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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人却睡的不甚安稳,侧了侧身,便将白烨的路线挡了个彻彻底底。白烨看着她的侧脸,内心有一种朦胧的冲动,似乎眼前这人,也太过于美丽,让即使同为女子的自己不生妒忌反而愈发有了好感。
忍不住抬手,轻轻碰触她的脸颊,只是稍稍一点,心中便好似触电一般全身僵硬。
“昔日曹子建在洛水畔对洛水女神只是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后回府中便作了《洛神赋》,你我初见于建邺城外湖中,也算是,另外一段佳话……”
白烨弯了弯手臂,脸接近江珊,嘴唇在那人脸颊上轻轻一触便迅速离开。
“夙源?”
“你动心了。”房间中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回。
“何时来的?”白烨问,眼睛不曾离开床榻上那人。“阴司是否出事?”
夙源依旧黑着脸,换了另外一身黑色衣服,原来拿在手中的长镰已然背负在后,只有那长长的锁链尾端绕在腰间。额前那一团印记在燃烧着,俊俏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子。
“本来有事,眼下已然无事。”
“夙源,我真的很感谢你。”白烨由衷道,“若是没有你,此刻我恐怕已然被阴司发现停留在人间,阎王爷怕是要我下十八层。”
夙源没有多话,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白烨的手腕,往房门口拉。
“你这是作何?!”白烨被拽的生疼,但挣脱不掉。
“跟我走。”夙源命令道,“你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
白烨低头,冥想了一会儿才仰头认真的盯着对方的眼,那漆黑到差点迷失了所有人的瞳孔里此刻只有自己。
“因为我还有事要做。”白烨肯定答。
她还欠江虞一个承诺,至少明日还需要和她一起去面对不可预知的困境。
“你余下的事情由我来办,但你必须回去!”夙源只能退步,“为了你自己,这人世间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切勿忘了我们对孟婆的承诺。如今你既动了情,唯有带你离开这里才能断情绝爱,时间能掩盖一切,包括情。”
“不,我没有动情。”白烨反驳,“我留在这里,的确有我的原因。”
夙源松开了手无奈道:“你给我一个期限。”
“一月,”白烨吐了一口气,缓缓道,“一月之后我便随你回去请罪,在那之前我还是会继续我们的使命,但这一些人间琐事希望你不要干涉。”
夙源想了想,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再更
☆、第十六章
白烨醒来的时候,江珊正靠在近前,她蹲在自己的躺椅边上,用胳膊撑着下巴,以一种不明了的眼神观察着自己。
白烨摸了摸脸颊,并未觉得不妥,双手撑在身后稍起,坐立起身子侧头对江珊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听你嘴里念叨,”江珊站了起来,背起手,大步走到了梳妆台前,端端正正坐了下去,随手拿起一根眉笔,瞄了眼镜子里那人继续道:“替我画眉。”
白烨一愣,“画眉?”
“你是我的夫君,自然是由你替我画,莫非你不愿意?”江珊颇为不悦,手依旧摆在空中,晃着那眉笔。
白烨无奈,掀开毛毯下了躺椅,昨夜几乎没有就寝,眼下有一圈黑肿,衬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尤为注目。踱步到江珊背后,接过那眉笔,对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开始为难,“我,不会为别人画。”
“那便当给你自己画。”江珊颇为爽快,微微仰头,闭上眼,将自己的脸全心交给那人打理。
白烨手里捏着那细细的画笔,挪步到了江珊侧边,稍稍弯腰,开始细细替她描眉,其实江珊的眉型极好,深浅得当,根本无需多加修饰,但既然她如此说了,白烨也没有一早便和她抬杠的道理,于是只好顺从,替她耐心的画。
江珊的睫毛微动,忽而开口道:“白烨,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
白烨的手微微一抖,但幸而沉得住气,“你是指什么方面?”
任何人都无法对江虞作出评价,因为她是一个复杂的个体。若是从江家出发,那她必然是一个一等一的主导者;若是从家人出发,那她也是一个对妹妹关怀入微的姐姐;若是从……其余的情感来看,江虞绝对是一块不能融化的冰块。
周瑜便算是一个铁证。
“你觉得——”江珊顿了顿,似乎问的很不安心,“你觉得我是否任何方面都比不上姐姐?”
白烨微笑,“那可不一定。”
“哦?”江珊显得很开心,“你且说说看——”
“论智谋和聪慧,你的确不如你姐姐;可论机灵乖巧,你却有你的长处。”白烨老实道,“你们姐妹个性迥异,不过却囊括了世间男子所追求的一切美好,实在难得。”
“那你呢,你更喜欢我还是喜欢姐姐?”江珊随意的问。
白烨心中一动,低头看着她的脸,盯了许久才喃喃道:“我更喜欢……”
“姑爷,二小姐,老爷和大小姐在厅中等着你们。”
门外婢女匆匆来报。
白烨停下了动作,将眉笔搁在了梳妆台上,望了一眼门,那儿有个影子守在门外,垂着头,心想这是那婢女无疑,便转过头对着江珊道:“时候不早,我们的确该去见他们了。”
江珊睁开眼,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眉与之前稍有不同,画的恰到好处,遂笑逐颜开道:“果然好手艺,以后我的眉都由你来画!”
“我可没整日功夫替你忙活这些。”白烨无奈摇头,观江珊早早便已经换好了衣衫,而自己昨夜回来已经更衣,便道:“唤婢女来洗漱完毕我们便一同去拜见你的父母,我在院中等你。”
江珊欲要说些什么,却只见白烨已经开门让那婢女进内便只好作罢。
婢女端来一盆热水放置于房门之内,瞥见躺椅上褶皱毯子稍稍一愣,继而又继续开始整理房间内杂物,叠整齐被褥,这才对着江珊请示道:“二小姐,房间已经收拾完毕。”
“嗯。”江珊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心叹方才那眉是白画了,但又一转念那人画眉的情景,嘴角勾了勾,自言自语道:“也不算白画。”
江珊出门的时候,只见到白烨依旧一身白色玄衫,背手站在院落之中,旁边一棵桑槐叶落,稀稀落落的散在她的肩膀之上,而那人竟也懒得去搭理那些叶子,任由它们轻轻从耳畔划过,留下一串沙沙的美妙声响。
“来了,”白烨转身笑着,“那我们便走吧。”
江珊一见她如此,竟没来由的想起那日自己主动亲吻她的场景,脸上不禁微微发热,见一边的婢女看着,便上前亲昵的挽住白烨的胳膊,白烨的个字比自己高了一些,这样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恰到好处。
望着这一条被落英铺满了的小道,江珊悄悄瞄了一眼身边的白烨,她正专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眼睛里的东西好像离自己好远好远。
白烨,你在想着什么?
一抬头,便见到了几个官员立在了大堂前。
白烨不认识这些人,但出于礼貌还是和江珊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奇怪的是,这些人却好似全部认识了白烨,全部毕恭毕敬的称呼其为“白公子”。白烨微笑着,挽着江珊,好不容易才中这些繁文缛节中冲突出来,到了内堂,却见江虞正一脸冷色的坐在左侧最前,而她那一排已然落座了几人。白烨看了看,右侧江虞对面留了两个位置,想必便是给自己和江珊的,于是便领着江珊去坐。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白烨行礼道。
江公显得颇为高兴,顺了顺胡须笑嘻嘻道:“鲜婿请起,快快入座。”
“是。”白烨拉着江珊坐下,往对面江虞那边望去,但对方却避开了视线。白烨心里不是滋味,只能端起旁边茶盏,默默的喝茶。她没发现,在她身边的江珊一直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她的动作。
台下的人一味的奉承和寒暄,这个说白烨一表人才,那个道白烨和江珊天造地设,好不热闹。
门口一小厮忽而来报,道是大都督来了,众人皆是脸色一变,之前便听说周瑜在来的路上,今晨到已然是比较迟了按照规矩该先去吊唁孙策才是,哪知道竟然一入城便先来了江府,这是何意?
莫不成这江府的婚事比小霸王孙策之死还要重要?
在猜疑间,一身白色铠甲的周瑜快步而来,一进来便对着堂上人恭贺道:“恭喜恭喜,恭喜江公觅得良婿!”
江老睨了江虞一眼,继而站起了回道:“有劳大都督亲自前来!请都督上座——”他张开一臂,指着身边的位置。林氏今日身体不适,早早的便缺席,如今那儿正好空了一个位置,照着周瑜的军衔足以以家长的身份坐在此处。
“那我便不客气了。”周瑜一甩披风,威风凌凌的坐了下来,先是睨了一眼一边的江虞,见她面色平静,便又开始对着白烨说话:“想必这位公子便是江家二女婿珊儿的夫君了?”
白烨点头道:“正是。”
“听说你是从巴丘回来的?”
“嗯。”
“恰好,我也刚从巴丘提兵而回,”周瑜缓缓道,“不知道祖上从事何事?”
“耕田为业。”白烨道。
在场宾客遂交头接耳,白烨充耳不闻。
江珊微微变了脸色,心道这周公瑾来者不善,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而江虞依旧显得毫不在意。
“哦?”周瑜瞟了一眼江老,颇为得意,继续问道:“那不知道兄台可有考取功名,或者,可有战功?”
白烨笑了笑,答的从容不迫,“小弟从未参加科举,故而并无功名;小弟也未曾参军,又何来战功?”
这一段话,引起一片哗然,谁不知道江家乃是江东大户,其女婿竟然是一介白丁农夫,这说出来是如何的丢人!
周瑜嘴角勾了勾,见江虞的视线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便对着她道:“看来江家果然是海纳百川,什么人都能够招进来当女婿……”
江珊压抑着满腔怒火,心想枉费自己当初那般仰慕此人,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卑鄙下作,简直比小人还不如!便要起身反驳,手背却被身边的人轻轻覆上,她温柔的拍了拍,低声对着江珊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
“可是我实在忍不下这一口气。”江珊咬牙,瞪着端坐在上的周瑜。
“莫不成你要告诉他我是于吉一党才肯罢休?”白烨反问,她知道江珊只是一时冲动,也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担心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但她的确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她根本便是另外一个世界中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宠辱不惊。
江珊经过提醒,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若是被周瑜知道了白烨曾经是于吉一党,那么非但白烨遭殃,连带着江府也会遭遇不测,于是只好作罢。
“哐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周遭过于压抑的静默。
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发出这声响的茶杯上,而一人正弯腰去捡,放置好杯盏,继而云淡风轻道:“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说话的正是江虞。
白烨不明白她这般做的目的,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的脸,但江虞的表情却让自己失望了,因为她还是一贯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和不寻常。
“请问都督是何出生?”江虞一边整理裙角一边问。
“祖上累世公卿。”周瑜一脸自豪。
“那为何只见公瑾你投奔小将军孙策,而不见其余人投奔你周家?”江虞沉稳的声调似乎在说一件再不起眼的小事儿,但字里行间句句是冲着周瑜而来。
“这——”周瑜面有尴色。
“再请问周都督今年几何?”
“二十余三。”周公瑾一脸自得,试问古今又能有几人能与自己相提并论,能以如此年纪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小叔你呢?”江虞问。
白烨想了想,若是报出真实的年纪那该是两百十八岁,但如此一来这些人还不把自己当成异类?又一思索上一世过世的时候不过十八,故而以心智为准应该也是这个数字。
“今年十八。”白烨回。
“都督以二十三岁年纪做了江东水军统帅实为难得,但试问都督在十八岁的时候又获得了什么功绩?或者我们暂且不论这些,我们这里又有谁能断定,白公子在她的二十三岁甚至二十三岁之前不能够得到周都督的这番地位?”江虞说的话掷地有声,扫视了周围一遭人等,皆是无语垂头。
“大都督,你能么?”江虞最后盯着周瑜,迫着他回答。
周瑜捏着座椅扶手,咬牙吐出几个字:“吾亦不能。”
“既然都督都如此认为,江虞亦已言毕。”江虞说罢,重新靠在了座椅上,发现对面有一道视线盯着自己,便抬头去看,见那人正噙着笑,憨傻摸样。
江虞侧了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