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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报?
“臣等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那就是当今陛下,咱大周的天子,果然是气度不凡,贵气逼人。那边上那么好看的男人是谁啊,长得可真俊,和咱陛下可真配!”
“嗨,那你都不知道啊,那是新任皇夫云将军,别看他光长得好,之前可是领军打败过北燕呢!”
“是吗?可我怎么看他那么年轻!”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啊,他可比陛下小了整整十岁!”
“吓,十岁?不过话说回来,咱陛下这风采,这手中的大好河山,只怕小二十岁也有人争先恐后、竞相拜倒在南书房外。”
“嘘,小声点,叫锦衣卫听见可要你好看。小三子,羡慕了吧,瞧你那两眼红得,赶明大叔送你去长安,俺就怕啊,你进宫没变成皇夫,倒成了太监,那可是得不偿失啊,哈哈!”
“大叔,你可真没口德,明再想吃咱的便宜烧饼可没了。呦!陛下往西走了,我还是跟上去瞧瞧,一辈子能见当今天子一面,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端坐在特制的龙辇上,卫长风面带微笑,扫视着道路两侧纷纷跪倒的人群。
俯视众生,他人命运尽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原来这么美妙!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官、做皇帝,拥有权力的滋味实在太过诱人,尝了,就不想放开。所以,我亲爱的妹妹,我曾经喜欢的恋人,不是你不够好,是当皇帝的感觉更好,我不愿失去,也不想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
低下头,望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将手放在上面,感受着一个胎儿微弱的心跳,卫长风脸上浮出了与世间所有母亲相似的笑容。
“陛下在哪?”
洛阳安乐郡主府后院的一间小屋内,长公主卫长央厉声质问着。
房间不大,房内却有九人:卫长央、卫曲风、叶辋川、叶修、常平与四个着锦衣卫官服的人。见到那四个人,常公公将头转向叶辋川,眉心微皱。
“他们都是聋子,也不会说话,没学过读唇,更不会书写。”
一眼便看出常平的忧虑,叶辋川解释着,“但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常公公眉头稍展。
“陛下在哪?你们想干什么?”
明显察觉出情况不对的卫长央将卫曲风护在身后,“叫卫长风来见我。”
“陛下是不会来的,您醒醒吧!”
抖开包袱,一颗沾满血污的人头顺势滚下,卫长央见之大惊,“羽燕?你们杀了羽燕?”
并不理会长公主的质问,直接取出纯黄缎面的圣旨,常公公念道:“安乐郡主卫曲风私铸武器、扩充亲兵、勾结外贼,于东山意图弑君,大逆不道,依律应处极刑,朕念其年幼,且同为皇室宗亲,特赐白绫三尺,保其全尸,钦此!郡主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谢你奶奶的恩!”
站在卫长央身后,卫曲风脸色憔悴神情却很兴奋,握住自己母亲的手,她嚷着,“常公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腌臢事。当年是卫长风看不上身为男人的你,你才自净身子进宫做了太监,可惜啊,现在就算在她身边又能怎样?她还不是只喜欢云笺那小白脸,你能行吗?”
“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畜生!”
常公公罕见地大怒,一巴掌就向卫曲风搧去,半途却被卫长央截住,两人动起手来,身影纷飞,一时间竟不分高下。一旁的叶辋川使了个眼色,命手下去抓躲在后面的卫曲风。
“长公主殿下!”
叶辋川喊了一声,使激烈打斗的两人停下手来,却见御赐三尺白绫已挂在横梁上,卫曲风双手被缚,双腿被两人分别托举着,正将那一颗头颅往打了死结的套中送去。
“住手,放开她!”
卫长央大叫,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却被常平死死缠住。
“殿下,郡主大人犯的可是谋逆大罪。陛下有旨,着臣等在此行刑。”
平缓而礼貌地说着,叶辋川手一挥,两名下属便同时放手,任卫曲风半吊在空中。不过一会,卫曲风便面色青紫,舌头外伸,腿也渐渐蹬不动了。
“不,曲风!”
任由常平一掌拍在自己身上,一手击飞挡在面前的两人,本已冲过来的卫长央却被叶修再次拦住。
“她怎么可以杀你?她怎么可以杀你?”
“为什么不可以?”
看看已经身亡的两名下属,招呼另外两人迅速补上,叶辋川继续刺激着卫长央,“她是陛下,自然可以定天下任何人的生死。”
“不!”卫长央疯狂摇头,“她不是陛下,她不应该是陛下,她是我的皇姐,是我的!”
“常公公,不好了。”
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陛下又晕倒了,亲王殿下让您速速赶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又晕倒?”
心思一分,常平露出了很大的破绽,但卫长央却并未乘机上前,反而是冲着外面大叫,“陛下,卫长风,是你吗?你为什么不敢自己来见我?你以为凭这几个人,就能困住我吗?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我……”
“够了!”
不能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叶辋川挥了挥手,让叶修迫使卫长夫无暇出声。
“常公公,既然陛下有事,您快去吧,这儿有我。”
见常平一脸焦急之色,叶辋川建议。
“公公,陛下龙体要紧,若有什么闪失,我们都担当不起。”
“你说得对。”
常平终于下定决心,“太史令大人,这里就麻烦你了,陛下那你不用担心,常某即使废了这身武功,也一定会保陛下平安。”
“公公费心了。”
“小安子,我们走。”
常平的离去使得屋内打斗中止,看了一眼躺在地下已经身亡的锦衣卫高手,卫长央颇为不屑,“太史令大人,锦衣卫指挥使,凭这些人,你就想杀我吗?”
丝毫没有惊讶卫长央知道太史令就是大周锦衣卫指挥使,叶辋川明白,早在先皇生前,卫长央就已经是京城禁军副统领,而当时的禁军统领却是皇帝自己。如此特殊的安排也曾让众臣怀疑,先皇是不是想绕过储君卫长风,直接把皇位传给最疼爱的小女儿,虽然后来事情的发展消散了群臣们的疑惑,但在某一个时间段,卫长央确实曾经被看成皇位继承人,得到了部分大臣的拥护。
“您错了,不是我想杀你,是陛下想杀你。”
如愿地看到卫长央色变,面露痛苦纠结之意,叶辋川继续道,“我也杀不了你,只有陛下能杀你。”
“陛下?皇姐?”
卫长央喃喃自语,“她怎么这么狠心,她怎么下得了手?”
“即使你爱她,深爱她,但是她此刻已怀了亲王殿下的孩子,她早就厌倦了你。”
“你胡说!”
愤怒地看向叶辋川,卫长央道,“你知道什么,我与她两小无猜,从小在宫中一起长大,若不是我们的母亲是皇帝,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我和皇姐,应该是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君既媚我姿,我亦悦君颜,同居深宫内,竹马绕青梅。”
看卫长央面带温柔追忆之色,踢了踢卫曲风的尸体,叶辋川无情提醒着,“但她杀了你的女儿。”
“曲风!”
卫长央猛然醒悟,“你说什么,陛下想杀我?她怎么可能想杀我?”
“怎么不可能!”
迎上卫长央的目光,叶辋川露出真切的恨意,“因为我想杀你,我一直想杀你。”
“你?”卫长央有些迷惘,“为什么?”
“因为你带走柳柳,害死了她。”
“柳柳?”
看着握紧拳,一脸悲愤的叶辋川,卫长央回忆着,“你是说那个傻子?当年你母亲府上的小奴婢?”
“是。”
“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难道不是?”
“哈哈!”
卫长央仰头大笑,笑出了眼泪,“你以为是我害死了她?你竟然以为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吗?”
叶辋川沉不住气了,“当年是你把她带走的。”
“不错,是我,是我。”笑得身体都在颤抖,卫长央大声道,“是我害死了她,所以,你想杀我?”
“我要报仇!”
一字一句,带着强烈的恨意,叶辋川道,“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滋味。”
“所以你现在奉陛下之命来杀我?还当着我的面吊死曲风,为的就是想让我痛苦?”
“不仅如此,诱使卫曲风弑君,帮助云笺接近陛下,让陛下对你越来越厌恶的都是我,你爱陛下,我就让陛下来杀你。”
“可怜哪可怜!”
卫长央大笑,声音凄厉,“我是得到了报应,死不足惜。太史令大人,您真的以为自己大仇得报了吗?”
“难道不是?”
看着卫长央的种种奇怪表现,叶辋川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害死柳柳的不是你?”
“是我。”
卫长央坦然承认,“我以为我已经很可悲,没想到你比我可更悲,可怜的孩子,这十年来不好过吧?”
“你什么意思?”
不顾自己根本就没有武功,完全不是卫长央对手,叶辋川上前一把抓住卫长央,“你到底什么意思?害死柳柳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你快告诉我。”
“我不说。”
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卫长央道,“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你说不说!说不说!”
疯狂地摇着卫长央,叶辋川有些失控,“你到底说不说。”
“大人!”
拉住叶辋川,叶修度过来的真气让叶辋川神智稍清,“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为什么?”
望着自己手中渐渐变冷的尸体,脸上尤有那一丝诡异的笑,叶辋川有些恍惚,“她怎么就死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死了?她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得安宁?”
“大人,你冷静点!”
安抚着叶辋川狂乱的情绪,叶修道,“先照陛下的吩咐把这里处理好,其他的,我们回去再说。”
“你看着办吧!”
受不了房内压抑的氛围,叶辋川推门走出房间。阳光温暖,但站在温暖的阳光中叶辋川却觉得心中发寒。大仇得报?自己真正大仇得报了吗?
虐
大周承平十年夏,在离开京城巡视地方两个多月后,历经封禅、遇袭、怀孕等事件,大周皇帝卫长风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都城长安,回到她熟识且在此长大的地方。
一回宫,皇帝并未召见等候已久的大臣,也未见许久未见的储君,甚至不顾舟车劳顿、稍事休息,却是直接去了后宫一座小楼。
屏退左右,皇帝独自一人入楼。
小楼,位于皇宫左侧,地处偏僻,平日里除了打扫太监外,少有人来。小楼之名来自进门两侧一句非诗非词非曲的话——“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南北与西东。”据说是先皇卫君流手书。
此楼却是卫长风登基后特别叮嘱的一个地方,不居住,勤打扫,任何人非经许可不得入内。如此特殊的一个地方,在一切准备妥当后皇帝却没来一次,仿佛已被遗忘般。待十年后的今日,卫长风真正来此,只觉得人依稀、物依稀,仿佛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说不出的滋味。
小楼称之为楼,实则也就一层,皇帝进屋后关上门,转身细细打量房内的一切。厅堂空空荡荡,一应摆设全无,这是自己当年特意吩咐过的。只正对门设有一木案,案上摆着一炉香,案上方悬着一幅画,除此以外,再无他物,连桌椅都无。
青烟袅袅,透过香炉中偶尔飘起的一缕缕香,皇帝负手而立,仰头,认真看着墙上的画。纵已过十多年,画略显陈旧,纸张泛黄,色彩也有些脱落,但并不妨碍皇帝看画的兴致。
“母亲大人!”
画的用色极其大胆,时人多偏好单纯用墨的黑白山水画,以此突出无穷的意境、余韵悠长,此幅画中却用粉红、纯黄、鲜绿等颜色,勾画出在春日的桃林中,一男子轻嗅桃花,目视远方,眉宇间似怅惘、似回忆、又似悔恨的神情。而顺着男子的目光,在桃林之边缘,隐隐约约露出了马车一角,最让人惊奇的是,从车身的装饰与拉车的马匹上看,那是大周陛下御用马车,车中坐的一定是皇帝。
画的左上角题了一首诗:“去年今日此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落款为蜀中狂徒安字。仿佛是想与上面的诗相呼应般,诗的下方又有人写了两句话——“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落款为君流谢君书。
君流?
卫君流?
先皇卫君流?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重点,应该是引出下面两句吧。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母亲啊母亲,不知你和唐安到了地下,又愿作什么?还是那般恩爱如昔,不顾世俗吗?我羡慕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