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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你们俩在门口嘟嘟嘟什么呢。”丁如润手里拿着拖把从楼上下来,面上原本就温和的面容在望向傻兮兮看着自己的丁如水时,更是柔和了几分。
“我帮你。”丁如水一改方才的玩味,体贴地一手接过她手中的工具,一手牵着她去洗手间,趁丁如润不注意时回头朝门口的路澜清眨眨眼。
丁如水一见到丁如润,三魂便没了六魄,整颗心思全放在了她身上。路澜清抿着唇笑笑,循着厨房的声音走去,瞧见里面两道忙碌的身影轻唤道:“爸,妈。”
“诶,咱家最可爱的小宝贝儿回来啦。去小水的房里洗个澡,好好休息下,可以吃饭了我再让她去喊你。”丁妈从菜堆里抽出身,洗了手忙推搡着她往外走,生怕里头的油烟熏了她似的。
“没事啊,我帮你们,我在车上睡了的。”路澜清不敢挣扎,任由丁妈牵着她上楼,嘴里却是拒绝着休息。
“年轻人就该多动动,你看她这次特训一个月回来,身子骨一看就知道硬朗了不少。”丁爸的声音从厨房内飘来,然而遭到了丁妈的反驳:“什么胡话,你不心疼我心疼。她训练就够累了,好不容易回个家我特许她休息都不成么。”
末了温和的看着路澜清,丁妈宠溺道:“甭听你爸瞎说,衣服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去洗个澡休息会儿。”
“好。”路澜清心中软成一片,丁家成了她最大的港湾,温暖且情深意切。她们给予了她最珍贵的,那就是爱,不参杂任何杂质的质朴情感。
路澜清乖巧地进了浴室,洗去了一身疲惫,换上丁妈为她准备的新衣,挺合身,她很喜欢。
她靠坐在床头阖眼假寐,脖上的芋石被她握在手中玩把,享受着近日来难得的清净。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丁如水小心地问道:“睡着了?”
“没有。”路澜清睁开双眸,慵懒地半垂着眼睑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
微微一愣,丁如水面前的女子稍湿润的秀发有几缕因她的动作从肩头滑落,许是闭眼太久的缘故,半眯的眼眸中渗着氤氲。丁如水不自然地撇开头,“别勾引我,我只专情如润好么。”
“呵——”朱唇上扬,路澜清摆正头,眼神逐渐涣散,“怎么了?”
“难得回来,不去联系沉香?”
丁如水不知道燎沉香的真字名,但是她知道燎沉香就是路澜清现实里爱着的人。路澜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下一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何时了,她难道就这么放心地把燎沉香撇下?
“不去了。”路澜清的声线轻飘飘的,宛如下一秒便要睡着一般,“之后再说吧。”
丁如水敏锐地察觉到她对燎沉香的低沉,若在以前她绝对不会这般兴致缺缺,“出问题了?能说说?”
“嗯……我们……”沉吟一声,路澜清皱起眉,一时间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们现在的感情状况?分手?冷战?闹矛盾?似乎都不贴切,好一阵子她才继续解释道,“她拒绝我了。”
“我感觉不像……”丁如水坐到她身旁,同她一样靠在床头,“我还以为是你临阵退缩了。”
路澜清一直保持着方才的浅笑,声音淡淡的,“嗯?怎么会。”
经过她这段时间有意无意地在游戏里和燎沉香相处看来,燎沉香一些小细节都让她感觉她在乎她,所以丁如水才有了那样的想法,“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嗯。”路澜清坐直身子,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我最近一直在回忆以前的事。”
丁如水静静地倾听,她觉得路澜清这次回来变了,变得随和许多,又或许是沉静许多。没有了以往的那股焦躁劲,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漫不经心中透着股她特有的执着。
“似乎我对她的印象只局限在表层,很多深入的事情我都不是很清楚。”
说着,路澜清侧过头同她对视,“比如她私底下为我付出了多少,为我抗了下多少压力,甚至……她家里人跟她说过什么,我一概不知。”
路澜清觉得她以前在感情上活得很失败,一昧的只知道和顾怀瑾在一起,过好当下的生活,赚钱养她静静地等她接受自己就足够了。可是她竟连枕边人的愁绪都没有察觉到,让顾怀瑾独自扛下了所有,再默不作声地一一解决。
“你的打算呢?”丁如水直截了当,她清楚路澜清既然会开口跟她说,就已经想过了后续。
“我想给她空间。”路澜清复又靠回床头,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清如云烟,“这个寒假让她好好想清楚她对我的感情,这一次到底是不是要继续跟我走下去。她如果牵了我的手,这次怎么说我也不会再放手了。要是不能过这个坎,我守她一辈子。”
“现在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才能留出更多的精力去为以后铺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别一个人硬扛着。”丁如水拍拍她的肩头,若有所思。路澜清的一番话让她也有所感慨,她盯着床柜上的相框,一个同路澜清一起出去玩时拍的新全家福,一个如润小时候温柔地自后挂在她肩头,笑得一脸温和的照片。
“嗯。”
之后路澜清在丁家过了几日又被招回去特训,丁家二老没了第一次的担忧可终究还是怕她在里头吃苦,关心地问东问西,路澜清好言劝说半天才得以解脱。
寒假相比暑假,显然日期是短暂了许多,在各自还在忙碌或意犹未尽间假期已然一晃而过。
顾怀瑾在班级里踌躇半晌,被挚友半推半就着去参加了她心中默默期待的开学仪式。室外操场人山人海,顾怀瑾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了路澜清。
茫茫人海中,总有那么一人能够让自己一眼认出。
路澜清同样在她刚下楼的时候便发现了她的身影,沉寂了不过一月的悸动再次涌动,面上不自觉地和煦起来。
“去打声招呼?”叶怡然自然也是看见了路澜清,此刻她正和采撷和贾亭西说笑。一个寒假不见,路澜清愈长的秀发被她随意地扎起,细长的凤眸慵懒地半垂,看似无精打采眼眸中却流光溢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恰到好处的自信。
小家伙这次回来更吸引人了。
“不用。”顾怀瑾如往常一般选择了拒绝,恰好身旁递来一个话筒,她瞥了眼不知何时走来的卫君舒,漠然地接过。
待会是她的开学演讲。
不多时,全校师生站在指定的位置上,开始迎接起新的一个学期。路澜清眼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台上意气风发的顾怀瑾。她钟情于看顾怀瑾认真的神情,自信、动人。似乎顾怀瑾轻轻的一个侧头,一道眼神,足矣让人为她的魅力倾倒。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可以明目张胆地大肆盯着顾怀瑾看。
顾怀瑾第一次感觉到紧张,是的,紧张。她手中的话筒被她不时地左右手交替拿着,有意无意触及到路澜清的目光让她心头一震。因为路澜清的目光太过炙热……
就像……整个世界就剩她与她一般……
“最后——谨代表学校愿各位老师、同学,在新的一年新的学期里,有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那是自然。
路澜清眼角的笑意更甚,原本排列得井然有序的队伍在散场后变成一盘散沙,人群往大厅涌去。
顾怀瑾松了一口气,把话筒交回负责音效的老师后打算去寻叶怡然,却不料被拥挤的人潮排到了外围。正四处张望之际,不知被哪个急急躁躁的学生撞了一下,她的分心导致她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重心偏离人开始向后倒去。
眼睛下意识地紧闭,然后没有等来她预想的疼痛,鼻翼翕动,一股熟悉的竹香扑面而来,她的身子被轻巧地拦住,随即听到一句调侃:“没了我的早餐,就瘦得这么弱不禁风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路这次特训,整个人都变了啊!!!女王要hodl住……
☆、第六十七章
“谢谢。”若无其事地从温暖的怀抱中退开;顾怀瑾毫无顾忌地同她对视,平淡如初,仿佛回到了她们第一次相遇时的神情;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无法戳破的薄膜。
路澜清依旧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对她的冷淡反应无所谓地耸耸肩;寻着不远处朝她挥手的贾亭西方向走去。
珊珊来迟的叶怡然视线在她和路澜清身上徘徊许久;贴近她的身子低声问:“打招呼了?”
“没有;回去吧。”此刻顾怀瑾着实没有心思再去提及那人,大步往校外走去。
路澜清望着顾怀瑾离去的身影笑得别有深意;没了她的校园;路澜清并没有想多呆的意思;浅笑着和身旁的朋友道了别便去了丁家。
“这是他们家的赔偿。”客厅内,丁妈把一张银行卡交到路澜清手中,还有一些明细及报告。前段时间路澜清在丁家的陪同下提了民事诉讼,如今应是最后的定论。丁爸坐在对面笑着让路澜清宽心,安慰道:“别想其他的,这些本来就是你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合法的方式得到罢了。”
“嗯。”路澜清细细地折好材料放到包中,银行凭条上的37万余额正是路叔一家所贪污的钱财。银行卡被她握在手中细细摩挲,若有所思,一个决定逐渐形成。
“谢谢爸妈。”多余的话路澜清并不想说,丁爸丁妈把银行卡等物品直接交由她,就已经表明他们没有替她保管的想法。若多说了,倒显得她疑心病太重,倒不如简化,不伤和气。
陪父母谈谈天,时间一晃已经接近就寝时期。路澜清哄着两位长辈回房歇息后取了书包离开了丁家,摸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能出来吗?校门口KFC等你。”
路澜清没有点任何食物,径自静静地坐在了一处角落里。手上不超过50万的储蓄不能够支撑她过多的消费,除开必要的支出,路澜清更是能省则省。就算如今有了丁家这个后盾,路澜清也不会“无功受禄”去让丁家为她支付开销。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四十几万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怎么突然叫我出来了?”贾亭西站在路澜清身侧,伸手到她眼前晃晃,见她有些泛红的脸颊主动地脱下围巾为她披上,遂又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有事找你帮忙。”路澜清拢了拢脖上温热的围巾,对他的关心并不抗拒,随后直切主题,“这是地契,抵押给你们公司,借我100万。”
“你做什么?”
“我这有四十八万的资金,地契100万也投入到资本市场当中,帮我低价收购市场上的钢材。”
闻言,贾亭西紧皱眉头,不理解路澜清为何要这样做,如果投资失败她这一百四十八万等同于打水漂!“为什么?你难不成想垄断?这资金远远不够。”
“垄断?我还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你不是一直想靠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吗?如果足够信任我就跟我一起,把你的资金也投入其中。”路澜清淡淡一笑,手里玩把着芋石,这似乎已经逐渐成为她思索、认真时的习惯之一。
“继续。”
“炒差价。”垂首,路澜清声线清淡不已,让人不禁有种朦朦胧胧不真实的感觉,“未来几个月里钢材会涨价,约莫现在市场价的百分之十二三。”
话语点到即止,既然贾亭西家是经商,路澜清相信他能明白她所说的含义。
果不其然贾亭西面上有了一刻动摇,心中慢慢消化路澜清所给的信息量。假设正如路澜清所说,钢材市场会发生这么大的波动,那么差价就算只有十几个百分点,也足够他们赚到一笔可观的数额。
“钱全部在卡里,密码是你生日。”路澜清把银行卡推到他面前,边起身边说,“不想冒险,只用帮我的这份就好,这份人情我会记下。”
路澜清伸着懒腰走出KFC,瘪嘴自言自语道:“穷了……没钱了……”她把全身家当孤注一掷地全砸在了那……
她走后贾亭西独自思索许久,正如路澜清所说,他真真切切地是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而不是每次出去皆是被人称作谁谁谁家的儿子。他喜欢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他所想要的,只有有了追求的过程,他才会懂得身边这些的来之不易,更是会加倍去珍惜。
这似乎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唾手可得的永远不会知道TA的珍贵所在。
若是连探险精神都没有,他还靠什么去开拓自己的未来?贾亭西心里一动,回家立马拟定了一份计划书,逐渐着手处理这件事宜。
第二天清晨,路澜清嘴里叼着片土司磨磨蹭蹭地往学校前进。进了校门,她没如往常那般直奔训练场,而是七拐八拐去了实验教学楼,同不远处的女子摇摇手臂,“怡然。”
“小家伙这么早叫我来做什么?”叶怡然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把嘴边的面包屑擦去,调笑道,“难不成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