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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这样了。”
走了一小段路,路澜清特地让她走在里边儿,说些小笑话逗采撷,以免气氛太过尴尬。
路过小巷口,陡然一阵狂风来袭,采撷下意识地把头埋在她肩头,手触碰到湿润的一处惊讶地抬起头。路澜清浅笑地护着她走到对面的房檐下,眨眨眼,“怎么啦,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刘海被吹飞了吗?”
“还有心情说笑,你半个身子都湿透了!”采撷拉着她停下,拿着纸巾为她擦拭却湿了一张又一张纸,而路澜清依旧是半个身子淋了个透彻。
“好啦,乖。我们继续走,就当我运动后洗澡,你这么弱可别因为来看我而生病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你……”
“走啦走啦。”路澜清笑着打断,半推半抱着采撷继续走。
采撷心中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着痕迹地抬眸打量路澜清,只见她眼角依旧噙着笑意,而雨伞一大半都在自己上方,她半个身子都在外面。这样打伞也难怪会淋湿……相较她,自己倒只湿了裤脚……
敏锐地察觉到路澜清轻微松动右肩的动作,采撷瞅了瞅她有些僵硬的手臂,叹息一声。
“行了。”采撷一只手掌着雨伞撑杆往下压,把路澜清往里带,“哪有你一人糟糕的道理,要淋就一起吧。”
“哈哈,可别。”路澜清高高举起雨伞,不让她夺取,“心意我收到就成,乖乖的,别折腾了。”
一时间采撷别无他法,只好半推半就地从了她,只不过不再愿意她再将自己护得太好,瞪着她让她把默默移过来的雨伞移回去。
“等下。”路澜清拉着她停下脚步,前方是宽敞的马路,周边无任何一建筑,许多车都在面对面前大量的积水时选择了调头。路澜清眯着眼望着路面上浑浊不堪的雨水,随手捡了颗石子仍下去,没有预想中石子落地的声响。
她把背包背到胸前,在采撷面前半蹲□子,“上来。”
“嗯?”
“有点深,万一一个不小心你下去就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会吓死路人的。”路澜清止不住地调笑,感觉到背后被人轻捶了下,笑得更是猖狂。
“没个正经……”
最终采撷抵不过路澜清的坚持,让她背着自己后体贴地为她打伞。
刚下水,水直接没过了路澜清的小腿,而面前长长的马路更是难预测前方到底水深水浅。
逐渐的前行,状况似乎比路澜清预想中的糟糕,她才走一半的路程,水就到了她大腿,无奈之下只好把采撷背得更高,防止她的鞋子浸水。
“放我下来吧。”
采撷一直让她背着走,心里始终都有些过意不去,她好心来看望似乎最后成了累赘。
“小采撷啊。”路澜清勾着嘴角喊了一声。
“嗯?”
“以后你要出门来见我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嗯?”采撷不解。
“我要看看黄历,看看那天是不是写着不宜出门了。”
“路澜清!”
“啊?”
路澜清一路上时不时的调侃总算让忍到现在的采撷爆发了,“你就不能不没个正经吗?”
“哈哈哈哈哈——”
“你……”
还不待采撷说些什么,路澜清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停下脚步,指挥着采撷打开包把手机接通凑到她耳边,“瑾。”
“在哪?”
电话那头清清冷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温柔,路澜清微微愣神,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谁惹到了顾怀瑾,“在回去的路上。”
“比赛?”
“比完了,已经离开体育馆了。”路澜清乖乖地解释,顾怀瑾一方面口气冰冷,另一方面说话简短,无不在提示自己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在哪?”
“我看看……”说着,路澜清转着脑袋试图去寻找路标,或者能够知道自己所在的地点的标志,“大概是一二三路了。”
“在那等着。”
“嗯?你不是在学校么?”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来接自己,可是路澜清分明记得顾怀瑾今天有课,所以才没能来陪她比赛。
“我说了让你等着!”
她的话中隐隐带着盛怒,路澜清抿着唇,叹口气,“好。”
路澜清刚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她头侧离了手机,采撷默契地放回包中。因着自己跟她贴得近的原因,顾怀瑾的最后一句话让采撷听了个真切。原本小打小闹的气氛,降至冰点。
路澜清前行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到了对面无积水的空地上后,才让采撷下来,“在这等一会吧,待会有人来接我们。”
“要不你在这等吧,我一个人先回去。”
“别了。”路澜清摇头阻止,“A市到处都淹水,不好叫车的。”
“嗯。”
顾怀瑾静静地在车中看着远处的两道身影,强压下心中不受控制窜出的火苗。路澜清不是神通广大么,又怎会不知道A市这段路会淹水?还是说是故意而为之,好让她们两人一路嬉戏打闹,最后顺理成章地背着她过水,造就一段英雄救美的剧情?
冷哼一声,顾怀瑾闭上眼,“往前面站着的两个人那开。”
“好的,大小姐。”
盛怒之下的人,往往会不去思考细节。路澜清是知道很多事情不错,可是不代表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经历过,更不代表她所有的事情都会记得。
爱情有利,它可以给她们从未有过的情感体验,以及数不胜数的愉悦幸福感。爱情也有弊,一旦负面情绪主宰了大脑,人就会失去正确的判断能力。
车停下,顾怀瑾按下车窗,淡漠道:“上车。”
路澜清垂身瞅了眼后座上的顾怀瑾,更是确定她此刻心情不好,望了眼采撷,开了副驾驶的门让她坐进去,自己则钻进了后座。
她方要伸手去牵顾怀瑾,却被巧妙地躲开,顾怀瑾分别给了她和采撷一个浴巾,对着前面道:“家住哪?”
采撷接过浴巾道了声谢,报了自家地址。
司机不言不语地驱车往那住址驶去,丝毫不需要他的小主人再度提醒。
采撷下车后,依旧是礼貌性地道谢告别,望着扬长而去的私家车,垂下眼眸。她们的关系……
“心情不好?”
回到路澜清的住处,她连忙跟在顾怀瑾身侧,小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结果冷不丁地被瞪了一眼。
“去洗澡。”
“哦。”
路澜清拿了换洗衣物,望了眼正环胸端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心中烦乱地叹息一声,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乖巧的小绿字
☆、第九十章
路澜清洗完澡后靠坐在洗手台上静静地发呆;双目无尽的涣散,不知想些什么。
偶尔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路澜清叹息一声,确认自己的负面情绪已经被压下去后,开了门出去,在卧房里四处看了圈都没见着顾怀瑾的人影才往客厅走。
然而客厅也没有顾怀瑾的身影时;路澜清霎时间慌了心神;正要往玄关处跑去恰好听到阳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顾怀瑾此刻正寻一处不会被雨水淋湿的位置把刚刚洗好的运动鞋摆放好;正要弯腰起身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笑笑;侧头吻了吻路澜清的脸颊;低喃道:“洗好了?出去给你买双鞋子吧,这双一时半会是干不了了;你不是还要参加比赛。”
顾怀瑾揪住逐渐凑近的鼻尖,嗔怪道:“想做什么呢,这里还是外面,会看见的。”
路澜清不声不响地扭了扭头,把头埋入她的脖颈中深吸一口气,拥着她回客厅,“对不起。”
挑了挑眉,顾怀瑾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侧坐在她腿上环着她的脖子,“为什么道歉?”
“以后,我比赛完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再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了。”
“呵——”顾怀瑾指尖玩把着她柔软的耳垂,“脑子现在怎么转得这么快了?”
“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
“我和别人走太近了。”微垂眼眸,路澜清说着话,心中却泛着酸,因为她真的跟其他人没什么,可又不得不扩大来说,也许这些在顾怀瑾看来,是隐患……
“小家伙。”指尖松了耳垂,抚上她清秀的面颊,顾怀瑾淡然中带着微微苦涩,“我也想,但我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路澜清握住脸上的手,拥她入怀,下巴枕着她削瘦的肩头,“我知道。”
路澜清深知她和顾怀瑾不可能公开她们的恋情,她们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考虑,现实有太多的隐患正对她们虎视眈眈,稍有疏忽,便很有可能毁于一旦,所以双方无不小心翼翼地经营着来之不易的情感。
可知道又如何?人心是贪婪的。还未在一起时,路澜清只想着能够和顾怀瑾在一起。而现在,她却觉得现在这样远远不够……她想让身边的人知道顾怀瑾是她的,别妄想再窥见她的女人。然而现实呢?它是残酷的。路澜清不甘,难道要再上演一次顾怀瑾被逼婚的戏码?她不愿,也不许。
“你勒疼我了。”
闻声,路澜清立刻松了手,揉揉方才她被自己手臂环住的位置,“还疼吗?”
“别多想,嗯?”顾怀瑾摇摇头,拉着她站起身,“比赛赢了,出去给你买鞋子当奖励。”
“呵——初选罢了。”路澜清取出不怎么穿的帆布鞋,“那进了决赛是不是也有奖励?”
“嗯哼。”
顾怀瑾含糊不清的回答让路澜清轻笑不已,拿了雨伞就牵着她往商场进发。
两人下楼的时候,雨也停了有一阵子,积水也慢慢在减少,使得她们的出行方便不少。挑好运动鞋,她们顺便在外面吃了晚餐,路澜清本想送顾怀瑾回学校,可被顾怀瑾强押回家,无奈之下只好让她路上时刻跟自己保持联络。
后期,路澜清和顾怀瑾相处模式比以往好了许多,那些曾经发生令她们分别不快的事,也渐渐沉淀在心底。只要不去触碰,就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两人心照不宣。
顾怀瑾只要有充裕的时间便会回A高去陪路澜清,同样路澜清也如此,两地的奔波,两人乐此不疲。而A高的门卫对顾怀瑾频繁的到来已经见怪不怪,一开始还会要求登记出入记录,次数多了再加上本就熟识,顾怀瑾此时已经可以随意进出。
在训练场没瞧见熟悉的身影,顾怀瑾驾轻就熟地拐到了路澜清的“小黑屋”,正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雄厚的男声,“脚步再跨大一点。”
黄教练不住地打刁钻球让路澜清满场跑,嘴里不断地教育着,“你知道你上一场那几个没必要失分的球错在哪吗?你过分地注重速战速决,人家一打成拖延战你就被扰乱了心神。”
顾怀瑾悄悄地进来,阖上门,目光同黄教练空中对视一眼,算是打过了招呼,无声息地坐在一旁看他们训练。
“你要记住,这个球场就是你的主场,所有角落都在你的控制范围内。”黄教练说得面面俱到,顾怀瑾听得不住挑眉,他说的这番话同顾母教育她的差不多,每个领域想要有发展,就必须做主动的庄,不做被动的闲。
不过……路澜清的性格真的适合吗?
顾怀瑾不动声色地紧盯来回穿梭的身影,如此这般被动,又谈何驾驭主场。
黄教练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路澜清的只守不攻很反常,出声问道:“你没吃饭吗?打得这么软绵绵。”
“还不是上次打球害你闪了腰,我还哪敢。”路澜清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脚下的慌乱也仅在开始时,现在满场跑也来去自如,只不过是配合某个性质大发的手痒党。
“你真是……”
黄教练正吹胡子瞪眼想教训,门又再次被打开,贾亭西一身运动装,手腕上套着护腕,来意很明显。
“来得正好,过来跟她打球,这小丫头已经嫌弃我老了。”
路澜清闻声勾了勾嘴角,头也懒得回,蹲□重新把鞋带系了下,以至于她丝毫没发觉到身后的暗涌。
顾怀瑾微微朝着贾亭西微微点头示意,而他微微错愕,正要开口却被她摆手打断,点点头表示明白。打完招呼后,贾亭西没事人一样接过球拍走到对场。
“要不要热身?”路澜清五指陷入球网中,用力捏了几下,口气似乎带着些轻佻。
顾怀瑾眉梢上扬,没想到路澜清还有她没见过的一面,一时间兴趣颇浓,看得津津有味。
“口气不小啊,这回又是认真打?”贾亭西手里拿了好几个球放进口袋,活动活动手脚,显然兴致浓郁。
“难不成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随便玩玩?”路澜清不耐地摆摆手,重重挥了下球拍,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更让她情绪高涨,“发球。”
“到时候可别求我放水。”
“呵,最后谁求谁,难说。”
路澜清说到做到,陪着他热身之后才用全力。而她身后坐着的顾怀瑾,眼眸闪烁,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