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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霖?它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来到天源神殿?天尺峰上强大到万万年而不灭的禁制难道只是虚设吗?黄雏菊不由自主的后退,神殿广场上新露头的草尖在她脚下被磨碎。霖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她无法正视霖的脸,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看着。
她目光一凛,飞奔而至,运起了全身的灵力,火光四射,一拳狠狠的砸向它的心窝,与此同时高抬腿,膝盖笔直的顶向它的下巴。结果是妖王霖好好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动未动,而她则狼狈的滚在了台阶上。她确实不擅长近身战,更准确的来讲,是她原本就不喜欢也不擅长任何战斗。如今,她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身份,一个承接了祖荫的米虫罢了,最多是个心志未泯的米虫。
妖王霖的一根手指微微一动,天尺峰的空间似乎产生了奇特的扭曲,黄雏菊感到一阵恶心,身体被搅动扭曲的极致痛苦让她几乎要死过去,地狱门的木片忽然从怀里掉落,同一时间黄雏菊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不算陌生的人影。
云绯烟月?云氏姊妹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一模一样却是一黑一白的身影显然也没有搞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面孔上懵懂茫然的表情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庞大而精密的防御机制原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云氏姊妹挖出的漏洞如今终于发挥了作用。但是云绯月似乎并不觉得狂喜,她愣在那里,像是一块木头。
云绯烟倒是一如既往的理性,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动了一动,试图重新置换空间,却不料妖王瞳孔一转,两道血红的火焰便冲了出来,所过之处,石头如同蜡烛一般融化。云绯月张大了瞳孔,她连惊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云绯烟迈开一步挡在她面前,宽大的袖口不断的摆动,云绯月不知她接连不断的结了几个印,那凶猛的火焰硬是被硬生生偏移了一尺,一头高大金玉麒麟瞬间化为了虚无。
一声拔高了腔的尖叫终于给无上的恐怖提供了宣泄的缺口,广场上原本庄肃敬神的人终于崩溃,纷纷哭泣着哀嚎着挤在女神相的脚下,看着咫尺的杀戮者,自己不断往后退,企图藏在别人的身后。
黄雏菊目睹此景十分不合时宜的有点走神。她忽然想起曾经在野味店里看到的一幕,老板向食客保证野味的新鲜,往往现杀现做。一个笼子里管着一群猴子,聪明的猴子知道一旦被抓出去结果是什么,因此它们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断的把同类往外推,直到最后,一个不剩。
“你害怕吗?”云绯烟摸摸云绯月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云绯月抱住瘫倒在自己怀里的人,惊愕恐惧让她说不出话来。云绯烟从苍茫大山逃出之后,一直没有恢复,云绯月几乎可以看到她苍白肤色下青色的脉管。“恐怕今天就是终结了呢。”
“反正,”云绯月咬了咬牙:“这一天早晚要来的。”
云绯烟微微苦笑,眸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高大的金色人影,又望了望那一语不发的女神相,视线最终落在掉在地上的地狱门上:纯粹安乐的生活难道真的只存在于幻境?“如你所愿,如今整个天源神殿为你陪葬了,可开心?”
“你这什么意思?”云绯月尖叫一声,一把推开她:“难不成你认为如今这局面都是我的错?”
“所以啊,我的好妹妹。”云绯烟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从地上撑起身体,直直的盯着云绯月的眼睛,明利的目光让她发慌:“你认为善恶虚无,对错妄论,你的不甘和反抗,对无制度无规尺的冀求,说到底只是叶公好龙罢了。”
刷…………一个巴掌忽然扇了过来,云绯烟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依然落在她的眼睛里:“恼羞成怒不是你的作风,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明白。活的通透些,便能过的幸福些。”
“据说这天尺峰上有月华的骸骨。”只是方才那一次抵御,云绯烟看上去就非常疲惫,“我通过地狱门里你的世界,对这个奇特的兵器仔细进行了探测,那里面邪恶的力量非常强大,恐惧,迷茫,疯狂,弑杀,贪婪,卑贱,这些负面的心理暗示一旦真的发挥力量,对如今的人类来讲便是没顶之灾。妖王有那个能力通过地狱门对所有人类下暗示。”
云绯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云绯烟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之间的因果联系:“月华的骸骨可以对抗地狱门?”
云绯烟没有吭声,她苍白的面颊上静静的笼上一层湛蓝的光芒,慢慢的举起了双手,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两截干枯的手臂,奇特的空间扭曲效果再次出现,妖王霖头颈的部位开始缠绕伸缩,面团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云绯烟整个躯体都在微微发抖,面上蓝色的光芒映的她这个人仿佛可以随时化掉。与此同时,云绯月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痛楚,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被压榨被抽空。
“住,住手。”她的身体痛苦的扭曲,挣扎着爬向云绯烟:“我们逃吧。离开这里,你会死的!快停下!停下!”
“无论是谁都要死的,早一秒晚一秒的区别罢了。”云绯烟艰涩的吐出几个字,声音却依旧平淡,仿佛看破了一切:“至少让你过了几天健康的正常人的生活。希望下辈子我能做个好姐姐。”
妖王霖身上的局部扭曲看起来额外恐怖,它忽然伸出了手,一大股阴森森的黑气扑了过来,浊浪一般的气势将云绯烟单薄的躯体推起来,狠狠的砸在了一边的岩石上。它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刺耳的骨头错位的声音,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一道清戾的凤鸣划破了天际,一道匹练般的剑光流星一般疾飞而至,目光所及便是剑光所到,萧萧寒风肃肃冷气扑面而来,广场上的人抱头鼠窜,黄雏菊奋力长大了眼睛,看到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孩,披发执剑,一往直前,凌厉浏亮的剑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也似乎可惜清洗这世上所有的罪恶。
轰!刚从云绯烟的空间能力里恢复过来的霖结结实实挨了一剑,脖子上飞射出大朵雪血花,它恼羞成怒的咆哮一声,手臂一伸,瞬间延长了五倍,尚在半空的萧落波被结结实实的握在了手中。
萧落波早已丧失了理智,也丧失了判断能力,她只是本能的挥动着剑,运起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卸去了所有的防御,狠狠把剑刺进妖王的身体。妖王的嘶吼响彻山谷,仿佛天际轰隆隆的雷声,血肉模糊的手臂终于被挣断,大片大片红色液体喷洒下来,好似下出了一阵阵的血雨。
萧落波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霖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向落在地上的孱弱女孩。萧落波咬紧了牙,握紧了剑,看着霖附身的动作,计算着在那万分之一的机会里,把剑刺进它的心脏。
自己会死的吧?身体被那拳头的罡风刮刺成一片风中落叶的时候,萧落波运全身力量与剑尖,口鼻中不断的喷出鲜血,眼前模糊一片,风声静止,人群的哭泣声尖叫声也仿佛离的好远,她仿佛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沙滩上,看着夕阳,等着她的姑娘。
☆、晋江独家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星汉灿烂。木屋两间;小轩窗。
一个姑娘坐窗边的在椅子上;瘦弱的身体上盖着厚厚的毛毯,从脖颈到四肢;她身上的皮肤苍老严重不符合她面庞的年纪;而她更清楚自己孱弱的内部器官才是支撑一天算一天。哎,其实也没有关系,至少她还有力气抚摸一下自己的兔子。
兔子红红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动人,而是有着浑浊的红光,现在已经老弱的只能吃下一点嫩嫩的果子。她偶尔会伸出舌头;舔一舔姑娘僵硬细瘦的手指,然后俯下头;把耳朵贴在她心脏的位置,继续入睡。
“圆圆,要歇息了吗?”
“红英姐姐。”椅子上的人闻声转过头,看着门口淡淡微笑的女子:“你又去萧落雪那里喝酒了?”
红英笑了笑,把她连着兔子一起抱起来,放到床上。“晚安。”然后拍拍躲在她怀里的兔子的头:“小白也晚安。”
放下帐子,她视线飘忽,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明月夜,短松冈。那里还放着浊酒一杯。
今天是天源神殿大祭的日子。灾后重建家园的人们热情高涨。
一个小孩子在妈妈的带领下,虔诚的朝着雕像进香,白衣执剑的女子面庞刚毅,肩上趴着一只兔子。孩子站起身来好奇的问:“当初这神仙姐姐怎么把妖王打败的?”
“哎呀,当初那可是苦战啊。轰隆隆霹雳响,雾蒙蒙妖魔现,各色法宝逞能,光芒万丈瑞气千条,群魔出洞屠戮,鲜血成河尸成山,”妈妈讲的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神仙姐姐快要被妖王打败的时候,一道响彻山谷的清啸,远远而来,仿佛一团九天上抛落的冰雪,经过千里万里的跋涉,终于来到了人间。”
“哇哦,就是那只白兔吧。”
“听说她也是天上的神仙来着,因为耗费了太多了力量回不去了,就变成了兔子留在了神仙姐姐身边。”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她们就快乐的在一起了…………”
我害怕,怕你这一走,我就再也看不到。我害怕一个人等待,永远等不到,在海风中枯萎,被懊悔吞噬。我一直都懦弱,一直没有主见,但知道我要陪着你,伴着你,绝对不再分开。夜里微凉,玉小白的身体动了动,往下钻,遛进圆圆的臂弯,用瘦弱的爪子去缠那同样瘦弱的手指。
耳边有孩童稚嫩的嗓音响起“金勾勾,银勾勾,一生一世不放手,你和我,拉勾勾,骗人的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