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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却觉得心中异常温暖。她紧紧抓住了嚣的衣角,唇角微微上扬。
好一会儿这种状态才停下。嚣的衣上已经沾满了灰色的沙土,甚至连头发与面颊也不能幸免。这是钟楚从未见过的狼狈。但钟楚身上却还干净。嚣用袖钟楚的口鼻,自己则闭着气。烟沙嚣尘扑面而来,四周变得一片灰蒙蒙,还听得到不远地方的尖叫与呐喊。
状况不明。钟楚从嚣的脸上看到了凝重,于是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
嚣突然咳嗽了几声,像是烟尘呛进了嗓子。平复了好半天,因咳嗽而面上微微泛红的嚣才镇定说道:“楚儿,听我说。这是一场计划已久的越狱。阿米卡那个家伙!”
计划已久的越狱?钟楚在听到嚣的言语之后本已沉静的心就那么莫名的一突兀。在经历过Oshima的逃出又归来到如今再一次听到逃狱事件再次发生,钟楚怎么都无法再相信Freedom的无坚不摧。
钟楚的手被嚣紧紧握在手里,几乎是被一路拽着在废墟中奔跑。爆炸的方向在南门,如果想要活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朝北对吧?至少钟楚是这么以为的。然而嚣只是带着她回到了东门,回到了属于她们的五层3号。
嚣靠着门浅浅笑着:“楚儿,你没有话要问么?”
钟楚点点头,又摇摇头。嚣有随意出入Freedom的方法,根本无需趁乱逃走她当然明白。只是,她想走啊……或许是因为跑了太久,或许是因为心累,钟楚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床上。
见钟楚不说话,嚣只是无奈的“唉”了一声:“楚儿,你就算现在出去了,也只是逃犯而已。难道,你不想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堂堂正正地活着么?”
钟楚抬眼,嘴唇蠕动却没说什么。她明白,嚣说得是对的。只是……钟楚小声问:“我还有那个机会么?”
那个长期掌控东门的执权者只是抿了抿微干的嘴唇,右手托起钟楚的下颚,在那柔软的唇上落下一吻。钟楚一怔,缓缓闭上眼。
唇上的磨蹭持续了很久,吻并不深情却不失温柔。这让钟楚的心漏跳了半拍,以至于嚣的手从宽大的囚服钻进时她并没有来得及拒绝。情潮总是来得如此突然,可是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听到不想听的声音时、在遇到不想解答的问题时,嚣似乎总会用如此笨拙的方式将她引向欲望。而偏偏……感受到身体渐渐升起的燥热,钟楚轻轻叹息。
五年了呢。就这么以这种关系和嚣在一起已经五年,钟楚已经几乎知道了这个女人的每一项习惯、也习惯了顺着她的心意。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抹杀一切的元凶。并不是没有不满,只是钟楚自己在心中尚还迷惑。关于感情、关于自由、关于仇恨,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钟楚有时候会想,如果眼前的这个人能够对自己多一些温情,自己只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人只有不满足的时候才会想要改变。
“嚣?”本以为嚣又一次想通过这种方法蒙混过关,然让钟楚意外的是这场情爱并没有继续下去。嚣只是将吻一个又一个缓慢地落在钟楚的额头与鬓角,声音虽小却不失认真:“你可以的。”
钟楚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如此容易被感动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那短短四个字的泪点在哪里。可眼泪就是那么奇怪,丝毫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来。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在刚入Freedom被眼前这个人欺负的时候,眼泪都不曾那么轻易的落下啊……
“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我在欺负你。”嚣说,那深色的瞳孔中有一些钟楚来不及弄清楚的东西。
“你……一直在欺负、我……”钟楚也有钟楚老实的地方。
嚣无可奈何,直将钟楚又压回自己身下:“你再哭我就上你了。”
“粗鲁!”钟楚破涕为笑,推开了嚣。
嚣也不生气,抬起右手捏了捏鼻梁:“我没学过文化,自然比不得大小姐高雅。”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嚣挑起眉,玩味地笑着。钟楚真的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女孩了,只可惜……只可惜生在了那样的一个家庭,而不得不经历了这些残酷的事情。能坚持到现在,她已经很不容易了。钟楚的苦她看在眼里,只是很多时候她不能去同情去保护。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钟楚嘟着嘴,“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会出去,那你呢?”
嚣并没有立刻回答钟楚的问题,十指交叉拇指相互摩擦着,良久之后才给出了答案:“我们会一起离开。”
钟楚安了心——如果离开Freedom、离开这残酷的世界,她与嚣一定会有不同的际遇吧?这个通过强取豪夺得到了自己全部的女人……思及此处,钟楚将目光落在了嚣的身上。嚣今年就32岁了,却仿佛与初次相遇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她面上的棱角要比一般的黄种人更分明一些,狭长的眸子里聚集着很多钟楚看不懂的深沉。五年了,钟楚成为了最懂她的人。可越是如此,却只觉得藏在她身上的秘密越多。关于嚣的来历身份,她本人习惯什么都不说,而钟楚则习惯什么都不问。
外面传来了整齐的皮靴踏步声,牢房门开。钟楚看见一个身着和罗伯特一般款式的军装带着一队狱警的女人走了进来。狱警们在女人的示意下用枪瞄准嚣。而女人从进门那一刻便无视钟楚的存在:“魏嚣然,如果你还想留有在Freedom的地位,就把钟楚让给我。”
再没有比今天更荒唐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FREEDOM设定的时代很模糊,很多时候我更想把它描述的像是在十九世纪的欧洲。嗯,那应该是个文学运动轰轰烈烈的时代。PS:对了,前些天去电影院又看了一次悲惨世界。果然还是觉得不错的,就是唱得时间太久了俺饿得慌
☆、NO。16 Foxtrel
在Freedom里居然还有人敢威胁嚣?这是钟楚在听到这狂言妄语之后的第一反应。嚣的无法无天、嚣的心狠手辣,无不让人胆寒。就算陪伴在她身边五年,要问钟楚害不害怕钟楚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钟楚相信如果现在的自己对嚣仍有哪怕一丝反抗,那个女人仍然能够毫不犹豫地提起武器相向。
但很快钟楚便意识到自己也是这话语中的主角。只是很显然,她被眼前的女人当成了一件可以买卖交易的物品——这一认知让钟楚对来人无半分好感。于是蹙眉,待到仔细看清来人的面目,钟楚突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竟是如此可笑的东西。将红发染成棕色的狐狸仍旧是那笑眯眯的模样。只是从她的眼中,钟楚看到的只是比极寒更尖锐刺骨的东西。欲望、再没有比膨胀的欲望更可怕的东西。欲望之后,是极寒地狱。
然嚣对此并不意外。她默不作声将钟楚拉到自己背后,身挺得笔直且不卑不亢:“我的就是我的,狐狸。任谁都抢不走。”
狐狸讥笑:“你马上就要变成马蜂窝了,哪里有资格再去占有?”狐狸并不着急,除却那身制服她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在她看来嚣已经毫无威胁。现在更重要的是,将钟楚带到自己身边:“钟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
钟楚只是挽着嚣的手臂:“我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因为她心里有着从一而终的意识,不只因为剥开心房层层枷锁她对嚣终究是产生了多余的感情。更重要的是,这五年来钟楚已经看清了形式看透了人心——没有人能在嚣身上占着便宜,纵然此时她只是一个人。
嚣并不是超人能够以血肉之躯对抗那么多乌黑的枪口。可是钟楚就是毫无原因的相信,相信这个把自己藏于身后的女人有办法化险为夷。而自己,也定会在她的庇佑下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这是这个说一不二的女人五年来给她的唯一承诺。
“钟小姐,你莫忘了你是贵族!”狐狸微怒,手里的金色小手枪指着嚣,“你难道真要在这里陪这个女人一辈子?你的尊严何在!”
钟楚被狐狸的几句话说得双颊发烫。她也知道的啊,知道不应该。可是如果感情也是能收放自如、如果人能够绝对的理智,那与机器又有什么差别呢?
“尊严?早在我被判刑那一刻,就已经被剥夺了。”钟楚低着头,刘海恰如其分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她紧紧拽着嚣的手臂,嘴角似有若无地苦涩——除了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纵使嚣本身也对她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她再不是那个生活在城堡里被爷爷保护着的大小姐,她的手上沾满了敌人的血。一步一步走来,成长既艰辛又可怕。
嚣轻轻合了眼,对于钟楚这一席话她听在耳中百般不是滋味。从钟楚来到Freedom,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用以摧毁这个本还处于青春的花季雨季的少女本就不坚强的心智。而造成这一切的,她虽不是原罪,却也是最大的帮凶。这五年来,她陪着这个原本单纯的少女一路走来。钟楚虽然变化的缓慢,嚣却已经开始后悔了——这样逼迫钟楚、强迫她成长,真的就好么?
这之后的事情并不在钟楚的记忆之中。她只记得狐狸为了抢夺自己上前和嚣进行格斗,而那骚乱之后她不知被谁打晕了。
醒来的时候嚣和Oshima都在。嚣身上还是那身脏兮兮的白色囚衣囚裤,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掌印。而Oshima身上却穿上了钟楚所熟悉的制服。在做梦吧?一天之内居然二度看到囚犯变成典狱长。这一变故让钟楚一时间忘记了询问嚣脸上的巴掌印。
见到钟楚醒了,Oshima收敛了本身的沉重,淡淡解释:“楚楚,狐狸的事我很抱歉。都是M。A的父亲……”说到此处Oshima无奈地笑了:“我仍旧不能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我来当这个典狱长。甚至不惜用你们的生命威胁我。”
嚣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镇定模样:“不论如何Oshima,回到你的地盘去。跟我们交往从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Freedom要变天了。钟楚看着冷漠的嚣和蹙着眉头的Oshima,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迫一般憋闷着难受。
这是钟楚入狱以来Freedom最混乱的一天。嚣表面上还淡定,等Oshima离去后她告诉了钟楚昏倒之后发生的事情。同时,向钟楚揭开了众人所不知道的、属于Freedom的神奇面纱。
简而言之,Freedom表面上看是一所监狱,实际上里面暗藏了很多高官大亨养的杀手。嚣也是其中一员。官场商场上敌人多,Freedom里的斗争也很激烈。杀手们也会各自抱团。嚣和狐狸的关系就是如此。
嚣知道自己与狐狸一战在所难免。所以对狐狸和Oshima终归不同,说话做事总多了些保留。嚣唯独没料到的是狐狸背后居然是M家。
狐狸现在已经被后面赶来的Oshima关押起来,连带着一部分狱警也被以渎职的名义收治处分。想必现在被收押在审讯室里的狐狸在此刻也明白了她只是一颗被主人丢弃的棋子。
听完嚣的讲述,钟楚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酸楚从最深处扩散开来最终填满了整个胸腔。一夜之间她身边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唯独嚣还在她身边、却也低头不语。
钟楚清楚的记住了Oshima离去时紧蹙的眉头和眉心那深深的皱折。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轻松的。天地之大,在这Freedom中他们早已失去了自由、没有了自主的权利。她们都只是,任人戏弄由人摆布的棋子。
但之后的事情却更为戏剧。Freedom里人员大换血不说,想要越狱的阿米卡及一干拥护者最终也都变做花肥成了黄土一捧。钟楚的处境似乎没什么变化,可是东门的权利却因为嚣失去了左膀右臂而分裂成了两块。
夜里,钟楚偶然醒来都会看到嚣坐在窗边出神。月光包裹着她消瘦的身形就像是镀了一层银纱。钟楚只能装作睡着,她知道嚣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的寂寥。嚣的沉默越显得心事重重,连平时爱做的事情也不再有热情。钟楚觉得自己有了一个让自己在嚣心中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她该为嚣做些什么。
而这个想法还没得以实现之时,钟楚就再一次见到了狐狸。
她原本上挑的眉角上勾画了一朵妖冶的血色樱花,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妖媚。钟楚不知道狐狸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她记得狐狸那时对嚣说——如果你还想留有在Freedom的地位,就把钟楚让给我。
狐狸身上穿着的仍是属于Freedom的囚衣,从见到钟楚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钟楚。同样的一款囚衣,嚣能穿出气势、狐狸能穿出魅惑。而在钟楚身上,被看到的是五年也未曾改变的纯洁。
狐狸温柔地笑着:“钟楚,她不爱你。你不如跟我。”
钟楚不知道狐狸是什么时候对自己产生这种想法的。在钟楚的思想里根深蒂固,很多时候她都把精力放在嚣一个人身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