发几梭子,冲上来的日本兵被打倒了好几个。有长官的命令,这些日本兵不敢射击顾元渊,便瞄着钱少华射击。元渊也来不及询问钱少华,反手挥刀,杀的围拢上来的日本兵胆寒,不住后退。
砰的一声,钱少华的身体晃了晃,脸上抽动了一下,猛然调转车头。
原来是站在暗角里的程亚凌朝他开了一枪。分明看见他的枪口还冒着轻烟
86、渡劫 六 。。。
。
“老子跟你们拼了!”摩托车转了一个圈,带着满车的炸药冲向岗亭里的本庄繁,程亚凌。他不知道站在里面的是什么人,不过带着军刀,穿着挂满勋章的制服的人必定是日本人的高级将领,炸死他们比杀死多少日本兵还要痛快。
啊——本庄繁大惊失色,还是程亚凌反应迅速,举枪朝钱少华射击。
口吐鲜血,钱少华还是冲上去。
程亚凌也慌了手脚,正要护着本庄繁逃开,但看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冲来,他也惊破了胆。这时,旁边冲出一个人来,是身穿便衣的金俊业。他飞起一脚将钱少华踢翻在地,但是车上的炸药还在,只要沾到火星,就会爆炸。
他急速朝本庄繁奔去,背着他就朝外面跑。
“钱少爷!”元渊奔了过去,疾呼。
钱少华口吐血沫子,被她扶起,只是笑道:“好久没见了,顾姐姐。。。”
元渊心痛的抱着他,擦去他脸上的血,“钱少爷,是我害了你!”
笑了笑,钱少华喘着气说道:“快逃出去,别让我们的血白流。。。”
贺雨时打死几个日本兵,跑了过来,一把抱起钱少华,对元渊说道:“快走!”
加上钱少华带来的人,玄凯顿觉勇气倍增,和文意互相掩护撤离了洋楼,外面虽有日本兵阻截,钱少华带来的人正与之开战,很快的,两人便逃离了这个危险地带。
顾元渊掩护贺雨时和钱少华,惨厉的战场激发了她体内的杀气,只见她一手拿着步枪上的刺刀,一手举着手枪,身法凌厉,步伐轻快,经过之处,日本兵的尸体惨不忍睹,割喉的,削首的,手筋脚筋俱断的,如断垣残瓦般陈列在地上,死在枪口下的士兵更是比比皆是。这里顿时变成了屠场,惨叫声不绝。
不是她逃不出囹圄,而是不想逃,因为她要保证爱人的安全。竹筠下落不明,她一旦离开,就会给她带来危险。她不想再赌了,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去赴死亡之约。她只有等,只有跟日本人周旋,只要见到竹筠,总会有办法。玉玺不过是一个象征,如果需要用生命去交换,还值不值得?
人的生命真的不如一件物品重要吗?
她犹豫了,如果没有今天的救援行动,她还能坚守吗?
这么多人,为了一句珍宝失掉生命,日本人,中国人,都是为了一件没有生命的玉器慷慨赴死,值得吗?
但是,她沉寂到无情的心脏突然被惨烈的激战唤醒,“顾姐姐,你快逃出去,别管我!”
钱少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嘴里的血泡染红了贺雨时的肩膀。
“元渊,快走啊!”贺雨时见她迟疑的看着身后的战场,并不急着离开。眼看又有日本兵追上来,他一把抓着她的手,低哑的嗓子带着愤怒,眼里是激动和关切:“你干什么?我和少华就是来救你的,不是为了什么国宝!你想让我们的血白流吗?!”
说着,他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元渊这才发现他也中弹,腹部的鲜血汩汩往外冒着。
“雨时,你,你怎样?”
“不要管我,我要你安好无损的离开这里。行吗?”他像是在哀求着她,脸上不再是大义凛然,而是迫切的期待。
元渊回过神来,手中刺刀猛的掷向追过来的日本兵,刺刀穿过两个士兵的身体,两人长枪撒手,惊骇的瞪着眼珠,倒毙在地。她举枪打向摩托车,火星四溅,打中了输油管。一股汽油的气味漂浮出来,吓得日本兵大呼小叫,急忙往外窜。
轰隆一声巨响,整座洋楼发生了爆炸,火焰浓烟冲上了云层,惊煞了天地。
外面有一辆车疾驰而来,在顾元渊面前戛然而止,车门打开,一人跳了下来,“顾小姐快上车!”
又有日本兵追上来,此人举枪射击,掩护顾元渊和贺雨时上了汽车。
日本兵穷追不舍,玄凯和文意开枪还击,日本兵死了一批又上一批。这座洋楼地处租界,外面是日本侨民居所。此时枪声大作,整个民居陷入惊恐之中,有些侨民探出脑袋看,只见洋楼附近已经成了战场,遍地血染。
安静的宅院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扰了川岛芳子的清梦。她接过电话,涂着胭脂色的脸上立刻变成了紫色。放下电话机的时候,她的手开始颤抖,咬着的牙齿发出森然的锉响。
“纪小姐!”她推开了书房的门,匡当一声,动作幅度很大,明显带着愤怒。
微微侧身,竹筠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淡淡的看着她,“川岛小姐。”
川岛芳子幽幽冷笑,眼角一挑,说道:“这么晚了,纪小姐真是好雅兴啊,是不是睡不着啊!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或许就能睡着了。”她眼里的颜色几乎是吃人的,森然冷绝。
柳眉一动,美好的容颜稍稍露出了一丝笑容,好看的唇角吐出天籁之音,“好消息?如果对我是个好消息,那么对川岛小姐来说,就不是个好消息了。不然,川岛小姐不至于生气吧?”
走近几步,川岛芳子的目光逼向竹筠,“你真聪明,难怪她对你一往情深!你说得对,这个消息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对我却是个恶梦!”
她靠在竹筠面前的桌子旁,俯视着这个面容秀美,仪态端庄,外表娇柔,内力坚韧的女子,嫉妒,憎恨,不甘,愤懑等等这些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刺激的她狂性大发,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脸,笑得扭曲:“纪竹筠,你在她心里是美好的象征,是完整的女人,是不是?”
明白她的意思,竹筠柳眉已皱,冷淡的说道:“川岛小姐,喜欢一个人,就会包容她的一切。你看到的美好,感受到的完整,不过是表面的东西。在我心里,或者在她心里,只有我们彼此的人才最重要。”
“是吗?”川岛芳子咬了咬红唇,眼里被报复的颜色充斥,“我倒要看看,如果你不完整了,她会怎样?她还会不会把你当做最完美的人惦记着?”
竹筠抬起眼帘看着她,空灵的笑了笑,“你还没说带给我什么好消息,川岛小姐?”
川岛芳子走回茶几旁坐下,点了根烟。
烟雾中,她的脸色很诡异,也很无奈,更是痛苦。
“元渊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仓促更文,大家体谅。过节了,心情跟天气一样。
87
87、渡劫 七 。。。
原来,郭坚受徐树藩排挤迫害后,拉着队伍自立门户,后徐对其几次围剿,皆无果。直皖大战后,郭坚损兵折将,又因治军不严,部队起内讧,实力衰弱,终为直系所灭。钱少华失去表兄的庇护,便天南地北的闯荡,经过陕西时,他想找徐树藩报仇,险些遇难,被贺雨时所救。 贺雨时认清徐的野心,对其反覆无常的做法无法苟同,便离开他的部队,带着钱少华投奔革命军。
国民党大清洗后,革命组织遭到严重破坏,钱少华一度找不到组织,便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来到东北。日本入侵东三省后,钱少华立即加入地下抗日团体,与日伪进行艰苦的斗争。
贺雨时来到长春后,第一联系人就是他。贺雨时写了封信叫他去找张元帅,钱少华连夜奔波,将信送达。来不及等待答覆,他又赶回来,带着自己的兄弟冲入了洋楼,营救顾元渊。
十年未见,当年青涩莽撞的少年已经长成了英武的男子,黝黑的脸颊带着成熟的气息,轮廓鲜明,坚毅。他睁开了眼睛,见顾元渊正给自己包扎伤口,刚动一下,便吐了口鲜血。
“少华,你别动。”
元渊急忙按住他,见刚为他包扎的纱布又如血洗,心里大为悲哀。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心里一阵阵痛的难受。她与钱少华并没有过多的交情,还曾连累他的父母深陷牢狱,如今也不知二老的境况。今天,她又累及少华生命垂危,这份歉疚如何偿还?
“顾小姐。。。你别为我难过。。。没有你救我。。。在陕西的时候我就死了。。。”
钱少华裂开满是血泡的嘴唇,笑了。
他还记得当年,她和竹筠从赵秉干的枪口下救他一命。
贺雨时见元渊脸色悲伤凄然,便道:“元渊,少华由我安排。日本人现在绝不会善罢甘休,全城都要戒严了,你要立刻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竹筠在他们手上。”顾元渊看着受了伤的贺雨时,叹了口气,“我不走,就是等他们提出条件。”
“什么?你不走?那我们这么多人的牺牲都是白费了!”贺雨时无法不激动,腹部的伤口有些崩裂,鲜血染了一片。
元渊沉吟片刻,说道:“这里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一天不出去,这里一天不得安宁。你们也很危险。雨时,我不是冲动,也不是逞勇。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日本人扶持溥仪,就是在中国寻找了个代理人,达到他们全面吞噬中国国土的目的。帮溥仪寻找玉玺不过是个借口,日本人真正的目的是窃取我们的国宝。这出闹剧已经开场,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竹筠在他们手上,我怎能弃之不顾!我必须去见本庄繁!”
盯着她看了好久,贺雨时见她俊秀的脸庞并没有任何波动,反而很冷静,冷静到无情。他知道无论怎么劝说,她终究想按自己的方式去做事。
“也罢,纪姑娘的处境危险,我也担心。我们先研究一个周全的计划,你一定要听我的,否则,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门!”贺雨时认真的说着,最后一句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元渊苦笑:“好,我答应你。”
贺雨时说道:“跟日本人斗争,绝不可逞英雄之勇。等玄凯来了,我们再做个周详的计划。”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日本人不会注意的地方,没有比金俊业的家更安全了。
两人相对,宛若隔了一世。
元渊,你没事就好。没有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白她的心思。
你又救了我。元渊看着她,内心翻涌难安。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这么温柔的看着她,还是第一次吧。不再躲闪,不再退缩,就这样深深的凝望着她。
时间在你的身上绕了过去,没有夺取你的美丽,只是,眼角眉间隐含着的凄凉落寞,只一眼便可洞悉。
文菲雪笑了,这一笑,将身上所有的落寞和孤单都扫了去。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轻柔温婉的语气,让人心安。
元渊按下内心的黯淡,察觉她的眼有些湿润,只低声问道:“你和文意相认了吗?”
发丝轻拂,眼帘低垂,望着地面皓白的积雪,咽了口酸涩,她轻轻说道:“不需要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是啊,相认与否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亲人过得幸福就好。文意思想单纯,要是知道自己的姐姐这一番经历,做过袁世凯的小妾,又做金俊业的女人,所有的一切一切,她会怎样看待她呢,她能理解自己的姐姐吗?
“听说,纪姑娘被日本人抓去了。你有没有办法?”她关切的看着元渊,体会着她眼里露出的忧虑不安。
“你放心,我有办法。”元渊的眼里含着温暖,不再冰冷。
不想让她再为自己担惊受怕,不想再让她受到牵累,只要她安心平静的生活。
“纪姑娘为你吃了很多辛苦。。。”文菲雪叹息着,轻柔的声音令人心颤,想着用尽世间最美好最温暖的词句来安慰她,只是,再多的情话也淹没在另一份担心和忧虑里,此刻,只能无言。
“早些休息,我去看看少华。”元渊轻轻地说了句,走回屋子。
优美的人儿,驻足不动,雪地上落下一片孤影。
月影偏西,玄凯和文意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