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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摇头。
“杜兄当真失忆了?哎,可惜,可惜”那人一直摇头,我不知他可惜个什么。
“杜兄可是因额上之伤才会了失忆?”又一人问
我摇头,跟他们不熟,不想多说话。
周围人叽叽喳喳不停,我勉强笑了下,翻开书看起来,虽然看不懂,可是更不愿面对众人。
一天过去了,你问我为何时间如此快?听不懂,听不懂老师讲了什么。我上过学,可学的是现代教学计划的内容,但国子监教的,却是儒学,于我而言,晦涩非常。
苏宝同与萧守规没来找我,倒令我有些诧异,我还以为避免不了与二人打招呼。
夜,见到了我的新舍友,是个吐蕃人,我兴趣盎然。唐朝国力强盛,包容力强,周边各国均有派学生来唐朝学习,汉族文化也得此机会传遍列国。
“鄙人杜三全,兄台如何称呼?”说的文绉绉,有些不习惯。
“索朗顿珠,叫我顿珠就可。”是个长相有些粗野的男人,很合我对藏人的印象。
“顿珠兄亦可叫我‘三全’。顿珠兄,我先前听人说起过吐蕃,对吐蕃美景甚是向往,尤其是布达拉宫殿,恕我冒昧,顿珠兄可见过布达拉宫?”我问的诚恳
“当然,布达拉是吐蕃人的魂,怎会没去过!”索朗顿珠说道自己的祖国,很是激动。
“我听闻吐蕃的天很蓝,偶尔飘过几片白云甚是美丽”
“是!如果策马飞驰在蓝天下,就更是美丽!”索朗顿珠回忆起自己策马于高原上的场景。
“我还听说那里有很多独特稀有的物种,像牦牛什么的,可惜只是听过一直没见过”
“牦牛是吐蕃人的朋友,吐蕃除了牦牛,还有很多大唐没有的”
索朗顿珠讲的热情洋溢,我听的入神,似乎已经到了西藏。激情至极,我差点就收拾了行李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惜门外管事无情打断了我们的友好会谈。
“不看什么时候了?!再不就寝,给我出来绕着舍苑跑三圈!”
无奈,忙手忙脚灭烛。听到门外管事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我与索朗顿珠皆松了口气。借着月光,我瞧见索朗顿珠友好的目光,刚刚这一番谈话,他已将我当了朋友。
国子监的日子,说苦不苦,说累也累,主要是心累。博士上课讲的激情澎湃,我却像块中空的木头一样,毫不知其所云,害我怀疑自己的价值,只有在博士讲《论语》时,我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有点价值。
好不容易下课,我还得努力避免与苏宝同萧守规碰到,苏萧二人是杜三全的好友无疑,可我非杜三全,不知如何与两人相处。
新朋友索朗顿珠很友好,多次与我说起自己家乡如何好,欢迎我前去。我很心动,可想了想自己的现状,决定将这件事推迟再议。
索朗顿珠很爽朗,与他交谈让人觉得痛快。我与他聊南聊北,论古谈今,进行了多次友好会谈。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似乎男人在一起谈论时,总免不得会谈论到女人。
“三全兄,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索朗顿珠问的直接,这话题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索朗顿珠却一副等我回答的神情,我无奈,打了个哈哈。
“我最喜欢的啊,应该是褒姒。”
“褒姒?那不是亡国祸水吗?”索朗顿珠吃惊不小
“非也,我认为,西周灭亡,是因为其国力衰弱君王不得民心所致。周灭亡之‘果’,‘因’在灭亡前百年,褒姒只一女子,微薄之力,如何可使得一国国力衰减?幽王治国无能,不得民心,后人却将‘因’怪罪于褒姒,褒姒实在可怜。观青史,亡国之‘因’皆因女子,如夏亡有妹喜,商有妲己,周有褒姒,都乃世人借口。若女美为祸?世人为何还喜欢美女?不是自己给自己招惹祸难?”我替褒姒喊冤,没想我刚说完,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怒吼,若炸雷般。
“荒唐!黄口小儿,满口胡言,辱没先圣!”
我听声音转头,是个中年男子,对我吹胡子瞪眼,好像我杀了他亲人。
“见过祭酒”索朗顿珠忙行礼,见我愣着,拽我起来。
我不动,回敬那人:“你偷听别人谈话,又岂是君子所为?!”我与索朗顿珠谈话,这人偷听不说,还有理训我。
“你!”那人更怒了,大有冲上来打我之势。
“若我说错,你大可辩驳,君子以言论道,不以武论道。”我回敬
那人更气了,瞪眼看了我半天,哆嗦了半天,可是想不到如何辩驳我的观点,气急败坏,猛一挥袖,大哼一声夺步走了。
“完了,你惹了祭酒,日后少不得受罪。”索朗顿珠满脸担心
我不屑哼了声,受罪?受什么罪?只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观点,连别人观点都听不得的人,别说治国,做人都是问题。不管索朗顿珠规劝,回了课堂上课。
我又小看了伪君子,伪君子报复起来,真比小人还小人。
下堂课是《孝经》,老师讲了片刻便布置了随堂作业,题目‘论孝’。我抓耳挠腮,不知如何作答,急了片刻,有了些思路,拿起木炭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毛笔头太软,我还是不会用,所以从家里带来了木炭笔。
我简单作答,大意如下:
孝,立人之本,知孝行孝,人皆应如此。愚以为,孝可以,但不可愚孝。何为愚孝?知父母错而不指出,不指出还坚持施行,是为愚孝。父母皆为人,孰能无错,有错必改,方可为子女树榜样。若吾为人父,当告知吾子,遇吾错皆可指出,吾错必改。是如《左传宣公二年》之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博士将答题收走,我没想到,仅仅隔了一个时辰,我的那张纸,在全国子监出了名。什么名气?坏名气!
☆、第18章 不及格
“将纸传阅,阅完送回”是那个中年男子,索朗顿珠说的‘祭酒’,他站在全国子监学生前面,命令道。
宣纸传了一圈又一圈,转到我手里,我愣住,这不是我的作业吗?刚愣了一会,宣纸又被前面的人抽走继续传送。
祭酒接过递回来的宣纸,抖开,右手抓着示意众人。
“纸上之内容何人所写我在此不言,我让你等看这纸,谁知我何意?”他问,全场寂静,突然有人举起了手,祭酒示意那人回答。
“学生认为,祭酒让我们看的,是纸上内容”举手之人回答
祭酒赞许地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先不说纸上内容,你们看这字,为何物所书写?”他问
“炭灰”
“木炭……”
稀稀拉拉有人回道。
“是木炭”祭酒道,“字,可看一人本性,汉杨雄有言:书,心画也。尔等为国子监生,字都写不好,以何颜面面对家中父母?再说纸上内容,当真大言不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命之父母给,父母多你活几十年,何时轮到你来指错!”
我怒,一直忍着。那人就是在故意找茬,因我之前所为故意报复。他虽然没指出名来,可谁不知全国子监就我用木炭?
听他一直奚落,我忍不下去了。
“学生有话讲”我抬手
国子祭酒冷眼看我,道:“讲”
“学生认为祭酒所言不对”一句话说出,全场哗然,等众人安静了下来,我继续说道:“并非人人皆为圣贤,怎能无错?即便如陛下,虽为一国之君,但魏征魏国公逝世,陛下亦言:今魏徵殂逝,遂亡一镜矣……”
“大胆!”我还没说完就被祭酒打断
“荒唐!何时轮到你个黄口小儿议论陛下了!”
我听了不服,正准备出言辩驳,却被旁边人按住,是萧守规。
“罚你打扫学堂三日,另抄《孝经》百遍,好好学学怎么做人”
不能忍!我气不可奈,却因被萧守规按着不能反抗。迂腐!老儿迂腐!
众人散了,我窝着气,狠狠瞪着萧守规。不满地被苏萧二人拉走。
“你斗不过王崇基,冲动于你无益。”萧守规一脸恳切
苏宝同见附近真没别人,围了过来。
“三全,你别莽撞,会连累家里的”苏宝同也规劝
我冷静了些,知道他们所言为实,可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狠狠踢了下墙泄气,脚都麻了却毫无痛感。
见我这样,苏宝同道:“王茂时是王崇基之子,估计是王茂时搞的鬼,想要你出丑,你别冲动,中了王茂时的圈套”苏宝同以为我是得罪了王茂时才招来王崇基针对。
我不语,还是生气,被骂了半天一句都没回回去,憋着伤身子。
两人见我这样还想劝我,我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径自走回了学舍。
我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羞辱,不料却远远不止。
那日是旬考之日,旬考考查学生十日之内所学习的课程,包括诵经一千字,讲经两千字,问大义一条,笔试贴经一道。
我先前从不知国子监有考试,毫无准备,上场时整个人都愣将住了。诵经、讲经时,博士出了题,我只站在原处,口难开,脑中无半点知识,如何作答?更不提贴经,考的是《礼记》,我根本不知内容。
博士看我时,皱着眉,眼神复杂。我是所有学生中成绩最差之人,不及格。
“你是杜三全?”博士问道,“听闻你得了失忆症,莫说你没了全部记忆,既然还为国子监生,就应当刻苦求知,追赶上同窗步伐,莫要每日晃来晃去,不学无术。”
博士循循善诱,我羞愧低头,丢人。
“既然不及格,罚还是要罚,今日你清扫了学堂再离开,之后再考,望你努力,若一连再不合格,可能难在国子监学习了。”
我如木头一样,离开了那里,不敢看别人眼神。杜如晦的孙子,在国子监有多受关注,从众学生窃窃私语议论便可知。今日我丢的不只是自己的脸,还丢了杜家的脸。
难得放假,国子监学生都欢笑着离开了,我拖着笤帚,一言不发弯腰扫地。
“少爷,杜安扫就可以了!”杜安想抢我手里的笤帚,却被我躲过,前三日被罚就是他在扫,可该罚的应是我。
杜安坚持不懈,我甩开他的手,大声喝道:“出去!再抢我跟你急!”我知道自己不该跟杜安发火,可我憋不住。
杜安一愣,一脸担忧看着我。在他看来,我就该是一个整日被人伺候、不管琐事的杜家大少爷。
我不看他,我有手有脚,错了认罚,不需要他帮忙。
清扫完不知什么时候了,太阳已经下山了,远处天空只留着残霞。苏、萧二人一直在等着我,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躲过两人,将杜安斥退回府,自己一个人跑到了酒馆。
“酒,我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不想再言其他
酒博士看了我眼,瞧我装扮不是付不起酒钱的人,愣了下后跑到窖里端了酒出来。
我一把抢过,抬头猛灌,似乎自己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酒好辣……”眼角有泪划过,知道是借口,装得累了,也只能借着这个借口肆意。
空腹总容易醉,喝醉是想要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自己无能,想忘却受到的羞辱,虽然明知明日醒来一切都还在……
浑浑噩噩想吐,喝醉了。想回杜府,只想回杜府,虽然想逃避,可只有那里给了自己归属感。
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总觉得世界在晃,府里人大声嚷嚷,吵得我心烦,我没想开口解释,推开别人的搀扶,我又不是不会走路。没回书房,绕过了两门,到了她院,径直推开了她屋的门。
里面丫鬟被这突然一声吓得惊呼出声,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她也吃了一惊,看着我匪夷所思。
她好像是刚梳洗完,头发披着,很长,直顺,好看。
“教我写字,可以吗?”我盯着她眼睛,等她作答。我只能想到她,能帮我。
“现在?”姚淑文眉头微蹙,问道。
她答应了!她答应教我。我欣喜,竟又不争气地冒出泪,待看到她现在装扮,后知后觉,发现时候晚了,道:“不是,明早你可有时间?”我目光急切,等她点头。
“有”她略一沉思,回道
“好,那明早我来找你”我告辞,带上门出屋,有她同意帮忙,先前阴霾如一扫而光。
心情好了些,这才发现自己喝太多了,身子难受,回屋折腾了半宿,才睡着。
☆、第19章 教写字
翌日,睁开眼,发觉外面亮的晃眼,猛一惊,想起昨夜约定,胡乱套上衣服随意整理了下跑到隔壁院。
有些踌躇,怕如昨夜突然闯进去冒犯了她,见到个丫鬟抓住问:“醒了吗?”
“什么醒了?”丫鬟如看怪物一般看我
我无奈,冷静了下后,再问:“少…少夫人……”这称呼还是不习惯
“醒了,在看书”丫鬟道
“帮我传一下话,说我来了……”我道
丫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