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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将领犹豫的看了看甄儿,似乎是在掂量江虞与这妖女孰轻孰重。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江姗纵然一只手臂已折,但另外一只还能使力,说话间已经抽出一名将士的剑搁在那将领肩头,秀眉竖立怒气冲冲道,“你敢伤害我姐姐,信不信我一剑刺穿你。”
那将领从未见一个女子愠怒至此,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心儿扑通扑通乱跳一阵,吸了口气叹息道,“那就如江二小姐所言罢。”
江姗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他,她一时气恼才举剑威胁人,若将领不肯答应,她也绝不会伤害他的。此刻将领已妥协,她松了一口气,放下剑心头狂跳,她能听见自己粗重低沉的呼吸。回头见江虞那边,她与白烨交错而过,江虞没有回头,但白烨却在错肩的时候抓住了江虞。
甄儿拧眉,刚上前一步欲要拽回人质,却看见了江虞脸上流露出的动容神色。甄儿微微晃神,她细细品味江虞脸上这表情的意思,她似乎很痛苦,很后悔,但却要装作无动于衷。甄儿看见这一切又睨着白烨抓在江虞胳膊上的那只手,顷刻间,她全都明白了。
甄儿先是微笑,再咧开嘴大笑,她惬意地抱着手,看着这一对恋人生离死别,她们彼此都知道她们中可能有一个人、可能是所有人都不会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一种复仇的快感像是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完全蒙蔽了甄儿的眼睛,她将对江姗的怜悯和感激全都丢弃到一边,再也不管不想了。
白烨的手顺着江虞的手臂往下挪移,直到碰到了她温暖柔软的掌心,白烨的指端在她的手心轻轻扣了几下,然后偏过头冲着江虞讨饶地笑笑,江虞眼眶已红了,她看见了白烨的笑容,那么刺眼,那么让她恋恋不舍,但不能这样下去,她沉住气冷冷地甩开了白烨的手,顷刻不留情。
白烨一怔,心脏骤停,脚步也顿时踟蹰不前,但江姗在那头喊了一句“白烨”,白烨这才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接受了江虞的交换,再怎么说江虞舍身相救,自己还不能魂飞魄散,若她消失了,守护江虞的允诺还怎样实践?
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纵然江虞屡次言而无信,但她不会。
白烨捏紧了手,终于与江虞擦肩而过,走到江姗那边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站立不稳,径直往江姗怀里扑了过去。江姗伸出手接住了她,白烨身上的血水也染上了江姗的衣衫,江姗的眼泪狂涌而出,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白烨的脸,回头冲着众人喊道,“快请郎中!”她扯下自己的衣袖替白烨缠住脖子,替她按住伤口。
在等待郎中的过程中,江姗抬头望见了江虞已经走到了甄儿的那一边,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没用过。甄儿已经伤害了一个,现在又要伤害另外一个,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甄儿挟持了江虞,在场的将士都已知道了江虞的身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许是觉得曹仓舒已经安全离开了,甄儿改变了困守江鹤楼的策略,她带着江虞挪到了一扇窗户边上,翻了过去,外面也有将士,但这些人更加不敢近前。
后街有一辆马车停在那儿,甄儿接近那马车,却迟迟不上车。江虞问,“你还在等什么?”
甄儿冷冷道,“不关你事。”
江虞凝神望着城门方向,道,“你还在等曹仓舒。”
甄儿被戳穿了心事,愤懑不已,扯住江虞的衣襟怒道,“别以为你什么都了解!”
江虞冷笑。
不久,北城门上空忽然燃起一阵袅袅青烟,甄儿见到青烟眼睛顿时一亮,从怀里掏出一粒乌丸塞到马的嘴里,那马服了药之后嘶叫一声,瞬时连马眼也红了。它的鼻孔透出白气,一阵阵低低的、急促的喘气声。甄儿拍了拍马头,将江虞点了穴道丢进马车,自己也利落上去一抽马背,那马便像发狂了似地朝着北门冲撞。那些将士也算是有胆有谋的,但见了此马顿时气馁,要么被马强行冲开,要么被马一脚踏死,还有的竟然闻风而逃。
甄儿仗着药物的优势冲出了北门,遥遥见身后烟尘滚滚,似乎有不少的追兵,她也不怕马匹劳累,只顾拼命抽打,那马也只是拼命地奔跑。
“姐姐!”江姗将白烨交给旁人,自己翻身上马,只手拽着缰绳拍马狂奔,但追了没多久便觉得身形一晃,冷不防跌在了地上,看着那辆马车渐渐变小,江姗趴在地上着急不已,捏拳狠狠砸着地面,凄惨叫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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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野风瑟瑟;天色逐渐黯了下去。
甄儿从半途开始故布疑阵;绕了几个圈子终于将身后的追兵甩开。江虞在车里颠簸;偶尔从飘起的窗帘和门帘能够看见外面的景象。甄儿的发丝在迎风飘着,她的身体娇弱;但力气却出奇地大。江虞能够从她卷起的衣袖下看见泛着银白色的皮肤,皮肤上都是可怖的褶皱;有些淡青色的小孔龟裂,看起来就像洒了芝麻,非常恶心。
江虞虽然面沉如水,但心里忐忑不安。甄儿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这也是她肯让自己换白烨为质的原因之一;拿住自己折磨自己总比折磨白烨更恣意。
马匹又在惨烈嘶叫,甄儿不管不顾继续抽打,那马终于受不住劳累直挺挺地侧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睛翻白,四蹄抽搐。马车也被掀翻在地,甄儿则在那一刹那跃出,见着江虞在马车里翻滚,重重摔在地上。
江虞额头蹭破,浑身上下也多了几道淤青和血痕,她紧抿着唇觉得半边的身子酥麻,好像再也没有知觉似地,有脚步声在靠近,江虞透过撩起的门帘看见了甄儿那张透着杀气的脸,顿时凉气倒抽,心想今日我落在她的手里,真是在劫难逃了。
她闭了闭眼睛,此生对不起的人太多,最舍不下的,唯有她。江虞千算万算却怎么也算不到临到头会与白烨如此分离。
自己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或许变成一只孤魂野鬼,反倒可以更加自在。
江虞苦涩一笑,这时候甄儿猛地一把拽住江虞的胳膊,将她从倾倒的马车里拉了出来,江虞浑身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她拖曳,地面坑坑洼洼,不少的石子划过江虞的肌肤,摩擦、划破了她的皮肉。被甄儿掐住喉咙悬空吊起的时候,江虞衣衫零碎,身上已没有一处好地。面对甄儿凶狠的目光,江虞临危不惧,反而仰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凉凉开口,“今日你得偿所愿,想要怎么处置我?”
甄儿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顿时怒火更甚,掐着江虞脖子的手越来越紧,“让你死太便宜你,带你回许昌仓舒肯定不会让我动你,此刻我还真是左右为难。”她似笑非笑地说完,蹙起眉头像是在深思,她扭头扫视四周,北边是一处森林,南边是来时的道路,东边似乎是一片烂泥地,而西边隐隐有几处炊烟升起。
甄儿回过头来盯着江虞那张纵然蒙了尘却依旧明媚倾城的脸,不禁自惭形秽,一个美丽女子自然而然地会嫉妒另外一个美丽的女子的美貌,何况甄儿与江虞相比有云泥之别,甄儿也算是许昌数一数二的美人儿,见此生仇敌江虞比自己更加出众不免更加气恼,怒火中烧。她瞅了瞅北边森林,便带着江虞往林子里去了,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让江虞靠在粗壮平坦的树枝之间。
江虞一动不动,神情漠然地盯着甄儿。她被自己的情绪所困扰,在此时此刻竟泛起了痴病。甄儿落到如此地步是她所害,她难辞其咎,若是能让她发泄怨恨即便死了,江虞也不觉得可惜。况且,此刻无论她说什么甄儿都不会听的,不如静观其变,以免再次触怒了她。
江虞什么也不想,仰面躺靠在树枝之间,望着斑斑驳驳透过树枝落在自己脸上的昏暗的光,江虞知道,日光已沉,暮色将至。
甄儿见江虞像是个死人一般优哉游哉地躺在那儿,不免又气,她从怀中掏出一柄七星刀,抓在手中忽而迫近江虞,刀光锐利,刀尖离江虞的眼睛只差分毫,甚至已经割到了江虞的睫毛,但江虞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平静地越过刀尖,望着甄儿。
“你想杀我?”
“我想杀你,但在那之前我想该折磨折磨你。”
“你要怎样折磨我?”
“哼,”甄儿提起刀,望着江虞那双深邃的像是无底洞的眼睛,苦思冥想然后大笑着道,“我想到了。”她拿着刀用刀背在江虞娇嫩的脸上划来划去,却迟迟不下刀,嘴上道,“人人都爱慕你这张骗人的面孔,我要毁掉你的脸,看看谁还仰慕你……”
江虞沉默不语。
甄儿最恨她这种淡然的似乎什么也不在意的眼神,气地浑身发抖,她右手一颤,一道血光在眼前闪过,她在江虞的右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由右耳蜿蜒到唇角的口子。江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孔顿时破了相。
江虞还是平静如常,甄儿却抑制不住地狂笑着,她发现这样去破坏江虞的面容无比高兴,她甚至在想象着曹仓舒见到毁容的江虞之后那厌恶的表情!
“江大小姐,你不是高高在上吗,今日我要拽你从天间到地狱,失去了江家的庇护,失去了这张脸,我要你受尽欺辱!”手起刀落,她忽然疯狂地在江虞右脸上刻刻画画,每一刀都切入肌理,但每一刀不至于伤人性命。
江虞右脸灼烧疼痛,她黯然地闭上了眼睛,不明白为何甄儿不毁掉她整张脸,只在右脸上折腾刻画。江虞嘴角牵了牵,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她不怕毁容,怕的是有些人会真的厌恶自己,尤其是她。
但只要留得性命,毁掉容颜之痛她还能够承受。
甄儿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刺耳,江虞睁开眼睛漠然地望着她,被她带走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甄儿会用尽方法来折磨自己,如今她已得到她所想要的,难道还不知足?
“江虞,你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哈哈哈,”甄儿笑着眼角带了泪光,似乎这样做她真的已经得到了满足,她得到了复仇的快感。她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黑漆漆的药丸,掐住江虞的下颚强行喂给她,再盯着江虞的眼睛狞笑道,“这是九转丸,我知道仓舒曾经给你服了解药,但他想不到我还会喂给你吃。服了此丸之后,你会浑身发痒、发热、你会很想再吃一颗,你的身体你的意识都会萎缩,你会心痒难耐甚至会为此药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她顿了一顿,恶狠狠道,“我不但要毁去你的容颜,我还会毁掉你的心智,这样的报复你可还满意?”
“哈哈哈,”甄儿仰头大笑,“哈哈哈哈,真是痛快!”她一把甩开了江虞,江虞的头歪在一边,右面的脸孔血迹斑斑,甄儿不但划破了她的肌肤,还割掉了她的一层皮肉,此刻江虞的右脸已经血肉模糊,根本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肉,任谁见了都不会再认出这就是传闻中聪慧绝美的江家大小姐。
江虞的目光闪动,容貌被毁,说不难受是假的。她要将心中的痛苦放大十倍给甄儿看,她所要做的,只是保存性命。于是,眼角浸出了泪,泪又碰湿了伤口,刺得她绞痛非常。
甄儿见到江虞狰狞扭曲的右脸,顿时又开心了。她抬头见树梢似乎有一窝马蜂窝,计上心头,恶毒地跃上摘下了马蜂窝,丢在江虞的身边,自己再纵身一跃,飞落在了地上。
仰头见那些恶毒的马蜂绕着江虞团团地在飞,江虞黯然地阖上了眼睛,甄儿拍了拍手,看了眼倒地不起的马儿,沿着森林朝着北方头也不回地穿梭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别拍某木(抱头鼠窜
☆、第八十回
在吴郡与曲阿之间有一处建在盆地的小村落;这里与世隔绝,民风淳朴;村民大多以耕牧为生。这一日夜里;住在村口的村民听见北边的马蜂林里似乎有女子的惨叫声传来;他再掏了掏耳朵钻出被褥仔细听一听,那叫声好像是随着风刮来的。村民心想那马蜂林里一向有野蜂蜇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此的居民亦不敢近之,该不会是有客商经过惹了那些野蜂罢?
想到此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裹紧被子捂着耳朵;耳不听则心不闻,权当没有这回事。
那叫声渐渐消散,村民很快又入了梦乡。
翌日天方蒙蒙亮;小村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燃起了炊烟,当村口的那户人家也起床了。他扛上斧头准备砍柴,却在村口见到一群人围着一棵树叽叽喳喳、指指点点。樵夫心中好奇凑了过去踮脚伸脖子看,原来这群人看的不是树而是坐在树下的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之所以辨认出她是一个女子是因为她的长发和身上的衣着,她的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