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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突然的,一阵火光映亮了整个黑夜。
“不好啦!起火啦!”已然沉寂的长公主府里突然又喧哗了起来。
“快救火!驸马爷还在里面!”离若略显狼狈地从那大火之中跑了出来,众人刚觉轻松,听得这话又突然紧张了起来。
长公主大婚,府里的人多是喝的有些迷晕,恰逢大火燃起时正是半夜,众人昏昏沉沉,救火时还有不少人跌跌撞撞而被烫伤,这番情形下,大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才被扑灭,而长公主里已然被大火烧的一团糟。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注意到了,在长公主逃出大火之后,并没有人再从大火里走出来。
“驸马爷,就这么没了?”角落里,许井小声地问道。
☆、第23章 播
一场大火,烧的京城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不知名的沉寂之中。长公主大婚;驸马便葬身火海一事已然被传得沸沸扬扬;民间甚至还传出了长公主克夫的传言;离肃大怒;勒令众人不得再谈论此事。
可是不谈论;又不是说不存在过。
“皇姐。”离若坐在那儿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离肃瞧着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地唤道。
离若没有出声,只是回过了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离肃。
“皇姐;还在难过么?”看着离若如此心神不宁,离肃心中悔恨,倒不如当初不答应了婚事,也不至于……
“没有。”离若轻轻地掠开了耳畔的发,笑道,“没有难过。”
真的没有难过吗?可是为什么离肃在她的眼底却是看到了绝望的神色呢?
“若是真的难过,哭出来也就罢了。”离肃从未见离若流过泪,即便是到现在,他也不过是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哀切罢了,有时候他真的很好奇,皇姐她真的会哭么?
“不难过。”离若再一次道,边说边端过了手边的茶,道,“宫里也已经打扫干净了,皇上是准备搬回宫了么?”
离肃一愣,随即想起来了,“是,之前已经让李公公给宫里的人都检查了一番,但凡有问题的便都送了出去,之前殷……”离肃一顿,改口道,“征召的宫人已经入京,宫里事务繁多,或许还要过些日子才回去。”
“恩。”离若点了点头,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对了,这几日李公公说陈婕妤身子不适,皇姐要不要去看看?”
离肃的话让离若的眉峰微微一动,随即悠悠地转过身道,“也好。”
看着离若起身离去,身旁那个新来的侍女贴身地为她抚平了衣褶,离肃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最终皱着眉看向了别处。
路上,离若拢着袖子,悲苦的脸上忽地闪现了一丝苦色,”有点儿饿了。“
听了这话,一直跟随在身后的侍女身子一顿,在袖子之中摸索一阵后,快步走到了离若的身边。
”啧。“离若瞧了一眼她手里的点心,抬起头有些打趣道,”你竟还藏了东西。“
”怕你饿着,临走时顺手拿了一块。“
”呵。“离若娇笑,素净面庞上本是哀切的神情当然无存,”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偷了?“
正还准备说下去,离若却是瞧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收敛了笑意再看去。
“原来是长公主在这。”乔震抖了抖胡子,笑呵呵地走了上来,“长公主这是刚从皇上那儿过来?”
“恩。”离若不愿多语,应了一声后便想走,但瞥见乔震身后的云霓时,离若还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老臣也听说了驸马的事,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幸。”乔震酸溜溜地开口,“之前驸马身份的事搞得风风雨雨,还以为往后便不会出什么端倪了,哎……”乔震装模作样地叹气,而离若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云霓身上,而云霓便也一直瞧着离若。
“驸马的丧事,定下日子了么?”乔震的话让离若回过了神。
“恩,三日后。”离若懒懒答了一句后,便瞥了一眼乔震,“怎么,宰相大人要去么?”
“当然要去了,驸马的丧事怎可不去呢?”
“呵,宰相大人若是事务繁多大可不必去。”冷冷一笑,离若道,“心意,本宫已经领了。”说着,冲着立在身后的人道,“走吧,我们还要去陈婕妤那儿。”
离若举步就走,乔震面色站在那儿脸色铁青,可下一刻瞧见跟在离若身后的人,有些调笑道,“长公主身边的人可真不一般呢,先有柳贵人,后有陈婕妤,不知道这位……”
离若忽的停了下来,就在乔震自以为是准备露出笑意的时候,只见离若扭过头,眸中寒光乍现,道,“宰相大人这话说的,这皇上瞧不瞧得上谁,是本宫能干预的?”
“呵,老臣可不是这个意思。”乔震讪笑,“老臣只是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人都是美人胚子罢了。”
“呵。”离若冷笑,”那这次要让宰相大人失望了。”离若指了指身边的人道,“落音的脸受过伤,平日里怕吓着人更是用轻纱遮着面。”
“这……”乔震将落音打量了一番,离若若是不说,他倒也没有注意,这侍女脸上带着薄纱,隐隐绰绰之间还能瞧见她脸上深褐色的伤痕,霎时间觉得有些厌恶地别过了头。
一直未有说话的云霓瞧出了乔震的为难,遂款款走到了离若的身边,道,“皇姐这是要去陈婕妤那儿么?本宫也听说她这几日身子不适,只是未得空闲前去,皇姐去了替本宫问候一声。”
离若但笑不语,她自然是看出了云霓想要解围的心思,遂“恩”了一声后,只瞧了一眼乔震便转身朝着红杏那儿走去。
这山庄并不大,红杏自然住的也不算远,没走多远,离若便瞧见了她院子前的那两棵大树。
”陈婕妤呢?“也不知怎么了,离若进院子后却见主屋房门紧闭,只是外头候着俩宫人,着实有些让人不解。
这院子里的景致与外头截然不同,虽说是秋日,可院子外头尚且还瞧见一抹艳丽,可入了这院子却是死气沉沉只余荒草。
离若颦眉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了那怯生生的宫人,再一次问道,“陈婕妤呢?”
“陈婕妤在屋里。”
宫人唯唯诺诺,离若心中起疑,但也未放心上只大步朝着主屋走去,可就在她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宫人脚注。
“长公主,陈婕妤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
“本宫也是?”
离若一开口,那宫人便被吓得退缩到了一旁,离若见此刚准备上前开门,却听屋里悠悠传来红杏的声音。“是长公主么?”“你怎么了?做什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离若边说边推开了门。“慢着!”红杏有些惊慌地开口,但随即便平和道,“前几日偶感风寒,长公主还是莫要过来了。”离若有些犹豫,这说话的感觉全然不像是以前认识的红杏,而且这十年来,红杏从未病过,怎么一入宫就……虽然腹诽,但离若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站在门边朝里张望了两眼。
只见屋里黑漆漆的一片,窗户紧闭,阳光丝毫不能落进来。
“你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关在我里。”离若扭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宫人,“请太医来看过了么?”
“陈婕妤——”那宫人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红杏在屋里头说道,“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长公主不用担心。”顿了顿,她继续道,“只是如今我有些乏了,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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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歇会吧。”离若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屋里。
红杏,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离若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你说,红杏她……”冗长的宫道上,就听到两道脚步声在那回荡着。
“你别想那么多了,兴许真的只是病了呢?”身后的人柔声说道。
或许吧。
长公主府被烧毁了大半,离若便带了几个人移居到了西南角的一处院落,这院落本是离若回京后给青萦和红杏俩人置办,如今她二人……
坐在铜镜前,离若一阵唏嘘,拾起手边的梳子梳了梳发梢后,扭过头冲着一旁的人道,“殷容,过来。”
正坐在那看书的人,闻声扭过了头,一双露在薄纱外头的眼眸微微一眯,“怎么?”虽是如此问,但她已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朝着离若走了过去。
“看看你。”等殷容走到了面前,离若笑着伸出手揭下了殷容脸上的面纱,“本宫化妆的手艺也不差吧。”
殷容看着镜中自己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笑而不语地坐到了离若的身旁,一伸手便拦住了她的腰。
“落音,殷洛。”离若从一旁拿过了一个瓶子,沾着手边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起殷容的脸来。
殷容也不说什么,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安静地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样的感觉……
“殷容,三日后的丧礼你要和我一同去么?”
“恩。”
擦干净了污迹,离若换了一块帕子再一次轻轻地擦着殷容的面颊,”可到时候你瞧见了你娘,会不会……“
“不会。”因为她很清楚,她如果不离开,只会给她们带来更多的麻烦,至于现在,她们也不过是伤心一下罢了。
殷容心中一酸,她们……会伤心么?
看着身前的人,将她印刻在自己的眼底,本是落寞的心里突然被充斥的满满的。
作者有话要说:刚V,盗文就满天飞,艾西,我自己加码……
最可气,为什么正版网站百度搜索都第二页去啦,呜呜……
☆、第24章 播
大清早;别家的女子都是镜面贴花,离若倒好;就坐在殷容拿着画笔小心翼翼地给殷容画着妆。
“要不,直接在脸上砍一刀算了。”几日下来;离若有些抱怨道。
“好。”即使是这样;殷容依旧是好脾气道。
听了这话,离若一挑眉;咯咯笑了两声。
“那可不行,本宫舍不得呢?”画完了最后一笔;离若伸手摸了一把殷容的面颊;细滑柔顺;手感不错。“你这么多年在外;怎么这脸蛋还这么滑?”
殷容但笑不语,离若又是挑眉一笑,“天生丽质呢。”说着又伸手摸了一把。
离若第一次见殷容时便觉得她十分的好看,眉眼之间英气十足却有带着些许柔美,穿着男装时或许不明显,如今换上了女装,轻纱遮面,唯独露出了这么一双眼眸,看着都勾人。
殷容亲自为离若换上了衣裳,褪去了红衣,今日换上了一身素白的长衫。
“宾客行礼。”苍白的灵堂之上,悬挂着白帆,离若立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每一个人。林氏依旧如往日那般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一旁的王氏眼眶微红似是哭过,可是如今却是一片淡然,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感觉一般,至于匆忙之间赶回来的殷瞿……
他比身为女子的殷容要高出半个头还多,身形强壮魁梧如他父亲大将军一般,披着丧服安静地站在那儿,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盯着不知名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公主。”宾客稀疏的时候,殷瞿走到了离若的旁边恭敬道。
“怎么,有何事?”离若有些不解地扭过了头,在她的印象里殷瞿素来与自己没什么交集,再者听闻他少言寡语,今日怎么……
“殷容他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殷瞿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细细看去,他五官与深色之间倒与殷容有些相似。
“没说什么。”离若显得很冷淡,今日事殷容“发丧”的日子,她早早就到了大将军府,站了这么久已然是有些疲累了,所以只是草草回了一句后便静默了下来。
殷瞿的脸上划过一丝哀切,但随即看着离若语调故作轻松道,“谢过长公主在此之前对殷容的照顾。”
离若一愣,随即扯着唇角笑道,“没什么。”说话间,为离若去端茶的殷容缓步自殷瞿身后走来。
“只是我这弟弟从小就不善言辞,特别是他妹妹去世后,他更是变得有些寡言少语。”殷瞿因年长殷容很多,所以很多年前便已然离开了京城,跟随在大将军的身边驻守在各处,后因屡立战功,皇上任命他独自一人驻守到了边塞,一晃似乎有好些年没有回来过了。“也谢过长公主,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一直都陪着他。
“长公主。”殷容走到了离若的身边,将手中的茶递到了离若面前,随后看了一眼殷瞿。
殷瞿紧抿着唇,”微臣先去忙了。“说罢,兀自一人,踩着沉重的脚步朝着后院走去。
”他似乎有点舍不得你。“离若瞥了一眼殷容,见她的正瞧着殷瞿离开的方向,遂有些好奇道,”怎么,你们感情很好?“
”没有。“收回了目光,殷容低下头过了片刻后才道,”从小父亲便不在府里,长兄为父所以……哥哥就跟父亲一样照顾我。我以前笨拙的很,哥哥教我耍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