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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尸,分成包饺子的肉末才解恨呐!不过我哪里有力气,我连在心里骂脏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右侧的眼皮因为血液凝固重得睁不开,如果不是给五花大绑着我猜自己早瘫下去了。
高业啜一口红酒,得逞地对着我笑,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铃声慢慢渐强地响起来。我看见高业的嘴角扬起一下,他把酒杯放下,他边掏着我的口袋边问我说,你猜,会是谁?那种语气里有询问有嚣张,就好像笃定了我会输不起,特得意。我知道此时自己满目的愤怒看得高业特开心,他看着鸣声不止的手机又看看我,然后接起来。
真的是你。
我。
高业。
不用紧张,我们在一起呐!
可不在一起吗,我琢磨着中午我招呼不周,你都没有吃好,现在过来?
不信你过来看看,看看我骗你了没。
这话怎么说?我让她告诉你。
高业走向我,他撕开封住我嘴巴的胶带,我听见自己深深地呼吸,然后我像泼妇似的骂道,操你妈的高业,我操你祖宗,你躲在暗处打黑枪,算什么本事,你千万弄死我,弄不死我就弄死你……
我这么一喊长毛他们都从里面出来了,那个被我劈得一头栽倒的男人用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腮帮子,他的手劲把我的声音扭曲变形,我无法张开嘴无法骂下去,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反正哭了。长毛把男人撇一边上,他把我的嘴重新封好,他将高业之前放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好像很不痛快的样子。
我听不见电话那头小晏跟高业说什么,光能听见高业的话。高业站在一幅大约一米高的油画底下,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玩着汽车模型,那些模型比玩具店的款式还要多,大小不一,各色各样的。高业乐此不倦地抚摸着它们,他的眼里竟然会有童真,那种纯劲儿我熟悉,小晏每天在小屋摆弄着我给她买的那些娃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没想怎样,你多想了。
那当然。
季晏,你真是一个聪明女人,我没看错。
哼哼,一定啊,都是朋友嘛!
忘了告诉你,我之所以喜欢聪明女人,因为我是一个聪明男人,不要侮辱我的智慧,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嗯,嗯,我去接你。
高业挂了电话,拿起一小盒类似清凉油的东西用拇指沾着挨个儿鼻孔摁了摁,接着继续玩着汽车模型,他不动声色,一只手不停地搓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足足有吸完一根烟的时间,高业不急不躁地跟长毛说,明子,你,和管风,你们去把人接回来,在星海广场。
长毛不动弹,他望了望高业好像提醒地说,哥,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咱们值不值得为个女的冒险,你刚才可没跟我这么说啊!刚才说敲这丫头一笔咱们就走人的,现在改主意了?星海广场那么空,一旦要轰出一帮警察怎么办?那个女的一旦报警,怎么办?哥,咱们下个礼拜就能走,咱们费了多大劲儿,到今天栽,划得来吗?
高业点上一支雪茄烟,他旋转着小指上的玉指环,缓慢且耐心,好像是习惯性的动作。长毛继续说,让这疯丫头给家里打电话,让她家里拿钱,至于季晏那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她有陈小雪好看吗?有梁蓉蓉浪吗?有尹美丽那么兜客儿那么能卖毒赚钱吗?我就搞不明白她算个什么东西……
长毛语音未落,高业霍然转过身来把烟使劲摔地上,顿时火花四溅,他好似一头发了疯的雄狮子,指着手下四人愤怒吼道,都他妈的滚!她跟她们不一样,我要带她走,谁他妈敢拦我!
长毛吓得颤栗,委屈得都快咬舌头了。那个叫管风的男人看了看怒不可遏的高业,跟长毛说,走哇,走啦,快走啦!
长毛他们走了以后,高业郁郁不快地喝了两杯酒。我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可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高业就是那个提供尹美丽毒品的人,他给她毒品,她给他欲望。如果像尹美丽说的那样,他们是一半客服关系一半情人关系,现在的情况就变得更为复杂了,现在高业是在用毒品控制尹美丽吗?他利用她卖淫?卖毒品?那么长毛说的陈小雪和梁蓉蓉是谁?她们也是高业赚钱的工具吗?我想着这些,然后我飞快地回想着近半年的时间里高业始终神出鬼没地潜存在小晏的身边,小晏可能有预感但是无法躲闪,终于,在今天,情况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而我们却毫无准备。
高业转头望望我,没有多余的停顿,他让剩下的两个男人监视我,自己则去洗澡。
我说高业去洗澡只是我这么以为的,我不知道这里的浴室在哪儿,甚至都不知道长毛他们究竟是去抓小晏了,还是悻悻地呆在其他房间。这栋套房实在太大,我的视线里看不见的地方实在太多,我根本就看不见也不知道这里的大门在哪儿,我之所以说高业洗澡去了,是因为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穿着一身浴袍。高业穿着浴袍头发吹得蓬松,他可能是听见两个男人对我动手动脚大声打骂,所以一过来就严厉地警告他们说,想不想走?啊?不想走了是不是?我让你们看着她,没让你俩动她,她要死了谁也别想活!
两个男人规规矩矩地低着头,高业看着他们规规矩矩的模样好像又舍不得了,他声音低下来说,行了,都收拾去吧,电话通了,礼拜二交货,交了货,咱们礼拜三就走。
两个男人欲动不动,心事重重地望着大理石的地面不发一声。高业不再理会他们,他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我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他们的情义,绝对不单单是男人的义气。我不知道高业从一开始到现在强调的要走了是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次行动对于他们来讲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说到这个话题就像生死颠覆了一样,几条善谋善武的汉子立马就会一脸惴惴不安,可见这是一件严重刺激他们大脑的事情。
我使劲儿地抬头,努力地望着高业。我刚才听见高业跟长毛吼,他说要带小晏走,我能不能求求他别那么做。其实当时这个问题在我心里还不是最紧迫需要解决的,我当时想得更多的是这个晚上怎么办,这个平安夜的晚上一旦小晏给长毛抓过来,高业会怎么对她,会不会伤害她,想着这些使我原本瘫软的身体异常无力,我忍受不住地瑟瑟发抖。
我所能见到的空间里只有我和高业两个人,他把手机放回我的口袋,上下嘴唇一碰说,谢谢。然后他用擦过脸的毛巾给我擦沿着头发淌下来的血,十分的强硬。
听你刚才提到我母亲,哼,你让我想起她,你说你多坏啊!
其实你骂人、骂我祖宗都没用,事情到了现在谁也救不了我,也救不了你。
我实话告诉你,你不能离开这里。
怎么?想讲话?喘不过气?
你还不能死。答应我安静,你要知道你喊破喉管也没用,如果你安静,我撕开它。
好啊,人不可以没有信用,既然你点头,你也一定要做到,有话请讲。
我闷得呼吸不了,我几乎是胶带一开就应声说出这些的:高业,高业我答应你,我不乱喊,我知道你想要钱,要多少你说,你放过季晏,你放了她你要多少钱你告诉我,我家里有钱的,我让我妈都给你,啊?我求你不要伤害她,求你了。
哼,哼哈,吴小阳,你小瞧我了,我高业要的都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你知道吗?我虽然是个商人,不过有些东西无法买卖。钱,我要,人我也要,你母亲会老实把钱给我的,不过不是买季晏,是买你,如果我卖就皆大欢喜,如果我不卖就对不起了,你得留下,懂吗?
高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犯法了,你放了我们吧!我答应你,我肯定不去报警,季晏也不会报警,这一切全当没发生过,全是误会,好不好?
吴小阳,其实我很欣赏你,你这人真是没话说了,给人开了瓢也能当作是误会,难怪,难怪连女人都会喜欢你。
我保证不报警,我说话算数,高业,你放了我放了季晏吧高业!你要是着急用钱,我钱包里有两张卡,密码是831201,全都给你,全都给你好不好?不够的话,我可以回家再拿给你,你就放了我们吧,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说这些的时候带着哭腔,我当时语无伦次,面对高业这个捉摸不透究竟的男人,我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高业走到硕大的鱼缸面前,他向泵着氧气的鱼缸里投食,然后看着那些大型的热带鱼争食抢斗,他享受地笑。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也不用高脚杯了,直接嘴对瓶口,喝了几口。我想高业可能是个酒鬼吧,从我清醒到现在他一闲下来就会去喝酒,一个人喝,却也没完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高业穿着白色的浴袍趿拉着拖鞋的样子会感觉他有几分失意,他趴在酒柜的桌台上背对着我,很安静,那种安静里有孤独有寂寞,有茕茕孑立的落拓和忧伤。我无法解释高业当时给我的感觉,他怎么会显得失意呢?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上,他应该得意才对,应该笑得暗无天地才对,我想我是失血过多瞳孔涣散导致眼花吧?
大哥,明子回来了。那个一张脸粉刺多得好像磨石蛋子的男人掀开窗帘一角跟高业说。
这句话突然传来,尽管短暂却摄我心魄,我本来酥麻无力的身体在这一刻剧烈地挣扎,我大声地喊着,季晏,季晏,你别来,你别来啊……事实上,我喊的时候小晏还没下车呐,长毛只是在外面刚刚把车停稳而已。高业递个眼神,他手下的男人立马把我的嘴重新封住,男人拍拍我的脸蛋儿,好似警告我应该乖乖的。
〈48〉
在小晏走进这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进入这里的大门在我视线的范围之外,我所在的位置可能只是一个
客厅而已,兴许只是一个提供高业纵情喝酒的地方。当长毛的皮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渐渐失去回响,渐渐由远变近,我的神经一下子聚集起来,我努力地朝着传来回响的走廊望去,同时有寒冷和恐惧穿过我的躯壳,我的心狂跳不已。
小晏跟随长毛走下两步式波浪台阶,她穿着厚实的外套,围着围巾,她的头发和鞋子上有慢慢化开的雪水,两头的肩膀还有围巾的缝隙里都是凝结变硬的那种冰雪渣子。我猜小晏应该是回过小屋的,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小晏下午离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衣着,她也没戴围巾。
事实是,那天跟我争吵之后,小晏一个人跑星海广场去了,她也没穿件外套,整个人儿冻得直哆嗦。她在星海的栏杆上坐了半下午,看着海,想了很多事儿,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天也黑了,望望表,当时已经接近五点,她开始转乘几路车往小屋走。我猜这个时候,我正在跟高业他们打架呢。所以,当小晏回到小屋的时候我已不在,她打开门肯定是吓一跳,她看见电脑砸了,书桌的书扔了一地,椅子仰在卧室门口,满哪儿都是玻璃渣、部件残骸……她一想,之前我当着她的面狂摔东西,就以为这些是我干的,然后脚跟还没站稳,就返回广场找我去了。
我们曾经说过,丢了谁,就去星海找,当时小晏以为我肯定跑那儿去了,但结果不是。她没有办法,转了一圈,只好打电话给我,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高业的那双眼永远漠视世界,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放平视线驻足留神,他不屑一顾,但小晏例外。高业看见小晏嘴角一咧,笑了,他仍然坐在酒柜的外面,不过不再喝酒。他说,季晏,今天你能来,我真高兴。
小晏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面无多情,十分短暂的那种看。她心平气和地说,高业,我现在在这儿,你让吴小阳走吧!
高业听了站起来,象征性地拍了几下小晏身上的雪,边拍着边说,看你,别提醒我,好不好?
高业……
得,你先别说,听我说,今天中午答应带你去吃饭,没吃成,都怪我,我不是故意的。现在出去吃吧,我在富丽华预约好了,你先想想喜欢吃什么,我去换衣服。
我吃过饭了。
高业听了明显不高兴,他站在那里顺势地向我看过来,然后再看看小晏,他张眉努眼地想了想什么,又重新坐回酒柜前面的吧椅上不慌不忙地说,季晏啊,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呀?
没,我干嘛要觉得你坏?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因为她吗?高业用手狠狠地指着我,他突然火冒三丈狠狠地说,她是一个女的!我比不上一个女的?!
不是因为她,是尹美丽。小晏理直气壮地说,高业,你也把我看得太随便了,你跟尹美丽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