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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厕所。”我冷着脸说。
那个妇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接着摇摇摆摆地走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外走。
她抓的很紧,我只能随着她的步子走着。
出了这间屋子的门,面前就是一间院子,在侧面则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刷着白墙,看这样子他们家也不是太穷。
妇人将我带进了这二层小楼,一进大门,我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大堂的桌子边,一手抓着一把瓜子,一手拿着瓜子往嘴里塞,口水就顺着他的嘴流了下来,手上亮晶晶的,全是他的口水。
那个男人见着我们进来,也不吃瓜子了,咧着个歪嘴大笑,还双手拍掌,他手上抓的爪子撒的满地都是。
“啊!啊!啊!啊!”男人乱叫着,口水乱喷。妇人见了,大声骂了他一句,他才闭了嘴,但是依旧傻笑着看着我们。
我心里一沉,隐约明白了什么。
妇人将我带到右边的卫生间,我正要关门,她一手推住了门,说:“别关门,没人进。”
妈的,这么防着我,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说:“上厕所怎么能不关门!”
她一脸不耐烦,说:“掩着就好,别关!”她们这里的方言很接近普通话,我都能听懂。
她将门留了一条缝,然后就站在外面等着。我长叹一口气,看着这厕所的构造。
这里只有一个洗澡的地方和一个蹲便的地方,墙上也仅有一个小窗户,连我的头都过不去。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大堂里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这个妇女的儿子,看他那个样子是个傻子无疑,我估计是这男人娶不到老婆,家里就想方设法给买了一个,而杀千刀的赵家人竟然就把我卖给了他们!
我边想边上着厕所,上完后正系着皮带,突然听到外头那男人一阵喊叫,接着门就被猛的推开了,只见那男人流着口水站在门外盯着我大叫,那个妇人则在边上拍了他一下,然后扯着他往后走。
妈的,幸好我已经拎好了裤子了。我惊魂未定地走出厕所,妇人急忙将男人推进一个房间,然后转身盯着我。
她盯了我半天,从上到下地打量我,然后眼睛定在了我的脚上。随后她从门口拿了一双拖鞋丢在我面前,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穿上了。
“放我走。”我冷眼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飘忽不定。
她摆摆手,说:“不行。”
我皱着眉,说:“你放我走,我给你钱,今天你们给了那两个人多少?我双倍给你。”
妇人明显愣了一下,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我,这时外头走进来一个老头子,正是今早给赵大勇钱的人。
他看到了我,骂了妇人一句:“该死的,放她出来干啥,跑了怎么办?”
妇人嘟囔了一句:“她要撒尿。”
我转向怒气冲冲的老头子,说:“今天你给那两个人多少钱?我双倍给你!”
老头子半头的白发,一嘴黑牙。他龇牙开口道:“双倍?你身上有钱么?我看看你来的时候,除了一身衣服还有啥?还说给我钱?”
不错,我现在一无所有,我所有的东西都被赵家抢去了,不知道现在家里成什么样子了,这可是姜沅的家,我该怎么向她交代!
“我回去了就给你们,我说到做到。”我反驳道。
老头子哈哈一笑,声音刺耳:“小丫头,别想了,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你听话的话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你为我家生个后,我家还把你当佛一样供起来呢!”
还真被我猜中了。我呸!哪个傻子会乖乖被卖到这里给人生孩子,这群老不死的真是恶心的要命。
说是说不通了,他们不相信我有钱,而且他们也不需要钱,他们只需要一个女人来为他家传宗接代。我想到了一直忘不掉的那个女人,我会变成她那种样子么?我会重蹈她的覆辙么?
其实我很奇怪,为何我会和她有一样的命运?为何我也会被卖给别人当作生育的工具?但是转眼一想,这也并不奇怪。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有多少这般的事情发生?或许在我思考的这短短几分钟里,已经有几十个,几百个无辜的女孩儿被骗走卖掉。人贩子高兴地数着钱财,买人的人高兴地守着人财,谁去顾受害女孩儿的感受?
她们只是一头牲口,为人家继承香火的牲口。
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我亲眼目睹了上上下下不止几十个女孩被卖到我们村,她们最后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部分则是死了心了,就这样待在了村里,天天干着活,带着娃儿。
难道我的结局也会是这样么?
不会的!我不能妥协。
这时,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姜沅的影子,那份牵挂猛的在心里扩散开来。不知为何,我开始害怕与姜沅分离,我真的不想那次在机场的告别是与她的最后一面。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无止境地涌上心头,她的音,她的容,是怎么挥也挥不去的影子。我似乎能看见她在吃我做的饭时的笑容,看见她在我受伤时的担心与斥责,甚至能体味到相距太近时我慌乱的心跳。这种感觉纷乱复杂,满满地充盈着我的心,我几乎都能觉得它如水一般溢了出来。
眼前的一切都已不存在了,什么老头子,什么中年妇女,什么傻子,这又是哪里?我的眼前只有一幕幕的往事,它们触及了我最柔软的情绪。
不多时,鼻子开始失了控制般地酸了起来,我发觉后急忙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不料眼睛一热,却是一滴泪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38
第三十八章
老头子站在门边拍了拍裤子,对妇人说:“把她关好,别跑了。”
妇人说:“还住那边?大冬天的,受不受得住。”
老头子一瞪眼,说:“再住一天,等后天把事办了就让她住到金宝屋里去。”
说完他便走到屋中央,一屁股坐在了大堂的椅子上。
妇人似乎有些胆怯,应了一声后便抓着我往外走。出了门后我用袖子擦了擦泪,妇人见了,便小声对我说:“你安稳点就好,这样好过些。”
我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盯着院子里半开的大门。刚刚老头子便是从这里进来的,而且他并没有将门锁上。半掩着的门后黑漆漆的一片,它就坐落在离我五米的地方,我对它无知又渴望,这是我逃出生天的一个好机会。
这样的思想活动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妇人拉着我走到院子中央,正对着门的时候,我一把揪住她的手,将胳膊从她手中脱了出来,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一推,接着夺门而逃。
我不管那个妇人口中发出尖锐的喊叫和屋里老头子拼命的嘶吼,我也不管自己只穿了一双袜子的脚如何被地上棱角分明的石头划破,我只知道我要沿着不知名的小路不停地奔跑着。
四周都是一些房屋,亮着灯。我沿着一条路拼命地跑着,不时遇到几个人,他们都一脸诧异地望着我。
我不管他们,此时身后便是那家人哭天喊地的声音,他们像锁魂的恶鬼,死死地跟着我,现在我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跑,不然我这一辈子就要毁在这里。
感觉跑了好久,面前出现一大片田,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我赶紧冲到田里,快速地摸索着,同时悄无声息地躲在了一处沟里。沟里有着浅浅的水,刚好没过脚背,冷得我是钻心地疼。
远远地听见那家人的叫喊声。声音忽近忽远,估计他们正在周围搜索我的踪迹,有时一些电筒射出来的光也会扫过我这片区域,不过幸好,我躲在沟里,他们看不见。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周围不见了声响,我探出半个头,仔细地看着周围,很暗,根本看不清还有没有人,但是耳朵听来,一点动静都没,应该是走到别处去了。
这时,我才小心翼翼地从沟里爬了出来,双脚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我一个没站稳,直接滚到了田里的土上。
土里还有大片大片的枯桩,扎得我龇牙咧嘴。
现在我该怎么办?哪条路才是出去的路?出去后该怎么走?这里是哪里?该怎样回到原来的城市?
一大堆问题迎面压来,让我喘不过气。
不过现在最要命的还是天气,这大冬天的,夜里冷得要命,况且我的脚刚刚在冰水里泡了好久,估计已经冻伤了,走路肯定走不快,若是又遇到那家人,想跑也跑不走。
我躺在田里,看着天空,黑夜弥漫,冷意阵阵。远处亮着灯的村庄被黑夜包裹着,就像一个巨大的洞,要把我吸进去,而我,则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不管代价是什么!
休息了一阵子,我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上又疼又麻,但是能勉强撑住。
我就这样拖着半残的腿慢慢走着,漫无目的,也不知道去哪。脚下的路是那种石子路,我走一步便一个踉跄,脚实在疼的很的时候就坐下来休息会儿,十几分钟后再继续拖着半残的脚走着。
不知多久后,也不知自己在哪的时候,身后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阵阵声音,我被吓了一个机灵,立马想要躲起来,但是动作太慢,还没走几步,那声音便到了眼前。
是自行车的声音,骑车的人用一把电筒照了照我,我被光呛地睁不开眼。
“你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的也是那个村里的土话。
我的心砰砰直跳,他会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
“你……是不是刘老头家买来的姑娘?”他这一句话将我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了。我赶紧扭头就跑,还没一步就疼的弯下了腰。
“哎!别跑!我不会害你的。”男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我,我回头看他,黑影一个,看不清脸。
“你现在要去哪?”他又问,手电光照着我的脸晃了晃。
我用胳膊遮住眼睛,吃力地说:“我要回家。”
他哦了一声,然后将自行车停好,走到我面前,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我现在正要去镇上,要不我先把你送过去,你到镇上再做打算?”
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别怕,我们也看不惯刘老头家买人的事儿,他家儿子是个傻子,村里都没姑娘肯嫁给他,眼看儿子都三十多了还没老婆,他就急了,就寻思买个人回来。我们当时听说了还以为是他开玩笑的,本来这事也是犯法的,想他也不敢做,没想到今天他还真买了来了。”
他似乎见我半信半疑的模样,接着说:“现在都晚上十点多了,你一个姑娘,人生地不熟,看你这样子又走不了路了,你身上又没钱,我又图不了你什么,我就是为自己积点德。”
听了他这么多话,我倒是动了点心思,转眼一想,便开口问他:“你有手机么?”
他立马回道:“手机忘带了,放在家里头了。”
“好吧。”我低头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那就麻烦你了,等我回家后我会报答你的。”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将我扶了起来,然后又把手电筒交给我,让我帮他打着光。
我拿着手电筒,有意的往他脸上一晃,他眯了眼,转过头去推自行车。我看到了他的脸,一个消瘦的男人,留着一抹胡子。
我上了自行车的后座,他让我扶紧他,于是我便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这一伸手便触到他的裤兜里一块方形坚硬的东西,我急忙往上轻轻扯住他的衣服,不想让他发现我的异样。
我知道,他的兜里应该是手机,他在骗我。
男人踩着脚踏摇摇晃晃地上路了。我离他离的近,他黑色的羽绒服上油腻腻的,飘来让人不舒服的味道。我强忍着,并在脑中思索着对策。
“妹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会被拐到这里。”他边骑车边与我聊天。
“我是被自己爸妈卖了的。”我在极力捕捉他话语中的语气,猜测他的目的。
他是不是和那刘家是一伙的?想要把我带回去交给刘家人?可是不对啊!他带我走的路是远离村落的。
他显然有些惊讶,大声说:“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爸妈!太没人性了!”
我沉默不语。
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冬夜里的风冷得刺骨,我在车后座不停地发抖。
“妹子多大啦!”他又问。
“22。”
“哟,好小啊,那……有男朋友了么?”
“没有。”
“呵呵,怎么不交个男朋友啊,妹子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男人追。”
听到这里,我便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寻常处。
他见我不回答,又呵呵笑了起来,甚至有些戏虐,猥琐的意味。
又骑了好久,突然,男人停了下来,用脚撑着地面。
“妹子,我要去解下手。”
我听了,小心地下了车,脚一接触地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