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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爬了!呸,你这个小贱货,就配给我洗脚……”
烧水的地方在正殿的后面的一个回廊边上,钟姑姑那大嗓门,叫芳华不想听都得听。宫中对食、磨镜之事,几乎每个宫都有的,她是听多少怪的。可钟姑姑这么直接就给骂了出来,还是有点“不堪入耳”。
半个时辰后,映红端着新沏的茶进来了,眼圈红红的。芳华知道她委屈了,也只得也没无可奈何,说:“钟姑姑就那个德行,你别介就是了。”映红摇了摇头,强颜欢笑:“奴婢习惯了,没什么。这宫里就是这样子的,你好总有人眼红,总有人心里不舒服。”
芳华拿起映红斟的茶,吹了吹,想起了一件事,问:“映红,你昨晚四更天起来了?”映红瞪了瞪眼,说:“没有啊?可能是钟姑姑吧。”芳华说:“可能吧。”打从进宫后,她一直睡得浅,只要长禧宫外有人的步子走得重一点,她就会醒过来。昨晚,不知道是谁在外面走来走去,害得她睁开眼了就一直是半醒半睡,现在头还有点重。
映红见芳华气色不太好,问:“王妃,你要不要去小憩一下?”芳华点了点头,说:“也好,反正在这除了吃吃睡睡,也没什么好消遣的。”
芳华躺在贵妃椅上,映红给她熏了一壶香后,在她的一侧,轻轻地给她摇扇子。芳华这一睡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期间,钟姑姑来过一趟,见她睡着了,就没敢打扰她。
晚饭时,芳华遣了映红和钟姑姑,说是不习惯让人一旁伺候。其实不然,她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把头上的银簪拔下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毒性又怕让她们两个看见了,只得支开她们。晚饭过后,李皇后一如既往差人送来点心,芳华见李皇后的人在场,不得咬了两口,并没多吃,生怕李皇后在里面下点什么,叫她不得好死。之后,她守在宫门,眼巴巴的,好盼下一刻就能看到赵灼然。守在长禧宫两个太监,对芳华这一个举动是见怪不怪的了。不过,门缝中,芳华那一张脸倒是叫人怜惜。
等不到赵灼然,芳华只得刺绣。隐隐间,
她嗅到一股硫磺味,便问映红:“你闻到一股硫磺味了么?”站在一旁的映红不断地打呵欠,压根没怎么细闻,便说:“没准是哪个皇子在烧烟火。”芳华想了一下,也没多想。映红不停地打呵欠,弄得她没什么心思绣了,将佩囊放到桌上,对映红说:“你先去睡吧。”
映红为难了一下,无奈呵欠连连,只得退了下去。芳华揉了揉肩膀,又重新拿起佩囊绣起来。这个佩囊,是她特意绣给赵灼然的,让她来装安息香。绣了几针,她是困到不行了,只得搁下针线活,上床睡了。
梦里,芳华听到赵灼然嘶声力竭在喊她,一声声的芳华,让她皱了一下眉头。半晌,赵灼然还在喊她,让她睁了一下眼。
第一眼,芳华以为自己是回到那一场大火,碧珠放火要烧死她那一场大火。第二眼,她知道这不是做梦,是真的。
此时此刻,赵灼然就在外面大喊大叫,一堆人死拽硬扯,说什么都不让她冲进去,怕她这个齐悦王有个什么好歹。七八个奴才在赵灼然干脆跪在她跟前,齐喊:“王,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赵灼然就跟发疯了一样,头发全散开看了,一脚踢开一个奴才,另一个奴才便扑上来抓住她的脚。一个奴才跪着,哭喊求她:“王,火势大,你不能进去,你要想想太后她老人家,想想她老人家,火这么大,王妃已经……”赵灼然怒道:“滚开,你们这些奴才,滚开……”
火不知道在那里烧起来,一个劲地往屋里窜去。芳华放眼看过去,火苗尽是往屋里钻来。她想推开窗子,但高温逼退她。她听到赵灼然的声音,知道她在外面,就在外面。火势越烧越大,她压根逃不出去。赵灼然跟她就在咫尺之间,就差那么一眼!
。
一桶桶水往长禧宫里面运去,一桶桶水扑在火上,但用处不大。眼看火越来越大,越烧越旺,
慌忙之中,芳华闻到了硫磺味,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就知道有人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的,让她跟赵灼然团聚。映红说的没错,只要她好,就会有人眼红,就会有人心不舒服。她日防夜防,吃个饭也得小心翼翼的,夜里不敢睡得太沉,可还是计漏了。她好不容易等到赵灼然回来了,却换来这个下场,她的心有多不甘,心就有多怨恨置她于死地的人!听着赵灼然在外面叫喊她,她心里头的越发着急,什么逃出去的计谋一下没了。她活像跟疯婆子一样,拽着自己的头发,掏尽心肺地哭喊:“赵灼然,救我,救我啊!
”
到了最后,芳华只会发出绝望的叫喊。
芳华撕心裂肺的哭喊,让赵灼然确定了一件事:芳华还活着。要她看着芳华活活地被烧死,还如不将她一块跟芳华烧了,烧个干干净净。人一旦什么都不管,心也会跟着狠毒起来,赵灼然就是这样子。听着芳华哭着喊她救救自己,她什么都抛开,什么都不顾了。把腰间的刀□,对着那些死拽着她的太监,一刀刀地砍了下去!
血一个劲地喷到了赵灼然的脸上,芳华揪心的叫喊声伴随着太监的狼哭鬼嚎声,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嗜血一面……
☆、祸水罪名57
这一晚;除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外,还有一个发了疯一样的齐悦王。在长禧宫的宫人亲眼目睹她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冲进火海。
爱是自私的,也是无私的。
第一眼看见赵灼然;芳华是泪如泉涌;言语不足以表达她这一刻的感觉。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不顾一切救你;这是一种福气。但下一刻,她知道自己的自私会害死赵灼然的。她哭着甩了赵灼然一个巴掌;哽咽道:“你冲进来做什么?你不要命了?”赵灼然是齐悦王,芳华始终记得这一点;眼下大齐朝需要她。
赵灼然紧紧地抱住她,说:“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了。”芳华除了哭泣;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她。她凝视住赵灼然的脸:,问“你脸上怎么会有血?”但她的手摸到赵灼然的戎装上,发现全是湿而黏的,更是惊愕了。赵灼然掩饰说:“乖,现在别问这个。”她飞快地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芳华的头上,搂住她,说:“芳华,闭上眼,我带你出去。”
现在,只剩下一条退路了。
芳华流着泪,说:“火这么大,我们逃不出去的。”一想到死在这里,她是一万个不甘心。赵灼然看着她,肯定地说:“有我在,相信我。”芳华抬起头来,看着赵灼然,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打从心底信了。赵灼然说:“抱紧我。”芳华伸手去抱住赵灼然的腰,看了看烧得正旺的窗子,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跟随着赵灼然的脚步扑向窗子……
等外面的人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忽然有人大喊“出来了出来了”,地上是燃烧着的窗框,躺在窗框上面的赵灼然,她怀里的是芳华。抢在烧了起来的披风把两人烧死之前,一个太监把一桶水扑了上去。
赵灼然还是烧伤了,芳华倒是没半点伤。背对着火光冲天的长禧宫,芳华抱着赵灼然放声大哭……
这是她这一辈子哭得最凶的一次,据赵灼然回忆,芳华当时哭得是丑死了,眼泪鼻涕全搀在一块。
这一场大火,整整少了一日一夜,整个长禧宫化为灰烬。芳华是活了下来,可映红跟钟姑姑葬身火海。芳华知道她们的食物里被人下了药,不然长禧宫起火那会儿那么多人在外面喊怎么会醒不过来?还有那一股硫磺味。
两天后。
死里逃生后,芳华一睡就睡了两天,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赵灼然坐在她床边,替她拉了拉被子。眼下,她的疲惫比谁都要多,她比谁
都想合上眼,比谁都想从此不理政事。可她不能,最起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赵灼然怜惜地摸了摸芳华的脸庞,站了起来,腰上顿时觉得一阵痛楚。这伤是那晚被烧伤的,就算坐着不动,也是隐隐作痛。素锦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她甩了甩手,说:“没事,这点伤要不了我的命。皇上那边怎么了?醒了么?”
素锦说:“太医说这两天皇上会醒来的。要是过了这一道坎,皇上会慢慢地好起来。”赵灼然“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她去了一趟长乐宫,给梁太后请安。梁太后厉声质问她砍杀太监一事,她无言以对。那些被她砍杀的太监,她一一予以厚葬,家里也送了银子。
梁太后见她这个样子,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芳华那个狐狸精。她捶桌子骂:“赵灼然,我看你是疯了,疯得无可救药!你皇兄不省人事,你却抛下他去救一个女人?你想过没。你要是有个好歹,这么大的一个朝廷谁来管?你是指望狼子野心的刘一正还是你那些异母兄弟?你心底还有没有我们大齐朝?”
赵灼然淡淡地说:“儿臣心甘情愿,儿臣没了她活不下去。”梁太后说:“你没了她活不下去了?你想过哀家没?”赵灼然说:“母后的养育之恩,儿臣毕生不敢忘。但儿臣过了大半辈子,求的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罢了。儿臣不奢求母后体谅儿臣,儿臣只希望母后从今以后不要再过问儿臣和儿臣的家事。儿臣做什么,自有分寸。”
梁太后是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赵灼然继续说:“现在后宫不平,母后管管才是。这一回,放火烧的是长禧宫,下一回烧的不知道会是哪个的宫。要是母后没别的训斥,儿臣先告退了。”
梁太后知道她这是在记恨自己囚禁了芳华的事,害得芳华差一点被烧死在宫里。她抖着身子说:“你今后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哀家不再过问,权当没生过你!”说罢,叫姑姑扶自己起来,咚咚地往里面走去了。
赵灼然看了一下梁太后的背影,不语。
日落之前,皇帝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李皇后坐在自己的床边,泪眼朦胧的。掏出手帕擦了擦快掉出来的眼泪,赶紧叫太医瞧了一番。赵子彻长长地“嗯”了一声,三番四次想借着自己的体力想坐起来。李皇后见他挣扎不已,只得扶他坐起来。
赵子彻扫了一下,大大小小红着眼的妃子都来了,还有一个个皇子在小门外候着,活像来见
他最后一面似的。他的气息不是很平稳,有一下没一搭的。他怒说:“朕还没死,你们一个个哭什么,哭什么?你们都给朕下去,下去……”还没说完,咳嗽起来。李皇后赶紧让妃子皇子全下去,省得在这碍着。皇帝又说:“……十五,十五,给朕叫十五来。”李皇后不敢不从,只得吩咐人把赵灼然找来。
“臣弟给皇兄请安。”赵灼然恭恭敬敬地给床上的赵子彻跪了下去,行了个君臣之礼。赵子彻压根没什么力气,手只是招了招,叫她过来。他吩咐说:“你们都下去,朕有话跟十五说。”
李皇后看了一下赵灼然,说:“让妾身留在这里伺候皇上吧。”不料赵子彻生气都说:“朕叫你下去就下去……”又是一阵咳嗽。
“皇兄小心身体才是。”赵灼然坐到床边上去,劝说。“太医说了,过不了几日,皇兄的龙体就会慢慢地好起来。”赵子彻说:“朕的身体朕知道。皇后,下去。”李皇后不得不退了出去,可她撂下了一句话:“妾身就在外面,皇上有什么事就喊妾身。”
赵子彻没管她,目送她出去后,又叫赵灼然去关上门。
赵子彻情绪平和多了,方说:“朕不行了,有一些话,朕得要交代清楚。”赵灼然坐了下来,把床边上的药端了起来,一面一调羹一调羹地喂皇帝,一面说:“皇兄尽管吩咐,妹妹只要能办到的,义不容辞。”赵子彻听见她自称“妹妹”,心里是咯噔了一下。赵灼然甚少在他跟前自称“妹妹的”,现在这么说,他是一阵愧疚:“委屈你这么多年了,是朕对不起你。”赵灼然说:“都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有一件事,臣妹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帝似乎猜到她是话中有话,便把她送过来的调羹推开,说:“什么该说不该说,说。”赵灼然说:“皇后频频召见护军统领孙刻,臣弟深恐皇后意图不轨。”护军是宫里的禁军,担起保卫宫里的安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赵子彻为人素来谨慎,怎么可能尽信让她一面之词?过了一阵子,他方问:“你可有证据?”赵灼然搁下药碗,掏出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手,说:“这事,长央宫的宫人最清楚。要是皇兄信不过臣弟,唤来细问便可了解一二。堂堂一个胡军统领进出后宫,总会惹人注目的。”
赵子彻瞧了一下赵灼然的神色,终究是信了她。他挪了挪身子,把手伸进床垫下,掏出一道圣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