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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菲雪眉尖一颤,苦笑道:“皇上英明,雪儿想什么,皇上心里自然明白。”
袁世凯五指一松,那双好看的柔荑滑了出去,他哼道:“雪儿,我问你,对渊儿的事情上,你有没有后悔自己做错了?”
“皇上,郡主是您的义女,对您忠心耿耿,您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臣妾也知道皇上爱惜郡主,否则,郡主岂能离开京城?现在陆建章那些人嫉贤妒能,容不得郡主的存在,还请皇上念在郡主以前对您的忠心,保她周全!”
她没有提到顾元渊拥有的那个秘密,或者说是有意的避开不谈。而袁世凯也没有说什么,在他心里,顾元渊是否真的知道慈禧太后藏起来的宝贝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此刻来说,并不需要讨论。
袁世凯盯着她美丽的脸庞,还是长时间待在屋子里,缺少阳光了,白皙的皮肤透明的可以吹弹得破。
他叹气道:“爱妃的消息真快啊,这是机密大事,爱妃竟然知道了。”
“臣妾也是偶然听见的,皇上不必顾虑。”文菲雪轻轻地说道。
袁世凯没有在意这些,而是沉声道:“你待渊儿好得很啊!你宁可自己犯错也要帮她,真让我另眼相看!”他恼怒的时候,声音很冲,一般人都要惧怕几分。
袁世凯发现文菲雪脸色如常,没有半点惧色,甚至还流露出一些温情来。他更是无奈苦笑,连连叹道:“唉,当年渊儿来我身边是你照顾她,替她打点的,你们相互体恤亲厚倒是不奇怪。”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里还是爱惜郡主的。”文菲雪笑了一下,将他身上滑落下来的被子轻轻盖好。
袁世凯脑门上的碎发苍白,花白的胡茬乱糟糟的,因为卧床已久,他没有修理自己的形象,加上他体形肥胖臃肿,此刻看起来犹为老态龙钟。
不过精神还算不错,他继续说道:“爱妃放心,我已经叫俊业去了南方,带了信过去。
如果渊儿想回来,我就颁布圣旨免她的罪,北洋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不许任何人动她分毫。”
文菲雪心里一动,圣旨?
暗自苦笑起来,大帅啊,您这个皇帝还能做多久呢?要是您退位了,这道圣旨又有什么作用?
其实她来见袁世凯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弄清楚目前的局势,因为她是依存袁世凯而活着的,袁世凯的前途如何,她的命运也必是与其生死相关的。二来,她想知道顾元渊的现状如何,很想得到些确切的消息。至于她能不能回来,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即使心里还有些期盼,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一面也是欣慰的。不过,要是这个愿望会让顾元渊再落入无休无止的阴谋诡计里,那么,她宁可此生再不会相见。
60
60、聚散终有时二 。。。
军部一片吵闹嘈杂声,顾元渊尚未走进去便听到蔡锷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愤慨与怒气,“你们都给我住口!”
“将军!那袁大头出尔反尔,骗着我们延误了战机,那袁克定集结了几万兵力对我们川军进行反攻,现在又来和谈,明明就是他们耍得诡计!”
一个光头军官抓着手里的帽子砸在地上,气愤得脸都青了。
“更可气的是,我们兄弟在前方冲锋陷阵,那些龟孙子躲在后面不见影子,仗打赢了,趁着我们休整,这帮龟儿子都跳出来占地盘了,真他妈的混蛋!”
先锋团的蔡云浩恼恨的拍着椅子扶手,他一只骼膊挂了彩,是在战场上落下的纪念。
原来四川护国军在前线跟北洋军及地方保守势力正面交锋,损失最大,实力锐减,而那些口头上答应加入护国战争中的一些地方军阀却是按兵不动,战场上不见人影,仗打赢了,前来收获果实的人大有人在,可笑的是,不仅贵州,广西,陕西,浙江等大省份先后宣告独立,一些大大小小的地方军阀也宣告独立。此时,广东有孙先生,上海有陈其山,袁世凯在全国的势力几乎瓦解殆尽,加上最支持他当皇帝的日本人也适时泼冷水,公开规劝袁退位。袁世凯真正退位势在必行,再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袁世凯也彻底死心,通电全国取消帝制,恢复中华民国称号及一切制度。
蔡锷咳嗽了几声,喉咙沙哑的难受,咽了咽才说道:“你们都出去,和谈的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不准再议!”
众位军官虽有不甘也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一个个戴上军帽悻悻而出。
顾元渊这才走了过来,关切的看着他,“兄弟们想不通也是正常的,他们在前方浴血奋战,有的人却是渔翁得利,占尽了便宜。如今,全国大小势力不等,数也数不清了。”顾元渊苦笑起来,眉间流露出好些忧虑之色。
蔡锷来回踱步,良久才说道:“当初举事之前,我在北京就跟梁先生约定,如果我能逃出北京必将第一个举旗讨袁,梁先生文斗,我武力讨伐,为国家未来之前途在所不惜。如果讨伐失败,我们也必将成为洪宪王朝的叛逆之臣,我辈也绝不逃命,更不后悔,必是慨然赴死,做护国运动的献身者。
梁先生还与我击掌为誓,事成之后,我们放弃权利,辞官归隐。
所以,得失对于我蔡锷来说并不重要,我是为了民众争取权利,为了国家的前途奋斗终身。元渊,局势失控并不是我们所能预见的,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足矣了。”
蔡锷情绪稍安,语调也平静下来。
顾元渊看着他,不过是刚过而立之年,这位外表清俊消瘦的年轻将军却是华发渐生,面容憔悴苍白,想必是操劳过度,思虑过重。
“这些日子大哥为了国家大事日夜操劳,损伤了身体可是不好的。竹筠熬制的药汤对大哥的嗓子有益处,一日服用三次,大哥可要谨记在心。”
顾元渊关切又担心的叮嘱道。
蔡锷点点头,笑道:“纪姑娘真是一双妙手啊,当初真是看轻了她。我就说了,以纪姑娘的人品气度那般脱俗,怎么会流落风尘呢?即使落入风尘也是出污泥而不染的人物,令人钦佩赞赏。”
他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脸色有些惆怅和无奈,清瘦的脸庞显出淡淡的忧郁之色。
一定是想起了故人吧。
“大哥,竹筠跟我提到过,那位小凤仙姑娘可有下落?”元渊想起竹筠一直挂念的事,听蔡锷的言外之意似乎是想起了小凤仙,便问道。
蔡锷忧色更重,叹道:“我也一直打听她的消息,当时我们被人追截,凤仙与我失散下落不明。不久前我才得到消息,她被军警处关进了监狱。”
“啊,大哥,你有没有想办法救她?”元渊担心的问。
蔡锷摇摇头,“我托过关系救她出狱,可惜陆建章亲自下达的命令,没有他的指令,不准放人。而且如果被他知道是我的意思,凤仙的处境更是艰难吧。”
元渊也是一叹,凤仙对蔡锷可谓红颜知己,在京城时候,蔡锷与各方面仁人志士暗地里联络策划讨袁大计,凤仙竭尽所能,与跟踪蔡锷的便衣周旋着,冒着生命危险协助他。最后送他离京时几乎送命。而蔡锷是有家室的人,也是非常爱护家庭的男人,凤仙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进他的家门的。但是凤仙不计名分的跟随他,爱护他,这份情意蔡锷可以说是欠定了她。
顾元渊暗自感慨,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忧郁。
蔡锷毕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这些儿女私情在国家大事的面前显得是微不足道的,很快便从感伤中恢复过来,神色凛然的说道:“上次大总统派特使过来商讨和谈事宜已经妥当,却没料到大总统出尔反尔暗自聚集兵力反扑我军,这场仗虽然打赢了,也是猝不及防的,我滇军损失严重,部下情绪激动我能理解。
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大总统有半点犹豫,他已经通告全国宣布正式退位,而且也将辞去大总统,解散内阁,由国会重新选举。”
达到了初衷,他的神色并没有显得喜悦激动,反而更加凝重不安,眉宇间锁着的疙瘩是那般沉重和忧虑。
顾元渊当然明白目前的局势比之前可能更加恶劣,国家几乎一盘散沙,各地军阀割据严重,再想把权利集中归一,达到统一的目的是很艰难的。而今只有北洋军的势力最大,若是重新选举总统,这个人选非得是北洋系的元老级人物才有可能安定天下,达到暂时的稳定。
“元渊,你看,今天又有加急电报传来。”蔡锷缓缓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电报过来,苦笑着看着她。
顾元渊挑了一眼,也是无奈一笑,“大总统身体欠佳,也会思念故人了。”
“听你的意思,是有了打算?”
听出她语气里的淡淡愁绪,蔡锷明显一怔。
顾元渊拿出口袋里的一叠电报纸,淡淡地说道:“大哥,大总统这么急切的叫我回北京,你的意思呢?”
只见电报上都是这样的字:“元渊吾侄,往事已矣,伯父念你日剧,见报速归。
“伯父病重,渊儿速归。”
。。。。。。
蔡锷吸了口气,难掩担忧之情,“大总统这么急着见你,真的是思念之情?若是有什么变故,我也是鞭长莫及啊!”
顾元渊苦笑一声,“他对我父亲有故友之情,对我有救命之恩,撇开民族大义不说,他这个人也是个雄才伟略的人物,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想见我,我没有理由不回。”
蔡锷喟叹:“元渊,你既然决定了,大哥也不说什么了。诺,你看——”
顾元渊看到他递来的一纸文书,竟然是大总统令:顾元渊免去一切罪责,任其出入各地。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算是特赦令,虽然袁世凯不做皇帝,但是北洋军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嫡系部队,这纸手令不足以震慑天下,但是在北洋军的势力范围之内还是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力,也就是说,除非有敌对势力对顾元渊不利,否则她是受大总统保护的重要人物,还是相对安全的。
顾元渊的脸上流露出些苦涩,“这算是我的特赦令,大总统考虑得倒是周到。”
“元渊,你真的要回北京?”蔡锷还是担心,忍不住咳嗽起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局势混乱,大总统身边也是鱼龙混杂,即使他有意放过你,可是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或者说,还有别的势力盯上你,可怎么办?”
他说出这番话是有所指的,在顾元渊听来更有深意,她深深的看了看蔡锷,俊秀的长眉微微耸动,深邃的眼眸透出些微的探询之色,“大哥的意思是——哦,大哥也相信外面的传言?”
她本想含糊的带过,转念一想,既然蔡锷到现在才指出这件事来也是有所忌讳的,也似乎说明了他的本意并非在乎这些传言,而是关心她的安危罢了。
蔡锷掏出帕子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因为咳嗽得厉害,他的脸色发白,更显得精神憔悴。
“元渊,你莫要多心,外面的传言真与否,大哥并不在乎。大哥在乎的是你的安危。”他走近她,扶着她的双肩说道:“你是恩师唯一的继承,我们兄妹情谊深重,大哥想着,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威胁。”
眼前有些模糊,顾元渊内心触动几许,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位清瘦的,相貌平凡,外表也不高大的中年男子,就是这个外表平凡,作风低调的男子担负起推动历史的重任,掀起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护国战争,迫使洪宪王朝敲响了丧钟。
而他的这番肺腑之言更让顾元渊有些羞愧,心底萌发的一丝疑虑顿时化作愧疚之意,看着他日渐消瘦病弱的脸庞,她很是不舍,“大哥放心,元渊一定保护好自己。倒是大哥的身体令人担忧啊,你这喉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早点就医才好。”
蔡锷撑了下腰笑道:“就医?哈——纪姑娘不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大夫嘛!”
他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药碗,“你看,早上纪姑娘就把药送来了,我按时服药,按时休息,已经很听大夫的话啦。”
“将军说笑了。”
二人正说话,却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接着便是好听的犹如天籁之音的声线,带着调皮的笑意说道:“将军抬爱,竹筠汗颜了。可将军似乎也不是个听话的好病人。”
蔡锷讶然失笑,看着顾元渊摇摇头,“你看,纪姑娘又来批评我了。”
“竹筠,你怎么说话的?”
顾元渊微微哼了一声,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她不得无礼。
竹筠也不看她的神情,而是落落大方的朝蔡锷施礼道:“将军恕罪,竹筠造次了。”
蔡锷哈哈一笑,伸手示意她无需多礼,“纪姑娘这是见外了,姑娘医术高明,弟兄们对姑娘的医术,品德有口皆碑,把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