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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美把刚刚吹到脚边的几张卷子、草稿纸什么的拾起来。混在里面的还有一张宣传海报似的打印纸,她无意看了一眼,结果心里轰隆一下怔住了。神经像被勾击的吉他弦那般嗡嗡抽搐着。纸张上写着那句:
“最新惊爆消息:今日中午13时许,罗宾在小花园强暴一金发少女后,又接连强暴人偶少女绫波丽(age:14)和沙国公主薇薇(age:16)。淑女罗宾原来是同性淫兽。”
“晴子,晴子!”
薇薇看着课桌的练习册,昨天有三道大题没写,本来留着要请教娜美的,结果为了早点和娜美睡觉就给忘了。赤木晴子和门口不断挠头的红头发男生聊完后,回到班里,还隔着3、4个座位就开始问她:“干嘛?”
“借作业抄抄。昨天忘写了。”公主吐吐舌头。
“哦,”晴子上前面的座位把自己练习册掏出来放到薇薇桌上,然后轻轻凑到女孩耳旁问,“哎,你不要紧吧?”
“什么不要紧?”
“当然是身体了,还有……心理伤害也很大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晴子的眼睛露出一丝忧愁道:“你明明可以跟我说啊,我们不是好朋友么,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声音顿了一下,“你……不是被你们班那个高个子女生强暴了么?”
“哈?!”
心里像被翻了一桌酒席,薇薇一惊,腾地站起来。结果双腿绷直顶到了椅子,自己的椅子又顶到了后面的桌子,把趴在那桌子上睡觉的流川枫一下拱翻过去。桌子、椅子、人全部倒下去。笔袋、原子笔、语文书、单肩背包哗啦啦洒了一地。流川捂着后脑往起爬,晴子过来拉男生起来。薇薇心里慌透了,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又影响到了别人,于是赶紧朝人家90度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结果因为弯腰幅度过大,只是半起身的流川又中了薇薇一记头槌,彻底昏厥过去。
2分钟后,樱木和鸣人像抬尸体一样把流川搬到了医务室。途中两人在讨论:
“听说前些日子流川抢走了她的男朋友。”
“嗯……她这是报复。恶毒的女人……”
娜美的瞳孔中充满着浓缩后的惊愕。她拿着打印纸,揪着躺在地上男生A的头发,给他生生拽得半坐起来,把那张纸摆到他面前。
“告诉我,这是什么?”女孩的手有些发颤。声音不大,却像台风前的平静。
因为刚刚被山治狠打,男生A的校服衬衫上都是脚印,后背上也沾着土,像个小毛绒玩具反复在面粉口袋上翻滚过似的。
“打印纸啊……”A半睁开眼睛笑了笑。
娜美看他这副挑衅模样,脾气一下爆炸了。轮圆手臂使遍全身力气打了他一拳。打过后,右手手背传来骨折一样的疼痛。男生后脑与地面闷重地碰到一起,“嘭——”一声。班里本来很嘈乱,听到这声音后全部静下来。有几个同学虚着嗓子不由在下面感叹:“班长……打人了……”
“我他妈问你这是什么!!”娜美整个人骑在A身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捏着打印纸展示在他面前。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清淡的白块。
山治从水房冲洗完伤口,一回班就看到这景象。他有点傻了,愣了一下,觉得出事了,赶紧过来拉娜美。
“娜美小姐别这样,老师快来了……”
班长不理他,依然骑在A身上,往后一挥手把打印纸拍在山治大腿上。这种事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意义了,不如让山治跟自己一起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卷眉拿起一看也是眼睛一白。他的第一反应是“造谣!”,但看过那些高分辨率的照片后他也有些犹豫了。
因为娜美那一拳的动静很大,门口已经围来不少看热闹的其他班的学生。教室里面也有一些围观的本班同学。
“放手吧班长,”男生A攥住娜美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眯着隐隐作痛的眼睛,悲情地笑了笑,“已经来不及了,这种宣传单,我连车站都贴了。”
挑衅的话语顿到肺脏里。娜美的怒火呼地跳了一下,接着又照着他的鼻子打了第二拳。血液溅到地上,男生A捂着大半张脸,一动不动地静躺着。
“你知道你这么做会给那些女孩造成什么伤害么!!”娜美喊道。
“伤害……也是你们自造的吧……”A断断续续道,“我只是帮她把污点放大……人生苦短,学会正视自己吧……”
“是么……”班长沉着脸,一种类似于“鬼气”的黑色物质扭卷着黏在皮肤上,“那我先教你如何正视自己吧……”
娜美左右张望一下,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圆规,便拿到手里,像握匕首一样把铁针对准男生。山治眼球差点弹出来,打印纸往旁边一丢,赶紧扑上去勒住娜美的胳膊。
“娜美小姐,还有一个月就总评了,你这么打会出人命的!”
“谁管他!他这种贱命不配活着!!”
娜美挣扎着,山治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手里的圆规夺过来。
“啊啦,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啊?”
这时,罗宾从门外的人堆里出现了,后面跟着满身尘土的索龙。女子背着娇小的黑色双肩背的亮皮书包,手上拿着一只棒棒糖,指尖不断挫转着塑料棒。球形的糖果蹭着牙齿咔咔作响。上次索龙留给她的那支葡萄味的棒棒糖已经深深凝在记忆里。昨天回家后她一口气买了50根,连洗澡的时候都会叼一支在口里。对她来说,那股味道代表着宽恕、希望和友情的重树。不论到哪里都会使她温暖。索龙看了下班里的大概情形,知道是又打架了,但他并不在意,也没有回自己座位,从门后拿了三把墩布,到楼道做自己的值日。
然而罗宾一出现,围观的人就侧着身像躲避似的离开了,就好像怕被传上流感病毒一样。班里的人全都静止住了,好比看影碟时不小心碰了定格键。看热闹的愣在原地,娜美、山治、男生A分别摆着奇怪的姿势侧脸看着她。
“哎?你们这都怎么了?”罗宾道。
谁也没有回话。山治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刚刚丢在地上的打印纸,现在是背面朝上,只能看到由另一面透过来的隐隐的墨迹。罗宾随着山治的视线看了看地上的东西,那打印纸刚好压在门线上,三分之一在教室里面,三分之二在楼道。罗宾俯身把东西拾起来,她以为是山治不小心掉落的卷子,本想折一下交还给山治,但余光不慎扫到了一点内容,结果整颗魂魄都地震似的摇了一下。罗宾手一抽,啪地把打印纸立了起来,从头到尾飞速看了一遍。读完,心里一片废墟,所有的楼厦都在瞬间垮塌下来。额头布满汗水。
内心不由感叹道:
完了——我的秘密,大家都知道了……
罗宾端着打印纸的两只手在微微发颤。男生A讥讽似的轻轻笑了下,说:“看吧,妮可罗宾,你这色女人,终于轮到你赎罪了吧。”
在门口孑立的女子已经完全缄默。眼睑最大程度地扩开,像被石化般没有任何动作。割破喉咙一样的巨大夏蝉的聒噪声使她眩晕耳鸣。
“喂——你这家伙——小宾宾究竟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诋毁她!”山治知道娜美肯定要出手了,迈到门口朝楼梯地方张望。第一堂是班主任的课,希望他不要来得太早。
女孩的身子和大腿、手臂都是细长细长的,一握紧拳头,爆炸似的青筋全部聚集起来,像布在凶兽眼里的红丝。娜美没有丝毫停顿,照着身下的脸便狠命砸去。A有所预判,抬手拿手掌接下来。因为他很清楚,娜美接下来要做的事只有一个,就是揍他。
“娜美,你真漂亮。”男生A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一个仰视的角度温柔地凝过去,娜美洁白秀丽的面容俨然配着一副不相称的愤怒的表情。男生一手抓着女孩的拳头,另一手张开,缓缓朝那张面颊抚摸过去。“被你这样的漂亮女孩打,被你这样漂亮的女孩记恨,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
娜美被他搅得有点乱,稍一个迟疑,肌肤被他切实触到了。而接着就是闪电似的一躲,挥巴掌打掉他的手。啪一声。娜美觉得有点恶心,赶忙从他身上站起来。
“别碰我!神经病!!”语言中充满恶感。
男生A也坐起身,弹弹裤子。白衬衫上面都是土和脚印。星星点点的血也沾在上面。他感到心里有东西在翻动。本来门口的山治看到A朝娜美摸过去的时候就有踹死他的冲动,但又有种莫名的东西让他沉静下来。或许山治所感受到的,正是男生A内心中的那个东西。
“操,女人……不就是女人么。”听到娜美的评价,男生A神经质地愤怒起来,拿袖子抹抹嘴角的血,快走几步回到自己座位,一边把书和笔袋塞进书包一边宣告似的大声说道,“我说同学们,你们是不是都开始讨厌我了!其实你们都想打我吧!”
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觉得这家伙疯了。
男生A扣好书包,往背上一拎骂道:“那你们丫就去恨吧!老子不念了——”男生大步流星,气冲冲向外走。来到罗宾这里时,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掐住罗宾的Ru房。罗宾轻轻尖叫了一下。班上许多女生也跟着尖叫了一下。罗宾比他高上半头,A稍稍仰头说道:“我说罗宾,你觉得你除了胸大点脸好看点外还有什么值得你骄傲的么?你凭什么活着!”说罢一推就走掉了。罗宾捂着胸口,莫名其妙望着他的背影。
同样望着A君背影的还有山治君。他并没有因A君对女士的不敬而再度发火,只是觉得像缺了什么似的在一旁静静揣摩着他的心情。或许对别人来说A所说的完全是无厘头并且神经接近崩溃的话,但山治觉得,这些话里一定暗含着什么。楼道尽头,索龙轮着三把墩布擦着卫生区。肩上还斜挎着书包。从刚来时他就在一直关注班上的事。视线不时望向班门口。
“他……真的要退学么?”娜美有些担忧,若男生A真的退学了,那揍他的自己和山治怎样也逃不了干系。
山治靠着门框,拿肯定的口气说道:“不可能,他那人你还不知道,劲头儿来了也就牛逼那么一下,到时该上课还是得上课来。”
俄顷,铃声响了。匆匆往教室赶的男生B碰到了正要下楼的男生A。男生B看到他时,发现他的眼睛浑浊且没有焦点,于是匆忙喊了一句:“你干嘛去,已经上课了。”A说:“上不上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念了!”说罢又加快脚步。转到楼梯口,又碰到班主任。班主任扒住他肩膀:“干嘛去干嘛去!你没听见铃都响了么?!”结果A回身就给班主任裤裆一脚,疯骂道:“我听你妈了X——”
扒门向外张望的同学都被震慑了——这男生A让他们看到了一个长久受压迫的员工辞职后的豪迈。
班主任翻着白眼球捂裆蜷在墙角,身子一颤一颤,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山治和娜美不约而同感叹道:“完了……这下肯定退学了……”
随后的课程一直在某种沉默的气氛里持续着。空气仿佛残留着焦糊的火药味。学生们心里都有些乱糟糟的,像是被暴风刚刚席卷过的草棚。
班主任因为下身肿大,已被山治和索龙抬去了医务室。进到医务室里看到朵儿医娘正在往流川枫额头上缠绷带。班主任捂裆进来的时候,流川枫不由轻轻叹了句:“哇靠……比寇沙的还大……”
流川这桩事故本来是由薇薇引起的,放在平常薇薇肯定会非常自责地彻夜守护受害者,并每隔五分钟说一次对不起。但她并没这么做。在她心里还是隐隐残留着对他的恨意。毕竟是他把自己的寇沙王子抢走的。姑且不说她是个感情脆弱的情场新手,就算是老道的交际花也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情敌会是个男生。
第一节的生物课临时调换成英语。因为一班的英语水平实在令卡立法感到不安,所以每次出现调课机会时她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男生A的座位就这么突兀地空了出来。男生B长年坐在A后面,已经习惯了拿笔捅一下A的后背,然后虚着嗓子谈论某女生或某个老师的内裤颜色和Ru房大小。像今天,卡立法的衬衣第二颗扣子没有系,可能是觉得热,在她刚进来的时候男生B由侧面的领口看到了她浅蓝色蕾丝边的内衣,而且从她腿上的黑网格高筒袜来看,这个款式在网络上刚刚被网友们归纳到“情趣丝袜”的范畴。本来有很多话题想跟他说,还要一定在上课的时候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种紧张地偷偷摸摸地谈侃然后两人偷着笑的感觉更美妙的了。然而今天……那家伙竟然说退就退了。男生B给他发了很多短信,也试着打了好几次电话,但他一直关机,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