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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个听涛楼便能让她欢喜如斯,我又岂会用她?她不傻,不贪财,不见色,不妄测。”唐拾月闭着眼,淡然开口道,三个不字,在她口中已是少有的夸奖了。
“不贪财,不见色,不妄测?奴婢可不这么觉着。”花袭月嘟囔着说道,时至今日她仍记得当年初见小愣子的时候的情景,若说小愣子不见色,她是断不信的。
“你以为这天底下的人都同你和袭人似的?你跟在我身边是因为我与淮安曾对你有救命之恩,而袭人跟在我身边不是因为见色?”唐拾月撩起眼皮,透过镜子对花袭月调笑道。
“小姐又在拿奴婢打趣了!”花袭月听着她说起叶袭人,不由得满脸羞涩模样。
“怎的?我说得不对?”唐拾月挑了挑眉问。
“小姐……”
“也罢,不打趣你了!至于楚枫,她在我这里谋求的不过四个字罢了。”
“哪四个字?”
“安身立命。”
唐拾月顿了顿,手里拿过唇脂轻轻抿了抿,复又开口继续道:“如今她替我夺回了玉声楼的全部,我赠她这听涛楼和这京城梨园的一出席也无可厚非,更何况眼下这京城的梨园里要找人顶上常青莲的缺,也非她不可,否则这听涛楼一空,太突兀!”
“如今都统大人府上已经发丧,端王爷去了都统大人这一势,如今也急了起来,李大人那边今早儿也派人传了口信来,言说是端王爷一大早便又进了三枚十全丹给皇上,意图尽快商定这禁军都统的人选一事。”
“这朝堂上的事就让他们这些朝堂里的人去斗,你且只为我传一句话,他李大人的戏活我可是十足十地给他做好了,如今可就等着收他的酬金了。”
“奴婢知道了!”花袭月手腕一挑,将唐拾月的青丝绾上,插上簪子,低声应道。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云衣伶被龙清寒带回客栈之时已然衣衫尽湿,面色苍白,竟是有些虚弱之色。
“哎呦呦,我的小式神,你怎么被淋成这样了!亏我还算定你今日出门,特意让龙神大人给你送了伞。”上官流云虽是惊讶语气,但神色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云衣伶饶是无力回答她的话,只觉身子骨一阵松软,竟是不由自主地瘫了下去。
上官流云回头看了看身旁的龙清寒,莫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在她的龙神大人神机妙算,亲自分了神念跟着,否则只怕这式神符要被她给折腾毁了。
伸手捻了个咒诀朝云衣伶拍去,云衣伶的身子便化作了一张湿润的符纸飘飘然落到了她手中。
“这式神符我且拿回去修补,待修补好了再给你。”上官流云捏着咒符无奈说罢,转身离开了云衣伶的屋。
云衣伶低头看了看一身孤魂的自己,颇为无奈,到底是习惯了生人的温度,竟差点忘记了自己早为鬼魂的事了。
“龙神大人可还有事?”云衣伶回头,对着门前站定的龙清寒,问道。
“既是相逢,何不相见?”龙清寒不解。明明是牵肠挂肚的人,这临到了相逢的关头,却宁愿冒着失去式神身的危险躲开,到真是让人不解了。
“她心里装着她和别人的缘分,我又何必插足?”云衣伶冷冷然道。
“纵是如此,你又可曾思量,并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善始善终。更何况,我见她念你之时情深意切,绝非对你无情无义。”龙清寒幽幽说道。
“龙神大人此话何讲?”
不是所有的缘分都可以善始善终吗?
“天机命数,说不得。只能你们自己去参破。”龙清寒叹了叹,说罢,便是连那一缕神念一律撤了去,再无多言。
“所谓的,命数吗……”
花开三朵,分表一枝。
“楚老板,这楼的牌匾,是依旧叫听涛楼还是给另外弄一块挂上?”
“楚老板,这楼里的漆漆成这模样,您看如何?”
“楚老板,这楼里原先的那些角儿们,您看是留哪些个?”
小愣子听着脑子里却是混沌一片,这听涛楼里的事儿她一点也没有入心的意思,此刻脑海里反反复复闪现的都是今早云衣伶飘逸的身影。
“楚老板,祭台子的人来了,劳您亲自去街口接一趟呢!”底下的小厮跑进来禀告道。这但凡到了新台基的地儿,按着梨园的旧礼都是须得举行了”祭台祛邪”仪式才行的,而这祭台基的事儿是戏楼重新开张的大事儿,小愣子总是再怎么头脑晕乎,此时也是知道要循着礼亲自去接的。
“人在哪儿了?”
“方才对方派人来说了,老板只需在街口等着便是。”
“我知道了!”小愣子点点头,挥手遣了小厮下去,穿上衣裳出了门。
她从听涛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常常的宫灯照亮青石板的街道,小雨如丝,缠缠绵绵淅淅沥沥。
她站在街口,朝对面张望着。对街来往的人不多,小愣子缩在街角的屋檐下躲着雨,低头朝自己的手中呵了口气,搓了搓,为自己暖了暖手。
待到她再抬起头望向对街时,一抹白色的倩影便汇聚了她世界里的所有目光。
云衣伶执伞从对街缓缓走来,万家灯火落在她身旁,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如旧白衣外罩青衫,风流不改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云衣伶——!”
没有丝毫犹豫地从街角冲出,顾不得雨丝斜吹入了眼,顾不得脚下泥泞染了衣,顾不得是人是鬼是否殊途,只顾得疾步上前拦住那个让自己昭思暮念的人,只顾得张开双臂抱紧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再不愿放她离开。
小愣子满脸泪痕泣不成声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云衣伶到底还是心软了。没有出声安慰,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方丝绢,轻轻地拭去了小愣子脸上的泪。
“这爱哭的性子怎生还是一点没变!”云衣伶看着小愣子梨花带雨的脸,暗自心叹道。
脸上的泪被温柔地拭去,隔着丝绢传来的,低低的温热,小愣子心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手捉住了正捏着丝巾为自己拭泪的手。
真实的触感和淡淡的体温从指间传来,小愣子抬起头,脸上挂着的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第47章 【第四十七折】
“哎呀呀,不过才差了几步,便错过这一折好戏开场了,真是可惜呀!”云衣伶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颇有些调笑的语调。
小愣子抬头,视线越过云衣伶的伞朝后望去,便见得两个女子并肩缓缓走来,居左之人穿着翠竹青的秋衣,腰间随意环着一条珍珠腰带,三千青丝自然垂下,右手中一把折扇轻轻点落在左手心中,端是飘逸之姿,灵动之意,身形却略有些眼熟。身旁居右之人,着一袭素腰滚雪细纱的宫装,袖口镶银边,衣上暗绣龙纹,面容姣好,冰雪之姿,手中执伞,神情淡然。
“是你——!”小愣子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猛然间想起年前曾与上官流云在客栈中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上官流云为她送来食盒的时候。
“楚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上官流云的目光在小愣子和云衣伶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最后盯在被小愣子握住的云衣伶的手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
“上官姑娘,龙神大人。”云衣伶被上官流云略带戏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轻轻抽回被小愣子握住的手,回身对上官流云和龙清寒施施然行了一礼,执伞行至二人身后。
手中突然一空,小愣子的心陡地坠了一下,甚是失落。
“你是……?”她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二人身后的云衣伶,复看了看上官流云和龙清寒,脸上却是不解之色,这三人看来似是熟识,可是自己从前却从未听云衣伶提起过……。
“在下上官流云,此番应人之托来行一场祭台之事。这位是我的式神,名唤龙清寒,至于这位式神云姑娘,想来二位应是故交,便不用我赘言了吧。”上官流云折扇轻点指向龙云二人说道。
“式神云姑娘?”小愣子看了看她身后的云衣伶,颇有些难解其意,言说这世间有鬼一事本就是灵异,如今却又冒出个劳什子式神,到真让小愣子有些不明了。但是方才那一分真实的触感和那一丝浅浅的温度还残留在指间,小愣子猜想这多半便是与这式神之事有关了。
“这式神之事乃我阴阳府家事,楚老板不必在意,今日流云前来是需得看看这祭台一事风水方位的,楚老板若不介意可否为流云引路?”上官流云拱手作了个请的姿势,眼神却堪堪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下云衣伶。
“既是如此这边请。”小愣子听她这么一说,方才回想起正事来,长袖一甩,行步在前,便要引三人朝听涛楼去。
“云姑娘,楚老板此番出行似乎没有带伞,不如你和楚老板共行如何?”上官流云回过头,对云衣伶轻声说道。
小愣子在前闻言,心底颤了颤。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云衣伶,目光里带着期盼。
云衣伶看了看站在雨中的小愣子,无言,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执伞上前,走到小愣子身边,将半边纸伞撑在小愣子头顶。
“我来吧!”小愣子轻轻握上她的手,柔声道,从她手中接过纸伞。
云衣伶垂下手,别过头没去看她,手背上的余温却是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地缓缓传到了心底去。
云楚二人并行在前,上官流云和龙清寒紧随其后,一路无言,却是各怀了心事,小愣子的余光不时偷偷落到云衣伶身上,藏在袖口里的手隔着衣衫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竟真不是在做梦吗?
四人脚程不慢,不过片刻功夫便至了听涛楼门前。
“式神大人,这楼……”上官流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听涛楼,不由得一皱眉,轻声唤了唤旁边的龙清寒道。
龙清寒亦止步,望着听涛楼的目光暗自沉了几分,她复又回头望向城北之处,也凝眉。
“这楼怎了吗?”小愣子见她二人止步门外,又闻得上官流云这一声暗叹,颇有些不解问道。
“啊,无事,只是这楼的格局风水略有些独特,流云故而一叹罢了。”上官流云回过头来勾起一抹淡然浅笑说道。
“是吗?那这格局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还望上官姑娘明示。”小愣子虽不懂什么行商门道,却也知道这开戏班子做生意也须得求个财源广进戏台红火,这祭台做的便是这回事。
“这需得在下进去看看才可下得定论。”上官流云说罢迈步入了听涛楼,经过云衣伶身边的时候却又放慢了步子,偏过头道:“云姑娘身子还未恢复,不如先在这楼堂之中休息,静待流云和清寒。”
“是。”云衣伶低声应着点了点头,到底是刚刚修补过的式神符咒,用起来总没有初时那般自在,尚需得一段时间与灵力融合方可。
“楚老板,烦请引路!”
小愣子看了看云衣伶,但见她神色冷然,别过头避开自己的目光,心里又黯然神伤了几分,只点了头领着上官流云和龙清寒上了楼。
若说这听涛楼格局乍看之下似乎与普通的戏楼别无二致,堂前神龛里供着唐明皇的像,楼内四角各有异兽石雕,分司招财辟邪之职,雕栏画柱间更有聚灵之意,若只是寻常的戏楼便是招财进宝开业大吉之格局。倘若要说当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只怕便是这楼的位置了,居城南的戏楼周围却不知被何人大手笔设成了一方风水场,除去这听涛楼,周围的茶楼酒肆,乃至青楼楚馆的安置都颇为巧妙,上官流云登上听涛楼的顶层,从戏楼之上下观,这果真是一盘巨大的帝王敛气阵!皇城脚下帝都边,却是肆无忌惮地吸取着灵气和帝气,到底是谁有如此手笔?
“式神大人,你怎么看?”上官流云秀眉紧蹙,沉下声来问身旁的龙清寒道。
“是福是祸尚未知,只道是故意为之。”龙清寒幽幽答道,回看向上官流云的目光中暗多了几分担忧。
“二位,可是看出了些什么?”小愣子见她二人神色凝重,颇有些担忧地问道。
“楚老板,咱们且下楼细说。”上官流云回过身,正了正颜色,道。
小愣子见状便也点头,三人复又回到大堂内,坐下。
“楚老板这楼论风水的确是招财纳吉之大成,只是这世间有个词叫盛极必衰,您这楼子里除了聚财气,更聚的是灵气与帝气,这灵气多了招鬼,这帝气多了招来的……”上官流云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继而压低声音继续道:“许是杀身之祸!”
“啪嗒!”一声脆响,惊动众人,小愣子抬头,却见是云衣伶身旁的茶杯被打翻了去,茶水顺着桌沿凝成一条线缓缓垂落。
“云姑娘可需得小心这点,这身子才补好,可别再沾了水了!”她说着口中轻念了一道咒语,一弹指,那茶水便渐渐浸到了木质的桌子里去,不过片刻便还原了如初的模样。
“上官姑娘可有破解之法?”小愣子开口问道。
“这风水若是要破,说难也难,说容易到也容易。”上官流云故作玄虚地说道,目光却暗自打量了一番云衣伶的反应,心底暗暗笑了笑。
“上官姑娘此话何解?”
“要破这风水格局又不伤了这招财纳吉的道场便需得能有吸收天地灵气与帝气的灵物才行,这天地间吸取灵气的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