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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只是走消息,如今这出戏又当如何说?”小愣子不解问道。
“我想此番信王爷要拾月姑娘做的不止是与走走消息那么简单了,拾月姑娘可是要借信王爷之手除去端王爷?”
“云姑娘看事总是透彻。挚爱深仇,不可不报!”唐拾月虚喘着气扬声说道。
“但拾月姑娘今日此行,未免太过草率!”云衣伶皱了皱眉道,若是没有那一方血符,只怕唐拾月此去便是有去无回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端王爷向来行事谨慎阴狠,若要捉到把柄,这场戏不做得真一些只怕是骗不过他的眼的,此番虽有失算,但多亏你们二位,到底也是值了。”唐拾月欣然道。
“唐老板捉住了端王爷那厮什么把柄?”小愣子急问道。
“早先坊间有传言,端王爷私囤兵甲,意欲谋反。信王爷一直派人打探,但也拿不住他的证据。”唐拾月说道。
“想来拾月姑娘是寻到了那堆兵甲了?”云衣伶挑了挑眉道。
唐拾月轻笑着点了点头,又望向小愣子和云衣伶道:“你们不也见着了吗?”
“我们也见着了?”小愣子闻言登时愣了愣,却是怎也想不起何时见过什么兵甲。
云衣伶则轻轻敛了笑,蹙眉沉思,不多时便问得她开口:“地牢!”
小愣子闻言当下更是迷惑了。云衣伶双手抱怀浅浅笑了笑道:“你可还记得刘寻萧是怎么冲向你的?”
小愣子循着她的话,又仔细回想,蓦地便明白了她二人所说,惊声大叫道:“那柄剑!”
她想起当时刘寻萧突然摸出的那柄剑,刘寻萧扛着唐拾月出来的时候分明没有佩剑,但他却能持剑朝自己冲来,除非那地牢里本身便有兵器。
“现下只怕端王爷正在宫里忙着皇上病倒之事,此时若是去寻那批兵器,定有所获。”云衣伶定定然说道。
“楚枫,还劳你去官府报官,我想李大人早先应留了人在府衙内,此番行事虽生了些变故,但如今要将这一出大戏唱下去,却也不难了!”唐拾月望向小愣子幽幽说道。
小愣子闻言点头,未做犹豫便立刻出了门。
听涛楼的房间里立时只剩了云衣伶和唐拾月二人,一片沉静。屋外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屋内的灯烛光芒在墙上投下两道秀丽的剪影。
“拾月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云衣伶沉默了片刻终是先开了口。
“云姑娘总是这么聪明。”唐拾月望向她,却是勾起唇角笑了笑,赞赏道。
“拾月姑娘故意支走她,不就是有话想单独对衣伶说?”云衣伶淡淡道,这世间事她向来看得多,对这人心揣摩自也摸了些门道出来。
“拾月的确是有事想请教云姑娘。”唐拾月正了正神色认真道。
云衣伶闻言,抬了抬眼,轻轻哦了一声。
“敢问云姑娘是如何知道拾月被带去那地牢的?”唐拾月目光凌厉问道。
“寻到拾月姑娘的是楚枫,这问题拾月姑娘自当问她才是。”云衣伶沉声道。
“若是没有云姑娘指点,楚枫怎会知道地牢?那地方隐蔽,楚枫却能轻车熟路带着人直捣黄龙,这难免不让人生疑。若不是云姑娘到过那地牢指点了她,那便只可能是她自己常去那处了!”唐拾月目光一凛,冷下声说道。
“拾月姑娘,戒心重了。我与她均未去过那地牢,之所以能找到拾月姑娘,也全凭了高人相助。”云衣伶有些疲乏地说道。
“哦?”唐拾月挑眉。
“拾月姑娘可还记得临行前衣伶可曾给过你一个锦囊?”云衣伶望向她问道。
“自是记得!”唐拾月说着伸手从自己腰间将那一个沾了血的锦囊取了下来。
“拾月姑娘何不将着锦囊拆开看看?”
唐拾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囊,依言将它拆开来。只见小小的锦囊中正放了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用朱砂写着看不懂的文字,此刻依然被血染成一片暗红。
“这是符咒?”唐拾月拿着那方符纸问道。她虽不甚信阴阳之道,却也耳闻过不少,对着符纸自然也见过些许。
只是这世间当真通晓阴阳之术的人实如凤毛麟角,没想到竟真有这般高人存在。
“这是血符,但凡沾上血气,便会散出强大的灵力作为指引,若要循着这灵力的指引,找到拾月姑娘便算不得什么难事了。”云衣伶解释道。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和咒力对血符进行感知便可。
“没想到云姑娘竟然还深谙着阴阳道术,拾月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唐拾月看着面前这一枚符纸自嘲似的笑了笑道。
“我自是没有这般本事的,只是旧友身为阴阳师甚善此事,故而特地请了一张。”云衣伶说道。
“阴阳师?”唐拾月闻言神色一怔,随即想到了些什么,猛然抬起头来,道:“不知云姑娘这位旧友现在何处,若有机会可否请云姑娘替我引见一番!”
“若无变数,向来这位旧友应还在京城。只是在此之前衣伶还是须得提醒拾月姑娘一句,这人死便是入了轮回,终不能复生,拾月姑娘莫报太多希望。”
唐拾月听闻她言,顿时眸光又黯淡了几分,良久方缓缓开口道:“多谢云姑娘提醒,这些我自是知道的……”
可是她还是想抱着那细微渺茫的一丝希望,去寻一寻楚淮安的影子。
“拾月姑娘,如此执念,可值得?”云衣伶望向她问道。
“此事若是换了云姑娘,云姑娘当如何?”唐拾月反问道。
云衣伶听着她的话,静静垂下了眸子,良久,方才低低叹息了一声。若是换做了自己,只怕也会这么做吧,碧落黄泉生死轮回,总想着去找到那个人的身影,去追寻。
情之一字,总是相同,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执念?
“即使如此,那我改日便为拾月姑娘引见。”云衣伶幽幽说道。
“此事不急,待到这京城安定了再说也不迟!”
夜风轻轻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细微地响声。唐拾月看了看窗外,目光深沉。
“今日一场戏后,这京城的戏台子也该变天了!”她沉了沉声,定定说道。
云衣伶循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亦是正色沉默,一脸严肃。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其实我想说目测四出就差不多会完结了地説~~
新坑的脑洞也累积了好几个~但是目测会先开流云的故事缓冲一下
因为最近考试略多,教师资格证的考试和驾照的事都要准备,所以更完这部会稍微休息一下
提前来告个假吧~
第63章 【第六十三折】
小愣子回到听涛楼的时候,唐拾月已经歇下。
内院卧房内,云衣伶掌了灯,为她留了门,厨房的灶头上有烧好的热水,温度正适合涌来沐浴。
小愣子将热水抬进屋,直起身便看见正屈膝坐在床榻上的云衣伶。云衣伶侧卧在床上,目光正静静柔柔地端详着她。小愣子忽有点心动,她放下桶,走到云衣伶身边,亲昵地用鼻子蹭了蹭云衣伶的脸。
云衣伶浅笑着任她撒了会儿娇,方道:“快先去沐浴,否则水该凉了。”
小愣子回头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水桶,抿了抿嘴,颇为不舍地退开距离。
“我帮你宽衣。”云衣伶坐起身来冲她招了招手道。
小愣子听话地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来任由她手法娴熟地解开自己的腰带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衫。
“你近来又瘦了不少。”云衣伶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小愣子面前站定,她的手轻轻勾住小愣子的中衣,一挑一拨那衣物便从小愣子身上滑落下去。
“手都可以摸到骨头了。”云衣伶有些心疼道。
“那待到过了这些日子,你领我去吃些好吃的?”小愣子伸手将头上的发冠摘下,三千青丝尽数披散下来,一副女儿家姿态尽显而出。
“我无需饮食你又不是不知,哪还会知道什么好吃?”云衣伶松了手,小愣子的身上顿也只剩了薄薄的亵衣亵裤。
“那当年你是如何弄到那食盒的?”小愣子眯了眯眼问道。当年明明是她送自己的东西,自己却愚钝地会错了情。
“谁给你弄到那食盒了,那是你唐老板给的!”云衣伶听她提起那食盒之事,立时白了她一眼,转身便要回榻上。
“娘子,这屋内怎么突然这么酸呢!”小愣子见状忙拉住她,低头耳语问道。
小愣子口中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云衣伶的耳畔,将她的耳根熏得通红。她轻轻挣了挣娇嗔道:“都尚未拜堂成亲,谁是你娘子!”
“你死都是我的鬼了……”小愣子低声嘟囔道。
“那又如何!”
“那便是今生今世你都抵赖不得!”
“好了,谁要抵赖了,快去沐浴,免得冻着!”云衣伶转身推了推她道。
小愣子被她这么一说,当下便觉得果真是冷了,这春日夜寒,还是多注意些才是。
三两步绕至屏风后跳进去沐浴,云衣伶卧在床上看着她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禁军府衙大牢中,一干入了牢的戏子正神色凄凄,想来也是,本是入京学戏想要成角儿的,这角儿还没成,就偏生无端端害了牢狱之灾,说不定会就此送了性命,现下此刻哪有不着急的。但看这大牢空空无人,便是叫破了嗓子也定是无人搭理的。更何况这些戏子靠的便是嗓子谋生,故而此刻也只是三五聚群,议论纷纷。
花袭月被单独关在了最靠外的一间牢房里,隐约见有光。花袭月抱膝坐在牢中沉默着,满心记挂的都是唐拾月还有叶袭人。不知道她家小姐究竟有没有成功逃出来,园子被封,不知道戏楼那边怎样了。
“哐当当”声响,大牢的门被人打开,不急不缓熟悉的脚步节奏一下一下落到花袭月的心中,她抬起头朝那亮光处看去,逆着光走来的人,身形却是分外熟悉。
“袭人……”花袭月颤了颤声唤道。
来人缓步行至她牢房门前,悠悠站定,却是背对着她。
“袭人!”花袭月看着面前人的背影,更加肯定了起来,面前的人就是叶袭人!
“袭人……”花袭月轻呼,想让叶袭人转过身来,刚一开口便被叶袭人出声打断。
“袭月,小姐拆你去找李大人,之后是如何安排的?”叶袭人背对着花袭月冷声问道。
“小姐与李大人相约,李大人派人去楚府拿人……袭人,你是不是有小姐的消息了?”花袭月闻她此言,忙问道。
“小姐还有没有其他安排?”叶袭人没有回答花袭月的话,只是继续问道。
“这……我不知,你问这做什么?”花袭月好奇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下的叶袭人似乎有些怪异。
叶袭人没有回她,牢里顿时一片寂静。花袭月端详着叶袭人的背影,良久方才意识到究竟是何处不对。她和叶袭人同在这牢狱之中,但是她在狱内,而叶袭人在外。她是犯人,而叶袭人……不是!
“叶袭人,你怎么进来的?”花袭月沉下眸子,盯着叶袭人的背影,试探着问道。
“自是本王放进来的!”大牢口传来一身沉闷的低喝,花袭月心里陡然一惊,她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便见端王爷背着双手甚是悠哉地走了进来。
“端王爷——!”花袭月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端王爷惊道。
“王爷!”叶袭人转身,向端王爷施了一礼恭敬道。
花袭月不敢置信地瞧着叶袭人的动作,顿觉背脊一阵发寒,无尽的恐慌顺着尾骨攀上,顷刻间便将她吞噬。
“你倒是对她怜香惜玉得很啊!”端王爷斜眼瞥了一眼叶袭人,冷哼道。
“叶九不敢!”叶袭人忙跪下低声道。
“花姑娘对本王府上的九侍卫倒也似是情真意切!”端王爷一抬头,深邃的目光又落到花袭月身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叶袭人,你!”花袭月看了看站在自己牢房外的二人,顿觉怒火烧心,最是亲密枕边人,谁料知面不知心。叶九,她连她的名字都从未向自己说过,叶袭人,花袭月,两人的名字都是唐拾月给起的,一世一双,如今听来却当真可笑。
“怎么?许她唐拾月千方百计探听本王的消息,难道还不许本王在她身边安插耳目么?”端王爷挑眉问道。
“端王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端王爷您敢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又何必怕被人知道!”花袭月沉下眸子,冷哼一声道。
“这京城是本王说了算,就凭她唐拾月,一介戏子就想要拿本王的短还太早了!”端王爷被她这一激,顿时又犯了心气怒喝道。
“王爷息怒!”叶袭人见端王爷动怒,忙说道。
“反倒是你,花袭月,唐拾月知道什么,你不如一并交待了,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性命,本王允你跟了叶九。你看如何?”端王爷沉了沉声,平下心气良久道。
“呸——!花袭月宁死也不会背叛小姐!”花袭月啐了一口,冷着声说道,话语里带着凄绝,她的目光落在叶袭人身上。她突然明白了,当日自己告诉叶袭人要随小姐而去的时候叶袭人脸上怎会有那般表情。
从一开始这就是叶袭人和端王爷设下的局。
“你以为唐拾月那个贱人会好到哪里去吗?本王早就算死她会去找姓李的,故而早已让人将她带出了楚府!花袭月,你若是招了,兴许本王还会赐你家主子一个痛快!”端王