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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表妹!”玄凯突然大喝,朝天上打了一枪。
如果她不住手,玄凯会不会朝她开枪?
元渊却在此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一柄冰冷的,闪着夺目光芒的剑横割过来,定睛去看,只见一长大的汉子双手握着一把长剑从天而降。
元渊大惊,龙泉?
来不及多想,她脚踏本位,短刀斜挑龙泉,刀刃相擦,冒出一串火星。而,元渊看到自己的短刀被龙泉削去一半。
武士大喜,恨不得一下子就结果了元渊,攻得更加迅疾凶毒,剑剑攻袭元渊的大穴要害。元渊知道不能跟他硬拚,又必须当机立断,不能耽误时间,当下再不留情,脚踩七星,刀锋化作梅花之势,精芒暴涨,急电迅疾扫劈。
武士的剑虽然是宝剑,但是宝剑在他手里不过是漂亮的兵器而已,根本无法驾驭。十几招过后,武士已经被顾元渊灵巧迅疾的身法逼得只剩招架之力,疲于应付。
程亚凌吃惊的发现,顾元渊就是个杀人的机器,他的武士虽有宝剑在手,却根本无法抗衡她凌厉狠毒的刀法。但见她的刀忽隐忽现,刀刀致人死地。
他这么想着,那边的武士忽然痛呼一声,龙泉被顾元渊的刀震落,再看顾元渊的短刀已经剩下一截,生生被龙泉的锋芒折断。她走出几步,拾起龙泉,看着这柄寒光闪烁的宝剑,冷叹道:“这柄宝剑是瑞广王爷的,你们不配拥有!”
她突然明白,这柄龙泉是跟着程亚凌出来的,以瑞广的秉性来看,剑是先皇御赐宝剑,是为了让他镇守金星山的。瑞广怎么可能随便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只有一个可能,除非是瑞广死于非命,剑被夺走!
心念及此,她意识到自己明白的太迟了。
啪!他开枪了。
元渊晃了下,她真的没想到程亚凌会开枪。一条血线顺着剑身流淌,她的手臂鲜血淋漓。
“住手吧。你今天走不了的,何必再做无谓的牺牲?”他冷冷的说道,几个武士举着利器朝元渊走去。
剑光一扬,竹筠挺剑迎上,但是,一颗子弹呼啸着钻入了她的肩胛。
什么叫天昏地暗,什么叫生离死别?
顾元渊说不清,因为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她感到自己残缺不全的身心一下子被这颗子弹打得支离破碎,片瓦不存。
就在她停顿的几秒钟里,眼前袭来一道道杀气腾腾的刀光斧影。
“元渊!”
她看到竹筠倒下的时候,喊出了她的名字。也读懂了她脸上的无限恐惧。
剑,呈现出一股淡绿色的冷光,是杀气。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去看顾元渊,但是眼睛短暂的盲点让人错失了看清楚她的动作。
程亚凌心鼓直跳,也定睛去看,他看到了一个影子快速的朝自己飞来。
“顾元渊!”
他大喊一声,举枪就射击。可能因为他伤势未愈的缘故,他感觉到自己的枪法失了准头。
顾元渊身形飘忽,有如鬼魅,出手之奇,匪夷所思,等到所有目光能够聚焦时,她的剑尖顶在程亚凌的咽喉。而,两边的地上,躺着五六具惨不忍睹的,杀手们的尸体。
程亚凌几乎不敢吞咽口水,生怕剑尖刺破他突出的喉结。
“你,你真要杀我?”他惨淡一笑,清秀的脸庞露出苦涩的笑容。
“今日杀我,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顾元渊的眼睛很漂亮,就如当年初见时,他就被她这双冰冷的,却漂亮的无法形容的眼睛吸引。但是此刻,他不敢去看这双眼睛,因为这双眼里的杀气,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喉结转动了一下,程亚凌能够感觉到咽喉隐隐发疼,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当初,我们是知己。今日,我们各为其主。”
“你到底是谁?”顾元渊的剑很冷,冷得让人有种错觉,夏夜比冬日还要寒冷?
程亚凌皱紧了眉头,汗粒像蠕动的蚯蚓一条一条的在脸上游动,单薄的嘴唇微微发颤,在死亡面前,勇气变得微不足道。
“我是,是赤本一郎。”
剑轻轻一颤,程亚凌轻呼出声,喉头处划了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顾元渊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名字。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时,她并没有重视的事情。
日本为了渗透中国,在清朝末期,派遣了很多少年男女来到中国,被中国家庭当做孤儿抚养,这些人铭记自己的身份,潜伏在民间。一当有机会,就往中国各个阶层渗透。特务机构曾经就这件事跟袁世凯汇报过,那时候,袁世刚登上总统的位子,正忙着跟各方军阀争权夺利,对日本人这种渗透计划也没重视。元渊从日本回国,感觉到这件事非同寻常,却无能为力。而这些潜伏的日本人隐蔽的很深,也没做出多少大的举动,便不了了之。
这么看来,程亚凌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潜伏在雨泽山房十几年,深得师长们的器重,后来一路春风得意,做到民国官员的地步,真是太不简单了。
“元渊,很多事,你并不明白。今日所为,是你们中国人的命令,与我们无关。”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虽然是日本人,但是杀她,却是受中国人的指使。盯着他的脸,却无半分虚伪,真诚的像个朋友。
元渊听着他说出的这句话,忽然间冷笑起来,笑得很凄凉。程亚凌紧张的去看她,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充满了绝望。
“元渊,你答应我,再也不要回来。”
剑稍稍离开一寸,顾元渊紧紧逼视着他的眼睛,“今日我不杀你,还你一命。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说罢,她转身朝前走去。
又有几人想要攻击她,没等他们动手,一道剑光划过,星星点点的花瓣落在了他们的眼前,一阵哇哇怪叫,杀手们捂着手臂痛叫不已。原来,这一剑一气呵成,以幻化梅花的剑法点在了杀手的手臂神门穴,挑断了筋脉。
“顾元渊!你走吧,永远不要回来!”程亚凌被她的杀气震骇,他没想到中了毒的顾元渊竟然如此厉害,根本就是个杀人机器。
顾元渊停下了脚步,侧过身看着他,“我可以不回来,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杀我?”
程亚凌苦笑起来,笑得有些悲凉,“不是我要杀你,而是组织要你死。因为,你有组织的秘密。元渊,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一点也不明白吗?”
组织?
“是革命党?”她苦笑。我有革命党的秘密?从开始,我就被当做了眼中钉,各方都不能容我?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在意,也没有想过要揭发什么。
可惜,你们是严密的组织,任何一个组织都不能容忍机密外泄,这就是我必须得死的原因吧。
程亚凌冷笑一阵,“你今天放了我,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你会后悔的!”他笑完了,挥了挥手,还有一口气的杀手们迅速的扶着他退到了暗夜里,行动诡谲而神秘。
放肆的笑声再无往昔的书生意气,完全变成了杀人嗜血的魔鬼。顾元渊不想去看这个人,真想忘记当年那一段青春萌动的岁月,原来,人真的会有好多种面具。这么亲近的知己竟然就是潜伏在身边的日本间谍?
80
80、救赎 六 。。。
她反手握着龙泉朝竹筠走去,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催动内力的后果就是,她感到血液一阵一阵翻涌着。甚至,她感到蛇毒已经蔓延到全身,每一根筋脉,每一寸肌肤。
她很痛苦,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热血。
“元渊!”竹筠撑着站起来,想去扶住她。
但是,一个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猛的往后一带,她倒在了后面人的怀里。
“竹筠,你清醒吧!她是什么人,你总算看到了吧?”玄凯指着地上的尸体愤怒的吼道:“这些人都是鲜活的生命,在她眼里,连只蚂蚁都不如!她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你知道吗?她就是个杀人的恶魔,你还想维护她?!”
不想辩解半分,竹筠苍白的脸上满是悲哀和绝望。元渊,你今天能解脱吗?
她受了枪伤,挣扎着想脱身,却无力。玄凯将她交给文意,举着枪朝元渊走近。
“顾元渊,我们打了不少交道了,你的武功,宋某难望其背,但是,枪总比剑快!你是留过洋的军人,对于这一点,不会有异议吧?”
元渊抹掉嘴上的血迹,冷冷的吐出一句:“废话。”
她知道今晚自己很难脱身,程亚凌可能还会顾及过去的情分,而玄凯,这个彻头彻尾的革命信徒,根本不会讲究什么情面。
枪响了,她微微侧身,脚步轻移,似乎避开了致命一枪。又似乎没有动,她只是轻轻晃了一下。
或者,她不想再做什么挣扎了,她看着竹筠笑了一下,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累了,真的很累了。当那个凄凉美艳的女人从心里抽身而去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没有归宿。
“元渊!不要!”
竹筠懂了她,悲愤的嘶鸣一声:“你要活着!”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扑向玄凯,挺起长剑去削他拿枪的手。
“姐姐!不要啊!”
文意尖叫起来,但是,玄凯根本不管竹筠的剑,还是举枪朝元渊走去。
“你今天必须死!这是我的任务!”
竹筠见元渊并不想避让,心中发急,也顾不得许多了,手里翻动,一根飞针射向玄凯。
玄凯的手臂一抖,忽然把枪换到了左手,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就要朝元渊扣动扳机。
“再不住手,我,我杀了你!”她见玄凯还是不停手,挺剑就刺。
“姐姐!”
嘶声呼喝,文意冲了过去。
扑哧一声,竹筠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腹部冒出了剑尖,不用回头,她似乎知道这一剑是谁刺的,她抬眼去看元渊,眼里含了多少柔情,多少疼惜,多少担忧,还有不甘?下一瞬间,她再无力气支撑自己,瘫倒在地。
枪,掉在了地上。玄凯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竹筠,不敢相信的瞪着文意,“你,你,你杀了你姐姐?”
文意吓得丢了长剑,捂着嘴巴冲到玄凯身边,抱着他哭道:“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我不想,我不想的,姐姐!”
玄凯推开了她,蹲了下来,抱起竹筠,压抑的哭着。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他就像是个失去英雄气概的落魄者,抱着心爱的女人在啜泣。
文意跪在地上,见玄凯如此伤心欲绝,又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姐姐,也哆嗦起来。
“你!你杀了竹筠,你的姐姐?!”
发自地狱的哀鸣,文意恐惧的看着眼前这张面孔,哭道:“是你,是你,你害了姐姐!”
她像是找到宣泄郁闷和委屈的出口,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元渊骂道:“姐姐是被你害死的!你一直阴魂不散的纠缠姐姐,今天满意了啊?”
“放开她!你们没有资格!”
元渊似乎刚从记忆断层里恢复了意识,缓缓走了过来。玄凯看也不看她,“我没有资格吗?她是我的未婚妻,生死也是我宋玄凯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
“不是!竹筠是我的,不许任何人夺走!”元渊举起龙泉,血液里沸腾着狠毒的复仇火焰。
玄凯抬起头,愤怒写在脸上,说出的声音也是苦大仇深,“顾元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个女人,竟然抢我的妻子!你厉害是吧,来杀我啊!杀了我就可以带走竹筠啊!”
他笑得很疯狂,好像一直克制的怒火和嫉妒此刻全部迸发了出来。
“好,我成全你!”元渊拚命压制着自身的痛苦,紧闭的嘴角渗出一丝丝鲜血。身子摇晃了一下,却是盯着玄凯怀里的人。
“我带她走,谁阻止,谁死!”
所有人都相信,顾元渊此刻就是个来自地狱的索命无常,她想要谁的命,谁便不能看见早上的太阳。
“你要杀,就杀我!不许你伤害宋大哥!”文意挡在了玄凯面前,泪迹未干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执拗的狠劲。
剑锋就在文意的眼珠子上,顾元渊的剑只要稍稍一动,不止眼睛,她的命都没了。文意挺起自己的胸膛,没有半点退缩,“你要杀宋大哥,就先杀了我!”
眼里的血色暴涨,耳边突然回荡着一个柔婉的声音,“文意,是我妹妹。”
刀锋缓缓的退开,她咽了下干涩的嗓子,忍不住内心的翻涌,张口便吐出一口热血。
贺雨时走过来扶着她,关切的说:“元渊,船要开了,走吧!”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元渊,你今天能逃过一劫,明天呢?后天呢?还是离开中国,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吧!”
徐正邦也叹着气,他看到宋玄凯抱着竹筠失魂落魄的哭泣,心里非常不爽,狠狠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