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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摊开四肢,叹气,睡觉睡觉,一贯原则是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她用力闭上眼。
一滴水,从天顶上坠落,正中她的额头。
苏靖伸手一抹,打着哈欠睁大眼睛。
虽然牢中连个窗子也没有,暗不见天日,但按照她的计算,现在是发现凤女织尸体的第三天丑时,离天亮起码还有一个多时辰。
这种时候,谁还会来探监?
脚步声逐步靠近,步步直逼苏靖所处的最底层。
苏靖一骨碌爬起来坐到地上,侧耳倾听了一阵,身体慢慢坐直。然后,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目光投向牢门外长长廊道尽头的拐角处。
卫柳从廊道转出,远远地就在远处站定。
苏靖有些困惑,她明明有听到是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脚步声,为何只见卫柳一人?
心思一动,她忽然展颜。
“卫柳?”苏靖走到牢门前,小心不碰到门上的刺。
卫柳踟蹰了一小阵,终于抱着一包东西低头过来。
苏靖看了一眼她低垂的眼睛,决定略过那件王御医的相干事宜不提。她或许并没有存下害人之心,不过想借助治人笼络自己而已。
“这是给我的?”她笑着指了指卫柳怀里的东西。
“恩,是一些棉货。这里晚上这么冷,人怎么能住?”卫柳目光在牢中打了一圈之后,脸上微怒。
苏靖大大方方接过东西,尽管其实不太冷,但有避寒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没关系,别担心。”苏靖扔下东西回头笑道。
“那女人凭什么这么做,我这就去问明妃要证据。”卫柳咬牙,凛然抬头。
苏靖吓了一跳,忙抓住她的手,“别别别,你可是皇后,不能为了这芝麻大的小事让人指摘。我会想办法出去的,你可不要去找明妃。”
卫柳望着紧抓住自己的手,愣了愣,神情一缓,忧虑道,“万一她把你怎么样呢?这掖宫可十足十是明殊的地盘。”
苏靖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我像是能被她怎么样的样子吗?快回去吧,你呆在这里太不成体统了。”
卫柳反手捏了捏苏靖的手,感觉非常奇异。
苏靖的手没有一般女子的柔软温暖,十指修长有力,骨骼明晰,掌心温度比自己稍低。缩在她手心的自己的手被凉意感染,十分惬意安心。
甚至她指尖指腹的茧,摩挲在自己的皮肤上,不仅不硌人,反而显得极为温和舒适。
卫柳的眼神,在她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变得波光荡漾。
“那我回去了,你要小心。”卫柳轻声道,把自己的手恋恋不舍地抽出来。
“我明白。”苏靖回道。
卫柳低了头,默默走入黑暗。
她露出笑容,她知道苏靖会阻止她去妨碍明妃。
她目前也的确没办法动她,但是说了这句话,苏靖一定会信五分她的真心。
但是,她这次不会拿明妃如何,梁子却是结下了。好讨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过的讨厌。
苏靖看到卫柳消失,心里默数五声,才扬声道,“出来吧,她不知道的。”
想来朝书一定是想悄悄探监,结果碰到皇后,才迫不得已跟在她后面。
墙角边在她出声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朝书疾步走了过来,头很低,看不清神色。她走到牢门前,半跪□。
“宝林。”
苏靖蹲到她的面前,把手从铁栏之间的空隙伸出,勾住她的肩,“朝书,不好意思,我暂时还出不去。你们怎么样了。”
朝书把头抬起来,眼睛周围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沉默不语地望着苏靖,表情既不担忧也不急切,超出一般的平静。
“朝书。”苏靖叹气,“对不起,明明答应了你马上就回去的,再等等可以吗?”
朝书抿了抿唇,用力地摇头。
“宝林,这一次朝书想好了,朝书要一辈子跟您。”
她退了半步,折膝点地,“我,李朝书,誓约忠诚。”
不等苏靖表态,她就抬头,“宝林,我知道你不会拿朝书当下人。但是这不仅仅为了您,也是为了朝书自己。”
她的眼神坚定异常,再没有丝毫软弱迷茫疑惑,也没有苏靖在要面对明妃那时的惊慌失措。
“好。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苏靖望着明显变得镇定的朝书,笑道。
朝书点头,“对了,宝林,我偷偷去调查了一下凤女织的事,您看看有用没有。”
“首先,在凤女织死的当天,她的侍女元婴据说不在相水院,而是在馥园附近。”朝书道。
“这个我知道,那天我还碰到过她。”苏靖赞同道。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嗯。第二就是御医的验证结果。凤女织的脸虽然泡烂了,但是眉间的那颗红痣,还有唇形等都表明是本人无疑。”
苏靖低首,双手交握抵住额头。
“虽然是从湖里被打捞起来的,但是死亡原因却并非溺死。脸边和脖子上都有伤痕,想来是勒死后抛尸湖中。”
“没有验胃和喉部?”苏靖问道。
“凤女织毕竟是女官,验胃和剖喉这种事情有损皇家尊严,是不允许的。”朝书解释道。
“这样啊,你接着说。”苏靖习惯性眯眼。
“断定死亡时间就是你回来之前的一个半时辰左右,但是鉴于被水泡过,所以许御医将死亡时间倒推到你回院之前的前两个时辰上下。宝林,你当时在哪里,有谁能证明没有?”
苏靖摇头,“那这几天冉女织的情况呢?”
朝书想了想回道,“冉女织这几日都称病,未曾露面。”
“也就是你们都没见过她?那你是从哪里得知她病了的。”
“是她的侍女说的,表情也确是非常忧虑的样子。昨儿还看到她带回两大包药在屋里煎,很大一股味道。”朝书答道,沉吟了下,“宝林是怀疑冉女织?”
“也不是怀疑她,只是她的行为说不定作用关键。要知道离主院的凤女织最近的除了我就是她。”
“我觉着最奇怪的就是人被水泡一个多时辰,会呈现那么恐怖的状况?”朝书询问苏靖。
“一般来说不会。”苏靖笑笑,“御医们不在意?”
“当然。这件事已经被明妃娘娘结了,于是对于他们来说这种问题不算问题,后宫里死得稀奇古怪的还多呢。”朝书不屑道。
她瞟了眼带来的沙漏,深吸一口气起身告退。
“宝林,时间不早了,我是偷偷跟着皇后溜进来的,现在必须要出去。如果有什么事儿我在想办法报给您。”
“行,你们也多注意点,别被抓住什么把柄。”苏靖叮嘱道。
朝书鞠了一躬,“宝林安心,朝书明白。”说完无声无息地退走。
苏靖暗叹,朝书这次进来还真带了些好东西。
而且,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朝书会成为真正独挡一面人物。
反正今天是睡不着了,按这状况牢外可能已经天亮了,明殊差不多也回来查房了吧。凤女织的死看起来复杂,实际上说不定很好解决。
朝书说的,凤女织死在自己回相水院之前两个时辰。那时候的自己,貌似正好在石显家中因看到那个灵位而惊讶不已。
最让人纠结的是,当真审问的话,自己还算是有人证,可巧偏偏是个在后宫比杀人还严重的问题。
私会外臣。
这个罪名就算谢蔺要保自己都要看人品了。
苏靖不仅心生疑惑。这也太巧了一点,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说不出口的证据。
熟悉的脚步声慢慢临近。
明殊依旧一身华美的红色,笑容灿烂残忍,手上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带着阴暗的的颜色,看不出本来质地。
“怎么样,苏靖,你的案子想得怎么样了?今天找不到凶手你就得死在这里了哦?”明妃用钥匙打开锁,从门内走进来,把鞭子横在身前。
她的瞳孔迸发出血光,笑道,“你知道这鞭子是什么做的么?”
“苏靖不知。”
苏靖苦笑,她猜得到绝不是正常的东西。
“是死在这牢里女人们的头发。”明殊凑到苏靖耳边,气息如兰。
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苏靖看着她笑得不带感情的眼睛,屈指敲击自己的太阳穴。
“明妃娘娘?”
“请讲。”
“能让我出去看着尸体给你找凶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苏开始得瑟的小装B,装B对象是同样得瑟的明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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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地窖验尸 。。。
苏靖看着她笑得不带感情的眼睛,屈指敲击自己的太阳穴。
“明妃娘娘?”
“请讲。”
“能让我出去看着尸体给你找凶手吗?”
明妃微笑,收起鞭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有头绪了?”
“算是吧。”苏靖道。
“那好。”明妃侧身让开路,空出容许苏靖通过牢门的空间。
苏靖弯腰一鞠,跨出铁门,“多谢明妃娘娘。”
明殊自然而然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无人再多问什么,只是看守人人面上都多了几分诧异。快到出正门时,明殊出声问道,“靖宝林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本宫说不定能满足你呢。”
苏靖笑笑,这还是明殊第一次以“本宫”自称。
“不好意思,娘娘,我还真有个要求。”
“说来听听。”
“我希望让我的侍女朝书来打下手,可以吗?”苏靖问道。
明殊好笑,“哦?靖宝林原来还看不起本宫亲自打下手?”
“娘娘同意吗?”苏靖走出掖宫最外层,仰望着刚升起的那轮红日,深深呼吸。果然还是能够看到天空的地方好。
“准了。”她笑着勾勾手指找来一个人,吩咐道,“去把相水院的朝书宣到照玉宫。”
那人领命下去。
“那么,靖宝林这就与本宫去瞧瞧凤女织的尸体。”明殊踩着脚踏登上辇车,找了个位置歪着,直接松松地拉下帘子。
她透过帘子的缝隙,冲苏靖抱歉地一笑,“车小,只有委屈宝林走路了。本宫见宝林在牢里也活动不开,现在正好也多锻炼锻炼。”
苏靖无奈地叹气,她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到无意义的地方奚落自己。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说不定真的在某个地方得罪过明妃?
她懒懒散散地走在明妃的华辇尾巴旁边,周围的景色逐渐陌生。
明妃的照玉宫是距离皇上就寝的乾阳殿最近的宫房之一,相反,距离僻静的相水院就远得出奇。
她暗暗纳罕,自己记得好像是说要看看尸体的啊。
“明妃娘娘。”她加急几步赶上步辇,掀开帘子。
“您不会是把尸体弄到您宫中了吧?”苏靖挑动眉稍。
明妃笑得坦坦荡荡,“为什么不可以,本宫的宫中有个地窖,用来存放这种东西岂不是很合适。既然那天你说了要查,本宫自然要把道具给你保存好。”话音刚落,辇车就缓缓停下。
“到了。”明妃从上面跳下来,指了指近在眼前的精致宫门。她偏了偏头,眼光斜斜地荡到苏靖脸上,悠悠道,“苏靖,接下来就看你的演出合不合本宫口味了。否则,连带那个人,也一起死。”
苏靖目光闪动了一瞬,转头看见等在墙边,迎风伫立的朝书。
“宝林。”朝书也对望过来,立即低头行礼。
然后,她面向明妃半跪□,“婢子朝书,参见明妃娘娘。”
苏靖拍拍她,拉她起来,回问明妃,“请问凤女织的玉身现存何处?”
“随本宫来。”明妃一马当先,给两人带路。
绕过正宫,便是宫内的小花园。小花园的南面有个假山,假山面向高墙那面的山洞被修成了一扇门的形状。
明妃着人打开那扇小木门,自己掏出钥匙旋开里面铁门的锁。
铁门之内,赫然是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
她正要抬脚下楼,一旁蓦然窜出一个人,往她耳侧低语。那人退去后,明妃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随即又轻轻一笑,举起烛台递给苏靖,“状似皇上有事找本宫,那本宫就不下去了。尸体就在这下面,你自个儿去检查吧。本宫希望回来就有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靖一手托住烛台,一手挡风护住光,让朝书先行下楼,“那苏靖就不客气了。”
她与朝书借着还算明亮的烛光,步下逼仄的楼道。踩到最后一级,环境豁然开朗。
苏靖衣袖浅拂,烛火迸溅而出直落墙上,周围的烛台齐刷刷点亮!
朝书稍一愕便恢复镇定,率先四下打望,马上在左侧找到了一面打磨得极度光亮的金属门。
“宝林,这里。”朝书向苏靖喊道。
苏靖随手把烛台搁在地上,走过来拔出插销推开门,“不要紧,她是想让我出事,在牢里就干了。”
门一打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