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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二人之力便大破杀手马阵,此刻有他们四人相助救人,原已绰绰有余,但他坚持同往,我也不好坚拒,只得随他。
我低声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可冒险,稍待便请同德尼在庄外接应,我与克夏三人入内救人便是。”
他亦低声回道:“我来都来了,你却不许我入内一显身手,只能旁观,岂非要我白白急死?若你是信不过我的功夫,咱们先去那边树林里较量一番,就算决斗提前开场也罢。”
我心下计较,他既已打定主意,浑赖着也要进去,我阻拦也是白搭,只得应了:“我岂会质疑殿下,只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殿下要去,我等于如虎添翼,求之不得。”
他喜道:“好!不过我亦听你指挥便是。”
我点头回应,令德尼带一人在外接应,再将目光往庄园内投去,但见各间房舍里的灯光渐次熄灭,嘈杂声逐一低伏,最后只剩下四角望楼上的火把燃得哔剥作响。
天上有些淡云,月亮在云絮中时隐时现。我觑准月亮隐入云后的一个机会,断然道:“行动!”带领诸人迅速向一个望楼下的围墙奔去。
潜在墙下,克夏取出弩弓结果了那望楼上的哨兵,将带有铁爪的绳索抛入墙内,四人便依次攀援入内。
据克夏所探,巴比尼被囚于庄园的地下囚室,入口在西首一个山洞处。我们挑选的潜入地点便在西边围墙,但庄园内巡查颇严,四人目标较大,摸到山洞外时已费了不少时间。
但见入口有两名卫兵看守,克夏双手各持一张弩弓,左右开弓,便听得“刷”地一声响,那两名卫兵已同时倒地,都是心口中箭,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
我低赞道:“好箭!”
四人迅速上前,掩藏了那两人尸身,再以从尸身上取得的钥匙开了铁门,留下一人在外放风,余人便进了山洞。
此洞并不算太深,走了数丈便已到头,只见地上有一个铁环。
克夏道:“这就是地下囚室的入口。”说罢抓住铁环向上一拉,拉起一个铁盖,便露出一片向下延伸的石阶来,下方隐见微光。
“我先下去探探。”克夏说着便欲下去。
我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这一路进来得太也轻松,莫非有诈?
眼见他已将要没入地道口,来不及阻止,急忙探手一抓,扯住他背心向外猛拉。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堪堪从他仰跌的面门上方窜过,直向我射来,刹那间已到了眼前!
避无可避,而且就便我躲闪得开,身后却是亚里罕度,于是微一侧头,牙关开合间,已咬住那支暗箭,却撞得唇齿一阵酸麻。同时拖着克夏向后疾退,那铁盖轰然跌落,扬起一阵尘土。
亚里罕度亦已觉察不妥,沉声道:“不好,我们中计了,快退!”
三人向外奔去时,正遇上在外放风那个侍卫疾奔进来:“殿下,我们被包围了!”
向外看去,但见满院子手执火箭张弓待发的壮汉虎视眈眈,目标都瞄准了山洞,洞前已堆满了柴草。山洞狭窄无处可躲,若这上百支火箭射了过来,我们就便不被烧死,也要被那浓烟熏死。目光越过众人,见一人远远立在西院廊下,正面含冷笑地注视着我们,却不是康基费兰是谁?想来他为了设计今日的陷阱,早已密谋了许久。
我心下盘算,却暂时苦无良策,再看亚里罕度时,他虽神色宁定,也摇了摇头道:“我还暂无对策。”
康基费兰负手上前几步,傲然道:“真是久违了啊,休,想不到今日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场面。却不知道你这次闯进我府中又是觊觎什么珍宝呢?要知我吃一堑长一智,是不会轻易让你再拿走任何东西了。你却还敢来,难道不怕我手下众人将你们变做烤猪么?”言罢一阵大笑。
我心念电转,此刻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以他对我的痛恨,要说服他放我们一马简直比登天还难。唯一对他还有吸引力的,大概只有“权势”二字了,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扶持梅耶母子而出马对付纳克夏。而他是否知晓纳克夏身负的那个秘密,又关系着今晚我们能否安返国宾馆,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哈哈一笑:“国舅说笑了,此处哪有个什么休。众人听着,本王乃尼泊尔王子亚里罕度,今晚受你家主人所邀到此赏月。尔等还不撤了弓箭,摆上筵席,让本王同你家主人把酒言欢?”
他冷笑道:“还在装模做样,但不论你如何花言巧语,今晚叫你再难踏出我府门一步。来呀,给我——”
我一阵长笑,令得他侧目而视:“你吓傻了吗?”
我悠悠道:“我以为国舅雄才大略,原来也不过如此。难道你见了纳克夏大人最后一面,也没从他口中得知什么消息吗?”
他目中寒光一闪:“你说什么?”
看来我押这一宝倒是押对了。而身旁亚里罕度亦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目光朝我射来。我却也暂时顾不了许多,接着道:“大人屈尊前往那暗无天日的处所会见纳克夏大人,我原本猜测是为了什么大事,否则何须劳动国舅。不过看如今国舅的神情大为惊讶,难道我错了吗?”
他惊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忽然似想起什么来,大惊:“难道那日旁边那个狱卒……”
我呵呵笑道:“不错。那个狱卒就是本王……派去打听消息的人。”
他脸色顿时阴晴不定,望着我的目光阴沉之极。若目光可以杀人,相信我早已死无全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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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然道:“皓月当空,国舅可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啊。”
他盯着我半晌,忽然哈哈一笑:“不错不错。今夜皎月如水,正须殿下这般雅人才可欣赏。殿下肯赏脸光临寒舍,在下早已备下美酒佳肴,刚才不过是跟殿下开个小小的玩笑。来人,还不请殿下到厅中入席?”
我与亚里罕度对视一眼,他低声道:“擒贼先擒王。”我会心一笑。虽然暂时稳住康基费兰,但只要未脱险境,他随时可能反悔,那一百余支火箭仍可将我们射成刺猬。
三人步出山洞,在众人严密监视下向康基费兰走去。
他淡淡一笑,将手一摆:“殿下请,诸位大人还在厅内相候呢。”
我与亚里罕度都是一惊,难道这厅内还有朝中显贵?情势竟是如此复杂,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欲待看清情况再做打算。
厅门大开,厅中果然济济一堂,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十个里面倒来了七个,我的老朋友如曼萨达、马杜拉等竟也都在,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此时看到我出现在门口,顿时都张大了嘴,石雕一般呆在当场。
我心中暗惊,这满朝文武代表的就是皇帝的意志,我很难不怀疑今日康基费兰的行动是得到了皇帝的默许甚至是……授意。但面皮未揭破前,我就仍是亚里罕度王子,谅他在众目睽睽下也不敢再对我们有所不利。
乃缓步而入,含笑招呼:“众位大人齐聚一堂共赏明月,小王也来凑个热闹,不会扰了各位的雅兴吧?”
康基费兰跟着跨入笑道:“诸位大人,我请得亚里罕度王子殿下赏光与会,实在是希望给诸位一个惊喜啊,看来大家果然都很给我面子,惊喜得不知所措了,哈哈哈哈……”语调中再难听出一丝刚才剑拔弩张的意味,此人的定力倒也非同小可。
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原来如此!”
“国舅真乃有心人也!”
“来来来,殿下快请入座!”
“国舅虽然请得殿下光临,但害得我等吓了一大跳,还须罚酒三杯!”
“殿下,我敬你一杯!”
……
僵局虽然打破,但我始终感到厅中气氛有一丝怪异,似乎我的出现,不但大出众人的意料,更可虑的是,他们聚集在此,倒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结果却发现戏码临时被篡改了。我却不说破,只左右逢源地应酬,偷空瞥一眼亚里罕度,却见他神色沉静,目光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曼萨达看着我笑道:“殿下来赏月,怎会如此装扮?倒像是成心来找咱们国舅大人的麻烦呢。莫非国舅藏了什么宝贝不让我们大家知道?”
数十道目光齐射到我身上,那一袭夜行黑衣原本就碍眼,他却故意挑起这个话头,我不由心中冷笑,果然是老朋友啊,关照我得紧。
嘿嘿一笑:“大人正说着了。诸位,我们正该罚国舅,若不是我悄悄地溜进他后园,怎知他原来还养着那许多奇花异草。我原想着他邀了我们来,总该趁着如斯月色,让我们进园子好好赏赏,但看他却毫无此意,难道怕咱们这许多双脚踩坏了那些花花草草?——国舅,刚才我正赏心悦目,琢磨盗你哪一株花草,却被你逮了来这里,做不成那采花贼,你却要送我一盆好花,我才饶你!”我料康基费兰自命风雅,园中当养着不少花卉,此刻信口道来,总该大致不差。
康基费兰似笑非笑道:“殿下前些日子才施展空空妙手盗了我最珍爱的幽碧赭兰,所以今日我才防范得铁桶也似,岂料仍被殿下潜了进来。唉……真是不得不服啊。”
我不理会他的含沙射影,微微一笑:“那还要谢谢国舅的慷慨。”
他目中顿时划过一道尖锐的寒光,仰天打了个哈哈:“殿下客气了。”
众人听了,顿时满堂笑声:“竟有这等事?”
“殿下真乃雅盗也,妙,妙!”
“国舅,果然是你的不是了!”
“须得也送我们在座的每人一盆花才罢,哈哈哈哈……”
马杜拉笑着站了起来:“事到如今,国舅若还藏着,就实在不够意思啦。”
康基费兰笑道:“我那点野花野草的,岂敢在诸位大人面前炫耀?虽然献丑不如藏拙……但既然大人们要看,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齐声叫好。一团和气下,却总有些诡异的味道。我看这些人也不全是一条道上的,说话中玄机暗藏,谁又知道各人肚子里揣着什么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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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萨达眼珠一转又笑道:“看来国舅今晚的安排真是丰富,不知那出好戏什么时候上演呢?”
康基费兰神色意味深长:“大人真是性急。要看好戏须得有些耐心不是?今日看不见,还有明日、后日,我们有的是时间,是吗,殿下?”
我暗暗冷笑,算来我们在园内耽搁的时间已经颇久,德尼在外久候我们不出,也应该有所行动了。点头道:“早前听国舅说过要请诸位品尝西式烤猪排。据我所知,这道菜集观赏与美味于一体,其烹饪过程确可以当作一出好戏来看,委实难得难得。”
康基费兰脸色微变,强笑道:“殿下说笑了,这个……”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一阵大乱:“不好了,后园走水了!快救火!”
一个仆从跌跌撞撞扑了进来道:“大人……后园失火了!这园里柴草多……请各位大人速速转移!待我们救火后……”
他话犹未尽,已被康基费兰一脚踹翻:“慌什么!狗奴才,还不救火去!”
那人赶紧一步三滑地滚出门去。厅内众人一听走水,也是乱成一团,这些人个个高官显贵,谁不把自己的命看得宝贝也似,立时争先恐后地向外挤着出门。门外那些人的随从仆众更如热锅上的蚂蚁,争着抢夺自家主人,大打出手者不在话下。康基费兰徒然呼叫得声嘶力竭,却有谁人听他?
我暗暗好笑,拉了亚里罕度穿窗而出,趁乱向那山洞疾奔,克夏亦紧随其后。
他一边奔跑一边笑道:“好个西式烤猪排,果然精彩异常。”
我稍感诧异:“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不趁乱逃出呢?”
他笑道:“克夏打探得巴比尼确被囚于此,他又意图把你烧死在洞里,当然连那孩子也一并烧死了干净,所以他还被关在那里,我们当然要趁乱捡个现成便宜。康基费兰这次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我叹道:“跟你说话倒也痛快,无须多费唇舌。”
他锐目中笑意温煦:“但我们的手脚必须要快。克夏,去吧。”
转眼已到了洞内,克夏答应一声,掀开铁盖迅速没入地道口去。片刻间,便见他背负一人窜了出来,那人浑身血迹斑斑人事不省,却不是巴比尼是谁?我心中愧疚,若不是为了我,他原本不必受这皮肉之苦。
后园火势颇大,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穹,在这洞中仍可感到热浪袭面,这一场大火,怕是要烧掉康基费兰半个庄园了。德尼那家伙,下手也真够狠的。
趁乱跑出庄园,德尼等迎了上来:“殿下无恙否?属下看二位还不出来,就欲入内一探虚实了。”
亚里罕度点头道:“没事。你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