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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该，是她的义务，也是她的见证。只是上官若淳这么一说，又是何意图？这样的话题，即便两人都是女子，也羞于开口，更何况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上官若淳的话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上官若淳就又披了件厚袍，起身下了床，也带走了那块帕子。望着她的背影，纪云瑶兀自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官若淳一躺到这床上，就没来由地带来了许多无形压力。
有些好奇上官若淳会如何处理那块帕子，但想到那让人浮想联翩的东西，自己又不好意思继续发散思维，伸头张望，内屋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索性休息好了，最好这一晚，她都别再回来！
躺下久了，困倦就又回来了，看来柔软的床，温暖的被子，永远都是让人安睡的重要因素。没了上官若淳在身旁的纪云瑶，睡的安然。过了许久，上官若淳回到屋内，手里的那块帕子已经抹上了有些黯淡的血色，几处不规则的痕迹，显得尤为真实。偶尔她还是会觉得指尖有些微微刺痛，可已经不再流血了，身为王爷，要她流血，还真是不容易。
本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却看见纪云瑶睡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生生将整张床给占了去。有些无语地笑笑，上官若淳扭头看看窗外，有些泛白的天边，昭示着快天亮了。
想必昨天纪云瑶比自己更累，又被这样折腾了一番，身心都已疲惫不堪，她也不好再跟计较太多。换了一身衣衫，踱步去了隔壁的小书房，留下那块不再纯白的帕子在床边。
☆、第15章 禁地
翌日，嬷嬷前来收了帕子，恭敬退下，碧云和水月细心地观察着她家小姐，波澜无痕的脸上，终于在嬷嬷将帕子放入锦盒时，浮上一丝红晕，继而还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望了眼站在一旁点头默认的淳王爷。
上官若淳并不在意嬷嬷的告退，她脑子里想的是昨晚在窗外偷窥之人。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不是王府众人，也必定有内应。而昨日，盼璃身体抱恙，无法守在暗处，现在想要找她协助，怕也是无从下手。也正是因为昨夜没了盼璃的看护，她才会选择和纪云瑶做那场假戏。
想到盼璃，上官若淳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她的身体，明明应该一起床就宣管事前来问个清楚的，没想到和纪云瑶耗着，就让时间过去了。已到用膳的时辰，上官若淳和新王妃来到饭厅，在下人面前，两人仍是保持着前后一小步的距离，但步调的一致，还有衣衫上相称的花式，无一不衬托着两人新婚燕尔的身份。
“管事，盼璃的身体怎么样了？”落座后，上官若淳开口询问起顾盼璃的健康。
“回王爷，昨夜传了大夫，说是盼璃姑娘前阵子太过忙碌，所以身体虚弱了些，感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只要静养几日便可痊愈。”管事恭敬地回话，昨夜里他亲自去传的大夫，也是亲自守在顾盼璃房外，听到大夫的诊断才安心离去。
“恩，让厨房给她准备些补品，再做一些酒酿圆子，她喜欢吃的。”上官若淳听后也放下心来，刚才环顾一周不见顾盼璃身影，难免担心。
管事领命而去，坐在身旁的纪云瑶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静默规矩地坐着，看着下人们将膳食呈上，等候着王爷发话，用膳。倒是站在她身后的碧云和水月互相看了眼，眼里传递着颇有深意的意味。
上官若淳望着管事的背影，若有所思，纪云瑶有些奇怪地望着她，现在她开始有点明白昨夜里上官若淳对她说的话了。这王府中的每个人都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一个普通的管事，竟然能得到淳王爷的“格外”关注，定不是普通角色。至于管事是敌是友，纪云瑶并不在意，因为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究竟对于上官若淳来说，她算是什么角色？
还有那被淳王爷热心关切的顾盼璃，上门求救的那晚，纪云瑶和顾盼璃打过照面，当时管事介绍说，说她是王爷的红颜知己。嗯？红颜知己，那不就是？
难道上官若淳真的如民间传闻那般，爱慕女子？不过，坊间传闻的可不是她与王府里的这位顾美人，而是，而是当今的太子妃，林亦訫。原本纪云瑶也是不知晓的，出嫁前夜，纪老夫人在她房里交待了许多成亲的细节，到最后，仍是半是犹豫，半是惆怅地说了这么些旧闻。倒也不是想她去纠结，只是想她在王爷面前能多留心，不要得罪了王爷还不自知。
“怎么？不合胃口？”上官若淳喝下了半碗玉米羹，这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每日的早膳必须得有，其他的点心倒是可以轮换，唯独不能没有这碗玉米羹。
“回王爷，很好吃。”纪云瑶握着勺子，却想到了远处，动作就定了格，这才引起了上官若淳的注意。
“好吃你就多吃点。”说罢，挥手让人再添了一碗。
看着眼前又摆上了两碗玉米羹，纪云瑶心下翻了个白眼，这个王爷还真是个小心眼，不就是早上的时候，自己给她看了会儿脸色。现在就抓住各种机会，来报复自己。
“爱妃，你刚来王府，厨房不懂你的口味，便是按着从前的规矩准备。若是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可不要隐瞒才好。”上官若淳笑眯眯地将一碗满满的玉米羹往纪云瑶面前推了过去，嘴里还不断催促着她快趁热吃。
好不容易将第一碗吃完，眼下又多了一碗，这是王爷特意为她添的，要是一口不尝肯定说不过去。可是，真要吃下去了，那整个上午都要用来消食了。
还好，用完了早膳，上官若淳就去探望顾盼璃了，纪云瑶则领着碧云和水月熟悉王府。照理，这成亲翌日，该是由着王爷领着王妃的，可是王爷却说太晚去探盼璃，会影响了她休息，还是早些过去的好。纪云瑶也乐得清闲，没有上官若淳在身旁，她也不用时刻紧张，生怕王爷又会出什么怪招让她应接不暇。
“小姐。”碧云有些气不过，加快了步子，跟上去。
“碧云，到了王府，你该改口了，水月，你也记住。”纪云瑶放慢了脚步，语气不重，却字字铿锵。
“是，碧云知道。”吐了吐舌头，碧云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差点给主子惹了麻烦。
在王府不比别处，说错了话，不但会给纪云瑶带来麻烦，还会影响丞相府的颜面，更严重的指不定会传到王爷耳里，让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了。王妃对她严厉也是在保护她，多年的主仆情分早就成了姐妹情，碧云又是多了几分感动。
原本还想义愤填膺地抱怨几句，被这么一出小插曲一打岔，碧云也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纠结酝酿了半晌也憋不出什么有力量的话，倒是水月很是认真地等了一阵，什么也没等到，狠狠瞪了她几眼，说她尽吊人胃口。
“参见王妃。”府里的下人见了她，纷纷行礼，停留在远处不敢靠近，更不敢抬眼，生怕亵渎冒犯了高贵的王妃。
“管事，此处是？”管事遵照王爷吩咐，陪同王妃巡视王府。
“回王妃，这是王爷的别院。”纪云瑶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噢？别院？”纪云瑶有些好奇，那晚初见王爷，是在西苑。而这座别院，竟是坐落在东边。
“回王妃，这座落叶轩由王爷亲自打点，任何人都不许擅入。”管事带着几分敬畏，又带着一丝探寻，望向那座静谧的院落。
“任何人都不许？”纪云瑶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王府里，上官若淳还藏了这么块自留地。
“除非是王爷特许，否则一概不许入内，除了盼璃姑娘。”管事恭敬地答话，秉承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守则。
纪云瑶好看的眉挑了挑，看来顾盼璃和上官若淳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不然，这落叶轩也不会容她自由出入了。碧云和水月倒吸了一口气，今日里所见所闻，都在赤、裸、裸的展示着：王爷和顾盼璃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是很不一般！
可这让她家小姐怎么办？她家小姐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是皇上赐婚的，是天作之合。怎么能成亲才一日，王爷就跑到别人房里嘘寒问暖，还让下人如此不避讳地说出顾盼璃在府里的特殊地位。
真是太可恨了！亏得在丞相府里时，小姐被老爷和夫人捧在手心，疼了又疼，虽然纪府人丁单薄，可人人都将小姐疼在心间，怎么一到了王府，就成了徒有虚名的王妃了！
纪云瑶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听到管事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并且不再追问下去。颇有深意地望了管事一眼，转身往别处走去。管事等了片刻，见王妃并没有继续要问的意思，也就恭敬地跟在身后，一同前往别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转眼三朝回门之日已到，上官若淳和纪云瑶这两日都是同房不同床，上官若淳倒是有些气度，将大床让给了纪云瑶，自己跑到小书房里的贵妃榻上歇息。只睡了两晚，就让她有些吃不消，早晨起来难免有些手脚酸疼，脸上更是多了份憔悴。
“王妃，今日是归宁之期，你早些做准备，我们早点出门，好在纪府逗留得久些。”收拾妥当的上官若淳走到梳妆台旁。
“嗯。”纪云瑶知道，今日回门，就能看到祖父了，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虽然新婚之夜，上官若淳的举动让她在纪云瑶心中的印象分大打折扣，但至少在救出祖父一事上，并没有食言。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她都兑现了那句相托之语。而祖父，也的确在她们成亲之后就被送回了纪府。
“碧云，你与水月留在王府，不必随我回去。”纪云瑶吩咐两个丫鬟留在王府。
“为什么啊？王妃，我们陪您回府，这不是应该的吗？”碧云和水月也是一大早起身做了准备，没想到临出门了，得了这么一句。
“我与王爷同去就行了，你们留在王府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便可。”纪云瑶本来也想带着两个陪嫁丫鬟回府，可昨晚上官若淳告诉她，不要带自己的人，而是要与王府的人随行，这样才能让敌在明，我们在暗。
看着丫鬟们快要哭出来的委屈脸，纪云瑶心里也有小小的不忍，一旁的上官若淳发话了：“好了，又不是今后没有去纪府的机会了。下回让你们也一同去。”有了王爷的保证，两个丫鬟才换了笑脸。
纪云瑶觉得自己的丫鬟真是太容易被收买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两句话，竟然哄得她们笑嘻嘻的。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纪云瑶很讨厌这种被上官若淳比下去的感觉，尤其是在自己很有把握的事情上。
“到了纪府，也要谨慎。有些话，不要轻易说，有些话，若是没有必要，就不必说了。”马车上，上官若淳闭目养神，原本她和纪云瑶是相对而坐的，到了后半程，她突然与纪云瑶并肩而坐，为的就是能说些悄悄话。
“我明白。”纪云瑶这次回府，和上次被上官若淳送回来时，心境有了些许不同，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总之，和上回一样紧张，却又因为不同的原因。至少这一次，她没有那么想要逃离和摆脱身边的人。
得了消息的纪府也是早早就在准备，纪老夫人更是吩咐下人在门口迎接，一有消息就立刻通报。这不，王府的马车还未停稳，身在府内的纪老夫人就闻讯起身，激动起来。
“祖母！”纪云瑶一进大厅，就看到饱含思念的一双眼，祖母眼里的慈爱之情勾起她几多酸楚。离家短短三日，竟像是隔了数载，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又无从述说。
“参见王爷。”纪云瑶激动地搀扶着祖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纪老夫人的目光就从她的脸上掠过，看见她身后的上官若淳。
“纪老夫人免礼。”还未等老人家下拜，上官若淳已经抬手示意，让她不必拘礼。
“今日是我与王妃归宁之日，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这些礼节了。”上官若淳还是保持着皇家贵气，但语气口吻比上次来府上时，已刻意敛去几分疏离冷漠，显得生动许多。
“安儿，你祖父已经回府，在房里休息，你去看看他吧。”纪云瑶出嫁前最牵挂的就是祖父，如今回府，定是想见一见祖父的。
“本王就不进去了，王妃你与丞相好好聊聊。”上官若淳并没有探视的意思，留在前厅品茶，倒也显得淡定。
☆、第16章 归宁（捉虫）
一家之主的纪封淮此时正在卧室里静养，自然无法前来陪伴王爷，而纪老夫人独自留在前厅，也显得有些单薄。可独留王爷一人，绝不是待客之道，更何况王爷是如此尊贵。
本来听到王爷让云瑶前去探望祖父，纪老夫人心里也没多少担忧，想着孙女向来礼仪身份之事拿捏得有分寸，也会在王爷面前掌握好进退。对于王爷的体贴客套之语自然有回应，谁料云瑶竟然略施一礼便朝后厅走去，这可教纪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