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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警察办公室吃了一顿工作餐,出来后,看到自己细长的影子有些发白,有些摇摇晃晃。好像一只快用没电的打鼓兔子。她已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该做什么。天空有些发乌,看上去有一层喷吐出来的香烟一样的黑蓝的薄云。云层缓慢地变幻着轮廓。月亮缺了一小块圆弧,月盘外镶裹着一轮古梦一般陈旧模糊的青白色。这块天空从哪里看都见不到星星。整个月盘都是水蒙蒙的,好像隔着一层洗澡间沾满哈气的玻璃门那般。
她左手边是一片很嘈乱的大排档。右手边是个没有灯光的车辆寥寥无几的宽阔又黑暗的停车场。大排档横纵挂着几排红通通的灯笼,灯笼里装着灯泡。从头至尾浩浩荡荡乱糟糟的一大排,其中有很多“光膀子、光头、大肚腩、脖子上戴金链子”的那类人,他们端着啤酒杯粗俗地喊着“干!干啊!不许剩!”罗宾望了一眼他们,然后很快穿过大排档,钻进一条居民楼间的小巷里。一来罗宾讨厌那种沾染世俗的地方,那些人大多笑得很谄媚,不是领导就是客户,敬酒、大笑、三流演员一样表演出来的赞美,脸上都明显写着虚伪和目的性。他们表面上这么一天天傻呵呵地快乐着,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中的少一半人也会偶尔思考生命存在意义的事。二来热闹的地方人员混杂,现在罗宾的样子在网络上臭名昭著,况且相貌、穿着和身高都极具特色,很容易被辨认出来,所以……还是逃吧。逃到没有人的地方。
出了大排档,前面就是片刚刚建成的小区,入住的居民还不足半数。看起来那里应该是个好去处。小区里面的绿化也做得很好,里面有个中央庭院,庭院中心有座喷水池,大理石地板,四周围着一圈带白色石柱的希腊宫殿一样的环形建筑。建筑上爬满绿藤,下面有连成环线的白色石椅。环形建筑外包围一片软蓬蓬的草坪,草坪中有规则地立有几棵枫树和玉兰。罗宾坐在里侧的石椅上,右肩靠着带条棱的白色石柱。眼睛惺忪地眯下来。中央大理石的空场上有几个小学生在玩活力板。
在傍晚的时候这些草坪应当刚刚浇过水,空气中翻透着鲜质的“绿“的味道,犹如抓起一把鲜草丢进白露露的云里,然后用天女的玻璃棒咕唧咕唧地搅成鲜绿的泥。空气中散发着的就是这种白湿湿、绿清清的味道。
那些小学生笑得很单纯。让她幻想着若再来一世,兴许自己也能有那种牛奶一样的童年。长时间听着这些笑声,看着他们无邪的打闹,心里会有纯净如洗的感觉。他们真好,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没有勾心斗角,不用为生存四处奔波,可以不用考虑将来。如果能变成那样该多好。但愿现在就有台时光机,把自己缩小至纯真的时候。
罗宾靠着石柱上快要睡着了。每当意识拉长后,即将碰到恒古的梦时,就被耳旁蚊子的嘤嘤声吵醒。她还穿着黑网格的吊带袜,蚊子时常落到腿上,睡意刚刚积蓄浓厚,就要弯下身拍上一下。有时明明没有蚊子,却出现“痒的幻觉”,哪里稍一有痒感就想伸手去拍。她所处的地方光线昏暗,这里只有广场的地方有灯。她怕别人认出来,故此不敢到有光亮的地方,但在黑暗的地方,因为自己这身低胸装和短裙吊带丝袜的打扮又怕被不轨人士骚扰,所以她忧心忡忡,根本不敢安心。
在这些难眠的时间里,那些困恼又开始扰乱罗宾,好像无数细细麻麻的钻肉虫那般开始侵蚀她的精神。罗宾深知自己的状况。这状况绝望得让她无所适从。她失去了家、也失去了朋友。她今晚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她真想投靠什么人,但她每次一想起娜美对她说的那句“罗宾,你去死吧”,想起知面不知心的伪善的柯妮丝,她马上就觉得自己不再有什么朋友了。那些朋友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吧。
仔细算一算:乳沟里的蛙嘴钱包里还有二十贝利。五十和一百的都在夜店当作小费塞到别的女人的乳沟里了。二十贝利能做什么呢,连间最低档的公寓都住不起吧。现在身上唯一值钱的就剩下手机和身上这件法国高档的皮质黑色连衣裙了。裙子不能卖,手机需要等待警方的通知也须保留。
时间晚了。这里的蚊子扰得她不得安宁,待了一些时间她便离开了小区。
北京的夏夜又湿又黏,她看到不远处有27层高的五星hotel,真想租个豪华间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找个妙龄美少女裸拥着美美睡上一觉。她穿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沿着街,踏进一盏又一盏苍白路灯的光照里。时间过了晚上11点。手机还剩下7成的电,如果这些电用光了,连充电都没办法了。她没地方充电,就算找到某个可以任意使用的插座,她也没有钱买新的充电器了。她终于体会到那种讽刺,高级的手机,就连充电器也价格不菲。
时间又过了半小时,脚下的名贵高跟鞋把她的脚跟磨出了血泡。夜晚的尽头有浓云一样的雾,路灯的白光扬扬洒洒腻在潮湿的白色颗粒中。她非常困顿,脚也很痛。一边漫无目的地忍痛行走着,一边想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20贝利,能买什么呢……到了明天……连花都买不起了吧……】
【注:文中有部分敏感内容删节或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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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03
她想到不久前,因为薇薇在学校旁的冷饮店受到一个刚刚失恋的店员非常粗暴的对待,罗宾为了给薇薇出气,直接找到那家店的老板,然后从乳沟里掏出一摞钞票“乓——”地抽了老板一大嘴巴——买下他的店,让薇薇亲自把那店员辞退了。那个老板成了她们的员工,她们每天放学路过那里的时候都有免费的冰激凌吃。
记得更久时和娜美一起外出露营。路过一个偏远小镇,镇子处在荒漠中央,穿越荒漠需要4个小时时间,中间的这个小镇是唯一可以休息的驿站。小镇只有一家宾馆,她们在路上开着她的敞篷保时捷,车里放着热滚滚的放荡金属乐。同路上有对打扮得像流氓阿飞的青年摇滚情侣,他们开着自己的红色法拉利横冲直撞,嫌罗宾挡了他们的路,拼命按喇叭并用远光灯晃他们。罗宾的速度明明不慢。而超到前面之后,他们又三番五次别在她们前面向后伸中指。罗宾急了,到小镇后,她知道他们势必要到唯有的那家宾馆休息,故此她绕小路提前开到宾馆,用两块上好的金条包下了整栋宾馆。罗宾要求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露出里面空空如也的样子。等他们来了,就告诉他们“空房有的是,但就不租给他们”。
还有在夜店的包间里,罗宾从乳沟里掏出一叠钱,足有4000贝利,她对满屋子的美女说,谁能站桌子上当众小便,就把这摞钱拿走。有时干脆把钱往天上一扬,对那些女孩大喊道:快来!你们都来舔我的脚趾吧!接着,那些女孩蜂拥过来争先脱罗宾的高跟鞋和蕾丝袜。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省下一点点钱来,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绝望啊。
夜又深了一些。云好像被人一脚跺酥了似的,带着柔软的裂纹,整个云层都是稀稀落落的。街上的人越来越稀少。高跟鞋在柏油路上敲出规整的音块,声音犹如时间的节奏般,渗透脚下的柏油和水泥,一直断到地下世界的尽头。远端的雾里灌注的高跟鞋“嗒嗒嗒”的回音。好像苍老的巫师在雨夜深处的古堡里乓当乓当地磨着草药。
她所行走的夜街已经没有人了。对脚后跟的疼痛也渐渐麻木了。她活在这个现实的意识很模糊,活着的实感相当虚弱,背景中的院墙、餐馆、商场、停车场的吉普车,就好像用粗滑的炭笔画在方块状的立体空间里似的。所有东西都是暗乎乎的,她的身体也是。她在闷厚的白雾中行走,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割开手腕就会溢出血来的现实,好像只有一半的灵魂留在这世上,另一半则留在其他空间。这街巷昏暗、安静,又格外细长。她把身体上所有的器官都放得格外宁静,好像拿着一个遥控器一样操控着这个肉身在这个都市里小心地彳亍。头低下来,视线也降到低处,视界里只有这条没有路灯照明的灰绵绵的方砖地,她的鼻息很轻,心里的声音也停止了。她只是无目的往前走,躲避着所有的路灯、所有的行人。
12点,她又来到另外一个居民区。这个小区很奇怪,她无论往哪里走,再黑的街,再犄角旮旯的胡同都有人影。有些过了12点还在夜跑的人;有的是夜班回归的上班族;不远的有路灯照耀的小区健身带里有五个第二天不用上课的大学生。三男两女。他们嘻嘻哈哈聊着关于网聚和网游的话题。几个人注意到罗宾的高跟鞋声,纷纷朝她看去。性感得几乎断到大腿根部的短裙,很容易激起性欲的网格袜,见到罗宾后他们带有讽刺意味地彼此会心一笑。他们大概在想,这么晚了,这女人一定是出来卖_淫的吧。
再往前走便出了这不夜城一样的小区。从东门进去的,又从西门出去,整整穿插过去一个小区。
出来后,是条笔直的公路。沿着公路一直走,到前面的四出口天桥,从天桥绕到另一条看起来人烟稀少的街。这条街依然狭窄,路灯向远方延伸开去。路灯有的亮有的不亮。雾气显得更为浓郁了。街的左边是线路繁密壮观的变电厂,右边是个宽阔的物流公司,院子里面有很多篮球馆大小的白墙蓝屋顶的大型库房。路旁有一些等着装货的夜间运输的工人,他们穿着脏兮兮的深海蓝的工作服,左侧口袋上端标有白色物流公司的名称。他们坐在马路牙子上,他们的头发油腻腻乱蓬蓬的,手里夹着烟,看到罗宾略显踉跄地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时候,他们其中一人便会捅捅旁边的同伴,凑到耳畔指着罗宾窃声说着些什么。罗宾能听到那些朦胧的声音轮廓,却不知具体的内容,但她一心认为那是别人认出了她就是那个网络上流传的著名色女王。于是她加快了脚步。轻轻咬着下唇,眼泪聚成清润的水豆子,在眼睑里柔腻腻地一晃一晃。冗长的顿着轻雾的夜街上穿插着闷长的逃走一样的高跟鞋声。想象中的羞辱感犹如厚重温热的空气一般白寥寥地纠缠在肉体上。
她今晚穿过的这些街,这些小区,遇见的这些人,他们不久后每个人都有要去的地方,自己想做的事。只有她,成了孤零零的夜女王。如今受尽世人唾弃的她,一点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不知要去哪。
她走累了,来到路旁的一片小健身带,找一架黄色木板的秋千坐下来。她埋着头,两手抓着两旁的乌色铁链,上面有粗糙的沙砾一样的贴触感。头顶有很高很亮的深白路灯。虽是深夜,但公路时常有零散的车子驶过。许多是拉货物的巨大卡车。那些卡车噪音很大,车速也蛮不讲理,遇到这健身带前面的红灯从没停过。尾灯的红丝在暗淡的光线中被软黏黏地拉长了。车子拐了一个弯,尾灯也跟着画了一道火剌剌的弧。卡车远去的时候,夜好像被击飞的漫天羽毛般安宁温柔地落下来。
她稍稍弓着背,皮质的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挤蹭声。消瘦的侧身和脖颈构成一条娇弱的弧线。额头缓缓扬起几度,从路旁高大的柳树罅隙间窥望着半空的朦月。那月亮被一层浅淡潮湿的云雾均匀地包裹着,显得不那么清透。油油的奶酪黄的月盘里揉卷着几条蓝腻腻的云丝。
夜蝉发着单调的长音。在附近不知哪棵柳树的很高的地方鸣叫着。脑里由远至近地缓缓响起一阵歌声,酒吧里那环形吧台中央的四个女孩由模糊的轮廓迅速变得毛发可见。那柔和的平铺喷洒的青绿色舞台光,那些喉咙里震动过的歌声,那些如白雾颗粒般均匀渗入到身旁气块中的温柔物质,朝着心的宽阔大厅暖暖靠近了。
飞虫围着光耀的路灯壳子旋绕着。她的胸腔顿然变得空旷。她静坐在半旧的秋千上,望着那少了半弧的朦月,不知不觉唱起那首歌。小澪拿起麦克风的样子渐渐拉近了:
我想有一对翅膀一对白白的翅膀
带着我在绵长的夏风里滑翔
任身体温柔地一点点消失
我想有一对翅膀一对白白的翅膀
让我忘却伤痛随风滑向洁白的地方
眼泪流尽的地方
我想有一对翅膀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