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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房门,她扫了眼在门口伫立的领班,“通知部门管理,八点会议室集合。”
“好的。”
他望着路澜清离去的背影捏了把虚汗,他从不觉得这个空降的经理有如此大的威慑力,看来今晚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真的要送上去吗?顶楼是她的房间啊……”服务员推着手推车走到领班身边悄声说,根本不能理解路澜清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要因为满房而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去?!
“让你送就送,刚刚就是因为你多嘴才让她生气。”
……
整治完有些散漫的管理层,已近十一点,路澜清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前揉捏右臂,脑袋迅速运转。
这个度假村的特点就是这栋别具一格的酒店,确实是不少企业公司年终旅游的首选,花酒店的费用享受度假村的服务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福利。而度假村内的独立别墅更是吸引无数旅客光临,混天然的室内温泉就成了热门卖点。
a市和m市离得不远,她早该料想到顾氏会选择这里的,怎么会忙得忘记去询问各个细节……
扫了眼吴绾杰留下的房卡,路澜清放入口袋中装好,脖上挂上围巾便离开办公室,投入到夜间剩余一小时的工作当中。
检查完餐厅进购订单,她闻了闻身上沾染的海鲜腥味,瘪着嘴一路疾步回房,进门外套脱到一半瞅见眼下的高跟鞋动作变得僵硬。
视线内出现一双脚,路澜清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僵硬地抬起头。
眼前的绝色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就连衣带都只打了一个松结垂挂在腰间,视线不自觉地慢慢上移,v领完美呈现了女子深深的渠沟,若隐若现的?可闳诵幕辍?lt;br>
路澜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贼心没贼胆地瞥开视线,这个屋子里除了那个勾勾手指就要命的顾女王还有谁,她磕磕巴巴地开口:“吵、吵到你了?”
顾怀瑾居高临下地望着半弯腰低头犹如在认错的小家伙,脱了一半的外套还挂在手臂上,不由地觉得滑稽,戏谑道:“酒店还提供上门服务?”
“没、没有!我就是想……想回来洗……”路澜清竭力想解释清楚,抬头看了眼顾女王又迅速低头,瘪下嘴,似乎越说越迷糊,“算了,我还是走了。”
说罢,她急转开门往外溜,将她的运动细胞发挥得淋漓尽致,然而她错估了自己的智商,不知自己的外套还半挂在自己身上,过大的摆动让衣帽勾住了门框边的防盗扣。路澜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整个人因反作用力弹了回来,跌坐到玄关处。正要乐呵自己左手支撑住了身子没有摔到头,只是摔疼了屁股,路澜清傻笑一声想起身,谁料手下撑的是顾女王的高跟鞋,一阵摩擦声过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肩头的疼痛让路澜清瘪嘴不已,她憋屈地躺正身子,眨眨眼,眼前丝丝白绒浴衣映入眼帘,顾怀瑾垂首变幻莫测的表情一览无遗。
原本只是出言调侃的顾怀瑾没料到最终会因某人的呆蠢出现这样的局面,方才见她慌张地落跑的一刻心底一紧,还不等自己开口就见一块物体弹了回来跌坐在地上傻乐呵。顾怀瑾正要弯腰去扶谁料自己手扑了个空,低头看看歪斜躺地的身躯又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嘴角抽了抽立马收回手,仿若方才自己一直保持着站姿一般。
当焦急、心疼、好笑、无奈的神情融合一起,顾怀瑾当真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
路澜清眼睛依旧眨巴眨巴,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了?”
顾怀瑾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回屋,她没怎么,就是不知道躺在地板上的那个人怎么了……“蠢死了,你起不起来。”
“哦……”弱弱地应了一声,路澜清一溜烟地打滚爬起来,关门换了鞋子跟在顾女王身后,边走边揉捏摔疼的屁股。
瞅了眼似乎是专注在看午夜新闻的顾女王,又闻了闻身上的腥味,路澜清敛眉绕回房间洗澡。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怀瑾正在拆跌打酒的包装,头也不抬地对自己说:“过来,脱衣服。”
闻言,她一把揪紧自己的浴袍衣领,惊恐地望着沙发上悠然的女子,“你要干吗?”
“……”
路澜清挠挠头,挪着小步子盯着顾怀瑾的双眼把跌打酒和棉签拿走,再盯着她的双眼亦步亦趋地往卧室里挪,在关浴室门前,她冲门外喊了一声:“我自己来就好了。”
顾怀瑾头疼地扶额,路澜清本就不高的智商不知道这样一摔,会不会又摔低了。思及至此,顾怀瑾微微愣神,她也不清楚她心里为什么会用到“又”这个字眼,只能说……某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好了。”路澜清扭捏地回到顾怀瑾身边,把药酒放回茶几上,怪异的坐姿让她几乎快跌靠在顾怀瑾身上,可又似是怕对方生气,死硬地用手撑着。
顾怀瑾淡淡地瞥了一眼,淡然地环胸看新闻,即使是这个新闻她今天已经看过一遍,当下也看得津津有味。
路澜清用头轻轻顶了顶身旁佳人的肩膀,再歪头去观察她的反应,复又顶了顶,哀怨地嘀咕:“理一理我嘛。”
“还穿着睡衣做什么。”单眉上扬,顾怀瑾清冷的声线听不出一丝感情,“洗好澡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我……”抿了抿唇,路澜清有些不知所措,“已经没有空房了。”
“与我何干,酒店出了疏忽你也给予了处理,难道你要已经受到‘特别招待’的顾客再给你提供方便吗?”
“瑾……”犹如陌生人的口气让路澜清眉头紧蹙,她索性半跪在顾怀瑾面前,手刚覆上冰凉的手背却被无情地拍开。
“麻烦自重。”
顾怀瑾离去的身影不带一丝温度,空气中只残留下沐浴露的香味,其中隐隐夹带着路澜清最熟悉不过的香气,是她深爱的人特有的。
一声长叹消散在客厅中,路澜清涎着脸皮跟她进了卧室,微弱的床头灯洒在隆起的棉被上,她半坐在床边,低头深深凝望这个令她魂牵梦萦了近半辈子的女子。
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就将床头灯调暗不少,路澜清柔下嗓音:“让我在隔壁睡几晚,等有人退房了我就搬出去,期间我绝对不会吵你。”
等了半晌,她不见有任何反应又无声地叹息一口,声音依旧深情入骨:“晚安,瑾,做个好梦。”
几道关门声响起,顾怀瑾才幽幽地睁开眼睛,蠢死了的家伙,明明自己就在她眼前,竟然都不知道哄吗?
之后几日,路澜清每每都是天光微亮便起床准备了早餐离开,深夜更是晚归,无不是顾怀瑾歇息了她才悄悄地回房洗漱睡觉。
而顾怀瑾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不是在和员工游乐时偶尔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匆匆一瞥又没了人影。
自己说暂时不联系,就真的不来跟自己联系了吗?这个蠢蛋!
顾怀瑾心系呆蠢萌受身上时,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他人眼中,凡霖挣扎了几日,坦然过后约了顾怀瑾谈话。
“小瑾,我想清楚了。”凡霖站在看台上双手撑着栏杆,望着眼下熙熙攘攘游玩的人群,微卷的长发随风飞舞。暖冬煦日的淡黄光辉散在她妩媚的面庞,说不出的惬意,“我对你的感觉谈不上是那种感情,顶多是崇拜,结果误以为是爱罢了。”
凡霖抬头眯起了眼,感受海风撩过脸颊的舒畅,“小时候我一直就对像你这样的女强人有莫明的崇拜感,独特的气质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事业上有能力、行事果断、拿捏得当,好像什么时候都难不倒你,私底下体贴、细致入微,简直和公事前的你判若两人,而且你又长得这么倾城。我误把崇拜当成喜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说到这儿,凡霖转头对顾怀瑾粲然一笑,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下,我是凡霖,想跟你做朋友。”
“你好。”
两手交握,双方默契地拥抱。
可谁料一道身影飞也似地奔来,分开两人相拥的身躯,牵起顾怀瑾的手就往外走,路澜清气鼓鼓的腮帮子让顾怀瑾掩嘴轻笑,等她拉着自己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立马冷下脸,“够了,不要太放肆。”
“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那样笑,你怎么可以跟她抱抱!”
“与你何干。我跟谁拥抱都要跟你报备吗?若这样说,你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是不是也应该问问我的意思。”
说罢,顾怀瑾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个傲娇别扭的女人!
路澜清轻啐一声,瘪瘪嘴跟了上去。真是的,她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了,陌生女人正眼都没瞧过,她心里只有顾怀瑾好不好……
挠挠头,路澜清抿着唇去看顾怀瑾身侧摆动的手,踌躇半晌硬着头皮伸过去欲牵住,可不料分明触手可及的手绕到胸前。顾怀瑾挑起眉梢,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要么安分地跟着,要么转弯去上班。”
“哦……”嘟嘟嘴,路澜清委屈地跟在她身后,眼珠子无聊地四处乱转。
慢慢的,喧闹的人群渐行渐远,四周安静的只有海风抚过树叶的沙响。路澜清根本没有丁点儿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全在懊恼自己某方面的迟钝,总是该揣摩的时候揣摩不清楚顾女王的心思,其他地方倒是挺灵光,比如——如何厚颜无耻地耍无赖。
约莫徒步上行一刻钟,路澜清一直跟在顾怀瑾身后全神贯注地保护她,防止她从上坡打滑跌倒,好在两人有惊无险地走到了顶,路澜清捏了把虚汗,扫视一周莫明地传来一阵熟悉感。
路澜清和顾怀瑾站在小峭壁之上,空旷的土地与方才一路遇见的植物形成鲜明的对比。路澜清向下眺望,目测她们的位置大抵有四五层楼的高度,左面被天然山石格挡,右面则是从悬崖缝隙中生长出的各类树木,若仔细凝望,还是可以透过枝叶间的间隙看见离她们较远的人群。而前方,自然是一望无垠的海洋,波光湛蓝的海天一线让路澜清的心情稍稍明媚起来。
崖下海浪拍打着礁石,时重时弱,每每一次又一次永无止息地抚摸,又依依不舍地后退。
路澜清轻笑一声,柔下眼眸。她和顾怀瑾曾经来过这儿,在她创业遇到重创的时候,她来m市散心,没想到会遇到那个让她甘愿心动一辈子的女子。
顾怀瑾胸口传来一阵阵的温热,她抚上脖上的芋石,面前崖边出现两道并排而坐的身影。
“公司万一倒闭,我是不是得回去打工?”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顾怀瑾望着双手撑在背后歪头凝望天空的“小家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去?哪儿?”另外一道身影脊背挺直,略微变得有些僵硬。
“嗯?还能有哪,穆清那啊,我从那边出来的,现在回去她肯定也会收留我。”
“小家伙,a市不止有她一家证券投资公司。”“顾怀瑾”撇过脸,忍下自己想捏“路澜清”脸颊的冲动。
“可是……去她那比较方便啊。”“路澜清”固持己见,相比找家新公司慢慢熟悉,还不如去自己熟悉的地方来得舒服吧。
“你跟穆清到底什么关系!?”
“顾怀瑾”几近咬牙切齿的质问却被某个呆头呆脑的人误认为是普通询问,“她”乖乖回答说:“跟你和怡然一模一样啊,好知己、好闺蜜。你们之间不也经常互帮互助嘛,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怡然就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这样的默契难道不是友情深厚的见证吗?”
“唔……”“路澜清”沉吟一声,侧头对着“顾怀瑾”粲然一笑,“就拿上次的火灾来说,假如把穆清的处境换成是怡然,你不是也会跟我一样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救她吗?先不谈这是一条生命,这样的关系就足够去冒险相救。当然,那个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我会让你在外面等,我去救,因为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顾怀瑾心房仿若被重击,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比任何人……都重要吗?
她想抓着她的小家伙再确认一遍这句话,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胸口陡然传来刺痛的灼热感,随即猛然一鼓作气地冲上脑门,顾怀瑾捂着发涨又晕眩的脑袋,身形一晃。
“顾怀瑾!”
惊呼声从路澜清的口中呐出,她甩开手中的领结,纵身一跃而起,拉住顾怀瑾坠落中的手腕。
“嗯——”低低的闷哼,她胸口以上的部位已经腾空,只有小半个身子还在空地上。忆起方才的惊心动魄,路澜清一阵后怕。她本是想要系好松开的领结,若不是听到顾怀瑾走路的声响下意识抬头去张望,她无法设想结局会是如何……
顾怀瑾胀痛的脑袋稍稍好转,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然而眼前的状况让她面颊陡然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